第16節
時瑤一驚,她可沒錢看醫生! 時瑤忙說:“不用了,孫姨,我回去用草藥敷一下就好了。” 她看到阿芳嫂有曬一些山上摘下來的草藥,她說這些草藥對敷傷口很有效。 孫姨:“行,你先休息一下,等下覺得好點了再出來?!?/br> 說完便朝外應了一下,小跑著出去了。 中午是飯店最忙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小跑著干活,吃飯的時間都是爭風奪秒擠出來的,休息都是奢侈。 時瑤坐在二號廚房一角的小板凳上,陽光無法照到,面前幾個灶臺和櫥柜把她擋的嚴嚴實實的,暗色把她很好的隱蔽了。 這個廚房是做下午茶的,現在還沒到下午茶的時候,所以沒人。 “唉喲,我都忙死了。”聲音從門口傳來,是林云,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 時瑤站起來想和她打招呼,只聽見—— “哪像時瑤命這么好,還能休息。一早上我都沒見到她的身影?!?/br> ......放屁!!我一早上都忍著手痛在端盤子,我坐下攏共不超過十分鐘。 她又坐了回去,閉了上嘴,她透過櫥柜的小孔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你看見了吧,那天是徐福領著她去的樓上面試的。嘖,長的一臉狐媚像?!绷硪粋€服務員李花說道。 時瑤摸摸臉蛋,撇撇嘴。 “聽說樓上的是我們的老板,長的可帥了,又有錢。”林云道。 李花對著玻璃順了順頭發:“可惜從來沒有見過他啊?!?/br> 林云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去道:“聽說以前有個員工不要命的上了樓,最后被徐福扔出去了?!?/br> 李花捂著嘴笑的諷刺:“你說時瑤怎么沒被徐福扔出去?她難道成功上了老板的床了?” 林云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笑的開懷:“你有沒有看到她昨天那衣服穿的,整個一土包子似的,老板怎么可能看上她,估計就是玩玩的?!?/br> 李花:“老板最后肯定和富家小姐們聯姻的,她這種小野雞,只配玩玩。走吧走吧,等會徐福又要扣工錢了。” 稀稀拉拉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口,時不時還發出點尖銳的笑聲。 時瑤的心沉到底,任誰聽到這么難聽的話都會不開心,更何況說的還都是假的。 她可沒忘記她倆和自己親親熱熱的樣子,現在想想,令人作嘔。 女人到哪里都能腦補出一臺大戲。 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說起老板,她回憶了一下,是挺好看的,不過—— 她眼前突然晃過了秦明樹的臉。 她趕緊閉了一下眼,把秦明樹的臉甩了出去。 嚇死人了,都怪最近見到他的頻率太高了。 她沒有歇息很久,手稍微能動了動,就出去了。 林云正在離廚房很近的那桌收拾,看見時瑤從廚房里出來,臉色一變:“時瑤,你,你剛剛去哪了?” 時瑤笑瞇瞇的看著她,林云被看的后背發麻。 看她臉色快要掛不住了,時瑤才幽幽地開口:“廁所?!?/br> 林云松了一口氣,可馬上意識到不對:“廁所的方向.......” 時瑤一眺眉:“怎么了,茅房不在這個方向嗎?”她手指了一個方向,和廚房的方向在一條線上。 林云:“...對對對???,快忙吧。不然徐主管又要罵了?!?/br> 時瑤一步步走近她:“怎么了嗎?我從那里出來有什么不對嗎?還是——”她的眼睛盯著林云:“你希望我從哪里出來?” 林云抖著唇沒說話。 時瑤往后退一步,拍拍她的手:“和你開個玩笑,我干活去了?!?/br> 邊走邊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 手一直在隱隱作痛,但比早上要好一點了,起碼有點知覺了。 時瑤一直在忍受著,沒有吭一聲,孫姨為了照顧她,讓她暫時去收碗筷,盡可能的讓她少用到左手。 * 領工錢的時候,徐福定定的看了一眼她。 時瑤被看的心虛,難道今天中午就休息了十分鐘被他發現了嗎? 半響后,徐福給了她工錢,停頓了一下,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她。 時瑤奇怪的看了一下,是一管藥膏,活血化瘀,消炎鎮痛。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徐福走遠的后背,原來徐福只是表面冷漠,內心火熱嗎? 她朝著徐福舉著藥膏揮了揮:“謝謝啊,徐主管?!?/br> 徐主管微微駝的背一頓,繼而加快了腳步,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門口。 她笑的燦爛。 打開藥膏,抹了一點在傷口上,當即痛的她倒抽了一口氣,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薄荷一樣的清涼感。 與此同時,三樓窗口,林澤勵臨窗而立,看著樓下的身影:“藥膏給她了?” “是。”徐福回。 林澤勵笑笑,繼續看著遠去的那個點。 已經進入了秋天,雨后的白天一天涼過一天。 時瑤心里還惦記著昨天傅娜爸媽訛詐的事。 就像看電影,你看了開頭,怎么著也想知道結局一樣,不然就抓心抓肺的心癢癢。 * 一回到村里,她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平時這個時間點都沒幾個人的路上,現在站滿了人,交頭接耳的。 而所有人都是伸長著脖子,探著腦袋朝著同一個方向。 ——今天是一群長著長脖子的大鵝。 時瑤湊上了一堆人:“出什么事了?” 村民一努秦明樹家的方向:“還不是明樹推小娜落水的那個事,秦明樹找來了警察?!?/br> 時瑤踮起腳尖穿過層層人群,看到了閃爍的警車,不由的睜大了眼睛,他竟然找了警察?! 村民:“我們都是來看看警察怎么辦案的?!?/br> 另一些村民:“我們都沒見過警察,都想來看看長什么樣子的?!?/br> 村里閉塞,遇到事情永遠不會想到要找警察,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一次警察,這次警察的到來,對他們來說,好奇和驚喜大過了案子本身。 內心的驚奇全都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警察是不是都穿著警服,拿著警棍、戴著手銬的。 他們走街竄巷的通知了幾乎全村的人——快來看警察。 甚至有很多隔壁村子的聽到消息后也站在這里和大家一起探著腦袋看。 而屋子里,只有秦明樹、傅娜和傅娜爸媽、阿東、強子、村長和警察陳南。 警察對于村民有著天然的震懾力,是以,鬧騰了兩天,哭天喊地、拳打腳踢的傅娜爸媽如今低著頭像只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的耷拉著。 事實上,他們一聽到警車的鳴笛聲,原本還高亢著的嗓子如同瞬間被人掐住了一樣直接啞了。 他們一直以為秦明樹只是嘴上說說的而已,沒想到他真敢叫。 而秦明樹,此刻仍然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后背靠在桌子上,兩條腿岔開著伸向前面:“警察同志,你可要為我作主啊,我覺得我生病了,耳朵這兩天也一直有回聲,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暈了?!闭f著,像征性的往后倒了兩厘米。 陳南心里罵了一聲,小聲的說:“你給我差不多點。我看你好的很。” 秦明樹扯扯嘴,兩手向后頂著桌子。 陳南看著傅娜爸媽:“說說吧,你們這兩天都干什么了?!?/br> 傅爸兩手搓了搓:“警察同志,我,我們是來為閨女討一個公道的。秦明樹把小娜推下了水,我,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閨女受委屈啊。” “我們從小哪里讓她受過這種苦???!” 傅媽接茬:“對對對,小娜那天去醫院都難受了很久,這兩天都沒辦法干活了,我們這兩天損失很多。警察同志,你可得為我們作主啊?!?/br> “噗嗤”一聲,大家看向了聲音的來源——阿東。 阿東舉起手:“對不起,我聽到了一個笑話,有些沒忍住?!?/br> 強子捅了捅阿東:“他們家受了這么大委屈,應該的,應該的,就是不知道你們看的是什么醫院啊?!?/br> 陳南翻開了筆記本,看向傅家爸媽:“說說吧,什么醫院?!?/br> 傅家爸媽臉色凝住,面色難堪的相互看了眼:“警,警察同志,不必查看了吧,我們說的都是真的?!?/br> 陳南拿著筆:“真不真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算。說吧,什么醫院。” 傅爸臉色鐵青,嘴唇一張一合,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暗地里推了把傅媽,用著氣音說:“都怪你非要說什么醫院,現在怎么辦!” 傅媽本身就很害怕了,一聽傅爸還怪她,不由分說的擰了他一把,痛的傅爸半邊身子都拉抻了一下:“你沒同意嗎?你鬧著要錢的時候沒說是不是?!我們只要打死不說,他們又不知道?!?/br> 傅爸:“萬一警察同志真能查出來怎么辦?!” 傅媽:“那我們就不要說啊,不說他怎么查!你是不是蠢!” 看著這兩自己私下鬧起來了,秦明樹咧著嘴像看一場大戲一般,津津有味的嘖嘖作聲,戲謔的臉上滿是對這場戲走向的期待和發展,看上去甚是愉悅。 陳南猛的一拍桌子:“怎么回事,說個醫院這么難?要不要給你們一個舞臺去唱兩臺戲再來?!” “好的呀?!鼻孛鳂湓谶吷闲÷曊f道,遭來了陳南的一記白眼,并用嘴型給了他六個字——給老子安靜點。 陳南又轉向自始自終靠在門邊一言不發的傅娜,此刻她也像看戲一樣看著自家爹媽,陳南頭痛的揉了揉太陽xue,這小兔崽子又是惹了風流債來找他解決了:“傅娜,你爸媽說不出來,你來交代一下吧?!?/br> 傅娜眼睛直直的看著秦明樹,目光里有陳南看不懂的東西:“我沒有去醫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