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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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呈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整個人都像是血液流通不暢了一般。他凍僵似的杵在原地,嘴巴張張合合,最后從喉嚨里擠出一聲驚恐至極的、無意義的嗚咽。 身旁的秦奪伸手拉了他一下,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臺階上站著一個人。 他有著一張和劉寸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這個人……顯然已經不再是劉寸了。 那個男人個子明顯要比劉寸更高,穿著一件深黑的法官袍,胸前的法徽紅得像是被鮮血染成的。劉寸那副原本帶著一股畏縮之氣的五官,此刻在他臉上有一種極度詭異的不協調感。 就好像那張臉是被從劉寸臉上撕下來后,硬生生摁進這個人臉上的一樣。 最觸目驚心的卻還不僅于此,而是他手里拿著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把法槌,一把血淋淋的法槌。 法槌的槌柄是一截白骨,白骨上還殘留著原主人沒有剔除干凈的血rou,殷紅微腥的液體正順著男人的指縫一滴滴往下落。 槌頭則由一張人皮包裹著,里面的內容物看上去似乎柔軟而充實,不知道是剁碎的骨rou、內臟,亦或是什么別的東西。 見了眾人,男人裝模作樣地欠了欠身,自我介紹的語氣陰森而怪異:“各位見證者,你們好。我是‘法槌’的接納者,法官。” 秦奪盯著他手里那把讓人極度不適的法槌,面色陰沉得像是能擰出水來。 他又想起昨晚那個戴著名牌表的無臉男來自己房間時,說的那句“我就不能拿走你的臉了”,心下了然了七/八分。 看來那個貨車司機的臉,就是被“拿走”了。 片刻后,人群里率先響起了司予那總是溫和悅耳的聲音:“‘法官’先生是么?剛剛你說,你是‘法槌’的接納者,這句話我沒太明白,能否請你代為解釋一下?” 連他都不太明白,更遑論其他人? 眾人茫然而驚懼的目光落在幾步之外那個自稱“法官”的男人身上,就見他詭異地笑了笑,脖子一歪,反問道:“‘繩子’先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不如這樣,你再找一位接納者,將你的身份牌也‘接納’過去,或許你就明白了?” 聞言,眾人臉色俱是一沉。 這個npc對他們這些見證者的惡意極大,幾乎是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然而司予卻像是全不在意,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可是法官先生,作為‘法槌’的持有者,向提問者解釋和闡明疑惑,這不應該是你的義務嗎?像這樣推脫反諷,恐怕不合規矩吧。” 此話一出,‘法官’臉上的表情一僵,看向司予的眼里,多了幾分赤/裸裸的厭惡。 司予平靜地同他對視。 他這句話明顯打中了“法官”的軟肋,對方眼神陰毒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終于還是解釋了起來:“好吧,好吧……既然你那樣說了,那我就履行一下我的義務。 “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法槌’這張身份牌,從此刻開始,便由我代為保管了。” 司予原本只是猜測這位‘法官’的言行也會受到相應身份的限制,所以才出言試探了一句,結果果然和他預料中相差無幾。 “法官”最終回答了他的問題,說明既然他拿到了“法槌”這張身份牌,那么他的言行舉止就要與法槌的持有者相符合,同他們這些見證者一樣,不能ooc。 而至于“法槌”這張身份牌是怎么到“法官”手里的…… 司予看著“法官”臉上那副原本屬于劉寸的五官,又不著痕跡地看了趙呈一眼,結合這兩天發生的種種,不多時,便把事情的經過推了個七七/八八。 他的心里沒什么波動,畢竟對于劉寸這種熱衷找死的人,司予一向喜歡成全他們。 即便他不成全,自然也會有別的東西來成全。 他冷淡地勾起嘴角,頓了頓后,接著問道:“那請問原本的‘法槌’先生,現在在哪里呢?” 這個問題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緊繃。 “法官”舔了舔嘴唇,舉起手里的法槌,充滿惡意地笑道:“當然是在這兒了。” 他似乎還不能自然熟練地cao縱這張臉,笑起來的時候只有嘴角咧開,其他五官卻巋然不動,看上去違和感越發強烈。 剛剛那句話配合他手里那把一看就讓人惡心反胃的血rou淋漓的法槌,完全可以說是恐怖片照進了現實。 趙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這個自稱“法官”的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撞鐘似的撞在他的腦袋上,撞得他頭腦脹痛,一句話也聽不懂。 他站立不穩似的后退了兩步,被秦奪一把抓住手臂,強行扶穩了。 司予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了然般點了點頭,彬彬有禮道:“多謝法官先生答疑解惑。” 這個所謂的法官雖然接納了原本屬于劉寸的身份牌,但明顯并不屬于見證者,對眾人更是存在著明晃晃的惡意。 因此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即便問了,估計也只能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司予把想問的都問完了后,也不打算再繼續站在這里跟他拉扯。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回劉寸住的207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他說了句“借過”,正準備離開,卻聽一旁的“法官”開口問道:“你們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