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 鯨魚城堡(2) 男神的黃段子
蘇菲果然沒有認錯。 因為大帥哥出現在了她之前,等待轉機去威尼斯的隊伍中。 白熙之要去參加威尼斯音樂節,大后天,他會以一場鋼琴獨奏表演,作為音樂節的壓軸節目出場。 隊列很長,意大利人辦事以出了名的不靠譜和悠哉悠哉著稱,于是隊列幾乎在以一種蝸牛都不如的速度緩慢移動著,排在之前是一群意大利老頭老太,每人都必須和檢票員寒暄上幾句,以顯示這個民族的好客和熱情;都必須找很久,才能找到他們的護照,以表現這個民族丟三落四的風格。 他很有耐心地等著,她看見他側著的臉依舊從容冷定,似是沒有絲毫焦躁的感覺,手依舊抄在口袋里,瞇著一雙深蜜糖色的眼睛,透過眼鏡看著窗外。 機場外的風景都是單調如一的,但南歐夕陽西下的一片火燒云卻是絢爛的淺玫瑰紅色,交映著墨藍靜好的蒼穹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成群的燕鷗在之間盤旋覓食,它們囂張地尖聲鳴叫,揮動的翼羽蔭蔽了陽光,黑白的邊緣被度上了奢侈的金紅色。 這時,她男神的電話似是響了,他應該用的是震動模式,沒有任何的聲響,但白熙之掏出了口袋中的電話,先垂眸看了一眼名字,然后接了起來。 quot;在羅馬機場了。quot; 他回答的聲音依舊清涼而動聽,如一泓清泉淙淙,卻在這一瞬,帶上了一些特別的意味。 ……似是,溫柔? 蘇菲這一瞬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盯著這位被她們系女生盛譽為冰川貴公子的男子,卻看見,他淺色薄唇角上微挑,確實是細微的,笑意的弧度。 他說: quot;不必了,你先休息吧,不是不舒服么。quot; 似是對面說了什么,他頓了頓,然后一挑長眉笑開了,有些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quot;Bara v?ntar for mig i s?ngen, ska jag visa dig.quot; 男神說這句話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語氣,冷然而慵懶,但蘇菲在這一瞬傻了,目瞪口呆。 她剛好,剛好知道這句瑞典語,以前看過一個超冷僻的北歐片里面有。 白熙之,這位迷倒無數音樂學院的女生的,冰山系男神,他說的是:你給我在床上等著瞧。 不折不扣的黃段子。 到威尼斯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多。 這一路換了小飛機,男神坐得離蘇菲不遠,只有幾排的距離。 她看見下飛機之前,白熙之戴上了一頂黑色爵士帽,帽檐壓得很低,還戴上了黑色的口罩,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只能露出線條有些冷硬的臉頰,和挺直的鼻梁,像個無比的涼薄而優雅的紳士。 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的夜,她看見白熙之側頭,盯著封閉窗里他自己的倒影看了幾眼,他的眸光在金絲眼鏡之后,那深琥珀的顏色,似是經歷過了千萬載時光的沉淀般冷然,但他似是在檢查,他是不是自己最好的狀態。 蘇菲總覺得,她的男神,這一瞬雖然看著無比的鎮靜,卻總似是頗有點……緊張和期待? …… 蘇菲想著,那張口罩遮蓋之下的,完美而涼冷猶如神祇的面容,是不是似是不經意間揭開了精致面具的一角,露出了不食人間煙火以外的,另一面。 一個真實,有血有rou的男人在這一瞬露出了端倪,他似是走下了神壇的神,有了七情六欲。 那是他所在掩飾的嗎? 一個有了喜怒哀樂的神,于是試圖用口罩和帽子,掩住那涼薄以外其他的,表情? 所以,和他講電話的那個人,會來機場接他嗎? 出了馬克波羅機場出站口,果然有一個人,在等著白熙之。 是個纖細窈窕的女孩子,順滑如絲絳般黑亮的披發,一席性感,輕薄的銀灰色吊帶絲綢長裙,露著精致圓潤的肩頭和漂亮的鎖骨, 踩著細高跟涼鞋,一樣壓得低低的棒球帽,口罩,包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樣子。 女孩在白熙之出了出口時就迎了上去,兩人在人前沒有任何親昵的動作,也似是沒什么交流,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來接機的那種。女孩子以手中的車鑰匙示意了一下白熙之,然后兩人便一前一后地離開了機場,向停車場去了。 但蘇菲看見了,他看那個女孩的眼神。 專注地,含笑地,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睛都似是照進了清亮的曦光,有了流光溢彩的,鮮活。 她想起之前,男神一本正經說的葷話,總覺得這兩人之間保持的,得體適當的距離隨時被可能打破,白熙之隨時都可以把那個女孩子抱起來,扔掉口罩,壓到墻上熱吻的那種,激烈。 但蘇菲不敢跟著他們。 因為剛出了大廳, 男神就已經發現了她過多關注的視線,他蹙眉,停下了步伐, 銳利如刀的眸光掃了過來,鏡片反射過機場冰冷的燈照,冷得耀花了人眼。 那種可怕的眼神像刀鋒,讓蘇菲背后發麻地一冷。 然后女生有些不解地回頭等他, 白熙之似是解釋了什么, 她的眼睛于是微笑了起來,抬眸柔和望著他,說了什么,然后親昵地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他于是伸手,強勢地攬住她有些單薄的肩和纖腰,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出了大廳可視的范圍內。 蘇菲看見,女孩有一雙美麗的銀灰色眼睛,很獨特,像是夜游的月光落在玫瑰的灰燼上。 等蘇菲坐上水上巴士,駛進了威尼斯內城的時候,她盯著水波粼粼,在夜中倒影著來回悠然行駛的岡多拉窄長黝黑的影,突然想起了誰有一雙銀灰色的眼睛。 她是,鋼琴界大拿白川頤和子的女兒,鋼琴公主白川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