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鄭瑾總覺得若是蘇玲瓏知道了,只怕不會讓他起身。 蘇玲瓏見到了他果然說道,“你還不適宜起身。再等兩日,腿上的傷口我替你拆了線再說。” 原本的委托人醫術精湛,用線縫傷口是第一次在人身上cao作,也幸好鄭瑾是習武之人,扛過了高熱,也讓阮繡棠累得病了。 鄭瑾看過自己身上的傷口,對著蘇玲瓏說道,“多謝夫人。” 比他想的要好,兩日就要拆線,那時候就可以活動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想辦法遇到葉菱。 見著蘇玲瓏看他,笑道,“一直半躺著,感覺骨頭縫里都要發霉了。”語氣夸張,“我真是想要早點活動。” “活動一下也好,這兩日不要動,你的傷口太大,雖然身子底子好,但是不想今后走路一瘸一拐,就好好躺著。還有,就算是之后拄著拐杖,也不可走得太多。” 鄭瑾:“這是自然,我怎么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鄭瑾不知道蘇玲瓏說得話是為準備離開做鋪墊,知道了葉菱離開,他一著急,不就多走了嗎? *** 這段時間,蘇玲瓏帶著葉菱去過一次城,花了錢做了一套假文牒,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就等著離開之前和村長交接就好。 阮繡棠行醫救人了十幾年,受到養父的熏陶,牙牙學語的時候,念的就是湯頭歌,她的理念讓她雖然痛恨鄭瑾,也不會刻意誤了鄭瑾的病癥。 行醫的第一堂課,便是要對得起良心,不可用醫術害人。 故意在醫術上坑害鄭瑾,有悖于她答應養父的內容。 所以,蘇玲瓏沒準備讓鄭瑾瘸腿,只準備腿上的傷口拆線之后就撒手不管,畢竟縫合拆線是委托人做的,其他大夫可不會這個手藝活。 如果要是葉菱,心里想什么,鄭瑾都會發現,雖然沒有記憶,但是過去曾經辨人的能力猶在。 面對蘇玲瓏這樣輾轉多世之人,存心欺瞞易如反掌,鄭瑾就不知道,這房子已經賣了,阮家母女兩人準備離開。 這一日,鄭瑾終于拆了線。 拆了線的地方以前是癢得撓心撓肺,拆開了之后,那一點刺疼壓住了原本的癢意,反而舒服了不少。 “喝藥。”蘇玲瓏托著托盤,親自看著鄭瑾喝藥。 喝下了藥,沒過半刻鐘,眼皮子發沉。 “睡吧,等到醒了,就有拐杖了。”蘇玲瓏說道,“好好休息,要是睡足了十二個時辰,就可以站立了。” 上下眼皮在打架,鄭瑾順從地閉眼睡了過去。 *** 除了這一間房,其他的已經收拾妥當。 村長見著阮繡棠出來,“阮娘子,您這真的要離開啊。”要說舍不得阮繡棠和葉菱兩人的,當屬村長了。 阮榮在這里住下之后,他的醫術好,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就醫方便了不止一點兩點,而且村里的人遇上了好藥材,也不怕失不失去藥性,只要連根挖起來,送到阮娘子這里,她絕對會給個公道價格。 村長媳婦用腳尖踢了踢自家丈夫,這房子給兒子娶媳婦用的上,而且阮家母女兩人還給他們留了一個貴人,“阮娘子,那位貴人呢?” 村長媳婦過來,也是想要看看鄭瑾。 藥下的足,縱然是習武之人,也扛不住,蘇玲瓏帶著一行人進入到了鄭瑾休憩的房里,葉菱也第二次踏足這個 “他落水那一日的衣裳在這里,還有小半塊的玉佩,這玉質就應當看得出,是難得的天地寶材。” 村長媳婦探頭探腦看了一下,衣服可說不上好,玉的話,她可懂不得。 蘇玲瓏:“應當是外出喬裝了,看貼身的衣物。” 手指一捻,就如同阮娘子說得那樣,這樣的料子,她在城里可都沒有見過。 “阮娘子心善,若是有什么難處,我能幫得上的,寫封信就是。”村長說道。 “就是就是。”村長媳婦也放下了捻著的衣物,“要是菱丫頭那邊人過來,我就趕出去。” 上一世,為什么是鄭瑾自己去找到的線索,便和葉菱父親那邊有關。 葉菱的父親心悅他的表妹,與她偷吃禁果,所以才會跳出來急急說這平妻之事,才讓阮繡棠憤而和離。 那家生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兒,訂了親嘗到了聯姻的甜頭,葉菱的生父想到了葉菱,想要把這樣的女兒賣出一個好價格。 前世,阮繡棠得到了風聲,急急避開,也帶著鄭瑾離開,才耽擱了鄭瑾的家人過來尋找。 現在蘇玲瓏一來避開葉家人,二來也是把鄭瑾給賣人情給村長。 “多謝嬸嬸。”葉菱笑著說道。 她無憂無慮,只當是母親的托詞,不知生父當真有這樣的想法。 蘇玲瓏也不想給葉菱太多的煩惱,葉家的事,等到騰出了手,再去解決。 上一世,鄭瑾看似待葉菱好,其實是漫不經心施舍好意,殺了真正與葉菱相依為命的生母阮繡棠,反而待葉菱的父親很好,給了葉家皇商的資格,讓葉家上了個臺階。 坐上了馬車,蘇玲瓏帶葉菱離開。 看到幾人離開,村長媳婦點了點丈夫的腰間,“這人得是什么身份?” 村長說道,“看模樣確實像是富貴人家的工資,手上還有劍繭,這讓哪兒是一般人家學的起的?還有那斷玉,確實好材質。這屋子也留給他住。鎮上沒有消息,就去府州里,估計下人出了什么差池,早晚會找過來的,不過,我們也得替他找。阮娘子心善,不忍讓人奔波免得落下了病根,不然她自己領了這一份情不是更好?” “是啊。”村長媳婦說道,“要不是擔心這個人瘸了腿,就帶上他了,就這樣走之前還不忘開了藥方,諸事都想的妥當。” 葉菱撩起了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致,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心里頭暢快的很,對京都充滿了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