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魚水清歡、每天睡覺都會靈魂出竅、虎牙有點甜、極樂小尸妹、全世界最甜的你、算了吧總裁、一觸即燃(作者:獵人瞳)
現在是真的,阿月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只想趕緊回家去,不然說不定等太皇太后反應過來之后,要治她的欺君之罪,或者要把她強行賜婚給孟三。 今日楚河進宮的時候,來看阿月,阿月就拉著爹爹躲在屋里,老老實實跟爹爹交代了。 楚河好似沒抓到重點,聽完之后當即大笑,“我閨女就是小機靈鬼,你別說,其實爹爹我還真看唐五挺順眼的,咱們回去就讓他進楚家給你做上門女婿,好不好?” “……”阿月臉色一變,驚恐狀道,“爹爹,你別逗女兒了,我可是犯了欺君之罪,騙了太皇太后和皇帝,要是他們追究起來我肯定死得特別慘!” “放心,沒事,就算太皇太后看穿了也心照不宣。” 其實賜婚的事情,楚河都已經拒了太皇太后好幾回了,沒想到太皇太后還沒有罷休。 如果不是阿月不想回去,楚河早就帶著女兒走了,畢竟這京城里的事情他都已經安頓妥當。 楚河昂首大笑,當即道,“那你收拾收拾,今日爹爹就帶你出宮,明日我們到各家作別,后日啟程返鄉,你看如何?” 阿月跟爹爹一拍即合,一想到不回去就得嫁給孟三,再不敢拖延下去了。 于是當時阿月就收拾收拾了東西,宮里只需要去給蘇泠作別即可。 蘇泠聽說阿月要走,當時還有些驚訝,“meimei這么突然就要走了,之前不是說還要多玩兩天么?” 之前,阿月是覺得回去了再也看不見盛世美顏,萬分不舍,所以一直拖延著沒有走,現在可再也不敢拖延了。 “……” 當日,阿月就跟著爹爹出宮了,回家收拾東西,次日再進宮向太皇太后拜別。 太皇太后也沒多說什么,一番賞賜之后,便眼睜睜看著楚河兩父女離去了。 聽說太皇太后就這么把人放走,什么也沒做,寧國公孟常急匆匆就找上門來覲見,“姑母不是答應臣要賜婚的么,怎么這就給他們放走了?臣早就跟姑母說過,楚河居心叵測,手伸得這么長,京城里也在暗布勢力,怕是企圖不軌,絕不可如此姑息縱容!” 太皇太后冷笑,“他手伸得長,你難道在隴西沒有安插人手?楚河兩父女明擺著不愿意這樁婚事,哀家要是強行撮合此事,生了嫌隙,楚河這么視女如命,若是記仇,今后還會死心塌地效忠哀家么?哀家知道你的擔憂,但是你好好管管自己那些不像話的手下,別給哀家添亂就是!” “……” 太皇太后翻出舊賬,把孟常罵了個狗血淋頭,才一揮袖子,給他叫退出去。 孟常雖然有些氣不過,但是還是束手無策,只能不甘心的就此離去。 看著孟常離開之后,太皇太后頭疼的抬起袖子,揉了揉眉心,也是頭暈得很。 鐘嬤嬤攙扶著太皇太后前去躺下,嘆息詢問:“娘娘不必太過憂心,云安縣主是個有福之人,自有造化。” 鐘嬤嬤知道,太皇太后也心疼那小姑娘,不舍得將她強行推入孟家,所以才就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再去cao心那么些事情了。 * 另一邊,甘露殿上,梁安正在向趙玹稟報,“陛下,縣主明天要走了!從此可就天各一方,卿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不知何時能相見了啊。” 趙玹不知道為什么,心下一酸,面目清冷道:“她要走了,與朕有何干系?她都有意中人了。” 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都有意中人了,還要摸他的手,和他親嘴。 她是不是早就跟她的意中人做過那些事,所以那么輕車熟路的……越想趙玹越生氣。 梁安道:“縣主分明就是為了婉拒太皇太后虛構出來的,奴婢都看得出來,陛下難道看不出來么……就算有意中人,縣主也說了說不定會看上別人,可見他們感情并不深厚……” 趙玹道:“難不成你想讓朕去插足?” 梁安道:“陛下可是真龍天子啊,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姓唐的么?” 趙玹厲聲道:“他有什么資格跟朕比!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提她一回,自己把舌頭割了來見朕!” “……” 梁安咬著舌頭,不敢在說半個字了。 他也是擔心啊,前日陛下和小姑娘在山上的時候,還親嘴嘴,最后牽手手回宮的,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怎么轉眼就翻臉不認人,這就要眼睜睜看著人家走? 難道,是當真相信了縣主說的那個什么意中人?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縣主是敷衍太皇太后找的借口啊。 反正梁安早已經見過了宮里這么些小姑娘,縣主小仙女是長得最好看,跟陛下最般配的,第一眼看就讓人有種天生一對的感覺,不過重點也不是長得美不美,長得再美入不了陛下的眼也是徒勞。 剛剛好縣主就入得了陛下的眼!陛下為了縣主,不知多少天晚上沒睡好覺,也不知洗了多少條褻.褲! 先不說有沒有感情吧,反正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梁安向來所擔心的并不是皇帝和哪個女人的感情,對他而言,不管是哪個女人都沒什么區別,他和太皇太后所想的差不多,重點是早日為趙氏皇族傳宗接代,開枝散葉! 現在這種狀況,讓梁安愈發擔心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隱疾。 * 隔日一早,阿月就跟隨父親一起坐著牛車出發回程了。 來到汴京城外,阿月打開窗戶,伸出腦袋,回望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城門,一瞬間,仿佛還記得一兩個月初入洛京時候的場景。 這段時間的經歷也還歷歷在目,一幅幅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這些畫面,卻全都是美貌的皇帝給占據了。 她想起第一回看見皇帝的時候,也想起和他一起去砍樹的時候,還有她因為害怕馬一頭鉆進他懷里,還有上一回,他們在后山上皇帝親了她…… 到最后,連跟他一句道別都沒有,阿月就要走了,最后一次見好像還是在甘露殿上,皇帝最后對她說的就是那句“就算你看得上朕,朕也看不上你”。 想起來阿月就好生氣,氣得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盈盈熱淚啪嗒啪嗒滑落下來。 雪萼進來車內,看見阿月傷心的抽泣,用手帕擦著眼角的淚水。 皺著眉走上來,勾著阿月的肩膀,柔聲詢問:“縣主怎么了?” 阿月只道:“沒,沒怎么,只是突然要走了,感慨甚多。” 牛車踏著清晨的陽光,跟隨在車隊之中,一行卷起風塵,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聽說阿月離京,真的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像謝玉姝和孟菀青這樣的,恨不得設宴歡送。 * 宮里,趙玹手上正拿著本書,表面聽葉太傅講授課業,其實心思早就飄到了九霄云外,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整天時間渾渾噩噩的就過去了。 當天夜里,也是輾轉反側,一團漿糊,幾乎沒有合眼。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趙玹就照常去了天閑苑,每日都是一早騎馬射箭練功是必備,而后回去沐浴更衣,前去上朝。 今日一早來到馬廄里頭,入眼就見汗血寶馬和一頭驢關在一起。 眼前不自覺浮現出阿月坐在驢背上的模樣,少女那冰肌玉骨的絕美模樣,面上還帶著莞爾笑容,一身衣袂飄飄,騎行在草地樹林之間的場景。 趙玹皺眉,找來人詢問:“這驢不是賞賜給云安了,為何沒帶走?” 梁安才支支吾吾道:“可能是……忘了吧,要不陛下給縣主送過去?” 趙玹差點沒給他一腳,“你讓朕一國之君,跑這么大老遠給她送驢?” 梁安頭皮一緊,“奴婢不敢,奴婢這就派人給縣主把驢送過去,應該還追得上。” 趙玹卻一甩袖子,“不必了,她不想要算了,拖出去宰了!” “……”梁安反正現在已經不敢再亂說話了,感覺陛下好像吃了火.藥一樣,火氣這么大,隨時可能拿他來出氣,很有可能真的把舌頭給他剪了。 …… 過了兩日,趙玹經過太液池邊時候,偶然看見一名少女,正背身站在湖邊的柳樹下,一眼看去似曾相識,恍然如那時候第一次看見阿月,看見她弱柳扶風的模樣,翩翩然站在海棠樹下時候那般。 有那么一瞬間,趙玹都不禁生出了一種錯覺,她莫不是又回來了? 可是走上前去一看,少女轉過身來,行了個禮,“見過陛下……” 仔細一看,才見柳樹下站著的不是阿月,而是蘇泠……也是,二人身形完全不同,他怎么能看錯了? 頓覺有些失望,趙玹皺了皺眉頭,一句話沒說就此拂袖離去。 蘇泠還有些不明白,一把抓住了跟在皇帝背后的御前侍衛統領衛泱,拉到旁邊詢問:“誰招惹陛下了?” 蘇泠從小跟趙玹算是一起長大,明顯能看出今日趙玹臉色看起來比衛泱的死魚臉還要難看。 衛泱板著個臉,道:“不知道,陛下這幾日已經暗中懲處了好些眼中釘,郡主最好別多過問,免得受到牽連。” 蘇泠臉色一變,指著自己問道:“我也是陛下的眼中釘?” 衛泱上下打量她一眼,別開臉沒有說話,轉身就跟著皇帝走了。 追上之后,才聽趙玹冷聲道:“不管用什么方法給朕抄了千香樓。” “……”千香樓是孟家在京城出了名的銷金窟,陛下前兩日才讓人懲處了孟家在戶部的貪污受賄下線,今日又想斷孟家的財路,雖然說,早晚也要對付孟家,可是這也太頻繁了一點吧?很容易引起太皇太后和寧國公的不滿…… 衛泱不能多說,只得應聲。 想了想,趙玹又道:“那日在蓬萊島上偷情的狗男女,給朕扔太液池里去。” “……”衛泱早兩日就查出來這對偷情的女官和侍衛了,一直還尚未處罰,聽聞皇帝的意思是要淹死這二人,而且明顯帶著怨氣的那種。 衛泱也只好應了一聲“遵旨”,而后叫人辦去了。 轉眼,已經是阿月離京后的第七日…… 不知為何,明明才過去七日而已,趙玹總覺得已經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似的,日日沒能睡個好覺,心下煎熬不安的。 夜里,他躺在龍床上,手上拿著一串鎏金腳鈴鐺,輕輕晃了晃…… 清脆的響聲在大殿之內回蕩,聲聲入耳,經過幾次的修改之后,這回是真的和夢里的聲音一模一樣了,甚是熟悉,仿佛有什么神秘的東西在指引著他。 唇間仿佛還在與她反復交纏,勾得他魂牽夢縈,夜夜難眠。 * 次日,太皇太后宣趙玹過去見面,談的又是冊立皇后之事。 太皇太后嘆息,“先帝國喪已過,你到底何時才肯冊立皇后?” 趙玹冷淡回答,“早先就跟皇祖母說好了,冊立太后的事情為首,其次才是皇后。” 太皇太后撐著身子起身,緩步走到趙玹面前,抬眸凝視著已經高出她一個頭的少年,這張與某人極為相似的臉,想起了那個人……不禁心下隱隱作痛。 她抬起手指,指尖撫過少年臉龐的輪廓,唉聲嘆氣道:“阿玹,你何必如此固執,哀家也老了,現在許多事有心無力,也想與尋常祖母一樣享一下齊人之樂,現在四代同堂是沒機會了,哀家還指望著你何時能叫哀家早些抱上曾孫……” 趙玹的語氣顯得帶著一些冷嘲熱諷,“那皇祖母也不必三天兩頭往我那里送人吧,孫兒不想要的,皇祖母勉強不了。”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聲,厲聲道:“那你說你到底想要什么?你難道不知,趙氏至今無后,不知多少人緊緊盯著你這條性命,你若是不早些誕下皇嗣,哀家豈能放心,朝中大臣豈能安心?” 太皇太后都懷疑,這趙氏是不是受了什么詛咒,第一代皇帝太.祖因為戰事受傷不能再生,先帝因為病弱生一個夭折一個,到現在一個都沒有留下來……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皇太后略感傷神,而后有些妥協的說道:“行,你生母冊封之事,哀家同意了便是,立即下旨冊封你母后,順帶著冊立皇后。 “至于皇后人選,可要哀家再將十一幅貴女畫像拿出來給你挑一挑?若是你還拿不定主意,這回哀家幫你選定。” 意思這次是必須敲定了,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