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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抓住的人是個女孩,一臉眼淚,手里還死死抓著一把鐮刀,對他說:“外面有人來了,他們有槍!” 女孩擦了把淚:“我們要去城門口,如果他們硬闖進來,就拼一拼。” 女孩還說:“你要是不去城門口,就去鐘樓,老年人和孩子都在里面,你要是跟我們一起去城門口,就去找個趁手的武器。” 估計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女孩咬牙切齒地說:“我不跑了!我跑了幾個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我就是死,也不跑了!” 柏易一愣,女孩已經跑向城門口了,她身后還跟著不少年輕人,有男有女,手上的武器也千奇百怪,有鐮刀有斧頭,還有錘子和木棍。 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在槍面前沒有一敵之力。 只是都不想跑了。 說是勇氣,其實不如說是絕望。 柏易想了想,嘆了口氣,如果換做以前的他,肯定不會管,躲進自己的空間,等事情結束后再出來。 他看到別人受苦,也會說一聲可憐,但他沒有同理心,做不到共情。 就像人類看動物世界,老虎吃了羚羊,也不會代入到羚羊,覺得老虎可惡,羚羊可憐。 但現在,他似乎稍微有點感觸了。 他會想到章厲,如果章厲也是這群年輕人中的一員,他會怎么樣呢? 看來我骨子里其實是個好人。 柏易一臉鎮定的想。 然后他爬上了瞭望塔,拿出了夜視望遠鏡。 確實有不少人在城墻外面,全都是壯年男性,沒有一個老弱病殘,身上穿得是迷彩服,腳下踏的是厚底長靴,手上都端著搶,似乎只等一個機會,就要沖進去了。 就在柏易仔細觀察的時候,這些人里忽然有人抬起了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兩人隔著夜空對視,不過柏易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對方只能看到瞭望塔上有個人影。 柏易又掏出了一個擴音喇叭——高科技他沒空分辨用途,只能找這種知道用途又好使用的。 他喊道:“遠來是客,客人想要什么?” 不過對方沒有喇叭,說什么他也聽不見,于是他又說:“我出來跟你們談。” 反正他有空間,死不了。 柏易這時候突然覺得任務系統對他也不算太壞,畢竟如果沒有空間,他大約只能找個城待下去,每天種地掙口吃的,肚子都填不飽,估計也沒精力去找人。 他也沒從城門走——沒人會給他開門,于是他只能順著墻爬下去,腰上系著一根繩子,落地的時候把繩子一拋,繩子就落了下來,不可能原樣爬回去。 雖然沒有燈,不過有月光,還算亮,能看得清路和人影。 柏易朝著那群人走過去。 十幾把槍的槍頭都對準了他。 柏易舉著雙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臉上的笑在黑暗中看著十分陰險,他自己渾然不覺,走到距離那群人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你們想要什么?”柏易收斂了笑容,表情端正嚴肅。 他個子高,身材勁瘦卻不失美感,手臂肌rou流暢,沒有餓得脫了型。 一看就身手矯健。 他等了幾分鐘,那邊才終于回話了,柏易只看見站在最中間的人抬起了手臂,其他人就刷地把槍放下,那個人穿著一條迷彩長褲,上身是黑色背心,一頭黑色短發,身材跟柏易有點像,但是要更高一些。 離得遠,又是晚上,柏易看不清對方的臉。 然后他就聽見了對方沙啞低沉,又充滿磁性,十分性|感的聲音。 “要吃的,水,鹽也要。”對方十分不客氣。 城里雖然有兩百多人,但真的打起來,根本不能和持槍的十幾個壯漢比。 柏易點頭:“我去問問。” 于是他走到城門,隔著門對里面的人說:“他們想要食物,水和鹽。” 里面的人大喊:“沒有!讓他們滾!” 現在把這三樣送出去,那就真的只能困在城里等死了。 他們剛種出來一批土豆,還以為今年能過得好一點,絕對不可能拱手讓人。 柏易嘆了口氣:“你們再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回我一聲。” 里面不吭聲了,估計商量去了。 其實換做柏易,也覺得不好拿主意。 給了,暫時可能沒事,但也可能有事。 而且只要給了,對方就知道這個城好欺負,有事沒事找他們要,他們怎么辦? 不給,對方現在就能沖進去,到時候更慘。 其實現在就是讓他們選擇是鈍刀子割rou,還是直接來一刀。 “嚴哥,這么麻煩干嘛?沖進去搶就完了。”壯漢撓了撓后背,聲音粗獷,“聽這個小白臉逼逼啥?” 柏易忽然快步走過去,問道:“姓嚴?嚴凌?” 他也就是碰碰運氣,姓嚴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不過能領著這么多人,還都是壯年男性…… 嚴凌看向柏易,他眉頭微皺,顯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么個人,他重新把槍拿起來,槍口對準了柏易的頭:“是我。” 柏易:“……” 這個重逢的場面半點不感人。 他只能再次把手舉起來,微笑道:“我姓柏,柏易,以前跟你一個學校。” 這顯然沒能忽悠到嚴凌,嚴凌黑色的眼眸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