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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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深秋時節,荷塘中的荷花早已枯敗,只剩滿池的蕭索殘荷。 荷塘邊有一艘小船,里頭有兩個人,手里提著一個竹籃,大約是剛從荷中采摘蓮蓬回來。 似乎是一對母女,兩人下了船,正說著話。 只聽那母親道:“怎生就有這樣惡毒的人,因自己家里窮,就把自己孩兒和那富貴人家的孩子給換了,倒叫那富貴人家一家子骨rou不得相認,竟是白白疼愛了一個野種。” 那少女連忙問:“娘,這兩家原無任何交集,是如何把孩子弄錯了的?” 婦人回道:“也是一個巧合,兩家大著肚子的婦人去寺廟上香,窮的那個正臨產,在寺廟生了,住持只好把她安排住在香客廂房里。幾日后不知怎的那富貴人家的太太被只貓兒給沖撞,也早產了,早產時無人發現,只讓那窮婦人看遇見,富太太生出孩子脫力昏厥過去,那窮婦人瞧見人頭戴釵環身穿綢緞,便起了惡毒心思,把自己孩子和人家的孩子調換,讓自己的孩子享那本不該屬于他的福分。你說那窮婦人該不該天打雷劈,無端端讓她富貴人家失去骨rou,還養了仇人的兒子!” “真是氣煞人!”少女聽的也非常憤怒,轉而問:“娘,這事是真的嗎?” 婦人道:“當然是真的,這是娘還未出嫁時老家那邊發生的一樁事,那富人家養大的孩子長大后,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和這家人卻是沒一處相同。可能真是老天有眼,富太太有一次去寺廟拜佛,遇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見對方同自己的長相竟有八成相似,當時就恍惚了一下,心神不寧后悄悄派人去打聽,才終于扯出十幾年前的那樁事來,最后真相大白,卻原來是一出貍貓換太子,魚目混珍珠的故事。” 那母女二人聲音唏噓,說完漸漸走遠了。 俞婉秋卻突然臉色一片蒼白,身體一軟,摔倒在地。 她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腦子一直循環著那婦人說的話。 想起十七年的事來,她亦是在一家寺廟中早產。 不見了,身邊所有人都不見了。 俞婉秋迷迷茫茫,只知道身體非常痛,她似乎記得有一個在她旁邊,卻只有個模糊的印象。后來怎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醒來時,孩子已經生了。那時她身邊那個丫鬟說穩婆來得及時。 而現在,俞婉秋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種可怕的念頭。 她的心臟陡然絞痛,眼淚無知無覺流了滿臉。 遠處的丫鬟看見王妃似乎不妥,飛快跑了過來。 一個個神情焦急擔心: “王妃,王妃您怎么,快去叫大夫!” 俞婉秋身邊的大丫鬟很快鎮定下來,一邊喚人請大夫,一邊扶著王妃起來,去了蓮花寺后面廂房。 一刻鐘后大夫來了,替王妃診了脈,說是心病,郁結五內,情緒大起大落,才引發了些病癥,只能好好養著,最好能自己看開心思。 俞婉秋其實已經慢慢緩過來了,不過面上依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也不在這里多待著,吩咐下人立馬收拾回去。 丫鬟們不敢反駁,飛快打理好,隨后扶著王妃上了馬車,一眾人打道回府。 卻連王妃的貼身丫鬟,此時也不知王妃心里在想什么。 第五十二章 這幾日, 姜彤覺得自己身體還可以, 沒那么虛弱了, 就派人去找了書肆老板來家里談事情。 盧景程有時在家, 有時出門會友, 對姜彤的事過問卻不細問, 這點姜彤很滿意。 因和老板現下是合作關系,所有人雙方對各自的情況都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坐月子養身體的這段時間, 姜彤手中的事當然只能停下來。 不過好在之前已經跟老板說過。再者有前面兩套試依舊賣的很好,也撐得住。 姜彤手里的資料書其實那時已經整理好了大半,只差一小半, 按照之前計劃,肯定是能在生產之前全部弄出來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出了意外早產。 現在出了月子, 孩子有奶娘和丫頭帶著不妨事, 姜彤覺得可以把手頭的工作再次提起來。 資料書要迅速整理出來才好。 跟老板把接下來的流程計劃說了一遍, 又商討了一些細節問題。 老板就回李姜彤一件事,“之前夫人讓我尋幾個有能力的人, 眼下已經找到幾個,夫人看什么時候有空能見一見?” 姜彤沉吟了會兒, 道:“下次我把資料樣本交給你, 你倒是領人過來就是了。” 老板沒有異議, 大體商量定,才告辭離開了。 *** 而陳桂香那天從盧景程口里聽到那句話,知道他得知盧真相, 整個人都恍惚了好幾日。 不過想著自己親兒子,陳桂香竟慢慢恢復過來。 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后面完全鎮定,隨后,整天神神秘秘,不知道在謀算著什么。 陳桂香并不知道盧景程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被戳穿了之后,她最擔心的不是她和盧景程之間還有沒有母子情分,她最怕的,是從沒見過面的親生兒子的身份會被拆穿。 只要想一想,陳桂香都不能接受! 當初她狠下心,忍著骨rou分離的痛苦,一切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嗎,她想讓兒子能生活在富貴人家,當個人上人,能錦衣玉食長大。 李長興拋棄他們母子,就是看不起她的家世,甚至她婆婆說,她這種粗鄙婦人就算生出兒子,也不過是個廢物。 陳桂香不服啊,她心中帶著怨恨,所以在碰見一個機會后,就死死抓住,將她兒子送去富貴門庭,做那金尊玉貴之人。 她成功了!計劃成了! 她兒子成了身份顯赫的世子,現在李長興再生得的兒子也比不過自己的兒子! 陳桂香嘴角勾著一抹癲狂的笑。 她兒子已經當了世子,就該一直是世子才對! 盧景程為什么要調查這件事?他認命不好嗎! 陳桂香不允許盧景程做出什么不受控制事,不能讓他的兒子的身世被發現。 這是她頭一等關心的大事。 之后慢慢冷靜下來,腦子里想了很多。 就算盧景程知道了又怎么樣,當初這事沒人看見,誰會相信? 就憑盧景程的一人之言嗎?更別提鎮南王府遠在京城。 不會的,鎮南王位高權重,怎么會聽信一些無關緊要人的話。 陳桂香心里安慰自己,讓自己鎮定下來。 又過了些日子,就去了她娘陳張氏租賃的屋子那邊。 陳家人沒了陳桂香的補貼,沒了白吃白喝的地方,自己身余錢又不多,便只能緊巴巴地過著日子,精打細算起來。 一家人不能坐吃山空,小張氏開始接些漿洗的活,現在也是滿腹的怨氣,她女兒陳滿芝也要天天刺繡,繡些手帕荷包拿去賣。 陳桂香一過來,就得了陳張氏一通不陰不陽的諷刺,“喲,你還記得你老娘啊,我還以為你自個兒悶頭過好日子去了呢!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呢!” “娘這是什么話!”陳桂香撇撇嘴,然后又把帶來吃食給小張氏拿去,“娘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女兒怎么會是那樣的人,這不是家中最近忙亂嘛,今日抽著點空閑就過來了。” 陳張氏還是冷冷哼了一聲。 小張氏就笑著插了一句嘴,“桂香,你別聽娘這話,她正氣頭上呢,都是盼著你過來呢。” 幾人邊說話邊進了屋子。 小張氏一早伸著脖子盼著陳桂香過來。 為什么? 還不是聽說了盧景程中了舉人這事。 這會兒,幾人就眼急心急問著這事。 “我聽說景哥兒考中了舉人,還是第八名呢!果真是祖宗保佑。”陳張氏先笑夸了幾句。 隨后小張氏也跟著吹噓。 陳桂香臉上被迫堆出些虛假的笑來。她現在卻是后悔當初一時心軟答應送盧景程去進學的決定。 哪里知道盧景程長大了,現在翅膀硬了,不好控制不聽話了! 三個人關起門來說私話。 陳張氏聲音壓得低低的,問:“桂香,那事……景哥兒知道了么?”話里頭有些忐忑。 一旁的小張氏也是一臉緊張,還沒等陳桂香說話,就跟著說道:“我聽說,賀云珍的娘將那日那三個婆子送去衙門坐了大牢!遭罪吃了許多板子,把人審得要死不活的,連先前做的一些事也被扯了出來,到現在,人還沒放出來呢!賀家人手段那般狠辣,我就怕他們不會放過我咱們,說不定正預謀什么呢。桂香,景哥兒現在是舉人老爺了,你看他是個什么態度?咱們怎么說都是他的外家,他真能跟著賀家對我們使壞不成!”現害怕了就知道自己是盧景程的外家了,當初想著貍貓換太子的時候的卻從沒考慮過別人。 可見都是心思惡毒的一家人。 陳桂香不能把盧景程不是自己兒子并且他已經知道了這事說出去,便只道:“你們是不曉得,他如今全被賀云珍那丫頭迷了心智,寵著她由著她!如今連我這個娘的話都不怎么聽了。回來也不知道賀云珍在他耳旁怎么添油加醋說了這些事,景程還同我吵了起來,對我發脾氣!”陳桂香語氣尖酸,一股子怨言:“賀家倒是不知,我盯著也沒見有什么動靜,想來是不會對娘你們做什么的。” 陳張氏聽了這話也不是多滿意,她要的不是賀家不對他們做什么,她想聽的是盧景程能顧念著他們這個外家,如今他中了舉人,能讓他們搭些福,這才是正正經經的好處呢! 不得不說,陳家人臉皮已經厚出天際,恬不知恥! 一邊對人做了那樣的事,一邊還妄想著占著人便宜。 可謂是不要臉至極了。 “你是當娘的,景哥兒還能不敬你不成,更別說他是你一個人辛辛苦苦拉拔長大的,你供他吃喝供他讀書!他要敢做那等不孝不敬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事,你可不能饒他!”陳張氏倒是比陳桂香還要氣著似的,一番話說得唾沫橫飛。 陳桂香正怕盧景程不受她控制,做出什么威脅到她親生兒的事來,這話也就一點點聽了進去,想著她未必不能用不孝的名聲來壓盧景程一頭。 讓他心底有個警醒,別真以為到了個舉人就能怎么樣。 是以便點了點頭,應道:“娘,我都省得的。” 陳張氏又接著說:“景哥兒回來之后都沒有來見過我們,實在不妥當,桂香,你回去同他說說,外家都不去拜訪是什么道理?” 陳桂香眼珠轉了轉,“知道了,只不過景哥兒最近忙罷了,過兩日我就讓他過來。” “這才是正理,你自己須得強硬些,就算他心里向著自己媳婦,也不敢違逆于你。” 陳桂香在這邊待了大半天,臨走前又給她娘留了一貫錢,才走了。 人走了關上院子門。 小張氏忍不住問陳張氏,“娘,之前京城的李長欣讓人送了一封信去寶嘉縣,二姨婆給我們寄過來了,您不是說他隱晦問桂香孩子的事?咋不告訴桂香?” 小張氏心里想的是,李長興現在在京城怎么說都是個五品官,跟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是完全不同的。 當初她也知道陳桂香被休回娘家時,肚子里已經有了孩子,不用說,自然是李成興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