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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川目光鎖定在屏幕上,眼神深沉幽暗,周圍的水汽像是凝結(jié)成了冰渣子。 趕來的助理站在門邊,抓緊了褲縫,猶豫著不敢上前。 是誰又惹陸總了,氣息好可怕。 助理姓孫,名叫孫圓,已經(jīng)跟在陸寒川身邊很多年了,對眼前這種情況,依舊有些應(yīng)付不來,涼氣鉆入腳底板,威壓當頭而下,他的雙腿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陸總手里拿著平板,那問題一定是出在平板上。 孫圓也不敢伸長了脖子亂看,抱著待處理的文件,站在門邊,將自己縮成一團,盡量減少存在感,避免成為陸總怒火中的一灘灰燼。 這一覺,宋宸睡得不是很好。 屋內(nèi)的空氣中,彌漫的霉味兒太過濃郁,導(dǎo)致他一直在做噩夢,各種被僵尸追,被喪尸啃咬。 好不容易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來,比一晚上沒睡都還要疲憊。 他進浴室洗了把冷水臉,混濁的思緒這才變得清明。 這個地方,宋宸不想再睡第二晚上了。疲憊地打著哈欠,抱著自己的小包袱退房離去。 看來,以后不能貪便宜了。 可他的存款只剩下一萬五不到了,如果住貴點兒的地方,很快就沒了。 比起露宿街頭睡橋洞,這種潮濕**的小賓館還是好很多的。 宋宸買了幾個包子填飽肚子,剛吃完,反胃的感覺突然涌上心頭。 他捂著嘴巴沖進不遠處的公共衛(wèi)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家包子不干凈! 人一旦倒霉起來,喝口水都塞牙縫。這連頓早飯都欺負他,太心酸了。 宋宸扶著墻壁從公共廁所里出來,四肢無力地坐在街邊不想再繼續(xù)走。 哎,無親無故地獨闖社會也太艱難了。他什么時候,才能夠一夜暴富啊? 都怪陸寒川那個狗男人,要不是他,自己怎么會背井離鄉(xiāng),一個人流浪。 祝他這輩子吃方便面永遠沒有調(diào)料包! 宋宸氣呼呼地詛咒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過去的這半個月,他做收銀員那家超市提供的伙食并不是太好,理論上來說,應(yīng)該瘦的啊,可這肚子怎么好像沒一點兒癟下去的意思,反而比之前更軟了呢? 現(xiàn)在在大街上,宋宸也不好掀起衣服仔細查看,就隨便摸了幾把。 對面的銀色瑪莎拉蒂里面,陸寒川低頭翻閱著手機的文件,司機老張隔著車窗望向街邊的少年。 “先生,宋少爺在外面好像過得不太好,要把他接回去嗎?” 陸寒川握著筆,簽上龍飛鳳舞的名字,“再等等,還不到時機。” 不讓小孩兒吃點苦頭,就算帶回去了,下次也還會再跑。 宋宸在四肢發(fā)軟,一點兒也不想動彈,在街邊坐了半小時,一個路過的行人往他面前丟了枚硬幣。 宋宸:“……” 我又不是乞丐,給我錢干嘛? 宋宸撿起硬幣,準備還給那人,一抬頭,那人已經(jīng)開車走了。 他捏著硬幣,嘆了口氣。 自己真的有那么落魄嗎?都被人當成乞丐了。 算了,一塊錢也是錢,可以買個大包子。宋宸將硬幣揣進兜里,側(cè)過身體,視線不經(jīng)意從街對面那輛銀色的瑪莎拉蒂上面掠過。 他拎著小包袱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步子,偏頭將視線鎖定在那輛瑪莎拉蒂上面,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皺眉思索片刻,抬腳靠近過去。 第27章 一輛汽車從街道上駛過,盤旋飄落的樹葉。 “先生, 宋少爺過來了。”司機老張下意識握緊方向盤, 語氣不由得緊張起來。 陸寒川依舊淡定地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沉穩(wěn)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車窗玻璃是防偷窺膜,里面能夠看清街上的一切, 但從外面只能看見黑乎乎的玻璃, 哪怕眼睛都已經(jīng)貼在車窗上,也看不清車廂內(nèi)的情況。 宋宸站在銀色的瑪莎拉蒂旁邊,歪著腦袋照了照車頭的后視鏡, 抓了兩把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他盯著黑色的車窗玻璃看了會兒, 覺得這輛車好像在哪兒見過。 沉思片刻后,宋宸繞到車頭看清車牌上的字母。的確是屬于這座城市的車,那心里的熟悉感,應(yīng)該只是巧合吧。 困倦地打著哈欠, 宋宸抱緊自己的小包袱,轉(zhuǎn)身走了。 司機老張松了口氣。 找工作對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來說,是件比較困難的事。而且宋宸身材偏瘦,連工地上搬磚都不要他。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宋宸從一家酒吧門口路過時, 不經(jīng)意偏頭, 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進酒吧。 那人穿著一襲銀灰色的定制西裝, 臉上還戴著一個面具。宋宸沒看清面具長什么樣, 但身材和背影都實在太像了。 那位莫名消失的吸血鬼先生, 在他的記憶中喚醒,宋宸一秒都沒有思考,下意識抬腳跟上去。 黃昏的酒吧,晝伏夜出的人還沒有進入工作崗位,白天在寫字樓忙碌的白領(lǐng)們,已經(jīng)脫掉中規(guī)中矩的套裝,扯掉假面,進入激·情喧囂的酒吧,釋放壓抑的天性。 濃郁的香水味兒混雜著刺激性的酒味兒沖進鼻腔,宋宸皺著鼻子,穿梭在人群間。 沒有戴面具的人…… 宋宸幾乎將整個酒吧的堂廳都找了個遍,又詢問了好幾個酒保,都說沒見到戴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