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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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吉紅了眼,站在城墻上,扯開了嗓子向下吼,“賽坦!你在干什么?你想害死我?” 賽坦裝模作樣的喊回去,“我是在救你啊,你可是我親meimei,我怎么會想害死你呢?你我自幼感情甚篤,為兄的疼愛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想你死呢?” “這是我的軍隊,也是我的士兵,你憑什么?你……”她腦子里猛然閃過一個念頭,反應過來后探手摸向自己腰間,她的兵符向來是隨身攜帶,昨晚上跟賽坦在營中喝酒,他說要借她的兵符去整頓軍隊,有幾個缺口得堵上,他們是兄妹,賽坦說的話,她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現(xiàn)在想來,這一切都是賽坦早有預謀的,他趁機把她灌醉,騙走她的兵符,所有人都看見兵符是她親手交給賽坦的,既然是她親手交給賽坦的,那就不存在篡兵奪權一說。 她這才幡然醒悟,一臉駭然的看著他,“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賽坦,你……你就不怕父王知道嗎?” 當著眾位將士的面兒,不能叫他們寒心,這件事死都不能承認,賽坦?jié)M面憂容的在人前做樣子,誰不知道他們兄妹情深,這種時候,著急救人,命令下的急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大敵當前,誰顧得上這些? 這種兄弟鬩墻的戲碼在皇族中早不是什么新鮮事,歷朝歷代的皇帝,沒有哪一個手上沒沾染過自己兄弟的血,沉丹也不例外,沉丹的女人在部族中擁有很高的地位,可以像男人一樣建功立業(yè),同樣有繼承王位的資格,賽吉是沉丹王所有王子王女中最驍勇善戰(zhàn)的以為,雖然上面還有個太子哥,可來之前就聽說太子染上重病恐怕時日無多了,賽坦現(xiàn)在來這一出,除了覬覦王位,沒有別的說法,太子要是死了,賽吉就是阻礙他最大的一塊兒絆腳石,正好趁著兩國開戰(zhàn)的機會,借刀殺人,把這個罪名推到他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馮夜白好笑的看向賽吉,“人情世故,到哪兒都是一樣的,你說漢人陰險狡詐,你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人心叵測,欲望和野心可不會分門別類的避開種族。“ 賽吉轉頭狠狠瞪著他,眼神就像只被族群拋棄的孤狼,兇狠中點綴星點哀涼,盈盈嵌著光,縱使隔著漫天黃沙也能看的一清二楚,“這是我們部族自己的事,輪不著你一個漢人指手畫腳,你要是不怕死就盡管說,我死了,一定拉著你陪葬!“ 副將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手下敗將還這么囂張,老實點兒,再敢出言不遜,老子先把你舌頭割下來!“ “來啊!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配不上賽吉這個名字!“ “你找死!“ 馮夜白嫌他聒噪,同時對賽吉油然而生出一陣同情,一個女人上陣殺敵已然不易,不論最后結果是勝是敗,都值當尊重,這些男人吃夠了她的虧,逮著機會自然要狠收拾她一番,所以下手的時候都沒輕重,馮夜白頓了頓,抬手叫停,“行了,別把人打死了,留著還有用呢!“ 第六百三十九章化成灰也認得出你 馮夜白原本打算用賽吉做人質,然后逼沉丹王退兵的,但照眼下的情形看來,事情又變得更棘手了,賽坦若是把這盆臟水潑到了他們頭上,非但沒法兒讓沉丹退兵,還會刺激的他們士氣高漲,弄巧成拙是大忌,更何況現(xiàn)在朝廷已經撥不出多余的人手來增援,擒賊先擒王,必須得先拿沉丹開開刀,才能在其余幾個小國面前重新立立威。 人算不如天算,他把一切可能都算計到了,卻唯獨沒有算到賽坦這個變故,如此一來,之前的計劃就又被重新打亂,這么一耽擱,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么時候去。 馮夜白手在墻沿上敲兩下,目光遙遙看向遠方,不著邊際的問了句,“之前讓你送進宮的奏章送到了嗎?” 邊兒上的將軍一拱手道,“回王爺,前日就送到了。” 前日就送到了。奏章能送的出去,偏就他的信送不出去,送不出去就罷了,外頭的信也送不進來,哪兒有這么個理?肯定是皇帝從中作梗,想要徹底切斷他跟京城的來往,他這些日子,心里頭就跟懸了塊兒大石頭似的,惴惴不安,總覺得京城家里出了什么事,沒法兒書信來往,就只能他親自趕回去了,可這邊兒又脫不開身原本都有轉機了,可現(xiàn)在又冒出來個賽坦,歸期幾何,還未可知。 馮夜白這邊狀況百出,衛(wèi)沉央那頭也不是一帆風順,小皇帝登基之后,不止御前的人換了一大波,就連禁軍之前的統(tǒng)領也都輪番換了個遍,皇帝信不過先帝留下的那些人,宮里凡是那些直接跟他掛鉤聯(lián)系的人都換成了皇帝的心腹,想要從禁軍上入手混進宮,跟直接送死沒什么區(qū)別。 宇文潞找是找到了韓石,可他現(xiàn)在已經不是什么禁軍統(tǒng)領了,就是個在神武門當閑差的,手上沒有半點實權,白天在神武門上隨便晃悠幾圈,打一壺酒,慢慢兒嘬到傍晚下值,晃晃悠悠順著皇城根兒晃蕩回家,日復一日,剛開始是會覺得不滿,覺得自己被埋沒了,英雄無用武之地,后來慢慢兒就想開了,從前打打殺殺的日子過的提心吊膽的,現(xiàn)在成家了,不一樣了,轉念一想,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平平淡淡才是真,拼命的日子畢竟過不了一輩子。 宇文潞來找他的時候,他是不大想見衛(wèi)沉央的,他們一家跟皇帝之間的恩恩怨怨太難掰扯的清楚,不論是非對錯,總是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的,偏偏馮夜白不好對付,皇帝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一來二去就這么僵持著,還有個宿王,要跟皇帝爭天下,里頭的事情太復雜,他們這些外人牽扯進去頂多就是個棋子,到時候東窗事發(fā),他們第一個被推出來做擋箭牌,屆時死無葬身之地,就太不劃算了。 宇文潞是蒙著面來找他的,不過這么做顯然有些畫蛇添足了,京城里他的通緝令都是他帶人去張貼的,別說他蒙面了,他就是化成灰韓石也認得出他來。 第六百四十章世子爺還真是好騙 韓石拒絕了衛(wèi)沉央許諾的千金好處,現(xiàn)在在他看來,保命比什么都重要,反正現(xiàn)在媳婦兒也娶到手了,俸祿也足夠養(yǎng)活一家老小的了,就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的挺好,他不想再有什么變動了。 宇文潞跟他說好話行不通,好脾氣磨光了,開始疾言厲色的威脅起人來,“你惜命,你這一家老小也得惜命吧,我現(xiàn)在是在好說好話跟你好商量,咱們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想帶連上你家里人,可你要是不識相的話,那我也只能委屈她們替你受罪了。“ 韓石并沒有因為他威脅就表現(xiàn)的驚慌,臉上反而一派風輕云淡,就著酒壺猛灌了幾口酒,哈上一口氣,閑閑笑起來,“世子爺,現(xiàn)在滿京城貼的都是您的通緝令,您沒事兒還是少出來晃悠吧,現(xiàn)在禁軍那幫人,可不是用錢就能收買的,這要是不小心發(fā)現(xiàn)您了,您勢單力薄的,可沒人來救您。“ 宇文潞驚的倒抽了口氣,四下里慌慌張張看了眼,確定沒人之后才細細打量起韓石,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慌不忙的,管他怎么說,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壓根兒就不往心上去,宇文潞聰明是聰明,可聰明中少了那份兒老練,被韓石這么一點明身份,立刻就像只炸了毛的貓?zhí)饋恚澳闶窃趺粗赖模俊?/br> 韓石指指他的臉,“你的通緝令就是我?guī)巳ベN的,你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別說你是蒙著臉了,你就是化成灰我都分得清你是哪一搓。”頓了頓,又道,“若是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還沒怎么著呢,你這自己就先把襲擊給出賣了,世子爺還真是好騙的很啊!” 宇文潞惱羞成怒,索性摘下面罩,與他坦誠相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更不能讓你活著了,萬一你扭頭就把我給出賣了那我可沒地兒喊救命去,現(xiàn)在你只有一條路能走,要么就幫我們想進宮的法子,咱們把命栓在一起了,我才信得過你,要么我就現(xiàn)在了結了你的性命省得日后給自己找麻煩。” 橫豎這人就是塊兒狗皮膏藥,一旦沾上了,就別想那么輕易的就拿掉,韓石無奈嘆口氣,表示無能為力,“世子爺抬舉我了,我恐怕幫不上你這個忙,我現(xiàn)在已經不是什么禁軍統(tǒng)領了,就是個在神武門當閑差的,你就是把我大卸八塊兒了,我也幫不了你。” “當閑差?”宇文潞不大信得過他的話,“我記得你是先帝身邊的侍衛(wèi)統(tǒng)領吧,一直在養(yǎng)心殿當差,現(xiàn)在把你調去神武門看大門兒,不是屈才了嗎?” 韓石還跟他客套,“屈才不敢當,不過是皇命加身,身不由己罷了,再說,我覺得現(xiàn)在這份差事也沒什么不好的,世子爺還是另請高明吧,你放心,我現(xiàn)在這樣正好,不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就算見過你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我憑什么相信你?”宇文潞眼珠一轉,心里陡然多了個主意。 第六百四十一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宇文潞跟韓石之間商談的不大愉快,他逼迫韓石讓他幫她們進宮,是他們,不是衛(wèi)沉央一個人,韓石說愛莫能助,讓他另請高明,若是實在信不過他的話,可以用銀子封住他的嘴,他這個人只要有錢就能守口如瓶,這一點,衛(wèi)沉央可以作證。 可宇文潞卻覺得韓石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他,他不殺他就不錯了,還要給他銀子來封住他的嘴?銀子再怎么可靠也不如死人的嘴牢靠,把他殺了不是更省事? 他最煩叫人拿住把柄威脅,當下就變了臉色,甩開膀子要跟他一教高下,韓石當了這么多年的禁軍統(tǒng)領,功夫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巴掌大點兒的屋子里你來我往的過起招來,東西摔得乒乓響,韓石娘子在門外站了許久,也不敢進去,聽見里面動靜漸漸消停了,這才敢開條門縫往里看,倒是沒見血,這倆人打了挺長時間也沒分出個勝負來,打雷子,一人撈了個凳子坐在那兒直喘氣兒。 韓石娘子搖頭嘆口氣,去廚房泡了杯茶過來,一人斟了一杯把茶壺放下,望著一室狼藉搖搖頭,關上門又出去了。 宇文潞還是不服氣,就著水壺猛灌幾口,順過來氣兒了,又道,“這地方施展不開拳腳,爺方才那是讓著你呢,等找個開闊的地方,爺叫你輸的心服口服。” 韓石沒他那么狼狽,整整袍子站起來,開始收拾屋子,“你殺不了我的,我這個人一項說到做到,我說了不會告訴別人就一定不會亂說,,不過你要是肯用銀子封住我的嘴,這樣能更保險一點兒,你也更放心。” “你貼了我那么多通緝令,可還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越是不幫我,我還就非要纏著你讓你幫我,不幫還就不行,你不是在神武門當差嗎?那從神武門進出的人和東西不都是由比檢查嗎?做人總要懂得變通,你這兒睜只眼閉只眼,我們不就過去了?” 韓石哼了聲,“你當是神武門只有我一個人當差?我說能過就能過?世子爺未免把我想的太萬能了吧,我現(xiàn)在只是個小小的守衛(wèi),不是統(tǒng)領,沒那么大的權利,就算我能放你們過去,可后面還有那么多關卡,你們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 宇文潞神神叨叨讓他別瞎cao心,“爺只要進了神武門就有法子不叫人發(fā)現(xiàn),這個用不著你cao心,你只要管我們一進一出能過得去就行,事成之后,好處再燃少不了你的。“ “世子爺非要這樣才能相信我?“ “你捏住了我的把柄,我手里也得攥著點兒你的把柄這才能叫人安心不是,咱們這叫有來有往。“ 把話說好聽了比什么都強,宇文潞難得一次說話沒有夾槍帶棒的,他跟衛(wèi)沉央之前那是互相看不順眼,現(xiàn)在捋過來了,可那別扭勁兒還在他把對她的好都藏在心里,表面上張牙舞爪,可內里暗含的柔情全都在韓石這兒表了個遍。 第六百四十二章欠人人情不好 宇文潞回去跟沉央說了,韓石會帶他們進宮,至于中間跟韓石打架,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曲折,閉嘴瞞的結結實實。 沉央訝然出聲,“你跟他說了,你……你不怕他認出來你?你怎么不讓他去酒樓我跟他說?” 他小口小口啄著茶,“認出來了也不礙事,反正他現(xiàn)在跟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咱們除了事,他也撈不著半分好處,再說了,你一個女人,你跟他談?你能跟他說什么?對付男人還得是男人,你要是去了,肯定半分便宜也撈不著。” 沉央想想也是,人家要是拒絕,就她這種性子,肯定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是要掉腦袋的大事,自己就是去送命的,臨了再拉上一個墊背忒不厚道,況且人家有家有室的,家里的頂梁柱,要是就這么沒了,這不等于把人家一家子都禍害了嗎? 她沒有宇文潞那么狠的心,知道事送死,也能想方設法的把人拉過來,她心太軟了,要是真由她去跟韓石說,八成這件事就黃了。 “讓你冒這么大的險,真是……你幫了我,日后有什么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我一定兩肋插刀的幫你。” 她總算是有點兒精神奕奕的感覺了,燈下一照,臉上氣色也好了不少,興許是看見了希望,不再這么點燈熬油似的熬著了,不管成與不成,盼頭總歸是好的。 宇文潞看著她,漸漸看癡了,撥浪鼓似的搖搖頭,“我不要你兩肋插刀的報答我。” 沉央當他的意思事不求回報,趕緊擺手拒了,“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這回你幫了我大忙,該還你的還是得還你的,欠人人情……不好。” 人情是最難還的,這一點他知道,所以才這么不顧一切的幫她,他說不要她兩肋插刀的報答他也是真心話,他只想要她能不再討厭他,慢慢兒試著喜歡他,哪怕只有一點點,不及喜歡馮夜白的一成也可以,但就是別像現(xiàn)在這樣遠著他,這樣他心里不好受,跟刀刮似的,凌遲一般,難受。 但這些話他也就敢再心里想想,說出來怕再嚇著她,反而會把她越推越遠,欠就欠著吧,反正他也沒指望她還。宇文潞搖搖腦袋,又變回玩世不恭的那副桀驁,“可得了吧你,你什么本事沒有,還只會給人添麻煩,我可不敢讓你報答我,只要馮夜白能記著這份恩情,往后好好幫我們就行了。” 他像剛才那樣突然變得溫溫柔柔,沉央反而不適應,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好,這才是他宇文潞,他說不讓還,她不能真的不還,雖然他嘴上說話還是不中聽,可這人心眼兒還是很不錯的,不然也不可能擔著這么大的風險幫她。 “你放心,等我夫君回來我一定會跟他說的,他也不是那不通情達理的認,你這回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才好。” 宇文潞臉紅了一片,“行了,別說了,多大點兒事,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犯得著為她冒險嗎 神武門是皇后和后宮嬪妃出入宮時才走的門,侍衛(wèi)守在這兒也是最輕松的,平常壓根兒不會有人出入,皇帝還沒開始選后宮,宮里的那些妃子,一大半都被發(fā)配到泰州去守陵了,宮里還留下的這些都是父兄在朝堂上還能說得上話有用的人,她們名義上雖貴為太妃,可實際上都是一群被圈禁的可憐人,想要見一面家人得去太后那兒求上半天,還得看太后今兒高不高興,要是不高興,一句話把你給頂回去,讓你再等個三年五載的也不是沒可能,所以這些女人都是表面風光,其實背地里過的都是不如人的日子。 神武門通常十天半個月都不會過一次人,正好這兩天薛太妃得了太后恩典,能將母親迎入宮中小聚半日,神武門上早幾日便得了消息,進宮的時候,里里外外,甚至連手里提的妝闔食籃都要一一檢查,不能有絲毫馬虎,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錯,神武門上當差的這些人都得把命交代在這兒。 韓石把這件事跟宇文潞說了,讓他自己想法兒混進薛夫人的馬車里,到時候他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可是會抓著他去皇帝那兒領賞的,讓他最好藏的嚴實點兒,他要是叫人發(fā)現(xiàn)了,連累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宇文潞打小就是個淘孩子,一肚子鬼機靈,這點兒事不難,不過他沒跟韓石說去的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衛(wèi)沉央,本來就他一個他答應的都不是狠痛快,要是再多一個衛(wèi)沉央,他根本就不會同意,韓石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樣,能讓他妥協(xié)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 宇文潞把這件事放心上了,回去就開始上手準備了。薛太妃的爹是都察院御史,查辦的冤假錯案多了去了,家里這些年積攢的賄賂銀兩也不少,所以很有些家底,家里人好不容易能進宮去探望女兒,當娘的知道女兒在宮里是個什么處境,就唯恐閨女在宮里吃不好喝不好的,所以這回進宮,從得了恩準開始,薛夫人就開始準備進宮要帶的東西了,她閨女愛吃的愛喝的叫人準備了一馬車,最后是裝不下了,又怕這這么大張旗鼓的叫人詬病,本來先帝去后她們這些嬪妃的日子就不好過,從前先帝在,平日里倒還能爭爭寵,不至于叫太后一人獨大,現(xiàn)在先帝不在,這后宮就是太后一個人的,看別人眼色活著有多難受當娘的最清楚。 來祿奉命在薛府外守著,他問守著干什么,宇文潞說他榆木腦袋,“進宮得坐馬車吧,薛夫人那些瓶瓶罐罐的能裝下一個大活人嗎?能裝人的只要她那輛馬車,你老實給我在這兒盯著,我去找點兒東西,晚上咱們來給馬車安個暗倉。” 來祿啊了聲,“給馬車安個暗倉?不是,世子爺,您真要去啊?這……這又不關咱們的事,您犯得著為了那個衛(wèi)沉央去冒險嗎?” 第六百四十四章跟她一塊兒去送死 宇文潞擰著他的耳朵把人拽到墻根兒,“你懂個屁,爺這不是為了衛(wèi)沉央,爺幫她,是因為想讓馮夜白欠爺一個大人情,這樣他就能盡心盡力的輔佐父王,助我們奪得天下了。” 來祿捂著耳朵心說,如果真是這么想的,當初就告訴衛(wèi)沉央皇帝會派人來偷她兒子,讓她警惕些不就好了,分明是現(xiàn)在看見人家可憐于心不忍,所以才舍命相幫,他從小就跟著宇文潞,他這個主子肚子里裝了幾根花花場腸子他還不清楚?就是沒想到,多得是漂亮姑娘他不愛,偏愛人家有夫之婦。 “那您就算是幫忙也得有個度啊,您已經幫了他們很大的忙了,沒必要冒險把自己也搭進去啊,是她自己個兒要進宮往這龍?zhí)痘ue跳,您可不能跟著她一塊兒跳,咱們犯不著,要送死讓她一人兒去。” 做奴才的,命跟主子栓在一起,主子要出事兒,奴才得舍生忘死的沖到最前面去替主子挨到,宮里戒備森嚴,稍有差池,丟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的命,多少年籌謀策劃的千秋基業(yè)很可能就這么完了,是成千上萬人的命。 都說宇文家的男人不著調,自宇文氏開國以來,宇文家的男人,每一個都荒誕,宇文潞隨了高祖皇帝和先帝,看不上就算了,看上的都是別人的媳婦兒,一個看上大臣的媳婦兒,弄得好好兒一個忠臣良將家破人亡,另一個,自己親手嫁出去郡主,又親手搶了回來,搶回來就算了,到最后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輪到宇文潞,更不靠譜,為了個衛(wèi)沉央,拿自己的命出去冒險也就算了,他要出個什么事,多少人得跟著他一塊兒送命。 可你跟他說他聽不進去,沖冠一怒為紅顏么,也不知道那個衛(wèi)沉央究竟給他們家世子爺灌了什么迷魂湯,能讓他們家世子爺跟她一塊兒去送死。 衛(wèi)沉央跟宇文潞之間的計劃曹德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斷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非但曹德綸不能知道,就連她身邊的尚梅尚香都不能說,既然決定要守口如瓶,那就誰都不能告訴。 宇文潞還是挺高興的,這是他跟衛(wèi)沉央之間的秘密,只有他們兩個人能知道的秘密,之前兩個人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現(xiàn)在不是,現(xiàn)在慢慢兒的處出了感情來,雖然他還是改不了毒舌這個臭毛病,可衛(wèi)沉央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要是馮夜白一直不回來,那他跟衛(wèi)沉央之間也不是沒可能,雖然她已經有孩子了,可這孩子現(xiàn)在還小,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也會對他好的,就當自己的孩子,這點兒他還是很大方的,不就是平白多出來個兒子嘛…… 不覺又想劈叉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就是控制不自己,一天到晚的凈瞎想,先前還大言不慚的跟來祿說,宇文家從開國到現(xiàn)在,祖祖輩輩就出了他這么一個正常人,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連他也不正常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你膽子不小 宇文潞自打小就在軍營中長大,帶兵打仗他可以,木匠活兒他做起來也趁手,薛夫人要進宮的那輛馬車就停在薛府后院,薛府的守衛(wèi)稀稀散散,并不嚴謹,溜進去不需要費多大功夫。好在是薛夫人的馬車里頭空間敞亮,塞她一個人再偷摸多塞兩個也不成問題。 來祿在周邊給他放風,他這兒工具齊全,下午的時候自己在院子里敲敲打打,馬車的尺寸他看一眼就全記下來了,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稍微釘釘打打就成了,動靜不能太大,也不能改動的太明顯,太明顯了叫薛家人發(fā)現(xiàn)了,又是個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 后院其實沒人來,門一關,誰愿意自己給自己找事兒不放心的時候來看一眼就成了,這可是都察院御史的府邸,誰有那個膽子敢擅闖? 這么一來就大大方便了宇文潞動手動腳,他忙活了大半天,最后一抹額頭上的汗說“成了”叫來祿把地上碎木屑清掃干凈了,兩人趁著夜色,又照來時的路原模原樣的回去了。 沉央一直沒敢睡,明早上沒時間藏身,只能趁著晚上,夜深人靜,都睡了的時候她跟宇文潞一塊兒藏進薛夫人的馬車里。她今兒可是裝了一天的不舒服,臨睡前還跟尚梅說讓她明兒早上別來叫醒她,尚梅知道她這段時間以來心情都不大好,也沒敢說什么,聽了她的話就回去睡了,不過答應歸答應,半夜里她還是會不放心,怕她再出個什么事自己就真的沒法兒償命了。 宇文潞回來介沉壓的時候看見尚梅在門口晃悠,想來也是因為不放心,他看了眼時辰,等尚梅走了,給來祿個眼色,讓他在外面守著,自己一躍進了院子,熟門熟路的推門而入。 沉央聽見外間的動靜,猛地從穿上坐起來,尚梅伺候她睡下的時候是把衣裳給她脫了的,可尚梅走了之后她自己又穿上了,怕萬一進宮再有個什么閃失,她把馮夜白之前送給她的匕首也揣在身上,身上有個東西防身總是好的,不一定要用來殺人,可總能派上用場。 宇文潞進來看見她穿戴整齊,心里小小的失望一下,扔給她一件黑色的斗篷,“把這個穿上,一會兒處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沉央手腳麻利的把斗篷系上,盯著他看了一眼,“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吧,你這樣,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 “你認識宮里的路?知道下了馬車該往哪兒走?還是知道宮里的守衛(wèi)多長時間換一班?他們輪值換班的時候從那條甬道來,又從哪條甬道出去?“宇文潞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不知道還敢進宮去送死,你膽子不小。“ 沉央訕訕摸了把鼻尖,“我這不是怕連累你嗎?“ “你不總說我是亂臣賊子嗎?亂臣賊子還怕什么連累?你只要別給我添麻煩,到時候老老實實跟在我身聽我命令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