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 鯨魚城堡(18) 潛規則
是夜,白熙之饜足后環著她一起裸身入睡,這一夜睡得尤其安穩,以至于在比賽那天早上,是被她叫醒的。 “熙之。” 她輕吻了他清澄俊美的眉宇,溫柔地拍了拍他有力的胳膊。 “八點多了,該起來了, 還要吃早餐的。” 他尚有些迷糊地,睜開帶著未醒睡意的深琥珀色眼睛,眼前的美人一套利落的白西裝,紅唇,頭發束成高高地馬尾,看起來尤其英姿颯爽,不似慣常一席吊帶連衣裙的嫵媚。 一大清早的,尤其招人。招他。 于是他直接伸手把人重新拽倒在床上,拽回懷里壓在身下,手直接探入西裝之下撫揉她。 她被嚇得驚叫了一聲,掙扎著躲他的吻和孟浪的上下其手。 “熙之,別鬧,要遲到的。” “我有數,就讓我小嘗幾口解解饞就好了。” 他笑得輕松而慵懶,口間忙里抽空地含糊道。 如果不是比賽時間限制,這個早晨又會是有別的想法的那種,格外美艷。 但她的那套絲綢白西裝也在嬉鬧間,從筆挺到皺褶重重,于是不得已又換了一套。 換的過程中種種被壞心調戲的過程不表,他們到達場地差10分鐘10點,剛好不早也不晚。 她的車是高大野性的黑色悍馬H2,和她的嬌小很是對比強烈,她在門口停下,讓他先下車。 “熙之,你先進去吧。我要去停車,還要和幾個朋友打個招呼。” 他覺得她唇邊啜著的笑意有些,燦爛而招搖得過分。 讓他有種她絕對有什么瞞著他,而且有所圖謀的感覺。 會是什么呢? 這個小壞蛋太聰明,心思不好猜,也猜不到。 他其實很想讓她吻自己一下,深吻的那種,但這邊人多,她肯定會害羞不肯,所以也沒強求。 他的那種她心懷不軌的感覺,在比賽開始的時候,終于得到了解釋。 因為他在選手席中看見,一會兒以后,她出現在一群主辦方人員之間,一套干練不失秀氣的西裝配高跟鞋, 顯得她苗條修長,是風華正茂的瀟灑,在一群基本只有中老年人士的存在的瑞典皇家音樂協會人員中,格外引人矚目。 她與眾人熟諳地各種攀談寒暄,被他們簇擁著,盈盈走向了評委席間,于四個評委席最左邊的位置間坐了下來,然后托腮,笑靨如花地四下掃了一圈,似是在找他。 她的目光尋到了他,于是看向他拋了個狡黠和調皮眼神。 似是在說:沒想到吧? 有些得意洋洋的淘氣,卻明麗得如此時室外,瑞典的萬般陽光的,璀璨奪目。 她的桌前端正地擺著她的名牌,Shirakawa Kazuya(白川かずや)。 白熙之這一瞬,已經驚得完全愣住了,從來涼薄不動聲色的俊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錯愕,他連比賽前主持人介紹各種評委的話都沒有聽清楚,也無心去聽。 他的眼中只有她注視著他的,銀灰色眼眸中戲謔和淘氣,卻如此明艷照人的笑意,好像整個世界都成了灰色調,只有她是依舊鮮活,艷麗的一抹色彩。 他終于知道了她完整的名字,卻是以這種方式。 許久,他笑了。 他總算,總算想起了她是誰。 日本成名已久的音樂天才,五年半前肖邦國際鋼琴大賽冠軍,白川和夜。 一代鋼琴大師,白川頤和子的女兒。 一直是很低調很不喜歡招搖的一個姑娘,是以,相關的報道和照片都很少。尤其是兩年前,她似乎因為健康原因而淡出了公眾視線,處在半隱退狀態,所以,更是音信寥寥。 但即使低調,兩年了無音訊,她卻依舊是公認的日本全民女神,天才,美麗,溫柔,簡直沒有比她更適合的全民偶像。 …… 他感覺心中有什么最后的一層,被狠狠敲碎了,落下一地清脆如玉珠琳瑯的碎響,他聽見心弦被撥動的聲響。 他心間像是被溫柔而酸軟地觸碰了,帶著有些微痛的悸動和暖流流過的,柔軟。 這個調皮地闖進了他心里,亂了他的心跳的姑娘啊。 他真的應該,第一次她撞進他懷間時,就牢牢抓住她,不讓她再跑掉的。 他錯愕的表情在這一瞬間柔軟了下來,化作慣來斯文,清貴的微笑,只是這一次,唇角微彎的弧度含暖,清冷的琥珀色眼眸中有柔色沉淀。 他含笑想。 這下,他怎么都必須要贏下這場比賽了啊。 因為他,居然潛規則了評委。 如果這樣還贏不了的話,他也可以去死了。 白熙之還真是超水平發揮了,碾壓了其他的參賽者。 他本來就優秀得無匹,什么高難度的技巧簡直不在話下,炫技耀得飛起,又因為在戀愛,這一曲歡樂島被他彈奏得簡直熠熠生輝得,都要亮瞎了一眾人眼。 于是,殘暴地橫掃了所有其他參賽者。 到評委點評的時候,其他三位評委都是贊不絕口,輪到她的時候,美人支頤,魅惑而慵懶地一笑:“這位參賽者我認識,出于公正,我不便評論,你們打的分平均了算我的分數吧。” 和夜的任性是出了名的隨性而為,而且她給出的解釋也有理,所以最后就按照她給的方案處理,算下來,白熙之毫無懸念地得到了冠軍。 他含著清淺笑意,目光柔和地看著那個高貴而優雅地向他走來,為他頒獎的姑娘,平穩地從她手里接過獎牌和證書,卻在證書的掩蓋之下,握住了她柔軟的手,甚至懲罰的輕輕捏了她一下。 她給嚇了一跳,微微僵硬了一瞬,面上卻是依舊笑意嫣然,急忙把手收了回來。 他在想,回去要怎么懲罰這個好整以暇等著看他傻眼,想看他出丑的小壞蛋呢? 脫光她的衣服,打她的屁股?還是做到她哭著哀求不要了? 但他想的這個回去后,卻沒這么快發生。 因為,即使在清冷的瑞典,白川和夜依舊是,白川和夜。 比賽完畢,她就被一小群想要簽名的人給圍住了,十幾個20歲左右的日本少年少女,也有一些崇拜她的其他國家的選手。 他們圍著她叫Kazuya,熱情地追問她有沒有計劃下一場演奏會,什么時候有公演的打算。她甚至收到了很多束花,紅玫瑰,牡丹,白玫瑰,郁金香,還有愛慕者的明信片。 她的表情先是有些愕然,估計沒想到都在瑞典了還能夠被圍住,然后是習以為常的應對自如,簽名,合照,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從容,無懈可擊的完美。 但他卻看見了,她壓在眼底的疲憊,和……不安? 她一直在不著痕跡地退后,似乎在努力和大家保持距離。 讓人心疼。讓他,心疼。 他想直接走過去,把她打橫抱起來,走出人群,但他的理智不允許他這么做。 因為要是他敢這么做,他估計自己這個冠軍絕對走不出演奏大廳。 而且,他自己無所謂,但他不能忍受流言蠻語傷害她。 本來,這么個光芒萬丈的姑娘,喜歡他,他理應覺得……榮幸。 但他現在, 只能感覺到,煩躁。 非常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