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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柏易忽然問:“你大哥還在的時候,你過得苦不苦?” 白二正靠著墻仰著頭,閉目養神,聽見柏易問話也不睜眼,只說:“那時候不苦,生活是難了點,但我當時正摩拳擦掌想要弄翻他們,要說苦,更多的是興奮。”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自己的本性。 他實在是當不了一個好人,當不了一個聽話的好弟弟,也當不了一個逆來順受的好兒子。 既然當不了,那就索性不要勉強自己了。 反正他什么也不在乎,又有白家的家財當后盾,他什么都能做,什么地方都敢去,就是龍潭虎xue也敢去闖。 那時候上港多得是人想要他的命,甚至還有人開價,十萬美金買他一條命。 這個價格實在是不便宜了。 白二笑道:“大少過的太平,不知道我們這種人的苦,不過大少安心,你只要在上港一天,就一天都是太平的,外面再怎么亂,也亂不到我這里來,實在不行,我在海外的房產也分你一套嘛。” “好啊。”柏易忽然開口,“你要是去海外,可別忘了叫上我。” 白二忽然睜開眼睛,跟柏易四目相對。 溫泉溫度不低,白霧漸起,像是溫熱的薄霧,輕柔的撫慰著皮膚。 溫柔的有些不真實了。.. .. ,, 第78章 于火焰中重生(九) 溫熱的湯池內,池面白霧繚繞,柏易心情復雜,他跟白二相隔不到一只手臂的長度。 “這是怎么了?”白二笑道,“難道大少忽然回心轉意,發現鄙人的好處了?” 柏易搖頭,千言萬語,此時卻都化為無言。 就在尷尬氣氛漸生之時,服務生帶著一群穿著妖艷的女人走進了小院,如今上港有關休閑娛樂的場所,都離不開妓,許多周圍村鎮窮苦人家的女孩,甫一長成,便背負著全家的希望來了這里,掙錢糊口養家。 當兵的有今天沒明天,手松,妓子們掙得可不少。 服務生領了七八個進來,站成一排,都是統一的高開叉旗袍,頭上戴著花枝招展的飾品,低眉順眼的站在那,曲線婀娜,服務員站在一旁:“兩位先生,這些都是店里的按摩小姐,手藝都是一流的,您二位要不要……” 白二抬抬頭,服務生不說話了,也不敢退下去。 白二轉頭,沖著柏易挑眉:“大少要不要留一個?” 柏易:“二爺說笑,讓她們下去吧。” 白二對服務生說:“沒聽見大少的話嗎?” 服務生忙不迭送,彎著腰說:“是。” 便帶著女孩們走了。 “大少在俄國,就沒有交過女朋友?”白二表情平常,“聽說俄國的女孩具都貌美,大少年紀尚輕,想來在俄國紅顏知己不少。” 柏易搖頭:“我去俄國時,我國國力衰弱,云庭力薄,卻也想盡一己之力,因此從無一刻懈怠,實無時間心力去談情說愛。” 白二沒有表示,只能端起一杯酒,與柏易相敬后互飲。 “大少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白二,“你若不說,我便會以為我白某人魅力無敵,不過泡個湯的功夫,大少便回心轉意了。” 柏易把酒杯放回浮盤上,他嘴邊掛笑,眉目間溫柔的過了分,他生就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可從不似現在這樣,溫柔真情浮在表面,一望即知。 白二的臉色忽然冷下來:“這是怎么了,我不過問個話,也叫大少想起故人了?” 柏易:“二爺說笑,我泡的有些頭暈,二爺呢?” 白二冷笑一聲:“我倒不暈,大少既暈了,自上去就是。” 柏易竟不覺得白二這陰陽怪氣的樣子可惡,還覺得有幾分可愛,于是也不跟他計較,自己走上了池子,準備去室內坐著,泡壺茶,擺好棋盤。 沒過幾分鐘,白二果然也上來了,兩人盤腿對坐著,柏易已經點好了茶,茶香四溢,清香撲鼻,白二看柏易已經執白子落下,自己便拈了黑子。 “二爺,聽說上港要換督軍了。”柏易給白二遞茶。 白二看了柏易一眼:“大少消息靈通。” 柏易:“還不知道真假,我也是偶然聽來,請二爺解惑。” 白二落子,他笑得狂妄自得:“管他誰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除非是日本人,否則沒人可在意的,就是太子來了,我也能叫他灰溜溜的回去。” 柏易:“二爺怕日本人?” 白二:“大少不必激我,現在英國人法國人在上港都不敢得罪日本人,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商人呢?” “剛剛二爺還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以為二爺是地頭蛇。”柏易續了一杯茶。 白二放下了茶杯,表情嚴肅起來,一反剛才的吊兒郎當,像一個躲藏在陰影中怪物,隨時準備割開敵人的喉嚨:“大少到底想說什么?” 柏易搖頭:“沒什么,只是一時想岔了,二爺還泡嗎?” 白二把棋子放回去,抬頭看柏易:“你輸了。” 柏易低頭一看,確實輸了——他的棋藝實在是爛,就連柏父都說他樣樣優秀,唯下棋一道實在毫無天資。 柏易:“云庭輸了,讓二爺見笑。” 白二笑道:“是否愿賭服輸?” 柏易也笑:“我倒不記得跟二爺賭了什么,我這個人,賭運一向不好,是從來不沾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