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 鯨魚城堡(21) 嫁給我
下一瞬,還沒等她說什么,顧九卿就扯掉她的墨鏡,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他熱吻了她,他的吻如他們此時沐浴著的,海中之城的九月陽光般,有著金色帶著海水潮汐的璀璨熱情。 路人在他們身邊發(fā)出善意的quot;wowquot;的打趣聲。 多么美麗的一對年輕人。 quot;熙之,你瘋了嗎,要是被人認(rèn)出來……quot; 她被他吻得暈頭轉(zhuǎn)向,卻依舊在努力找自己的理智。 顧九卿松開她的唇,卻依舊環(huán)著她,垂眸看她的目光溫柔似水。 quot;云兮,我的寶貝,別管任務(wù)了。我們這次就當(dāng)作度假就好了,任務(wù)讓它失敗去,我們才不要那兩個人的祝福,他們不配,我連他們的臉都不想看見。quot; quot;可是……quot; 她還想說什么,他卻再一次托起她的下巴吻了過來,堵住了她的話。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迷人。 quot;你也已經(jīng)把我吃干抹盡這么久了,白川和夜,現(xiàn)在你該對我負(fù)責(zé)了。quot; 這次,到她快被吻得缺氧昏過去了,他才松開了她,蜜糖深色的眼瞳含著柔意滿滿地笑,戲謔道。 quot;要怎么負(fù)責(zé)?quot; 她的腦袋因為缺氧,而有些傻乎乎地,于是順著他的話問道。 quot;傻姑娘,帶著你的鯨魚城堡,嫁給我啊。quot; 他微笑著,覆了覆她細(xì)軟的發(fā)頂。 之前的蘇菲小姐,正在剛才和夜買冰淇淋的小攤上,買了同樣的三球蛋筒。 她從小販?zhǔn)掷锝舆^她的冰淇淋時,就看著了這對同被陽光無比眷戀著,美麗得熠熠生輝的情人。 俊美的男神丟掉了她的墨鏡,含笑抱起她,熱吻了她。 他依舊是神裔的完美,只是,他是被愛神丘比特的箭矢射中了的光明之神的樣子,那雙清冷的深琥珀色眸子都粹入了亞德里亞海九月,泛著最燦然的陽光間的金波瀲滟。 他似是覆著她的發(fā),低頭寵溺地笑著對她說了什么,她于是也笑了,回答了他什么,銀灰色的眸子都帶著一波波熱情的海潮,抓住他白襯衫的前襟,把他拉低了拽向自己,再一次深吻了他。 看口型,她回答的,應(yīng)該是:好啊。 小后記 和夜在白熙之離開瑞典前的最后一個晚上,曾枕在他胸口,和他說過她的家事。 白川和夜是由她奶奶帶大的,她的奶奶也是國內(nèi)著名的鋼琴大師,她在昆明長大,奶奶叫她夜,登記的名字,叫白夜。 她的父親,她叫做那個男人,是一半中國一半瑞典的血統(tǒng),瓦倫堡家族的旁裔,也是拜他所賜,還無比年輕的白川和夜才會有今天,在鋼琴界的地位和聲望,雖然她自己完全不想要。 在她十幾歲之前,那個男人從來沒來看過她一眼,即使她每年夏天都來瑞典,來這個海中城堡陪她的姑姑,同在斯德哥爾摩,那個男人也沒來看過她。 她的母親,白川頤和子倒是來過寥寥的幾次,每次來,那時的和夜都想盡辦法去討好她,想要她喜歡自己。 但是,收效頗微。 在和夜展現(xiàn)出她鋼琴的才華之前,頤和子對她,從來都是沉默與惜字如金得像一方冰塊,她甚至從來都沒對和夜笑過。 和夜為了討頤和子的喜歡,拼命地練鋼琴,她的九歲生日愿望就是喜歡mama能對她笑一下。 十幾歲之后,她終于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祟U和子的喜歡,因為她是個天才。 尤其是在她贏得了肖邦大賽之后,那喜歡更是到了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和夜只高興了一小陣子,就發(fā)現(xiàn),其實,頤和子還是不喜歡她比較好。 頤和子的喜歡,就是帶著她,穿梭于無休止的各種應(yīng)酬,不斷地交際之中,讓她做自己的助力。 和夜可以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四處逢緣地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間,她有超高的情商。 但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會焦慮。 因為她和白熙之是同一類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有著高于眾人的眼界和智商,是個困在世俗外殼之下超脫的靈魂,她就像在無比寂冷的山巔鳥瞰著風(fēng)景和蕓蕓眾生的人,她看見的和大家所見都不一樣。 和白熙之不同的是,她被強(qiáng)迫呆在一群人當(dāng)中,強(qiáng)烈意識到自己的不同,讓她不大能接受自己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覺得自己有病。 焦慮一點點殺掉了她的活潑和天真,尤其是頤和子開始帶著她,一個個給她介紹她將來丈夫的人選,惡心的政客,年老的音樂界泰斗,等等。 也是那個時候,和夜遇見了白熙之,直直撞入了他懷里,被他接住她時,她看清了這個男人蜜糖金色的眼眸。 第一眼,她就莫名地知道,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 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有著和她一樣的, 超脫。 但為什么,他會是那么從容的樣子呢? 他不是也和她一樣,也是不一樣的嗎? 為什么他就能夠那么自如呢? 她去查了他的消息,白熙之,彬彬有禮的鋼琴界青年才俊,會十幾種語言的中國天才,雙商極高,認(rèn)識的人幾乎沒有不對他贊不絕口的。 她看見他為數(shù)不多的照片,面容冷定,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沉淀了無數(shù)歲月的淡然;她甚至看過視頻里,他輕淺一笑,拒絕他的顏粉時溫和地說了一句:“只一具皮囊而已,不足掛齒,沒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他像是大隱隱于市的神祇,紅塵間無欲無求的過客,她知道,他有著和她一樣的高于眾人的眼界,看到的也和大家看見的,不一樣。 但他似乎絲毫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他有著自安天命的榮辱不驚,他還在繼續(xù)往更高的地方走,把眾人進(jìn)一步甩到身后。 她決定把他紋在身上,因為,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山巔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啊。 雖然他似乎并不喜歡她,她不能靠近,但是,她原來不是一個人啊。 他的清傲和自若讓她覺得,原來,和別人不一樣,也沒有問題啊。 也不需要靠近,只要知道,也有人在那里,她并不是異類,就能讓她安心。 她想,如果有所謂的道,如果她是所謂的一心向道人,那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我輩不孤。 她覺得,她很喜歡他啊。 喜歡他的波瀾不驚,喜歡他的安然若素,喜歡他給了她,接受自己并不一樣的勇氣。 那帶著對他的喜歡,嫁給一個讓人惡心的丈夫吧。 反正,她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她,得不到他,其他是誰都沒有關(guān)系了,不是么。 然而,她也沒有嫁出去。 因為,后來和夜的奶奶,那個和藹可親,疼愛了和夜十幾年的老人看不下去了,要求那個男人幫頤和子。 那個男人唯一一點人情味,就在于,他是個孝子。 于是頤和子順利地成為了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