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他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但唇角的笑容卻極為僵硬。 亞撒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那冰涼的指尖很快收了回去,亞撒并沒能證實自己的猜想,即便是能以假亂真的生化人,也經不起臉部的查驗。 “到床上去。”亞撒下達了指令。 柏易身體一僵,他在思考需不需要打暈眼前這個人。 打暈之后,等這人醒來,他又要怎么解釋。 如何做的□□無縫,不被人所察覺。 在他思考的時候,他已經走向了那張大床。 整個屋子不是白色就是淺金色,如果把金色換成黑色,那就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了。 柏易躺倒在床上,這床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軟極了,躺下去的時候,柏易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云朵里,綿綿的,讓人昏昏欲睡,睡意達到了頂峰。 即便他在躺下來之前并不困倦,甚至精神亢奮。 他偏過頭,看向還坐在沙發上的亞撒。 亞撒也站了起來,他長得很高,肌rou輪廓清晰,但卻有一張極度冷淡的臉。 即便沒有表情,也充滿了輕蔑和漠視。 看向柏易的眼神,也不是把柏易當成“人”,而是“物”。 對物品,是不必投入任何感情的。 可是對人來說,這眼神就是一種侮辱。 柏易咬著自己的舌尖,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睡過去。 他有愛人,雖然他們已經分開,但在他還愛著對方的時候,是絕做不出與別人發生關系這樣的事的。 尤其是這個別人,跟他的地位還不對等。 他沒興趣當別人的玩具。 亞撒也躺到了床上,他的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閉上眼睛,竟然看都沒看躺在一旁的柏易。 更別提動手動腳了,就好像躺在他身邊的是一團空氣。 柏易在覺得詭異的時候,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既然不用奉獻身體,也不用打暈亞撒,那么剛才糾結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這么一想,睡意終于無法抵擋,柏易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睡后,躺著的男人坐了起來,低頭注視著他,那淺金色的睫毛下有一雙銳利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如刀鋒般的嘴唇。 他對于對方能安然入睡感到不可思議。 他買下對方,難道是讓對方霸占他的床,自己睡得津津有味的嗎? 亞撒重新躺了下去。 他在年紀尚輕是承襲了爵位,對一切都興致缺缺。 到了適婚年紀,依舊沒有過情人。 也從來不去一年一次的拍賣會。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年為什么會去,只是今天清晨他喝茶時,忽然記起拍賣會就在今天,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力量催促著他過去,于是臨時安排了行程。 也奇異的拍下了一個分區人。 當對方站在燈光下時,他能聽見旁邊坐著的貴族的小聲呢喃:“要不是他是黑發,我還以為他是特區人,一定要拍下來。” 從未見過的,新鮮的供品類型,總能遭到哄搶。 價格抬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當亞撒成功拍下對方,關閉通訊器的時候,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他為什么會拍下對方? 難道是因為他長久沒有情人,而感到寂寞了嗎? 還是因為他察覺到了對方身上并沒有芯片? 或許只是因為對方的笑容,那個看起來極度虛偽的笑容,就像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所以他才會在夜里讓對方過來。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對方的臉頰,有一團火憑空出現,從他的指尖灼燒到了手臂。 結果這個分區人做了什么? 他竟然真就老老實實地睡了,且睡得極為香甜,連眉目都放松了。 真是…… 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于是他就這么復雜的看了柏易近一分鐘,才重新躺下去。 柏易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他昨天實在是睡得太早了,這張床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人躺上去就昏昏欲睡,他醒來后側過頭,入目就是亞撒的側臉。 憑心而論,柏易見過很多好看的人,現代社會的明星哪個不好看?放在人群里總是能被一眼找出來。 即便不是明星,也有五官出眾,氣質超然的。 他自己也能算其中一個。 但像亞撒這樣的,他頭一次見。 男人的好看,要么硬朗,要么俊美。 亞撒則是囊括了這兩種。 人對美色,終于會多幾分寬容和欣賞。 不過柏易仔細打量了幾眼,覺得對方還是沒有章厲好看,于是又忽然惆悵起來。 他應該多給章厲留幾句話的。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躺在床上的亞撒也睜開了眼睛,那淡金色的眼眸美極了,他睜眼的剎那,柏易的呼吸都快隨之停止。 柏易朝剛蘇醒的亞撒微笑:“早上好。” 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陽光里,發絲都泛著光。 亞撒并沒有應答,他下了床,站在床邊,對柏易說:“回你的房間去。” 他習慣了這樣冷硬的下達命令,并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口吻多么令人討厭。 沒有被睡,也不用打暈人以后想借口,柏易心情不錯,當然不會跟他計較——他現在立場地位也不能跟對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