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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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來,阮之南應(yīng)該是有人車接車送。 阮之南點頭:“我一般只坐地鐵,我有點暈公交車這種大車。” 傅從夜眉梢動了動。 他轉(zhuǎn)頭走進了一家超市。 阮之南跟進去,就看到他買了一排ad鈣奶去結(jié)賬。 傅從夜拎著那一排ad鈣奶,塞給了她。 阮之南不明所以。 傅從夜想起她的兩塊巧克力,道:“書的事……謝謝你。給你的。” 阮之南一呆,她表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明亮起來,仰頭看著他,淺色的瞳孔里都是碎光。 傅從夜幾乎覺得她耳朵豎起來,尾巴搖起來了。 ……她自己才是小可口小可愛吧。 阮之南抱緊那一排ad鈣奶,眉開眼笑:“哎呀哎呀太客氣啦。” 她這么說著,還是拔出吸管,給這一排四瓶ad鈣奶每一瓶都插上吸管,然后就跟排簫似的,土豪般一溜喝過去。 傅從夜:“……你當你是吹口琴么?” 阮之南:“大佬喝法。哎,我這忙可不小,以后能去你家蹭飯么。” 傅從夜從超市門口的水果攤上正買了半斤多櫻桃,頭也不抬:“不能。不方便。我不會做飯。” 阮之南:“真的假的,我也不會做飯,那怎么辦。” 傅從夜:“叫外賣。要不然自己煮方便面。” 傅從夜拎著櫻桃,低著頭往家里的方向走,這次換阮之南的腳步跟上來了:“煮方便面我倒是會,哎你家,啊不對那以后是我家,我家有火么?是不是還要買煤氣灶,你真的什么都不會做么?那你家雇阿姨了沒有啊。” 傅從夜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不許來我家蹭飯。欠你的人情,我每天一袋巧克力奶還你。” 阮之南臉上笑嘻嘻的,傅從夜瞧出來了,她就是喜歡口頭亂說逗他玩,等住到這兒來,她朋友遍天下,怎么可能還跑他家來蹭飯。 阮之南問:“送奶業(yè)務(wù)能續(xù)訂到什么時候?” 傅從夜想了想:“續(xù)訂到咱倆不做同桌的那一天。” …… 買房可比租房麻煩得多,阮之南住進去還要些時間,在此之前,她都要繼續(xù)自己的遲到生活。 但周一上課,她竟然沒遲到。 這個周末,阮之南幾乎就只有晚上回家住了。 她白天先去跟舊日狐朋狗友去聚會,又要去醫(yī)院復(fù)查,還要帶大菊去寵物減肥中心去請私教健身。 阮翎在家像個嫁進豪門卻寂寞孤獨的怨婦,一天到晚沒少給她打電話發(fā)微信。 等她玩累回家了,卻發(fā)現(xiàn)阮翎又不知道從哪兒給她訂了一大堆衣服假發(fā),開始拿她當個芭比娃娃似的試衣服了。 這折騰下來,阮之南周末作業(yè)一個字兒沒動。 傅從夜到學校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阮之南已經(jīng)到了學校,而且正在奮筆疾書,他的座位上擠著魯?shù)透跺|,也在那兒埋頭苦寫。 這種場面,他早上見的多了。 像他就不會有這種擔憂,就是一個字兒不寫,老師也不會說什么。 不過這次他還是隨手寫了幾道題的。 傅從夜走過來的時候,魯?shù)浦跺|道:“他來了,撤撤撤。我坐你同桌那兒寫。” 傅從夜本來想說給他們讓座,沒想到自己剛靠近,位置就被清空了。 魯?shù)斑€在他桌子上擱著個雙層吉士堡,生怕桌子沾了油,還拿紙巾趕緊擦了兩下。 這服務(wù)態(tài)度,怪不得是餐飲業(yè)家族的皇太子。 魯?shù)镣炅酥螅踔碜踊仡^跟奮筆疾書胡寫英語周報的阮之南說:“阮老板,這幾道大題我也空著,我就不幫你抄了啊。” 阮之南頭都不抬:“畫兩條輔助線,寫個答字,隨便劃拉幾個公式啊。” 傅從夜看出來了,這倆人簡直就是王朝馬漢,忠心耿耿的連抄作業(yè)的活都包攬了。他把一袋溫熱的巧克力奶放在了桌子上。 魯?shù)仡^問她怎么畫輔助線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有點震驚的抬起頭來,看向傅從夜。 阮之南拿過巧克力奶,在角上咬破小口叼在嘴里,含混不清道:“謝了。你作業(yè)——算了,當我沒問。” 傅從夜把書包掛在椅背上:“幾點起的?” 阮之南似乎也沒想到傅從夜會主動跟她搭話,抬起眼。她估計起床太早,眼睛都有點腫,壓的平日卷翹的睫毛都往下垂著,她牙齒咬著巧克力奶,含混道:“五點半。” 一會兒,徐竟甜也來了,她竟然是后兩排寫作業(yè)寫的最多的人,自然也加入了幫阮之南抄作業(yè)的大軍里。在早自習之前,把周末發(fā)的卷子抄了個七七八八,全給交上了。 阮之南這才趴在桌子上,兩條長腿伸直,長舒一口氣:“我要補覺啊啊啊——” 她校服里頭穿了個衛(wèi)衣,阮之南戴上兜帽,趴在桌子上打哈欠。她難得看見傅從夜早自習的時候是清醒狀態(tài):“你今天不睡覺?” 傅從夜:“不困。”畢竟他昨天終于把那幾本奧賽經(jīng)典做完了,就沒再熬夜了。 阮之南趴在桌子上簡直就像是昏過去,上午有老邱的課,他進教室后往阮之南腦袋頂上扔了兩截粉筆,她都沒醒,老邱迅速放棄了:“睡了挺好,起來了也是在后頭跟看電影沒戴眼鏡的老太太似的問東聊西。付鍇,把粉筆撿回來,兩截粉筆扔給她都浪費了。” 阮之南趴在桌子上,睫毛在臉上投下長長的陰影,她臉上一直還有點嬰兒肥,側(cè)頭枕在胳膊上,壓的嘴唇都嘟起來了。 傅從夜上課也是依舊看書,但阮之南臉朝他這邊兒偏著,老讓他余光里覺得阮之南是在盯著他看。他好幾次轉(zhuǎn)過眼去,阮之南都睡得無知無覺,壓根沒睜開過眼,但他心里卻總覺得阮之南會突然睜開眼,跟他雙目對視,然后她挑眉來一句:“可口小可愛,看我干嗎?” 不過他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阮之南也不知真假的睡著正香。 等老邱講完了二倍角的正弦余弦和正切公式,一套隨堂練習的卷子也發(fā)下來,付鍇回頭不知道該把傳過來的卷子放哪兒,傅從夜接過,展開卷子,捏住兩角,像是法醫(yī)把白布拽上來似的,將這張白卷子蓋在了阮之南安詳?shù)哪樕稀?/br> 擋的嚴嚴實實,非常好。 他總算可以安心做題了。 前頭的徐竟甜把速寫本壓在卷子下,偶爾做題,畫畫不停,竟然還做的比旁邊幾個人快,付鍇在第二道降冪的題上撓頭的時候,徐竟甜幾乎都把卷子寫完了,安心畫畫。 付鍇就想湊過來看看徐竟甜的卷子,徐竟甜卻以為付鍇要看她畫的女裝翹屁嫩男,嚇得一把撲在桌子上,回頭狠狠瞪她。 付鍇伸手想拽卷子角,徐竟甜以為他是要拽速寫本,朝他揮手亂打,付鍇竟然還覺得鬧的帶勁,笑著不還手,就是徐竟甜有點急了,推了他一下。 付鍇凳子往后仰了一下,哐一聲撞在了阮之南桌子上。 阮之南卻忽然腿一蹬,整個人猛地哆嗦,兩只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就跟在夢里高空墜落似的,彈起來坐直了身子,大喊一聲:“別殺我!!” 叫聲慘烈。 班里一靜。 老邱坐在講臺旁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抬起眼皮:“三天之內(nèi)sa了你。我就要替三角恒等變換公式報仇。” 班里哄笑成一片,阮之南滿臉茫然,她呆了兩秒,才跟同學一起傻笑了起來。 老邱翹著蘭花指端起茶杯:“起來做做題吧,別到考場上碰見升冪降冪公式,就認識個冪冪。” 卷子落在了地上,阮之南彎腰去撿。 傅從夜這才看到,她后脖子全是冷汗,順著脖頸低下去的線條滑進頭發(fā)里,她把卷子放回桌子上,跟老邱還開玩笑:“老師您這就高看我了,我昨天看書還說,這怎么還教cos呢,怎么也沒看見仿妝道具教程。” 她上半身嬉皮笑臉,兩只手卻放在桌面下的膝蓋上,指尖有點抖。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甜味啦~ —————————————— ps:我到現(xiàn)在也愛ad鈣奶。 第16章 管閑事 阮之南把手狠狠在膝蓋上搓了搓,拍拍腿,才拿起筆,深吸一口氣埋頭看著卷子。 她胡亂轉(zhuǎn)筆,盯著卷子,卻像沒看進去。 傅從夜看著老邱已經(jīng)起身,準備講這張課堂小卷了,他微微偏頭,低聲道:“夢見鬼了?” 阮之南盯著卷子沒理他。 傅從夜微微皺眉:“嚇成這樣?” 阮之南一下回過神來,轉(zhuǎn)臉的時候又是笑嘻嘻的:“我夢見老邱穿一身粉色連衣裙拿著刀,說我這次數(shù)學要是考不及格,就把我做成鴨架。我就喊:不要殺我鴨——” 傅從夜:“……” 阮之南:“說的我都想吃椒鹽鴨架了。” 到中午午休的時候,班里一半同學往食堂跑,一半往校外跑。 有些學生是還想費心思搶食堂的rou串蝦餅,有些同學則是一星期就吃夠了食堂,往外頭的麻辣燙米線炸串卷餅店跑。 阮之南放下了她被充值了巨款的飯卡,也往校外擠。 她跟魯?shù)⒏跺|在麻辣燙店里找了個桌子,上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別人都是用大碗盛的,而魯?shù)透跺|點了兩個盆,他們倆坐在一塊,倆盆并排擺起來,桌子都快占滿了。 阮之南點的是特辣的,麻辣燙上飄著一層紅油,她吃的特香。 店里很吵鬧,魯?shù)透跺|也在聊下周末要不要去爬山玩,阮之南從數(shù)學課之后一直就有點心不在焉,這會兒卻聽見后頭一桌,跟魯?shù)跺|背對背的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那個徐竟甜分到八班去了,你確定?” “八班又怎么了?” 一個女生壓低嗓音:“姓傅的就在八班。” 阮之南伸長了耳朵。 竟然討論到她親愛的同桌了。 一個妹子聲音卡殼:“他跟徐竟甜分一個班去了?那我……” 阮之南抬起頭來,那個卡殼的妹子是個空氣劉海大白臉,粉掉的睫毛都快白了,吃完了飯正拿著氣墊的鏡子補口紅。 大白臉口紅涂到一半動作都停了,臉上神情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