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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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墨知道董事會的幌子是露餡了, 但他能做的也就是裝傻充愣:“飯都沒吃吧, 別急著出門。” 夏楚見他這樣,其實心情十分復雜。 放在昨天以前, 她打死都沒法把好友dante和丈夫江行墨畫上等號。 她覺得這是既然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二十二歲,一個三十二歲。 一個是小程序員, 一個是連線創始人。 一個心地善良, 一個心懷剖側。 一個幫了她那么多,一個害她瘦了十多斤,還連腦子都壞了! 這倆怎么能是一個人呢? 可此時此刻,dante的臉和江行墨的壞水完美融合! 這就是江行墨這就是dante,是她眼瞎腦殘笨到被人當猴耍! 想到這些,夏楚怒火中燒,離婚的欲望更雄壯了, 她說:“先去離婚, 之后再慢慢吃飯。” 聽到離婚二字,江行墨心一跳,低聲道:“不都說好了嗎?等一年。” 夏楚道:“當時說的是董事會很麻煩,我沒法立刻走。” “董事會的確很麻煩。” “是你自己很麻煩吧!” 江行墨小聲道:“先進屋?” 他們還杵在門口呢, 雖然現在沒人,但保不齊一會兒不會有人過來, 畢竟江行墨不是那種辦公室占一層的老總。 家丑不可外揚,夏楚也能理解, 她進屋道:“沒什么談的必要, 我辭職你同意, 我離婚你簽字,咱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江行墨把門帶上,說道:“你是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 “哪也得看什么樣的契約!”夏楚毛了,“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這樣以欺騙為基礎定下的契約我憑什么遵守?” “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騙你。”他也好意思說是在這件事上! 夏楚氣極反笑:“董事會你一家獨大,你說什么他們聽什么,你讓他們復雜,他們就復雜,這事證明不了,所以你就不算騙我了?” “董事會的確是我說了算。”他這么誠實,反倒噎了夏楚一下。 不過她很快調整戰略:“既然你承認了,那么契約作廢。” 江行墨又道:“可‘董事會’的確不想你離開。” 夏楚:“……” 江行墨低聲道:“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騙你。” 拆了粽子皮,江行墨這張臉的確非常犯規,他又把話給說成這樣,誰招架得住? 然而少女夏不是一般人,封閉戀愛腦的好處就是——撩不動! “江行墨,我不和你玩文字游戲,”夏楚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我失憶了,把你忘了,我做不好這份工作,也不想繼續這段婚姻,所以我們離婚。” 江行墨道:“這十年的記憶,你不想找回來嗎?” 夏楚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想。” “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你認識我這么久了,應該對我有所了解吧?” 夏楚這么問他,江行墨幾乎要猜到她要說什么。 “我放下了,那就說明我不想要了。”夏楚道,“我既然丟了這段記憶,又為什么要再找回來。” 字字句句都化成了密密麻麻的針,扎在了江行墨的心臟上。 執著的人不肯輕易放下。 一旦放下就是永遠。 這十年她放下了,也許與他無關,但她的確是不想要了,丟棄了讓她最痛苦的,也順便把他給丟下了。 江行墨道:“我們去見一下張博士吧。” 夏楚道:“我覺得……” “去看一下。”江行墨閉了閉眼睛道,“如果他說沒問題,就都聽你的。” 夏楚想說沒必要,但江行墨說:“你畢竟還是病了,問問醫生,看看會不會有其他風險吧。” 夏楚頓了下道:“好吧。” 江行墨輕吁口氣,從桌子上拿了車鑰匙:“走。” 夏楚也緊跟上來,臨出門前她問他:“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 “辭職、離婚,全聽你的。”江行墨說這話時沒有回頭。 夏楚心落下,可旋即又發現這下落的趨勢有些不對勁,下面竟是個沒有底的深洞。 上了車,江行墨開車,夏楚坐在后面,轉頭看著車窗外。 路程很遠,兩人不可能不說話。 江行墨問她:“我們結婚半年,分居半年,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 夏楚反問他:“你真的沒出軌嗎?” 江行墨答非所問:“我三歲時母親死了,她是投湖自盡,浮上來時尸體被泡得像個巨大的茄子。” 夏楚一愣,想起了dante曾和她說過的話。 ——討厭它的顏色,像死了很久的人。 所以他是因為小時親眼見到了母親的尸體,才厭惡茄子。 江行墨繼續說道:“四歲時我有了第一個繼母,五歲時有了第二個,七歲時有了第三個,直到我十五歲離開家前,我總共有過十位繼母。” 夏楚聽懵了,這…… “她們都是很美麗的女人,年輕、漂亮,也許懷揣著愛情,也許想的是金錢地位,但有一點兒不會改變,她們都不喜歡我。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是她們愛情里的眼中釘,利益上的rou中刺。” 夏楚道:“你父親……”怎么聽起來這么荒唐。 “江景遠,這個名字知道吧。” 夏楚錯愕地睜大眼:“他……他是你父親?” 江行墨道:“血緣上的父子,現實中的死敵。” 江景遠這名字,連十八歲的夏楚都知道,當年的房產大亨,名正言順的全國首富,是一個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人。 夏楚道:“可是……你們……” 誠然江行墨現在很厲害,但好像完全沒人知道他有這樣一位父親。 江行墨把話題繞了回來,他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夏楚:“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討厭女人,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不靠近任何女性。” 他說這話時,夏楚腦中浮現了一段畫面。 應該是斯坦福吧,那么明媚的陽光,是屬于加州的。 一個女生大概是想制造唯美的浪漫,她不小心“撞”到了前頭的男生。 “對不起……”她是個華裔姑娘,在這個異地他鄉用普通話實在惹人親近。 然而男生板著臉,別說開口了,連垂眸看一眼都沒有,徑直走了過去。 夏楚似乎是認識這個女生的,她過來問道:“還好吧?” 女生盯著男生遠去的背影,又迷戀又懊惱:“dante不會真是個gay吧?” 夏楚解釋道:“不能吧,師兄可能只是……” 另一個女生過來插嘴道:“肯定是gay,聽說他的項目只帶男學生!” “好氣啊!”摔倒的女孩不甘道,“為什么帥哥都喜歡帥哥!” 記憶戛然而止,夏楚接了江行墨的話:“你討厭女人,卻還是結了婚。” “嗯,”江行墨低聲道,“娶了你。” 夏楚一時無言。 江行墨道:“夏楚,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唯一走近他的女人,唯一他喜歡的女人,也是讓他從噩夢中走出來的人。 他用了八年對她敞開心扉。 結果…… 半年前的江行墨真切地體會到了母親投湖自盡時的心情。 夏楚眉心緊擰著:“既然你沒出軌,那為什么這半年要和我分居?” 江行墨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 “是因為我嗎?”夏楚問他。 江行墨輕聲道:“你找回記憶就知道了。” 夏楚道:“所以你是知道的。” “對。” “為什么不告訴我?” 江行墨的答案很直接:“我不想說。” 夏楚抿著唇,好半晌沒出聲。 其實江行墨這話說的挺讓人生氣的,但夏楚氣不起來,大概是因為他的語氣太難受了,好像所有無可奈何都涌進了這四個字中,讓他只能無奈地說出這句話。 仿佛一個孤零零站在城墻上的將士,眼睜睜看著無數箭矢撲面而來,卻也只能舉起長劍和盾牌,徒勞守衛著一座空城。 “江行墨。”快要停車時,夏楚問他,“是我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