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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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裝傻,魏瓔珞索性跟他一塊裝傻,面露驚訝道:“不是你嗎?” 傅恒搖了搖頭。 “……那可怎么辦?”魏瓔珞咬了咬唇,雪白貝齒在紅唇上留下幾道淺淺白印,“我以為他是你,才許他為我上藥,那些地方,我是不允許其他人男人碰的……” 傅恒聞言一愣。 “既然不是你,那我就走了。”魏瓔珞輕輕一嘆,轉(zhuǎn)身離去。 “等等!”傅恒再也坐不住,起身拉住她的胳膊。 “……你還有什么事要對我說?”她別過臉不看他。 “我……”傅恒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與她說什么。 真是自作自受,何苦要撒那樣的謊,如今要如何下臺? “傅恒!”正在傅恒苦惱之際,好友的大嗓門透門而入,“連熬十天,我快散架了——” 哐當(dāng)一聲,大門打開,海蘭察保持著推門的動作,愣在門口,眼珠子左右移動了一下,訕笑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哈……” “……十天?”魏瓔珞忽然回身在傅恒胸口捶了一拳,面頰如同她的嘴唇一樣殷紅,與其說是憤怒,倒更像是害羞,咬著牙道,“還說不是你!” 傅恒望著她奪門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提手撫胸,他覺得自己也生病了,這個地方又癢又軟,像泡在溫湯中,像沐浴在花海中。 “我真不是故意的。”海蘭察見魏瓔珞跑了,以為是自己的錯,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討好,“要不……我再替你值一天班?” 傅恒一拳砸在他胸口,他這一拳頭可不像魏瓔珞的花拳繡腿,裂石般的力道差點把海蘭察給捶吐了。 “不需要!”傅恒笑道,“你這個大嘴巴!” 他的心如有花開,層層疊疊,相比之下,另外一個人的心情就不那么美麗了。 “你說什么?” 養(yǎng)心殿中,又碎了一只茶盞。 弘歷面色難看地坐在床沿:“你說那個賤婢已經(jīng)回長春宮了?什么時候?她不是還病著嗎?” “回皇上,魏姑娘已經(jīng)痊愈,昨夜就已經(jīng)搬回長春宮了。”李玉小心翼翼的回道。 弘歷一聽,怒不可遏,隨手打翻了身旁的銅盆,銅盆滾落,溫水落了一地,殿中的人也跪了一地。 “她明明在朕之后染病,病程最少一個月!”弘歷冷冷道,“為何還能比朕先痊愈?” “這……這……”李玉吞吞吐吐道,“也許……她病得輕一些?” “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沒病!”弘歷怒道,“把這個賤婢找來,這一次朕一定要親手剝了她的皮!” “皇上怎么了?發(fā)這樣大的脾氣。”一個溫柔平和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都在對方的笑容中定下神來。 世上只有兩個女人,笑容有此安定人心的力量,一個是觀音,還一個是皇后。 即便是弘歷,看見她的笑容,怒氣也去了一半,正待將剩下的一半怒氣發(fā)泄出來,忽聽她道:“臣妾一路走來,聽見不少宮人在夸皇上呢。” “哦?”弘歷略感意外,“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很多。”皇后在床沿坐下,“譬如皇上能忍常人不能忍,魏瓔珞為治病冒犯了您,您卻絲毫不計較,是個寬宏大量的明君。” 弘歷一聽,面色古怪。 “不但不怪她,在知道她被您感染了惡疾之后,沒有趕她離開,反而許她留在養(yǎng)心殿,讓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實乃有德之君,千古難尋……”皇后繼續(xù)道。 “夠了!”弘歷再也聽不下去,開口打斷她。 皇后便不再開口,只笑吟吟地看著他。 李玉小心翼翼打量他二人的臉色,見兩人都不開口,只好自己開口道:“皇上,那魏瓔珞……還要不要拿回來?” 弘歷不好對皇后發(fā)火,見他撞自己槍口上,立即掉轉(zhuǎn)槍頭,將火撒在他身上,龍靴蹬在李玉胸口,一下子將他踹翻,弘歷怒氣沖沖道:“你沒聽見嗎!人家出言激怒,是為了救朕!感染惡疾,是為侍疾!就算傳揚出去,人人贊她是不畏強(qiáng)權(quán)的忠仆!更何況,她病都痊 愈了,再也抓不住痛腳!朕若現(xiàn)在降罪,豈非成了不識好歹的昏君!朕這才是啞 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說著說著,他臉色真露出一絲苦色,仿佛接二連三地吃了黃連、木通、龍膽草,苦參…… 那些他灌在魏瓔珞碗里的藥,如今全吃在了他自己嘴里。 真苦,苦不堪言。 第五十九章 獻(xiàn)禮 “為了慶祝皇上的病大好,本宮準(zhǔn)備送他一件禮物。”從養(yǎng)心殿回來,皇后將魏瓔珞等大宮女叫到跟前,“你們替本宮選一選,覺得哪一幅畫好?” 展在眾人面前的是兩幅畫,一副山水圖,孤帆遠(yuǎn)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另外一副是洛神圖,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明玉搶先道:“自然是這幅山水圖好,富察侍衛(wèi)送來的東西,最好不過了……” 此話完全沒有評點兩畫之間的優(yōu)劣,字里行間都是處心積慮的討好。 偏生要討好的對象還不在眼前,皇后淡淡掃她一眼,便將目光轉(zhuǎn)向魏瓔珞:“你呢?” “回娘娘。”魏瓔珞想了想,道,“如果讓瓔珞來選,一定會送洛神圖。” “為什么?”皇后問。 “因這洛神顧盼之間,有三分像皇后。”魏瓔珞笑道,“每當(dāng)皇上看到這幅畫,就會想到作畫的人,不好嗎?” 她這其實也是討好,與明玉不同的是,她字里行間情真意切,且要討好的人就在眼前。 最后,皇后決定獻(xiàn)上《洛神圖》。 因此事,明玉與魏瓔珞之間又生了嫌隙,只是今時不如往日,魏瓔珞已取代她成了長春宮最受寵的大宮女,皇后甚至手把手的教導(dǎo)魏瓔珞讀書寫字,兩人名為主仆,實際上已有半師之誼,感情之深,非比尋常,明玉再想對她使絆子很難,甚至不能再當(dāng)面奚落她。 于是前來長春宮拜會皇后的兩名秀女就遭了殃。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沒空接待。 ”明玉對眼前兩位小主子冷冷道,“兩位請回吧。” 若是魏瓔珞在此,一定能夠認(rèn)得出來,這兩位小主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日選秀時最為出眾的兩名秀女,一個是端賢在外,形貌上與皇后頗有幾分相似的納蘭淳雪,另一個是膽小怕事,卻生得一副西子捧心貌的陸晚晚。 從未被下人如此慢待過,納蘭淳雪面色變了變,悄悄塞了一錠銀子進(jìn)她袖子:“明玉姑娘,我特意托人從福建帶來血燕,要獻(xiàn)給皇后娘娘,還請進(jìn)去通稟一聲。” 明玉顛了顛那銀子的分量,然后不屑的丟回納蘭淳雪懷里,輕視的目光瞥了過來:“長春宮深受隆恩,什么珍貴的東西沒有,區(qū)區(qū)血燕罷了,當(dāng)誰沒見過么?” “你……”連一向好脾氣的陸晚晚都有些發(fā)了火。 納蘭淳雪拉住她的胳膊,輕輕搖搖頭:“知道了,那我們就改日再來向皇后娘娘請安吧。” 回去路上,陸晚晚忍不住抱怨道:“我分明聽見正殿里有聲音,明玉卻一口咬定皇后不在,她怎能如此輕視羞辱我們?” 納蘭淳雪冷笑一聲:“長春宮不留我們,我們還沒別的去處么?走,去儲秀宮!” 是夜,兩個身影閃進(jìn)了儲秀宮,燈火闌珊,窗戶紙上倒映著三個對坐而談的身影,除了桌上燭火,沒人知道她們?nèi)齻€商量了些什么。 明玉更不會知道,自己無意之中又闖了什么樣的禍。 她仍自怨自艾,一會兒恨魏瓔珞奪了自己的寵愛,一會兒恨皇后喜新厭舊,心里總琢磨著怎樣才能重奪寵愛,重奪地位。 一直想不到辦法,一直找不到機(jī)會,直到幾日后,乾清宮正殿開宴,一眾后宮嬪妃齊齊獻(xiàn)禮,以慶皇上身子大好。 宴會熱鬧極了,最奪目的一位總是慧貴妃,這一位似乎天生就適應(yīng)這樣的場合,知道怎樣才能將眾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只見她輕輕拍拍手,黃簾從兩旁拉起,露出一隊手持西洋樂器的太監(jiān)來。 大提琴、小提琴、單簧管、長笛、風(fēng)琴等異國樂器同時奏響,聲勢浩大,頓將皇后那副《洛神圖》比了下去。 弘歷看著這些樂器,聽著樂器奏響的曲調(diào),竟楞楞出神,似掉進(jìn)了往昔的回憶里出不來。 ——這些是他父親雍正帝收集的西洋樂器,弘歷還小的時候,爺們兩還一起向傳教士學(xué)了一陣子,那歪歪扭扭的小提琴聲長笛聲,至今仍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貴妃有心了。”弘歷嘆了口氣。 誰都看得出來,這次宴會只怕又是慧貴妃拔得頭籌,最得皇上歡心,旁人不與她爭也難與她爭,叫眾人驚訝的是,素來霸道的她竟一反常態(tài),主動向弘歷推薦了一個女子,讓她分潤自己身上的隆恩。 “皇上,不止臣妾為了您的壽禮大費心思,舒貴人也很盡心盡力。”慧貴妃讓出身后那名女子,“您要不要看看她的禮物?” “舒貴人?”后宮女子太多,弘歷顯然沒法認(rèn)識每一個,只是看她的面子,才向?qū)Ψ近c點頭。 明玉見了她,卻心里咯噔一聲。 她認(rèn)出了對方,不正是前些天,被她一陣?yán)涑盁嶂S,趕出長春宮的秀女么?怎地投靠慧貴妃去了? 納蘭淳雪獻(xiàn)上的是一座琉璃塔,琉璃塔不甚稀奇,稀奇的是上頭一粒舍利子,據(jù)說是宋朝高僧希圓圓寂后,七百余顆舍利之中最珍貴的一顆,乃心臟所化,故被后世稱為佛之蓮。 “皇上。”慧貴妃趁機(jī)道,“太后不是一直在尋找佛之蓮么?” 此物雖不得弘歷喜歡,卻一定能得太后喜愛。 眼見受自己慢待的人就要一飛沖天,明玉心中更覺焦躁不安。 “你也有心了。”弘歷點點頭,轉(zhuǎn)頭對皇后道,“皇后,除了這尊琉璃佛塔,你再從其他禮物當(dāng)中挑選出幾件新奇有趣的,一并獻(xiàn)給太后。” “是。”皇后謙恭道,將黯然藏在了心底。 與西洋樂隊相比,與佛塔舍利相比,她的洛神圖顯得那樣平凡無奇,弘歷只掃一眼,便丟在腦后,完全沒瞧出來畫上的人與她三分相似,又或許是看她看久了,不在乎了。 “瓔珞。”收斂起黯然心思,皇后低聲道,“收好琉璃塔。” “是,娘娘。”瓔珞憐惜地看了她一眼,抱著琉璃塔,與一同負(fù)責(zé)此事的宮女太監(jiān)們出了門,去往儲放禮物的東此間。 明玉眼珠子一轉(zhuǎn),不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禮物眾多,魏瓔珞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挑選,而是先造冊登記。 “萬字錦地團(tuán)壽紋燈一對。” 魏瓔珞提筆沾墨,落字紙上。 “鶴鹿仙齡碧花瓶一對。” 魏瓔珞才寫到仙字,身旁冷不丁伸來一只手,劈手奪過冊子。 略一皺眉,魏瓔珞轉(zhuǎn)頭問她:“明玉,你要做什么?” “登記造冊,保管珍品,素來是我的工作,用不著你越俎代庖!”明玉抱著冊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要強(qiáng)奪這份差事。 魏瓔珞盯著她:“是皇后娘娘命我登記。” 明玉路上已找好借口,脫口而出:“你沒聽見皇上吩咐嗎,需要先行選出兩三件太后喜歡的物品,你了解太后娘娘的喜好嗎?” 見魏瓔珞一言不發(fā),明玉心里松了口氣,趁勝追擊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別站在這兒礙事!珍珠,繼續(xù)!” 負(fù)責(zé)念名的小宮女不知所措的看向魏瓔珞。 以眾人對魏瓔珞的了解,本以為她會抗?fàn)幍降祝吘惯@可是一位連皇帝都敢罵的主,卻不料她忽然一笑:“我入宮時日尚短,自是不知太后喜好, 還要勞煩明玉你,仔細(xì)登記清楚,一一挑選。” “等等!”明玉朝她離去的背影喊道,明明是她搶奪了對方的差事,卻還裝出一副施舍模樣,道,“你不用走,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你可以留下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