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行了。”駙馬說道,“跟我到書房里。” 既然確定要去救災,總要商量出個計策來。 “要不要你去之前,幫你定下韓家姑娘?”大長公主見著要離開,連忙說道。 “不用。”魏齊暉可以說是眉飛色舞,鄭重說道,“不急在這一時,我重要做出點什么事,再遣媒人。” 養了這么久的兒子,還沒有娶媳婦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他哪兒是要給自己掙誥命,只怕是給人韓家姑娘掙誥命呢。 心里頭有些酸意,口中說得是,“既然想要回來了再定親,你出門在外,務必保重好身體,你可知道?” “兒子省得。”魏齊暉行禮。 *** 去送救災的銀子,最終果然定下了太子趙泓,讓人意外的就是,跟著一起的還有魏齊暉。 趙泓與魏齊暉并無私交,對他忽如其來的加入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他會扯后腿,誰知道這一路上第一個險情就是由魏齊暉堪破的。 暴雨之后經歷過一個懸崖,麾下提議天黑之前過懸崖,而魏齊暉不肯。 畢竟是姑母家的表弟,最終趙泓只能夠安撫屬下,順著格外執拗的魏齊暉在雨中扎寨。 趙泓的心里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只要穿過這個懸崖,大約趕路大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驛站。 驛站里不比宮中,但是好歹是有熱的吃食,有熱水,不像是這里在寒風冷雨中,什么都沒有。 他們退回的時候,有一隊商隊就要穿過這懸崖。 趙泓還記得那領隊對他們決定駐扎,輕笑了一聲。 想到了這些嘆了一口氣,趙泓對已經決定的事并無悔意,坐在帳里,心中沉思。 一路同行的人,礙于魏齊暉的身份不敢明著抱怨,但是在風雨之中扎寨的時候,有誰不在心底里嘀咕? 原本只是嗡嗡的小聲抱怨,因為風雨越急,抱怨聲也就越來越大。 “要是穿過的話,現在估計還有半刻鐘就要出谷了,然后再趕路一兩刻鐘,就有驛站,哪兒像是現在這樣吹著冷風,淋著冷雨。” “就是,還吃著冷餅子,要是在驛站,不說別的,總可以喝口熱水,洗個熱水澡。” “現在別說什么熱水澡了,能夠有口冷雨吃就不錯了。” “我們后面的那隊人馬不就趕了路?這種商隊常年在外行走,是最知道有沒有風險的,他們都敢走,定然是沒什么事的。”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我聽說往來走了十幾年的商了,都沒出過什么事故,他們都能走,這路定然是可以走的。” “你們小聲點,還真不怕世子聽到了?” “聽到了就聽到了。”雖然口中這樣倔強,聲音已經屈服,放低了不少。 魏齊暉也聽到了一丁點的風言風語,跟著他的侍從都忍不住多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不用管。”魏齊暉翹著腿,口里叼著一根草,聲音含糊,“我走之前答應過她的,這種狀況不明的時候,絕對不走。” 他倒是神色一片坦然,這種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不放在心里。 畢竟是曾經京都里鼎鼎有名的紈绔,這種酸刻的話他又不是沒聽過,很多都是過耳風,當做沒聽到的。 美色誤人。 那侍從這樣想著,忽然就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音,然后是隱隱的馬匹嘶鳴的聲音。 魏齊暉撩起了連帳,正好看到了趙泓也出了他的那頂帳篷,“我讓人去打聽。” 跟著打聽的人一塊兒回來的,正是之前要穿谷的商隊,他們的面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情。 過來的感謝趙泓等人,“若不是和閣下說話耽擱了一會兒,只怕正要被滾石給擊中了。” 領隊的那人神色有些悔意,當時心中還輕笑這隊商隊太過于謹慎,沒想到要不是因為說話耽擱了一會兒,只怕正中大隊伍,損失慘重。 就算是這樣,因為驚了馬,也有一匹懷孕了的母馬受驚,掙脫落了崖。 趙泓和麾下面面相對,如果要是剛剛不聽魏齊暉的,那么他們在這商隊之前,只怕面對災情避無可避。 趙泓的背上出了一身的涼汗,賑災銀子的重要性他是太清楚的,所以想要早日護送過去。 他總想著立功,好讓父皇看一看自己的能力,見到了這一場的天災,便覺得首要的任務還是護著自己,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魏齊暉還叼著一根草,神色散漫,但是他的想法是對的,沒必要為了趕路,為了那頭驛站的舒適冒風險。 魏齊暉看著趙泓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意識到剛剛出來,他都忘記摘掉這根草了,連忙扔掉,訕訕有些不好意思。 “多謝表弟。” 魏齊暉側過身子,沒有把趙泓的鄭重其事放在心里,笑著說道,“也是歪打正著了,表哥,就算是今天沒有發生這事,我還是堅持我原本的看法,不冒這點無謂的風險。” 趙泓拍了拍表弟肩膀。 *** 避開了第一個險情,后面趕路就要謹慎的多。 魏齊暉的第二次的作用,則是有人行刺。 那是一個賣身喊冤的婦人,懷中抱著死去的嬰孩,看上去好不可憐。因為天氣炎熱,孩子不知道死了多久,身上都繞著蚊蟲,路人捏著鼻子。 他讓人給了那婦人吃食和銀錢,讓她好生安葬孩子,那婦人抱著孩子死命磕頭,說他是再生父母,要給恩人磕頭,等到安葬好了孩子,愿意一直跟著貴人,賣身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