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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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兩個人早已嚇得面色鐵青,錢曉鈺見李亦瀾失去了意識,終于徹底忍不住了,憋著一口氣跑到水池前,吐了個昏天黑地。 江欲燃滿臉疲憊地回過頭,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張智行,語氣沒什么起伏地問:“你要去吐會兒嗎?” 張智行咬緊牙根,搖了搖頭。 江欲燃一把將暈過去的李亦瀾抱了起來,澀聲道:“……那等她吐完,就都回房間吧。” 405房間里的氣氛像是降到了冰點,沒有人說話,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江欲燃把昏迷的李亦瀾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后,一臉空白地坐到了床邊。 在病毒世界里,死人是很正常的,幾乎可以說每個病毒世界都有人會死,這才是常態(tài)。 但即便是常態(tài),也并不代表著就一定會習(xí)慣、會麻木。 何況紀(jì)承的死狀,那樣慘烈。 江欲燃幾乎可以想見,李亦瀾的整個后半生都會籠罩在這一夜的陰影中,這些巨大的創(chuàng)傷將會如一個人牢不可破的噩夢般跟著她一輩子,將這個原本幸福平和的姑娘一點點重塑。 ……她和秦奪,還有病毒協(xié)會里的幾乎每一名成員,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重塑。” 打碎骨頭,抽干血rou,再將那些碎片重新一點點拼湊回一個人。 痛苦萬分。 有的人在經(jīng)歷了這樣的痛苦后,或許還能重新站起來,變得更加堅不可摧;而有的人或許就此沉沒,在那陰影中一點點向下墜去,直至毀滅。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刺骨的寒意中,終于響起了張智行夢囈般的聲音:“欲燃姐,之前我們在衛(wèi)生間看到的那個……真的是承哥么?會不會、會不會是我們太害怕太緊張了,一時間看錯了?” 江欲燃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后,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低聲道:“別想了,先睡吧。” 寢室里像是籠著一層燈光驅(qū)散不了的陰霾,錢曉鈺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兩眼通紅:“可是欲燃姐,我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 說到這兒,她猛地?fù)u了搖頭,無助地看向江欲燃,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欲燃姐,我們該怎么辦呀……”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江欲燃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她床邊,語氣是她此刻能給出的、最大的溫柔,“我陪你一起睡,不怕。” 學(xué)校另一頭,高二四班的教室里。 司予一回過頭,就對上了宋小棠那張小巧而平凡的臉。對方站在后門的門口,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司予,嘴角向上翹著,眼里卻全是爛泥一般的惡意。 她歪了下腦袋,又問了一遍:“你為什么隨便亂翻我的東西?” 司予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面前的這位,是宋小棠的第二人格,宋桑。 或者換句話說,她是這個世界的構(gòu)建者,宿者s09。 他輕巧地攤開雙手,若無其事地沖宋桑笑了笑:“抱歉,我看你已經(jīng)幾個晚上沒回宿舍休息了,有些擔(dān)心你,又找不到你在哪兒,所以想看看這些東西里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未經(jīng)允許隨意動了你的東西,我再次向你道歉。” 他的語氣平緩而坦誠,宋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擔(dān)心我?” 她頓了頓,突然邁開腿,徑直朝著司予走了過來:“可是,把我關(guān)在門外的,難道不就是你們嗎?” “是嗎?”司予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真實的錯愕表情,“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前天晚上,我們從陽臺上扔出去了一個段思佳的腦袋;昨天晚上,又從陽臺上扔下去了一個……沒有手的顧商允? “這里面好像并沒有你,所以今天晚上,我就出來找你了。” 宋桑的腳步最終停在了一條走道之外。少女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嘴邊還掛著那股陰沉森冷的笑容,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司予卻像是對她那快從眼睛里溢出來的惡意全然無所察覺般,真誠地看著她笑了笑,繼續(xù)道:“而且說實話,其實我也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跟你談?wù)劇!?/br> 他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語調(diào)格外熨帖柔和,一雙深黑的眼睛卻依舊十分冷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明天我們將會切身經(jīng)歷一遍宋小棠最不愿回想起的那天吧?而你也同樣,要在眼睜睜地再看著這一切重演一遍,是不是?” 宋桑聳了聳肩,像個惡作劇得逞般的小孩子,陰毒地笑問道:“你猜呢?” 司予突然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她說:“你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但我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我不想看他們是怎么欺負(fù)宋小棠的,也不想一遍又一遍地幫你們重溫這段痛苦不堪的記憶。 “我知道你們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副模樣,我也知道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那是最痛苦、最煎熬的地獄,沒有人能在經(jīng)歷了這一切后,還能保留最開始的模樣,對不對? “我都知道,所以進(jìn)來這里的第一天,我拉著宋小棠的手,扇了段思佳那一巴掌;第二天凌晨,我把來嚇?biāo)涡√牡亩嗡技训哪X袋,從陽臺扔了下去;第三天,我想辦法把‘你’叫了出來,沒給她們欺負(fù)宋小棠的機(jī)會。” 說這段話的時候,司予一直看著她,但不知道為什么,宋桑總有一種他是在透過自己,在看著別的什么人的錯覺。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深太沉,所以宋桑總覺得,他說他知道,是真的知道,而不是出于別的什么目的在欺騙、敷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