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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易走出小廚房,一路上遇到的仆人們都對他畢恭畢敬,好像他也變成了一名貴族。 就連管家,現(xiàn)在也不敢直面他的鋒芒,見面說話,也會和煦的朝柏易微笑,甚至聊一聊最近的天氣。 這種地位的變化非常明顯。 而這變化的原因也很簡單。 亞撒讓柏易跟他一起出席一場婚禮。 婚禮的主角,正是莉莉嘴里那個為了平民放棄身份的貴族。 那名貴族的名字叫伯特。 柏易一邊服侍亞撒穿衣,一邊問道:“那位大人不是已經……” 亞撒點頭,他抬頭脖子,讓柏易給他整理衣領:“他已經不是貴族了。” 柏易更不明白,畢竟亞撒是個不愛交際的人,他偶爾出門,也是因為政務問題,無法拒絕出席,但是類似宴會和婚禮,他都只讓管家準備禮物和禮金。 這些日子柏易也把以前有交往的禮單整理過,其中雖然也有伯特的禮物,但次數(shù)很少,從這些往來就能看出,亞撒和伯特最多是點頭之交,估計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那為什么不愛交際的亞撒要去參加伯特的婚禮? 尤其是在對方被革除爵位之后? 沒有一位貴族會愿意參加平民的婚禮。 哪怕這個平民之前是貴族。 柏易滿腹疑惑,卻沒有問出口,他只是準備好了亞撒出門時要帶的所有東西,然后跟隨著亞撒的腳步登上了懸浮船。 平民的婚禮有規(guī)制的限制,伯特的婚禮很簡單,柏易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除了婚禮的男主角以及女主角外,這里沒有一個賓客。 如果把他和亞撒算上,那就有兩個。 伯特顯然沒有想到亞撒會來,他眼神中的錯愕是藏不住的。 他對穿著婚紗的女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朝亞撒走過來。 “大人。”伯特彎腰,行禮問好。 亞撒點頭,態(tài)度并不親昵。 但兩人實在沒什么交集,伯特臉上的糾結讓柏易都為他感到為難。 伯特朝亞撒和柏易笑:“我給以前的朋友們都發(fā)了請?zhí)!?/br> 但都沒有來。 唯一來的,是個稱不上朋友的亞撒。 但伯特的眼神并不憂郁,此時此刻,他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他看上去很幸福。 即便沒有了特權,沒有了錦衣華服,沒有了無窮享受,只要有她在,他就不覺得苦。 亞撒和柏易就坐。 柏易聽著新婚夫妻宣誓,他們宣誓永遠相愛,永遠陪伴對方,且永不背叛。 儀式的時間持續(xù)的很短。 亞撒坐在椅子上,他安靜的看著,不發(fā)一言。 儀式結束之后,他們就離開了。 亞撒甚至沒有給伯特打個招呼。 “大人。”柏易給坐在懸浮車沙發(fā)上的亞撒倒了一杯茶,茶葉的清香十分霸道,柏易自己也喜歡喝這種茶,亞撒也從不限制他。 在亞撒身邊,柏易有最大的自由。 亞撒接過茶,卻沒有喝,他把茶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眼眸下垂,問道:“你想過結婚嗎?” 柏易笑道:“沒想過。” 在柏易看來,結婚證只是一頁紙,除了把兩個人的利益聯(lián)系起來以外并沒有什么作用。 相愛的人不需要那張紙也能走過一生。 不相愛的,或是中途變心出軌的,哪怕有那張紙也走不到最后。 如果他愛上一個女人,他也愿意跟對方結婚,并不是因為那張紙多么神圣,而是因為這樣能夠給予他愛的人最基本的保障。 但他所愛是個男人,他無法給對方那一張紙。 于是那張紙在他眼里,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亞撒的手指敲擊著扶手,他仰起頭,微微閉上眼睛。 這就是他想要休息的信號,柏易退了下去,去茶水間休息——他這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白天能休息一兩個小時是非常奢侈的事。 柏易躺在小床上,臉上不自覺的帶起了笑容。 他又找到了亞撒和章厲的共同點。 他們的體貼總是細致入微,卻不會讓他察覺。 柏易閉著眼睛,無數(shù)畫面從腦海中劃過,他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懸浮車已經停下了,他以為已經回到了亞撒的宅邸。 但透過窗戶一看,顯然沒有回去。 觸目所及都是汪洋大海,在陽光照射下,海面波光粼粼,好像蕩著一層金輝,懸浮車停在不大的小島上,小島很“原始”,沒有高聳的建筑,也沒有巨大豪華的房子,質樸的不像是亞撒會踏足的地方。 “這是我成年時,陛下賜給我的。”亞撒在柏易沒有察覺的時候站到了柏易的身后。 亞撒很高,柏易一米八幾的個頭在他身邊都顯得有些嬌小,柏易只覺得自己后退一步,后背就能靠上亞撒的胸膛,他能感受到亞撒身上的熱度。 從沒有這么清晰過。 柏易下意識地問:“這座小島?” 亞撒:“嗯。” 他沒有告訴柏易,這并不是皇帝主動賜給他的,而是他“要”到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要這么一座小島,需要擁有這樣一座小島。 好像他一直在等待著,這座小島真正的主人。 亞撒目光深沉地看著柏易看向窗外的表情,他想對方喜歡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