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靳菁菁挺生氣的,“你倒是沒事了!我爸媽還住在這呢。” 程樹沒回話,看著那迅速縮短的鞭炮,危機(jī)感油然而生。 他廢了那么大的力氣,折了那么多的千紙鶴和小星星,手指都要摳壞了,怎么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不是說女人收到男人親手做的禮物一定會很感動嗎。 待鞭炮燃盡,一樓廚房的窗戶被打開了,靳先生探出頭來,”吃飯了。” “來啦~” 靳菁菁拖了一下裝炮仗的箱子,沒拖動,另一只手落在她的手掌旁邊,拖著箱子進(jìn)了地下室。 靳菁菁家的地下室很寬敞,放了兩輛自行車,一箱書本,剩下的就都是煙花爆竹了,“這得多少錢啊。” 程樹數(shù)了數(shù),“三千,左右。” “天吶……”靳菁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門,楚睿澤沒下來,她走過去關(guān)上門,仰著頭對程樹說,“往年你來過年,是我家的女婿,不花錢就不花錢了,今年不行,菜錢酒錢飲料錢還有鞭炮錢,你得出一半,嗯,我給你和程樹買的衣服就不用了,你也給我爸買酒了。” 數(shù)學(xué)不好的人此刻邏輯清晰,算的清楚明白,說的振振有詞。 程樹深吸了口氣,壓下怒火,拿出手機(jī),給靳菁菁轉(zhuǎn)了五千塊錢,“夠了吧。” 他生氣了,很明顯。 靳菁菁卻莫名的一點不害怕。 天吶,要是擱在幾個月前,她現(xiàn)在估計都得哭一氣了! 原來分手以后這么輕松。 靳菁菁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錢,為了不讓程樹吃虧,她特意說,“晚上一起放鞭炮,畢竟你出了一半錢。” 程樹一把揪住靳菁菁的衣領(lǐng),差點把她拎起來。 靳菁菁的大皮鞋掉了一只,她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皮鞋,兇巴巴的瞪程樹,“你松開我!大過年的!要打架嗎!” 看她掙扎著揮舞兩個小拳頭,程樹忽然笑了,放開了自己的手,“大過年的,別惹我生氣。” “哼!”靳菁菁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等過完年的!” 這就是性別歧視的根本原因,男女體力懸殊太大。 靳菁菁怎么也想不到,小時候那個瘦瘦小小,被她按在地上打的小男孩,二十幾年后會長的比她高一頭,使使勁還能把她拎起來。 真討厭。 綏安市的習(xí)俗是午飯比年夜飯隆重,到了晚上就包點餃子吃剩菜。 看著桌子上十六道大菜,靳菁菁莫名心酸。 這十六道菜,等他們都走了,夠爸媽吃到正月初十了。 “爸,怎么這么多啊。” 靳先生樂呵呵的,“這才哪到哪,我還有好多拿手菜沒做出來,等以后睿澤把媳婦帶回來,你在給爸生兩個外孫子,過年我就做二十道菜。” 楚睿澤坐在椅子上,忽然露出一丁點嬌羞。 靳菁菁連忙舉報,“爸!我懷疑弟弟談戀愛了!” “你胡說什么呢!我沒有。” 楚睿澤自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就沒和家里說過談戀愛的事。 結(jié)婚……又不是領(lǐng)結(jié)婚證那么簡單的事。 “睿澤,要是真談戀愛了就帶回來給爸媽看看。”靳先生喝了口酒,笑著對楚睿澤道,“我們知道你的心思,也尊重你的想法,不過人家女孩,需要的是踏實,你不帶著人家回來見父母,人家難免會多想,到時候不和你好了,轉(zhuǎn)臉喜歡別的人,你哭都來不及。” 程樹坐在一旁聽的正認(rèn)真,一只手從桌子底下伸過來,落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第29章 掐程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父親。 程樹無辜了一下,也反應(yīng)過來了靳先生是話里有話,話里帶刺,可他們父子也只能忍著,呼吸都要小點聲。 幸好靳先生就刺了一下,之后長達(dá)兩個小時的就餐時間,幾個人都是笑呵呵的,還喝了幾杯酒。 幾杯,并不多,卻也架不住紅白黃三摻,靳菁菁喝的暈乎乎,坐在椅子上身體都有些晃悠,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看楚睿澤在擺弄手機(jī),微微偏過頭去看,他在和一個備注為aaa的人說話,內(nèi)容很簡單。 楚:吃飯了嗎? aaa:吃了 楚:不要喝酒 aaa:嗯 aaa:明天來我家? 楚:難說 這什么鬼啊。 靳菁菁還沒來的急繼續(xù)看下去,那個aaa給楚睿澤發(fā)來了視頻通話的邀請。 楚睿澤表情微變,拿起手機(jī)往陽臺走去。 靳菁菁摸了摸鼻子,等他進(jìn)了陽臺,遞給爸媽一個眼神,悄咪咪的跟了過去。 “不是說好了嗎,你來我家拜年,我爸媽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你也不過來看看,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初一沒時間,初四吧。” “楚睿澤,你怎么正月三十二來?你干脆這輩子都別來了!” 靳菁菁躲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動靜,一個勁的搖頭。 怎么能這么聊天呢,這么聊下去不就離分手不遠(yuǎn)了嗎。 靳菁菁為弟弟的感情cao了好大的心,而她的弟弟卻不需要她cao心,自己輕松擺平。 “不去不行,我不去你家,怎么能把你娶回家?” 電話那邊的女孩哼了一聲,“我怎么沒看出來你想娶我啊?有誠意的今天就該來,又不是離得十萬八千米。” 楚睿澤笑了笑,“今天去就是有誠意了?你家不是每年過年都有很多人嗎,初一,初二,初三,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我不能好好的和你爸媽見個面,你爸媽也不能痛痛快快的和我說幾句話,多憋屈,等初四消停下來,我去正好……聊聊終身大事,這才是有誠意的。” “你好煩!咦,你怎么知道我家過年人多?” “這都不知道,怎么娶你回家?”一句話,給女朋友哄的哈哈直笑。 “你笑什么?我在認(rèn)真和你說話。”一本正經(jīng)的rou麻最為致命,電話那邊的女孩因為楚睿澤不先去她家拜年的氣一掃而空。 靳菁菁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男人啊,都是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弟弟這么會說甜言蜜語,這么會討女孩歡心呢。 靳菁菁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轉(zhuǎn)過身打算撤退,卻無意中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程樹。 靳菁菁嚇了一哆嗦,扯著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和她一塊偷聽的程樹躡手躡腳的溜到客廳,“你是貓嗎,走路沒聲?” 程樹抬腳,“沒穿鞋。” “……”靳菁菁低頭看看自己,也沒穿鞋,今天剛換的新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臟了,“你跟過來干嘛?” “很明顯,偷聽。”程樹說完,停頓片刻,又補(bǔ)充了一句,“睿澤,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靳菁菁贊同的點頭,“我弟會撩,絕對的。” 吃完飯后,譚女士張羅著打麻將。 去年出戰(zhàn)的是譚女士,程爸爸,靳菁菁,還有程樹,四個人從兩點半開始,一直打到了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又一直打到了天亮。 要是沒有楚睿澤和靳先生跑前跑后端茶倒水,他們也沒有這個精力熬那么長時間。 靳菁菁看了一眼程樹,他對打麻將似乎很積極。 好啊,玩唄。 綏安市的麻將是可以搶聽不能換聽的,只能胡夾,可以抓寶,靳菁菁有個毛病,就是聽了之后一定要看看上家和下家的牌,看看有沒有自己胡的,她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就算看到自己胡的牌都在別人手上,也能淡定的讓人以為手里沒有她要的牌。 “哎,別動,搶聽。”從牌桌上拿回一張五條后,靳菁菁干脆利落的扣下了牌,然后歪著頭去看程樹的牌面。 她胡二萬,程樹手里有一套一二三萬,在看程爸爸,他手里是一對二萬。 靳菁菁不急,她剛剛看程樹手里沒有夾子,也就是說他想要上聽勢必要抽夾,要么抽二萬,要么抽七餅,兩個選擇,是能選其一。 “菁菁,到你了。” 靳菁菁抬手,摸了張牌,二話不說就扔了出去,“說好的喝醉就能贏錢呢,我現(xiàn)在都迷糊了,也不自摟。” 程爸爸抓牌,靳菁菁歪頭去看。 真是日了狗,最后一張二萬被抓走了。 “呵呵。”程爸爸等二萬上聽,這會抓來了,心情很好,“聽了。” “哎呦,又聽一家,我也不指望胡了,不黑炮就行。”譚女士說著,打了一張二條,程樹那邊杠幺雞,她這張牌可以說很穩(wěn)了。 到程樹了,他摸了一張牌回來,笑了,靳菁菁又沒忍住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心卻懸了起來。 程樹也抓到了聽牌,現(xiàn)在他手里的牌已經(jīng)是胡的了,不過因為沒有上聽的原因,他必須得抽出去一張,讓自己有夾子能上聽。 二萬和七餅,選哪個呢。 現(xiàn)在外面一張二萬都沒出來,按理說是好胡牌,可程樹又怕打出去有人碰上,七餅下面已經(jīng)出來三張了,萬一另一張在別人手里,那他怎么胡。 他想的很多,實際上只過了幾秒鐘。 靳菁菁催促他。“你老年組的啊,能不能快點,拿出你閃電的速度。” 程樹的指尖在麻將上劃過,稍作猶豫,拿起了二萬,“二萬。” “胡了~黑炮五塊~你們倆一人兩塊。” 程爸爸樂呵呵的給未來兒媳婦拿錢,譚女士卻不樂意了,“你們倆干嘛呢,桌子底下發(fā)微信了吧!” 程樹極其無辜的把牌攤開,“我這當(dāng)然要打二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