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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翔連忙換了個話題:“柏哥你最近怎么樣?在章厲那邊干得還行吧?那邊沒人給你小鞋穿吧?” 柏易微笑道:“去哪里都是做事,更何況你見過誰給我穿過小鞋?” 陳俊翔小聲嘟囔:“你剛到霍哥身邊的時候,那幾個哥就沒一個看你順眼的。” 這也是實話,柏易再有本事,原先跟在霍哥身邊的也不知道。 不過柏易不當(dāng)回事,有沒有本事靠的不是嘴皮子,經(jīng)過幾件事后,那些人就徹底服氣了。 但他到章厲身邊以后,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章厲帶來的那十多個人,雖然沒有主動湊上來跟他打交道,但言語之間對他異常尊重。 這讓柏易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么。 他忽然有點觸動,但也僅只是觸動罷了。 陳俊翔又說:“柏哥,你就準(zhǔn)備一直跟著章厲干?要我說,柏哥你可比他們都厲害,要不你自立門戶?我跟著你做事,工資我都不要!” 他一片忠心捧到柏易面前,只希望多得對方的幾個眼神。 柏易搖頭:“你好好跟著霍哥,霍哥重情義,不會虧待你的。” 陳俊翔又開始垂頭喪氣,他只恨自己不像章厲一樣有錢,不能讓柏易待在自己身邊。 如果他是章厲,就天天什么也不讓柏易做,讓柏易坐著就有錢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只要柏易愿意經(jīng)常跟他說話,陪他在辦公室里坐著就行。 可惜柏易聽不見陳俊翔的心聲,否則一定要笑他沒有漢武帝的命,還有漢武帝金屋藏嬌的心。 其實跟陳俊翔相處是很輕松的,陳俊翔沒有什么彎彎繞繞,是個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并且柏易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在他看來,這世界上就沒有比柏易更有本事,更對的人了。 跟一個這樣崇拜自己的相處,就是想討厭對方也很難。 兩人相談甚歡,雖然多是陳俊翔說,柏易聽。 “我走了,你明天幾點出院?”柏易站起身來。 陳俊翔:“早上八點。” 柏易笑道:“那我請假來接你。” 陳俊翔客氣道:“不用不用,我都好了,又不是小娃娃,我能自己回去。” 柏易也沒有強求:“那行,你自己注意。” 陳俊翔傻了,不是,我就是說句客氣話,柏哥你再說兩句,給我個臺階下啊。 柏易走后,陳俊翔才輕輕扇了自己一耳光,叫你話多。 等走出了醫(yī)院,柏易抬頭看天,天色已晚,群星閃耀,但柏易的心情卻并不怎么樣。 他又要回章厲那邊去了。 柏易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開上車,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好在鑰匙放在自己車?yán)铮俳o章厲發(fā)個短信就行。 他表現(xiàn)的冷淡一些,章厲自然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到時候兩人的相處又能恢復(fù)到正常時期。 章厲在辦公室里收到了柏易的短信,短信很簡短,但表達(dá)的意思卻很清楚,章厲手里拿著手機,略微出神。 他知道他沖動了,也知道昨晚不是時候,或許是借著那點酒勁,也或許是心思藏得太久到了爆發(fā)的邊緣。 章厲沉默著看著手機,他知道柏易可能不愛他,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愛他。 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總是在這里的。 并且柏易除了他以外,也不會有別的選擇。 章厲拿出照片,看著照片上柏易的笑臉。 他極輕的嘆了一聲,把照片收了起來。 他希望柏易能更晚一點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面目。 能更晚一點發(fā)現(xiàn)他幾近癲狂的感情。 而他也并不想做出傷害柏易的事,只要柏易不想著離開他。 柏易現(xiàn)在輕松的很,房子雖然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但并沒積什么灰,臨走時他還把床上用品都收進了衣柜,現(xiàn)在拿出來就能用。 大房子有大房子的好處,他把浴缸的水放滿,時隔大半個月,總算泡了個澡。 他躺在浴缸里,閉著眼睛回憶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他覺得麻煩,與人復(fù)雜的感情相比,任務(wù)就顯得十分簡單。 他既不同情章厲,也不怎么喜愛他,有欣賞,但欣賞只是欣賞,沒有別的用處。 如果章厲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利益,他反而不會頭疼,并且也確定自己不會叫章厲失望。 如果章厲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人脈,他在省城積累的一切都可以為章厲所用。 可章厲要是想要他的感情,這就是一件難事了。 因為就連柏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情”這個東西,他的情感世界簡單到近乎空白,時間久了,柏易也覺得自己不需要愛人。 是公司已經(jīng)上市了,還是投資拉到位了? 錢還沒有掙夠,談什么感情呢? 他多想把這些想法告訴章厲,可惜沒有機會。 他閉著眼睛想了半天,竟然在浴缸里睡了過去。 現(xiàn)在柏易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當(dāng)一個稱職的下屬,當(dāng)一個體貼的朋友,初次以外,他自覺當(dāng)不了的別的角色。 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荒漠,連一點綠色都沒有,怎么養(yǎng)的出一朵玫瑰? 玫瑰需要心血澆灌,它那樣嬌氣,又那樣容易被破壞。 柏易不想養(yǎng)它,也不想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