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砌成此恨無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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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發現的及時,女孩兒總算救了過來,只是一道淤紫的勒痕現在白皙的脖頸上,瞧著格外的觸目驚心。 殷瀛洲在短時間內迅速收拾好驚懼慌亂的心情,斥退了眾人,坐在桌邊,神情冷定,薄唇緊抿,不發一言,心中卻已然做出了決斷。 裊裊默默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纖細的身體縮成可憐的一團,無聲地垂淚。 故人相見,卻是以一種如此狼狽不堪、羞恥混亂的方式,堪稱是造化弄人。 殷瀛洲是治好了臉上的傷疤,容貌卻也比少年時更顯凌厲強勢。 兩道刀裁般的入鬢長眉濃黑英秀,五官線條冷硬,眉骨峻挺,鼻梁筆直,墨發高束,上唇薄削,下唇略豐,無情還似有情,微微挑起便已是邪氣四溢,一看既知定是常年游走于黑暗中,不循法理,不遵正道之徒。 不變的卻仍是那雙同樣深邃狹長的眼睛,冷冷的,滿含著譏誚和嘲弄,似笑非笑,看不到底,似乎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入他眼中半分。 目光不經意間一閃,便如寒芒厲電般尖銳鋒利地直刺人心。 ****** 雖然已是過去了近十年,裊裊清晨看到那只羊脂玉的玉佩和這雙眼睛便已認出故人。 年隔久遠,那個臉上有兩道傷疤的叫花子早已成為記憶深處一個極為模糊的影子了,可偶爾午夜夢回,這雙冷肅漠然的黑沉眸子卻仍會不時地閃現在眼前。 三年多前一直都是體弱多病的秦夫人終于沒熬過龍城冬日的酷寒,在裊裊和秦老爺的悲痛欲絕中撒手西去。 與夫人鶼鰈情深、將近二十年依舊恩愛如初的秦老爺經此沉重打擊,一病不起,拖了一年多,也拋下了這個才十六歲的女兒,追隨夫人而去,只留下了裊裊這個孤女和偌大家產。 好在秦老爺一貫的樂善好施,寬厚待人,體恤下屬,素有“秦大善人”之稱。之前那些聘請來的掌柜管事們尚算忠心,替裊裊打理一應產業鋪子。 裊裊的富貴悠閑日子與往日來說并沒什么不同,可她自己一個人在龍城實在住不慣。深藏在心底里煙柳畫橋、春和景榮的江南故鄉――康平城才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除此之外,她心中也有些說不清的模糊期盼。 鋪子產業有爹爹之前的那些掌柜管事打理著,她也無需多花心思,便定了今年三月,打算回康平老宅住上一陣子。 況且如今大胤朝的民風開放,女子出門比之前朝尋常許多,在當今天子泰武帝的有德治理下,堪稱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平安遠行歸來也是常事。 一別近十年,那個有著一張臟污可怖的臉的瘦削少年已長成為高挺峻拔、英俊卻又邪氣的男人,不變的卻依然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陰鷙狠戾之氣。 他用一種近乎慘烈殘酷的方式,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少女心中那點羞澀悸動,讓她恐慌羞恥得無以復加,以至于再也無顏茍活。 “別哭了,是我對不住你。”良久,殷瀛洲終于沉聲開口說道。 裊裊卻是不理,嗚咽的哭聲漸起,斷斷續續地說:“……你、你若是還有些兒良心,便放我回康平。” “做夢。”他騰地長身而起,幾步走到床邊重重坐下,鷹隼一般銳利的狹長眼睛牢牢地盯著她,目光閃動中,全是絕不放手,盡是勢在必得。 殷瀛洲的嗓音本就冷而沉,這句話更是理直氣壯般干脆又霸道,幾乎是坦蕩直白到不要臉的地步了。 ——大錯已鑄,后悔無用。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本就不是個好人,她既已招惹他,就算是用強也斷不會再放她走。 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花招百出不擇手段也要弄過來,這是他在過去的人生中唯一的準則。 “你!你這個白眼兒狼!……”裊裊被他的氣勢嚇得一縮,哭聲哽了一哽,往床里深處躲去,啞著聲兒地哭罵,“你怎就如此無恥!狼心狗肺!不要臉!……當、當初怎的沒餓死你!” “哈!晚了,你救老子時,老子就想著總有一天得將你弄到手!”殷瀛洲嗤笑一聲,對她的哭罵毫不動容,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 “怎么?老子昨夜兒要了你,回頭你還想再嫁人不成?雖說如今女子二嫁也是常見,可你這還沒嫁呢!” 他這絲毫不顧忌廉恥的話,讓裊裊又氣又羞又是恨,大哭躲著他的手,腿死命地蹬著:“你真真是個下流胚子!你、你是不是還要逼我再上吊一回!……” 聽了她這話,殷瀛洲長眉挑了下,也不碰她了,笑了聲,回頭沖著門外喝道:“來幾個人,將抓來的那幾個家丁和女的帶過來!” 裊裊一驚,瞪著一雙淚水盈盈的大眼睛氣憤又慌疑不定地看向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殷瀛洲卻是恍惚了下,她出落的越發貌美了。 因著氣憤和哭泣顯出的紅暈開在白玉般的小臉上,濡濕的長睫驚顫,像是山后綿延了十幾里的白山茶花瓣上,落滿了紅艷的晚霞,在暮風中微微搖曳著。 這張嬌美的臉或許還沒有他的手掌大,依然是吹彈可破。 他不禁想起了昨夜兒在她同樣嬌嫩細滑的身上吮吻嚙咬時,那種銷魂蝕骨的美妙滋味,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濃重的欲望。 裊裊被他看得越發心顫,殷瀛洲的眼神簡直是像狼那樣在月下泛著幽幽的冷光了,下一刻便要撲過來一般。 殷瀛洲昨夜在回房之前想了想,還是吩咐人將那幾個女的和家丁捆起來嚴加看管,未讓寨中的人肆意糟蹋。 畢竟民風再如何開放,女子貞潔依然深受世人看重,若是這些女的因著失貞自殺,無謂的死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簡直得不償失。 想找女人,靖豐城有的是窯子,不差這幾個,是以裊裊這三個婢女只是受了驚嚇,倒未曾受什么傷害。 殷瀛洲長指隨意地點了點扔在地下,臉蒙黑布,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幾個家丁和婢女,語氣悠悠卻又透著個陰狠的勁兒,道:“小鳥兒,你看見了沒?若是你敢自傷自盡或是逃跑,我便立刻將這些女的賣到靖豐最下等的窯子里去!至于男的麼,一刀宰了扔山上!” 那幾個人立刻“嗚嗚嗯嗯”地在地上奮力扭動掙扎,像砧板上待宰的魚那樣撲騰不已。 他接著云淡風輕地道:“反正老子殺的人不少,也不差這幾個。” 裊裊嘴唇哆嗦著,淚流滿面,竟不知他是如此心狠,這般手辣。 她的婢女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是獨女,在龍城也無甚親戚,婢女們如同jiejie那樣在雙親去世時陪伴安慰著悲痛無助的她。 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賣到窯子去,落得那般悲慘下場。 裊裊憤怒地高聲哭喊著:“沒良心的叫花子!你去死!……我、我恨你!……嗚……”哭罵中卻是再不敢提起讓他放了她這一番話。 他不甚在意地喚人進來,將那幾個人拖了出去。 殷瀛洲好整以暇地盯著裊裊水光粼粼的眼睛,因著哭的久了,眼圈兒周圍已沁出胭脂般的紅。 心里雖是疼了下,面上卻不顯露出來,只薄唇挑出了一個邪氣的弧度:“無恥下流混蛋不要臉…… 心肝兒你這漂亮的小嘴里,還有沒有點新鮮的罵人話,嗯?” 說著,傾身過去,在她閃躲不及時,灼熱有力的指尖掐住了她的下巴,左右輕晃了晃,沉聲笑道:“想不想更恨我一些?我不會去死的,不僅不會去死,我還要讓心肝兒欲仙欲死。”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還要多謝心肝兒給了我個好名兒。” “輕舉觀滄海,眇邈去瀛洲。殷瀛洲,好好記著你男人的名字!”說著殷瀛洲暢快至極地大笑了幾聲。 笑畢,卻是氣息灼熱,不容她拒絕地低頭重重親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