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應了一聲，發現自己是被從后背抱住的，“幾點了？”

    李玄禎沒有回答，只是又叫了她一聲，她覺得有些古怪，就道：“怎么了？”

    李玄禎又叫了她一聲。

    楊楠覺得不對了，想要轉過神，卻被他抱得死死的。

    “李玄禎，你……”

    “我年齡不小了。”

    楊楠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又道：“你不要，再這么嚇我……”

    說到后面，聲音都是抖的。

    楊楠咬了下下唇，拉住了他的手：“……對不起。”

    李玄禎把她的更緊：“小楠，我們結婚好不好？”

    楊楠身體一僵，李玄禎道：“我們可以先簽一個協議，你可以隨時提離婚。”

    楊楠只覺得更懵了。

    她有沒有想過要嫁給李玄禎，說實在的，還真有過，但也真的只是想想。

    一開始是連想都沒想，那時候她是真的還小，懵懵懂懂的，看多了言情小說，就覺得喜歡這個人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在一起之后怎么辦？沒有想過。

    童話里沒有說，言情小說里也沒有說，好像兩個人互相喜歡，然后在一起了，就是幸福快樂了。

    那時候她也是這么覺得的，真以為自己就是小說里的女主角了，但是慢慢地，也就察覺出不對了。

    她和他之間的鴻溝，甚至不是rou眼可見的，哪怕他從不說，她也知道。

    然后就是她惶恐、不安，真真拿出了比當年學吉他還要刻苦的精神去追趕，但越是追趕，越覺得絕望。

    “小楠覺得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嗎？倒是人本主義思想啊。”什么人本主義？這句話通常用的不是活在當下嗎？

    “小楠耳朵這么靈，是戴了玄龜嗎？”玄龜她倒是大概知道是什么，但和耳朵靈不靈有什么關系？這東西，不是防護用的嗎？

    她覺得自己吉他彈的好，李玄禎也隨口夸過，但有一次，李玄禎拿著她的吉他撥弄了兩下，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好，而人家，還不是專門學過。

    “音樂這東西，基本就是相通的，會了這個，那個也不難了。”

    是嗎，那為什么她的鋼琴怎么也彈不好，而且可以預見的是永遠也彈不了那么好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可能還沒太深的感覺，而知道了，才知道差距。

    不用任何人說，就能感覺到其中的無望。

    所以在后面，她真沒想過要同李玄禎結婚。

    就想著遇到了這么一個人，好好談一場戀愛也就是了，也許以后，她要用自己的后半生來留戀回憶，但是，真的好喜歡啊。

    再之后，雖然還喜歡，卻是覺得不能再繼續了。

    再下面，就不是戀愛，不是愛情，而是別的什么東西了。

    沒有人知道，當她決定離開的時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真的有一種要痛死了的感覺，當時甚至想，如果這時候她出了車禍，得了什么絕癥就好了，那她就不會這么難受了。

    真的是咬著牙滴著血離開的，卻離不開。

    一次、兩次，然后就惱了恨了。

    為什么要讓這段感情變成這樣？

    她這么愛這么投入，就是想不因為任何事情任何原因的愛上這么一場。

    她不要任何東西，沒有任何訴求，為什么，就是不行？

    “為什么，這么對我？”問這一句的時候，她是低著頭的，因為太難過了。她想，李玄禎到底把她當什么呢？想的最極端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為她考慮過，他不知道她不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嗎？不知道她很痛苦嗎？

    “小楠為什么就要離開呢？”李玄禎好像比她還疑惑，“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我不想了。”

    “是嗎？”李玄禎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什么，她卻疼的，全身都是抖的。

    她努力的，幾乎是掙扎的，想給自己找一條路，但好像沒有，走哪一條路，都疼。

    而重生以來，她也沒有想過嫁給李玄禎，她隱隱的覺得李玄禎對婚姻有一種排斥，否則上一次，就算不同她，也該同別人了。

    他這個身份也許沒有逼婚的壓力，但應該有成親的需要，起碼，有繼承人的需要。

    她會再同他在一起，是還喜歡，還愛，但更是因為想試試。

    就像幼年的小孩，如果沒能成功的改變父母的話，就會下意識的找一個和父母相似的人，來試圖改變。

    她沒有想改變李玄禎，卻想著，也許她能走出另外一條路。

    她和過去不一樣了，她的態度不一樣了，有了更多的資本，也許，就能好好的談一場戀愛了。

    是的，上一次那場戀愛沒有談好，她總是不甘心。

    這場戀愛談到最后會怎么樣，她其實也不知道。

    李玄禎這人霸道，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他表現的溫和從容，也不過是掩飾。

    所以會不會變成上一次那個樣子，她其實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李玄禎向來說話算數，他給了她許諾，絕對不會不算的，所以她想，最最起碼，她能抽身，然后死心的去過另外一種生活。

    至于說婚姻……其實她已經不知道婚姻是什么了。

    她的父母沒有給她什么好的示范，周圍的親戚朋友，其實也沒有很好的范例，和李玄禎在一起的十年，更是把腦子都給搞糊涂了。

    她根本沒想到李玄禎會在這個時候說結婚……

    就這么結婚？開什么玩笑！

    但李玄禎顯然不是在開玩笑，他很認真，甚至都說了簽協議……

    “好不好？”她遲遲不答，李玄禎又問了一遍，又在她脖子上親了親，“小楠？”

    “我、我沒有想過……”

    “嗯，我們可以先訂婚，訂婚到結婚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小楠可以慢慢想。”

    楊楠更懵了。

    不對！這絕對不對！她想著，但此時李玄禎緊緊的抱著她，細細的親著她，她就覺得腦子有些發懵……

    “我、我想想……”她勉力道，這事她一定要好好想想……

    第98章 陰差陽錯

    楊楠發現，自從上次李玄禎同她提過結婚的事情之后，他們之間的畫風就變了。

    過去是隨便聊，說到哪兒算哪兒，現在卻有主題了。

    “小楠有想過婚禮的樣子嗎？”

    ……

    “小楠有想過要穿什么婚紗嗎？”

    ……

    “小楠覺得我是穿黑色西裝好還是白色西裝好？或者藏藍色？要不要加條紋？”

    他說前兩個楊楠還有些無語，說到后面一個，卻是不由得遐想。

    她一直覺得男人穿西裝最帥最有感覺，長得不怎么樣的男人捯飭一下，穿上襯衣套上西裝，都能立刻加上幾分，更不要說李玄禎了。

    上一次她為什么一下就被李玄禎迷的不要不要的？

    是因為他鋼琴彈的好？是的。

    是因為他人長得帥？是的。

    但也是因為他穿著襯衣西褲啊！當他沖她笑的時候，全身都在發光好嗎？

    現在他一提，她就不由得把李玄禎平時穿西裝的樣子來回比較啊！

    李玄禎看了她一眼：“小楠，喜歡我穿西裝嗎？”

    楊楠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想要否決的，但又覺得否決不了，只有僵硬的點下頭。

    李玄禎一笑。

    之后楊楠就幸福而糾結的發現，李玄禎開始穿各種西服。

    他過去的衣服，也是以西裝為主，畢竟要注意個形象什么的。

    但也有夾克也有毛衣也有衛衣，在家的時候還會更隨意一些，唐裝啦睡袍啦也是經常穿。

    但現在，幾乎一水的換成了襯衣西褲，各種顏色的襯衣，各種顏色的西褲，看的楊楠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如果是其他時候，她現在一定笑的一塌糊涂，這還玩起了色誘嗎？但在這個時候，她實在笑不出來。

    李玄禎都搞出這個了，這結婚，就是非常認真的了！

    他雖然不會逼她，但一定會天天同她磨，磨著磨著，說不定她腦子一發熱，就點頭了。

    其實現在也很熱了。

    李玄禎穿西裝，是真真好看。

    那么長的腿，那么漂亮的比例，他人又長得好，氣勢又足。

    扣子全部扣好，就有一股強大的禁欲感，解開兩個扣，足夠誘惑。

    楊楠有幾次沒忍住，都吞了口水，李玄禎見了，更來撩她：“小楠覺得哪個更合適呢？”

    她有時候也磨牙：“你再逗我，我就不客氣了！”

    “嗯，那小楠要怎么不客氣呢？”

    ……

    李玄禎舔了下唇，笑著看她：“還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