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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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驚變 明玉盯著小全子,直逼他將宮規(guī)背完,才回了寢殿。 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爭吵聲。 袁春望:“你后悔了?” 魏瓔珞:“我為什么要后悔?” 袁春望:“皇上待你一片真心,最好的東西都眼巴巴地送來討你歡心,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 魏瓔珞:“……你不明白。” 袁春望冷笑道:“從前我不明白,可這段日子,我已經(jīng)全看明白了。魏瓔珞,你是一個冷心腸的人,誰都捂不熱。” 房門猛地打開了,袁春望一臉鐵青地從里頭沖出來。 被他狠狠一瞪,明玉生出一股被毒蛇盯住的錯覺,連血液都瞬間凝固了,直到袁春望從她身旁走過,才重又呼出一口氣。 “……這袁春望,越看越不像個善類。”她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想,“還不如小全子可靠,哎,瓔珞偏偏信任他。” 搖了搖頭,明玉走進(jìn)屋去,喚了一聲:“瓔珞,出什么事了?” “……皇上剛剛命人送來的。”魏瓔珞低頭看著桌上放著的貂皮。 照李玉的說法,后宮剛賞下一批皮張,各宮多分的是黑虎皮白豹皮,壽康承乾分的是一等貂皮,只她分到的與別不同。 是一張云狐皮。 捧起來一看,銀光晃晃中,竟藏著幾道天然長成的花紋,美麗無比,又稀罕至極。 這云狐皮只有一匹,皇后想要,弘歷都沒給。可見魏瓔珞在弘歷心里……是擺在頭一位的。” 魏瓔珞神色復(fù)雜地?fù)崦种械脑坪ぃ挠行C,就像一塊漸漸被捂熱的石頭,摸了摸皮子:“……明玉,取我的針線盒來。” “娘娘,你是要?”明玉眼中一亮,很快取了針線來。 魏瓔珞穿針引線,雨打芭蕉葉,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她手中的銀針,輕輕落在云狐皮上。 半個月之后—— 親桑禮即將開始,吳書來忙得不可開交,不停指點(diǎn)下頭的小太監(jiān):“小心點(diǎn)兒,全都送去親蠶臺!哎呦,你小心點(diǎn)兒,那可是黃金鉤!快快快,不可耽誤吉時!” 東西尚未準(zhǔn)備好,弘歷自不會提前去親桑臺等著,他坐在養(yǎng)心殿內(nèi),忽然放下手中奏折,看著對面的海蘭察:“你頭上是什么鬼東西?” 海蘭察摸了摸眉心勒著的抹額,嘿嘿傻笑。 “心上人送的禮物?”弘歷只瞥了一眼,就垂眼繼續(xù)看折子,慢條斯理道,“女人就愛在這些瑣事上糾纏,今天繡個荷包,明天繡條帕子,真正是浪費(fèi)時間。” 海蘭察有些不服氣,暗暗嘀咕道:“是,是,奴才的女人就這個樣子,比不上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就從不做這樣的瑣事。” 翻動奏折的手一頓,弘歷淡淡道:“朕也不愛收什么荷包帕子的。” “皇上。”李玉忽從外頭進(jìn)來,手里捧著一只托盤,里頭盛著一頂純白色的毛皮帽子,“延禧宮明玉送了頂帽子來,說是令妃娘娘親手給您做的。” 弘歷:“快呈上來!” 海蘭察:“……” 帽子很快就送到他手里,針腳細(xì)密,繡工極好,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筆,最特別之處,還在于那尾部連著的長長貂皮,純白無垢的皮子里,藏著一圈圈天生長成的螺旋花紋,赫然是他送去的云狐皮。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不知為何,弘歷心里忽然閃過這句話。 “令妃娘娘說,冬日里戴上帽子,貂皮正好在脖子上圍一圈,方便又暖和。”李玉道,“如今天氣熱了,奴才先給皇上收起來,等寒冬再取出來。” 見海蘭察偷偷看他,弘歷板起臉道:“誰讓她做這種沒用的東西了,朕出門前呼后擁,還能凍著嗎,多事!” “皇上說得是。”李玉想要替他收起帽子,豈料弘歷理也不理,抬手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將貂皮帽戴了起來。 李玉:“……” 把換下來的帽子放在李玉手上,弘歷問:“還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的話,他就要去延禧宮了。他有些想念延禧宮里住的那塊石頭了,從前她一直冰冰冷冷的,如今總算是被他給捂熱了。 可惜他沒能如愿,因為李玉很快道:“是,外頭有人求見。” “什么人?”弘歷一愣。 “忠勇夫人——喜塔臘爾晴!” 雖已是一個生育過孩子的婦人了,但爾晴仍面目姣好的似個十八歲的姑娘,可見她一直在富察家養(yǎng)尊處優(yōu),沒受過半點(diǎn)虧待。 “皇上。”她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先前傅恒寵愛一名婢女,鬧得家宅不寧!因那婢女屢進(jìn)讒言,他開始懷疑安兒的身世。奴才一時不忿,將那婢女嫁了出去,他便嚷嚷著要休妻,嗚嗚……” 弘歷被她哭得頭疼,按了按太陽xue:“爾晴,你告訴朕,安兒到底是……” 他渴望她說不是,但爾晴怎會讓他如愿。 爾晴輕輕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擦著淚道:“奴才是有罪,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奴才真心誠意要做好富察家的兒媳。皇上,奴才知道天子不干涉臣子家事,但這樁婚事是您一手促成,如今老夫人已經(jīng)說服不了傅恒,只有您能說服他,讓他不要休掉奴才了。” 弘歷眉頭一挑,竟從她話里品出一絲威脅的氣味。 若不幫她,她會怎樣?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讓世人都知道他堂堂天子,居然染指臣妻嗎? 一瞬之間,弘歷心中生出一股殺意,又強(qiáng)行按捺了下來,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朕會考慮的。” 爾晴拜謝過后,出了養(yǎng)心殿,略略拂了一下鬢發(fā),挺直了腰板,笑容端淑貞靜,僅從外表看,誰也看不出她是個主動給自家夫君戴綠帽子的女人,笑道:“帶路吧。” 宮女領(lǐng)她朝宮外走去,路過一片草地,一個形容枯槁,正在拔草的宮女忽然抬起頭:“爾晴!” 爾晴一楞:“你是……” 那名宮女丟下手里的活沖過來:“是我,我是琥珀啊,看在當(dāng)年一塊伺候皇后的份上,幫幫我……” 爾晴也是在宮里做過事的人,一看她現(xiàn)下的打扮,以及手里正在做的活,就知道她八成是被罰進(jìn)了辛者庫,當(dāng)下端起架子道:“好好做你的活,別挑三揀四的,成何體統(tǒng)。” 見爾晴半點(diǎn)舊情也不講,琥珀眼中流過一絲怨憎,嬤嬤持著鞭子過來抽她,她一矮身躲了過去,徑自朝延禧宮方向跑去。 爾晴不管她,仍往宮外走,走到一半,后頭忽然追上人來,是個容貌極美的青年太監(jiān),聲音清冽如泉水,道:“爾晴姑娘,皇上有話要對你說。” 爾晴不疑有他,隨他而去,兩人一前一后,走了許久,爾晴忽然腳下一頓:“這不是去養(yǎng)心殿的路。” “這邊請。”貌美太監(jiān)擺擺手,淡淡道,“娘娘在里面等你呢。” “娘娘,什么娘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兩名太監(jiān)從樹后走出,一左一右押解著爾晴,爾晴駭?shù)么蠼校胺攀郑攀郑 ?/br> 貌美太監(jiān)掏出一塊帕子塞她嘴里,爾晴一邊嗚嗚叫著,一邊蹬著雙腿,忽然聽見那貌美太監(jiān)道:“到了。” 她抬頭一看,只見巍峨宮殿前懸一方牌匾,上書——長春宮。 進(jìn)了正殿,貌美太監(jiān)在她背上一推,爾晴一個踉蹌,撞在前面的案幾上,搖得桌上貢品燭臺一陣亂晃,等等,貢品?燭臺?她緩緩抬頭,只見皇后的畫像懸在墻上,正從上而下盯著她。 “啊!”爾晴臉色發(fā)白,連連后退,好不容易站穩(wěn),環(huán)顧四周,然后目光定格在一個坐在椅子里的女人身上,咬牙道,“魏瓔珞,你到底想做什么?” 長春宮被魏瓔珞布置的猶如靈堂,她身上也穿著縞素似的衣裳,目光森冷地盯著爾晴:“琥珀,你敢與她當(dāng)面對質(zhì)嗎?” “奴才敢。”琥珀躬身伺立在她身旁,臉上殘著一道鞭傷,顯是沖往延禧宮的途中,被一路追她的辛者庫嬤嬤給抽打出來的,她想離開辛者庫這個鬼地方,爾晴不肯幫她,她只好出賣爾晴,博令妃歡心了。 下定決心之后,琥珀再不顧兩人之間多年的同僚之情,抬頭盯向爾晴,一字一句:“爾晴,我親眼所見,你是害死娘娘的兇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背叛 原來皇后自盡前一天,爾晴曾見過她一面。 當(dāng)時魏瓔珞不在,負(fù)責(zé)端茶送水的是琥珀,她這人有聽墻角的壞毛病,皇后與爾晴在里面說話,她毛病發(fā)作,躲在門外偷聽。 “嗚嗚,嗚嗚嗚……” 琥珀覺得奇怪,沒了孩子的是皇后,怎么哭的人是爾晴? 皇后身心俱憊,卻還要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安慰她:“爾晴,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 “奴才剛剛見著了皇上。”爾晴道,“忍不住想起,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皇后楞了楞。 “是您生七阿哥那天夜晚,您差奴才去給皇上送被子,奴才去了,哪知道皇上一把抓住奴才的手,非要奴才侍寢……”爾晴哭哭啼啼道,“奴才不敢反抗,怕引人進(jìn)來,壞了富察家的名聲,誰料后來……奴才竟懷了孕!” 啪的一聲,皇后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混賬!”她本就臉色發(fā)白,如今更是氣得搖搖欲墜,“你們居然……” 爾晴磕頭如搗蒜,眼淚流個不停,哀婉欲絕:“奴才早就想過自絕,偏額娘得知此事,以為是富察家的骨rou,實(shí)在歡喜極了!若奴才母子出了事,第一個受不住的就是額娘,所以奴才茍延性命!娘娘,只要您說一聲,奴才便去死,全了富察家的顏面!” 皇后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半響,嘲諷一笑:“富察家還有什么顏面可言,都被你給毀了!” 爾晴:“娘娘,奴才是罪該萬死,可這由頭是皇上挑起的,奴才一介弱質(zhì)女子,怎能反抗皇權(quán)呢?” 淚水在眼眶中轉(zhuǎn)動,皇后喃喃:“一個兩個……全是我最親近的人,偏偏就是你們,聯(lián)起手來背叛了我!滾,馬上滾,本宮這一生,都不想再見到你!” 爾晴匆匆起身:“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富察一族,全都指望著您哪。奴才這就回去,到額娘面前請罪,任由她發(fā)落!” 皇后幾乎是從齒縫里蹦出的字句,痛恨道:“從今往后,這件事就爛在肚子里,不準(zhǔn)向額娘透露半個字,也不準(zhǔn)你再進(jìn)宮來!” 爾晴含淚拜別,待出了寢宮門,略略拂了一下鬢發(fā),挺直了腰板,笑容端淑貞靜,僅從外表看,誰也看不出她是個爬上龍床,逼死自家主子的女人,笑道:“帶路吧。” 長春宮正殿,寂靜的可怕。 爾晴吞咽了一下口水,對魏瓔珞道:“你也聽見了,我是被迫的,是皇上主動……” “那夜皇上喝醉了酒,守門的是李玉。”魏瓔珞冷冷道,“李玉是個知輕重的人,你又不是長春宮宮女,你是忠勇夫人,只要你喊一聲,李玉就會進(jìn)來幫你,還會盡全力掩蓋此事。” 可爾晴完全沒想過要逃,她甚至是特意避開李玉,趁他如廁時,偷偷摸摸進(jìn)了房——她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娘娘痛失愛子,傷心欲絕,你千不該萬不該,給了她最后一擊。”魏瓔珞握緊扶手,“我不明白,你出身長春宮,深受娘娘厚待,又成了富察府的少夫人,只有娘娘好,富察家才能好,你這么做,到底圖什么?” “圖什么?”事已至此,爾晴索性認(rèn)了,反正她如今已經(jīng)貴為富察府少夫人,魏瓔珞再恨她,又能拿她怎樣?她哈哈一笑,“當(dāng)然是為了報復(fù)傅恒了!” 曾經(jīng)的心頭好,如今的心頭刺,扎得她鮮血橫流,她也要他流一樣多的血! “他從不關(guān)心我,只關(guān)心別人,比如你,比如皇上,比如皇后娘娘!”爾晴惡狠狠道,“我那時拿你沒辦法,但沒關(guān)系,我可以讓皇上成為我的裙下之臣,給傅恒戴上一頂永遠(yuǎn)摘不掉的綠帽子,哈,你真該看看他知道這時的臉色,嘖嘖,簡直精彩極了!” “就為了這個?”魏瓔珞感到不可思議,“就為了圖一個痛快?” “是。”爾晴極暢快地嘆了口氣,“只要能看見傅恒流淚,我就覺得痛快。” 魏瓔珞痛苦地閉眼睛,人之一死,有輕于鴻毛有重于泰山,她寧可爾晴是被別人收買了,也好過現(xiàn)在…… “你讓皇后娘娘死的像個笑話。”她睜開眼,眼中里布著蛛網(wǎng)般的血絲,一抬手,明玉端來一只托盤,從左到右,分別是匕首,白綾,鶴頂紅。 “選一樣吧。”魏瓔珞冷冷道,“別逼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