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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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轉了轉眼珠子:“嬪妾也不知道,太后本要殺人,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弘歷抓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沉聲道:“沉璧,朕要聽實話。” 若是魏瓔珞見到他此刻的目光,便會知道弘歷并不愛沉璧,因為愛情是一劑毒藥,使人愚蠢,偏袒,輕信,而非他現在這樣,眼神冷靜的可怕,幾乎利劍一樣刺入人心里。 僅僅與他對視了一眼,沉璧就低下了頭,嘆了口氣:“令妃救了我。” 第一百七十三章 轉世 弘歷松開手,往身后椅內一躺,笑著嘆息:“果然如此。” 沉璧歪頭打量他的神色:“皇上猜到了?” “瓔珞一直陪在太后身邊,對太后的一切異常熟悉,若她想要離間,你的這顆腦袋——”弘歷用一根指頭點了點她的腦袋,笑道,“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沉璧生起氣來,卻不是為了自己:“那您還對她視而不見?” 弘歷沉默片刻:“朕高興。” “不,皇上不高興!瓔珞也不高興!”沉璧又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我懂了,您是故意拿我氣她!” 弘歷:“胡說八道!” 他的裝腔作勢連自己都騙不過,哪兒還能騙得過沉璧。 “皇上,我有眼睛,有心,自己會看,會分辨。皇上待我是很好很好,可在您的心里, 早就住進了另一個女人。”沉璧忽然伏在他膝上,虔誠的看著他,如迦陵頻伽看著自己侍奉的佛,“皇上,沉璧愿意幫助您,去試探瓔珞的心意!”” 弘歷愣住。 沉璧:“在皇上的心里,后宮妃嬪互相嫉妒傾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可在霍蘭一族,妻子們是可以和睦相處的。” 弘歷:“沉璧,你……” 沉璧握住弘歷的手,真誠道:“皇上,您千方百計地刺激瓔珞,就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重視您!只要沉璧好好配合,您一定能試出她的心意,我向您保證!” 弘歷失笑:“朕利用了你,你真的不生氣?” 沉璧:“您給予我的更多,您尊重我的生活習慣,體恤我的思鄉之情,這樣的您,值得我傾盡一切去愛。” 弘歷:“沉璧,朕絕對想不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沉璧輕輕將面頰貼上弘歷的手背,溫柔道:“皇上,沉璧愿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送給您。” 兩人含情脈脈時,明玉正在延禧宮內唉聲嘆氣。 “你這是圖個啥?”她簡直恨鐵不成鋼,“送她個大好前程,搞得自己在皇后那左右不是人!” “你真當皇后是自己人?”魏瓔珞此時也想清楚了,笑了笑,“她慣用借刀殺人之計,這次怕也一樣,若太后因一時之怒,殺了容嬪,必會挑起皇上震怒。皇上事母至孝,當然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怪罪太后,他會遷怒于誰?皇后?舒妃?嘉妃?不,他第一個要遷怒的就是我,因為我陪在太后身邊,既是太后心腹……” 頓了頓,她輕輕一聲:“也最有可能挑撥離間。” 若她被視為害死容嬪的真兇,最后得利的是誰?還不是繼后。 明玉盯她許久,嘆道:“說那樣多做什么?左右你就是不忍心下手。” 魏瓔珞一愣,無奈苦笑:“是啊,我與容嬪雖是情敵,但……她罪不至死啊。” 此事過后,容嬪又開始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每日騎馬射箭,亦或者在寶月樓中翩翩起舞,日子過得好生快活。而魏瓔珞卻不敢掉以輕心,她心里清楚,皇后絕不會就此放過容嬪,相反,容嬪越是受寵,皇后就越要對她下手。 魏瓔珞靜靜等待,直至七天之后,等到了太后的召見。 “臣妾恭請太后圣安。”她跪下行禮,眼角余光打量著太后。 太后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手里的茶握了半天也沒喝,“瓔珞,廣濟大師說,轉世重逢,千萬人不過一二,我翻來覆去想了很久,越想越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我,容嬪臉上的印記,是不是與你有關?” 魏瓔珞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 前些日子,繼后不但遣人手為佛祖重塑金身,更施舍米糧銀兩,幫助萬壽寺撫慰流民,她做的這樣多,這樣好,那位萬壽寺的廣濟大師縱是位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高僧,此刻也要替她說一句“公道話”的。 心思急轉,魏瓔珞嘴上為自己辯解道:“皇上那么寵愛容嬪,臣妾縱然不怪容嬪,也不會為了幫助她,特意蒙騙太后啊。” 太后卻沒有被她一句話說服:“瓔珞,你陪伴在我身邊三年,我比誰都了解你。你這丫頭滿身是刺,心眼卻多得很,難保不會為了救容嬪而說謊。” 魏瓔珞還要爭辯,劉姑姑忽道:“太后,容嬪來了。” 太后點點頭:“既然你不說實話,我只好讓你和容嬪當面對質了!讓她進來吧!” 沉璧從外頭走了進來,身上又換上了一身旗裝,她生得美麗,于是穿什么都好看,普普通通一身旗裝在她身上,也立刻美的如同彩云織成的無縫天衣。 “嬪妾恭請太后圣安。”她規規矩矩向太后行禮,眼珠子卻不停往魏瓔珞身上瞧,讓魏瓔珞眼角直跳,恨不得立刻與她撇清關系。 見她如此,太后心中更加生疑,冷下臉道:“容嬪,你上回說的,都是真話嗎?” 沉璧又看了魏瓔珞一眼,見她如此不上道,魏瓔珞腦門上都急出汗來,心道:“這小祖宗怎么這么拎不清,不曉得此時要裝作與我不認識……不,最好裝成與我有仇的模樣嗎?” 更叫魏瓔珞五內俱焚的是,沉璧猶豫一下,忽然朝太后跪下去:“請太后恕罪,沉璧沒有說實話。” 眾人皆驚。 魏瓔珞剛要開口,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將她要說的話瞪回肚中,然后沉聲道:“容嬪,你說清楚,若有人教唆你撒謊,我絕不輕饒!” 沉璧又猶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太后,沉璧是騙了您。他們說得對,我的確是個妖邪。” 太后原先怒不可遏,只待她將事情說明白,就狠狠責罰她與魏瓔珞,此時卻有些懵了:“你到底在說什么?” “沉璧剛出生的時候很正常,到了三歲卻不斷生病,一個勁兒地說自己住在一間水晶屋子里,還天天嚷著要溫嬤,要會跳舞的小人兒,把所有人都嚇壞了。”沉璧閉上眼睛,豁出去似的,“后來游方的喇嘛經過,為我施了法,才算恢復正常,他說這叫奪胎,幸好發現得早,否則保不住我的命!” 她沒睜開眼,所以看不見屋中人的眼神,劉姑姑是驚駭,太后是驚喜,至于魏瓔珞……則是狐疑。 絮絮叨叨將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沉璧將腦袋往地上一磕:“太后,我知道隱瞞等于欺騙,您若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當的一聲,竟是茶盞落地的聲音,太后已有些失態,推開劉姑姑扶過來的手,親自走到沉璧身旁,將她扶了起來,強壓著心中的喜悅,以至于聲音都有些顫抖:“好孩子,你有這樣的際遇,是上天給予的恩賜,我又怎么會怪你呢?沒事了,別害怕,啊?” 沉璧慢慢抬頭看向她,臉上的笑容溫和柔順,是太后最喜歡的那種笑容,但是……但是與她平日里天真無邪的模樣差太多。 魏瓔珞心中一凜。 等到從壽康宮里出來,兩人都松了口氣,無論如何,總算是過了這一關。 “剛才那番話,連我都不知道,誰教你的?”魏瓔珞明知故問道。 沉璧是不是和安公主的轉世,她心里最為清楚,但她充其量只能在對方唇下扎兩個小痣,騙過太后一時,但剛剛那番說辭,搞不好能騙過太后一世…… 果然,沉璧毫無戒心地回道:“皇上呀!” 魏瓔珞心中一沉,心道果然如此…… “皇上怕露餡兒,特意告訴我的!”似沒看出魏瓔珞的失落,沉璧學著弘歷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沉璧啊,你記住,和安小時候一吃藥便嚎啕大哭,太后命人在房間里放了很多精致的琉璃物件兒,用清脆的敲擊聲轉移注意力,就像水晶屋。她很依賴乳娘溫嬤,一到黃昏便開始尋她,誰都哄不住。對了,太后還特意做了一只牽線小木偶,專門哄她開心……” 魏瓔珞面無表情道:“皇上待你真好。” “你也對我很好。”沉璧忽然轉頭看著她,眼神真摯而又虔誠,如同佛前信女,“你為我撒了彌天大謊,我當然不能露餡!你保護我,我也要保護你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演,一定會報答你!” 魏瓔珞敷衍的嗯了幾聲,全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更沒想到,日后她竟會用那樣的方式來報答她…… 第一百七十四章 麝香丸 承乾殿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繼后輕輕倚在椅背上,目光里充滿忌憚:“容嬪,這么急著要見本宮,到底有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沉璧更美了。 旁的女子,都是年歲越大越顯老,不是白了頭發,就是皺了眼角,就連繼后自己,也因后宮之中要打理的事情太多,生生熬白了幾根頭發。偏眼前這女子,已經年近三十,卻沒有一絲老態,反而一日比一日美麗,一日比一日鮮艷,只消多看她一眼,繼后心中就多一絲恐懼與嫉妒。 沉璧行了一禮:“給皇后娘娘請安,今日貿然到訪,是為了解開誤會。” 繼后回過神來,失笑道:“本宮與你之間素無往來,又何談誤會?” 沉璧搖搖頭:“不,有誤會,皇后娘娘誤會沉璧想要爭寵,誤會我會威脅到您的地位。” 這算什么誤會?繼后略帶嘲諷道:“容嬪,你入宮一天,皇上便力排眾議,修建寶月樓。入宮三月,享盡了天子獨寵,整個后宮怨聲載道。如今你站在這里,竟然對本宮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哈,這可真是本宮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 沉璧:“皇后娘娘,我一直想不通,您為何要紆尊降貴,與我為難,可直到最近,我慢慢了解紫禁城的過去,才懂得其中的奧妙!您是怕我獨享皇上寵愛,將來生下皇子,會重演當年太宗文皇帝之禍!” 繼后挑眉:“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太宗文皇帝獨愛博爾濟吉特海蘭珠,因八阿哥出生大赦天下,引發朝野動蕩。順治帝眷戀董鄂妃,視四阿哥如嫡子,更三次有立儲之念。到了先帝,因對年妃寵愛過甚,那樣殺伐果斷的皇帝,竟待阿哥福慧如珠如寶!若非這些受盡寵愛的孩子夭折了,還未知后事如何!” 沉璧嘆了口氣,“如今,皇上對我之寵,遠勝當年令妃,您擔心將來我有子嗣,會擋了兩位尊貴阿哥的登天之路!” 繼后嗤笑一聲:“聽聽,皇上都把你寵成什么樣了,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沉璧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對付我,就是為了子嗣,若我能解除娘娘的后患,您是否會就此罷手,再不為難我和令妃?” 繼后:“如何解除?” 沉璧取出一瓶藥:“都說麝草有絕子之效。這一瓶,是麝香丸,娘娘,您仔細看好了!” 繼后原本好整以暇,無論沉璧說什么做什么,主動權都掌握在她手中,直至此刻,見了她手中藥瓶,方面色一變,雙手握住扶手,朝離沉璧最近的袁春望喊道:“快,阻止她!” 沉璧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瓶子里的藥碗盡數倒進掌心,然后一昂頭,一把藥丸全悶了下去。 袁春望姍姍來遲,如今只能扣住沉璧的咽喉,強迫她將服下的藥丸吐出去,因此與沉璧起了沖突,而比力氣,這位后宮大總管,卻不是馬背上長大的沉璧的對手。 將他推開后,沉璧擦了擦嘴角,對皇后笑瞇瞇道:“皇后娘娘,若我再也不能生育,你可以放過我們了嗎?” 一個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對自己都狠的美人。 繼后簡直肝膽俱寒,這女人哪兒不能服藥,偏偏要趕到承乾宮來,這擺明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嫉妒她受寵,硬生生將她逼上絕路。皇上會如何想?太后會如何想? 只怕日后但凡她有個頭疼腦熱,旁人就會第一個懷疑到繼后身上。 好心機,好膽量! “太醫……”繼后恨的咬牙切齒,一字字從牙縫里蹦出,但沒等她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門外就涌進來一群人,有沉璧的侍女遺珠,有李玉,有……弘歷。 一瞬間,繼后心中閃過兩個字——完了。 弘歷心中震怒,卻知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狠狠瞪了繼后一眼,便打橫將沉璧抱起,許是吃了太多藥的緣故,她有些身體發軟,臉上也布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宣葉天士來!”弘歷吩咐一聲,將人帶回了寶月樓中。 葉天士匆匆趕來,又是診脈,又是喂藥,從早上忙到傍晚,沉璧嘔了一次又一次,幾乎將胃部完全掏空。 弘歷不忍見她痛苦的樣子,避出門外,順道給遺珠使了個眼神。 遺珠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弘歷轉身問她:“麝草從何而來?” 遺珠:“主子誆太醫院要配太真紅玉膏,一定要用到麝草,等了一個月,才湊齊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