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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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使見長云似乎是被說動了,她一臉黯然傷神的,像是十分渴慕中宗門,而惱恨自家門派,白云使喜聞樂見,心中愉悅,越發覺得要拉攏單長云,將她舉薦給門主。 白云使對長云道:“我很喜歡你,不同于那些美姬,我很少見過這么有趣的女孩,冒昧的問一句,你有沒有一夜歡愉的習慣。” 幸虧長云沒有喝水,否則能直接噴他一臉。 她干脆:“沒有。” 白云使可惜的點點頭:“是我唐突了,你已有心上人。” 長云:“我心臟不是很結實,占不了人,否則容易傷情。” 白云使的眼睛亮了亮:“哦?單姑娘這話,莫非是受過情傷。” 長云見他又要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樣子,感覺真的有點頂不住了,微微欠身:“白云使,聊了這么久實在是有些困乏,不如我們過兩日再敘。” 白云使點頭,很實誠的道:“好,那,過兩日就是后日,那我后日在此等你。” 長云要哭了,心想你算數還挺好啊。 這傻缺是不是聽不懂客氣話。 長云站起身來:“改日改日。” 她走出去的時候長長松了一口氣。 火豬神已經在外面等的塊永垂不朽了,他見長云出來,忙迎上去,一臉驚疑:“你在里面說了什么,這么長時間,你們在里面干了什么。” 長云道:“我在外面說的話你沒有聽見么,我說要跟中宗門結交。” 火豬神攔住她要往外走的步子:“單長云,你詐降!你莫要在我面前裝,你是不會投靠中宗門的。” 長云腳下不停,眉眼彎彎低聲道:“不錯,我就是詐降。” 火豬神氣結,跟上去壓低嗓子吼道:“單長云,你完全可以殺了白云使,萬神歸一殺死白云使綽綽有余,你殺死他,我會為你保駕護航,教你全身而退,咱們不都說好了么,你忘了你要跟我共事!” 長云頓住腳步,看向火豬神:“我又改變主意了。” 四處靜悄悄的,高大的紅墻下枯樹閑垂,寒鴉凄切一聲卻不見蹤影,將一聲過后的寧靜推的更加深邃幽遠。 火豬神:“你,你不能改變主意,長云,忍辱負重的生活不適合你,這種屈辱的事情留給我一個人做就好。”他拉住長云的袖子聲音顫抖道:“雖,雖千萬人吾往矣,我老了愿意承受罵名,你還年輕,不必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只要殺了白云使,自會青史留名。” 一本正經的悲壯,說的好似真的一般,單長云若是不知道他的尿性,還真要被他這番話給糊弄住了。 長云道:“教主,您是前輩自當更加愛惜羽毛,怎么能讓您一個人承擔。” 火豬神看她走遠,氣的咬牙切齒,他甩一袖子往回走,正好碰見一個形色匆匆的弟子,見了他忙行一禮,就追單長云去了。 火豬神呵斥道:“站住,跑什么跑,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那弟子手里捏著一封信,見火豬神斥責,緊張道:“教,教主是信。” 火豬神:“誰的信。” 弟子:“不,不知道,沒有看,門外信使送進來的,是給大師……” 在火豬神“叛我者死”的眼神威脅下,那弟子連忙改了口:“給單長云的。” 火豬神突然笑了,溫聲道:“拿給我看。” 弟子不敢違抗,偷偷看了一眼遠去的單長云,將信不情不愿的交給了火豬神。 火豬神拿了信吩咐手下,以后再有可疑信物直接截過來拿給他。 火豬神打開信自個先看了一遍,隨后揣著信興沖沖的去找白云使給單長云上眼藥去了。 他告訴白云使單長云乃詐降,武林盟顧煜跟她是一丘之貉,她根本沒有誠意要與中宗門交好的打算,有信物為證。 白云使請火豬神坐下,請侍女為她斟了杯茶,不提信之事,反而問起別的事情來:“五年前單長云在比武場上一招打敗我日氏弟子,當年單長云并未學萬神歸一,你同我學一學,她是如何打敗的。” 火豬神一聽,正是抹黑單長云的大好機會,便舌燦蓮花將那日情景添油加醋的描繪了出來,他說單長云下手如何不講道理如何陰險,將那高手的筋骨一根一根錯位,將骨頭一根一跟打斷,好像跟中宗門有什么血海深仇,卯足了力羞辱對方。 火豬神覺得白云使即使不惱怒,心里也會不舒服。他也要努力在他心中種下一根刺。 只要是個人,總會在所難免的護短。 可是火豬神還是低估了白云使,這王八蛋根本沒有護短的意識,他接下美姬送到手邊的金菊茶,飲了下去,一名美姬摟著他的脖子跪坐了下去,下巴枕在他的肩頭,一雙美目笑盈盈的看著火豬神。 白云使飲畢茶笑道:“哦?” 他的笑容讓火豬神很沒有底氣,正當火豬神惴惴不安之時,白云使又問道:“我知道你對她多有忌憚,我會有分寸的,你方才說她同武林盟有信物往來?” 火豬神連忙將信放到白云使面前:“單長云與武林盟現任盟主顧煜交好,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又怎么會誠心誠意的歸順我們。” 白云使:“朝露” 那名為他斟茶的美姬將信拆開,軟軟的靠在白云使肩膀上,將信舉到白云使眼前同他一起觀賞。 朝露一邊看一邊掩嘴輕笑,白云使的眼角也掛著笑意:“我當是什么,原來也沒什么,咦?教主看過了嗎。” 火豬神:“粗略的看了幾眼,言語親密,想他二人關系也非比尋常。” 百云使道:“也就是幾句抱怨與家常,咦,我們中宗門雖說一直勝過武林盟,卻從未將他們逼至絕路,可是顧煜言辭之間將自己說的又慘又可憐,我何時將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 火豬神:“顧煜賊心昭然若揭,裝慫裝可憐來以求博得單長云同情。” 火豬神:“你與其拿這信來給我看倒不如找人模仿單長云的筆跡寫一封回信,旁敲側擊的打聽武林盟的近況。” 火豬神道:“還是白云使想的周到。” 白云使笑道:“寫的親密一點。” 火豬神愣了愣:“什么親密。” 白云使站起來眉眼帶著笑:“還是讓我來寫罷,到時候你找個筆跡與單長云相似的再謄抄一遍,朝露,筆墨。” 朝露取來筆墨,將紙抻開,壓上梨花硯,將干凈的毛筆遞到白云使手邊。 白云使將毛筆頭咬在嘴里,靜靜思考,眉頭輕輕蹙著想的極為認真。 火豬神的感情是極為復雜的,他不希望白云使好,不希望單長云好,卻對武林盟抱著極大的善意。 他不討厭顧煜,更不討厭武林盟。 甚至他很喜歡顧煜,不帶任何嫉妒的欣賞,他愿意給予武林盟最大的幫助,齊心協力,將這些流氓永遠驅逐出去,哪怕最后自己損兵折將,他也愿意犧牲一些東西。 可是。 他不愿意單長云好,就算她知道單長云是打敗中宗門最好的利器,可是對她莫名的忌憚與恐懼,讓她的存在令自己難以忍受。 單長云跟顧煜有一腿的事已經讓他很不爽了,如今她竟然還想跟白云使有一腿,她腿怎么這么多,她怎么就能這么煩人。 怎么就這么煩人! 火豬神心中暗想,不能讓白云使計劃得逞,他絕對不會做任何不利于武林盟的事情,更不會替他旁敲側擊的打探武林盟內部消息。 這喪盡天良的火豬神剩下的唯一的底線了。 第66章 第 66 章 火豬神拿了信退了出去。 他撣開信大致掃了一下內容。 進退有度,得體大方,語氣雖平淡卻又不冷,關切之情含而不露的藏在字里行間,打探敵情之意也說的顯山不露水,非常有水平。 別說顧煜了,就算現在他火豬神眼睜睜的看著是白云使替寫的,他也覺得這語氣分明就是單長云。 太像了。 這還了得,如果這信送了出去,顧煜指不定就信了。 火豬神吩咐找到當年單長云留下來的筆跡,親自動手對照著她的筆跡,將信又謄抄了一遍。 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內容上做手腳,就只好在筆跡上下功夫。 他每一個字都努力模仿到九分像,卻又每次在寫到萬神門的這個“神”字的時候多添了一筆。 單長云絕對不會把“神”字寫錯。 因為七八年前,單長云私底下偷偷叫他豬,火豬神知道后勃然做色,逼迫單長云寫了一千遍【火豬神】。 以及萬神門喜歡讓弟子抄寫大大小小的門規,門規上有很多神字。 火豬神抄好后,派人將信送了出去,如果顧煜夠聰明他就該知道這信是假的。 火豬神剛為自己機智雀躍了一把,又被接下來堵心的事堵的吃不下飯。 單長云幾乎日日跟白云使混在一處,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將白云使迷的五迷三道,已經到了不上床就拜把子,女人和把子一定要挑一個的地步。 長云自己卻知道,一起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白云使再對她青睞有加,卻始終沒有真正的交過心。 她希望通過他見到神秘的中宗門門主,在萬神歸一還沒出狀況之前,搞定那千殺的中宗門門主,可是照這個情況看,還是有點困難。 長云想,如何讓白云使完全的信任自己,總不能真的加入他美姬的爭寵隊伍吧。 而于此同時,顧煜那邊回了信。 白云使滿懷希望的打開了信,卻失望的認識到了顧盟主的嘴有多嚴,那嘴估計是拿縫鞋墊的針縫了一遍,廢話一籮筐,一句重點都沒有,別說機密了,連武林盟養了幾只雞都沒套出來。 白云使有些出離的憤怒了,沒想到自己嘔心瀝血寫出的信就這么白瞎了,還枉費自己這些天的等待。 難道他倆的關系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好? 于是他決定不再繞彎子,直接找來單長云和火豬神決定開門見山。 他狀似不經意的對火豬神道:“連單姑娘都不愿意與中宗門作對了,顧煜卻始終不能認清形勢,我決定這幾日舉全力拿下武林盟,叫他灰飛煙滅!” 然后白云使就看到了單長云的臉色突然變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手里的茶盞不小心漸出了幾滴。 白云使看向單長云:“單姑娘,正好火豬神在這里,有一句實話告訴你,他給你寫的信被我們截到了,你跟顧煜的關系火豬神也告知與我了。” 單長云臉色都快成綠的了,她握緊了茶盞,還試圖狡辯:“我跟他……我沒有,他只是。” 火豬神幸災樂禍的笑,眼睛瞇成了一線天,左手支著下巴,輕輕晃著腿:“長云,明擺著的事兒,你就不要狡辯了,白云使這樣信任你,你嘴里一句實話也沒有,真叫人傷心。” 白云使輕輕抬手制止了火豬神的冷嘲熱諷,對長云溫柔笑道:“你不必緊張,就算有關系,我也沒說要怪你,不過既然沒什么關系,我殺了他也不必顧及你的面子。” 單長云結巴:“顧,顧及我的面子。” 白云使見她失神的樣子忍不住好笑,給自己斟了杯茶:“單姑娘,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如果你跟顧煜真的有什么關系,我何嘗不會考慮放他一馬,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 單長云極其浮夸的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