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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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娘卻是疼愛這個小女兒,也偏心,女兒懶惰不干活,偶爾不痛不癢訓一句,沒一點作用不說倒越發把薛紅杏縱得沒了邊。 薛紅杏平時就跟她娘一起學著繡繡花,家里輕事重事,都是薛家兩個兒媳婦一把抓,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心里早就有了怨言。 又說了些別的,薛紅杏似不經意間提起來:“我聽嬸子跟我娘說,景程大哥就要回來了,你這是要給他做衣衫吧。我哪里也在有些新式樣,珍jiejie要不要看看?”明明是個大嗓門,這會兒卻放輕了聲音。 外間炕上確實推著好些布料,竹篾簸箕里放些針線剪刀并一些小工具擱在小炕桌上,喜兒就在那里量尺比劃。 這些布料花色,一看就能知道是女子衣服式樣,原就是先準備做好她婆婆的,紅杏定是瞧見陳桂香上門借花樣子了。 姜彤就蹙了蹙眉,這些話一個大姑娘是不太好問出口的。 別怪她多想,這人是不懂還是真的存了別的心思? 姜彤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薛紅杏。 那姑娘視線一直落在布料衣服上面。 “這是給我婆婆做的衣服。” 片刻后,姜彤說了這么一句,旁的就一概不提。 薛紅杏抿著嘴笑:“珍jiejie是官家小姐出身,肯定不跟我似的日日都要動針線活,如果有不會的地方,可以問我,或者有什么小物件我也能做。” 姜彤眉梢輕挑,語氣平淡,“很不必,我身邊還有喜兒,雖然比不得meimei的手藝,倒也能見得人。” “是嗎,珍jiejie太客氣了。”薛紅杏臉上略略閃過一絲尷尬。 又坐了會兒,薛紅杏推說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喜兒這才抬起頭,鼓著臉對姜彤道:“她這也太唐突了些!” 姜彤若有所思。 幾天后,陳桂香的外衫就做好了,姜彤給她送過去,對方笑瞇瞇地收了起來,放進大木箱子里,說等來日見客的時候再穿。 前頭小攤現在大多時候是阿貴在守著,陳桂香每天晚上煮好鹵料,把東西全部鹵好,第二天好賣。然后吃了晚飯,又去菜場準備次日的食材,量不大,但勝在每日都是新鮮東西。 即使是鹵味也沒放太久,以免影響口感壞了口碑。 另一邊,姜彤見著自己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心中著急。 她明里暗里多次讓喜兒出去打聽,終于知道縣城內還有另一位接生穩婆,據說這人不止會接生,還有些別的營生。 說出來不大好聽,但私下卻流傳開來 那些個私密手段,像是男女之間行那事的助興蜜藥,男子壯陽藥,女子易孕藥打胎丸之類的。 姜彤就讓喜兒問了地點,思索片刻就決定自己去一趟。 縣城就這么大點位置也不遠,尋個腳力轎夫,很快就到了那位接生婆家。 姜彤出門時特意找了身喜兒的舊衣服穿上,也沒挽髻,還那帕子把臉給捂住了,見了那張大娘,把人拉倒一邊,蚊子嗡嗡似的問了句:“有沒有,那個,流掉胎兒的藥?” 這人見怪不怪,她這生意老早就做了出去。 來買藥的人每天都有,大多是勾欄小院里頭的姑娘,身子有暗疾,意外懷了珠胎要打掉的,各種求藥的都有。 還有一種,就有那不知事的貧家小丫頭被男人騙去了身子懷了孽種的,沒法跟家人交代,便只能買藥流掉孩子。 她把對面遮得嚴嚴實實的姑娘打量一圈,見她沒梳婦人發髻,心里想著還是哪家院子里姑娘的丫鬟來給主子買藥。 便說了句:“等著。” 去房間拿一個小瓶子,收了二兩銀子后,才將藥給了她。 姜彤接了東西往荷包一塞,又急急忙忙趕回盧家。 回房換了衣服重新梳過頭,被她叫去西頭買山楂糕的喜兒還沒回來。 長舒了一口氣,把要二兩銀子買回來的那小瓶藥,鎖進了柜子里。 第五章 薛紅杏這幾日幾乎不出門,一個人呆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鼓搗什么,神神秘秘的。薛家二嫂把飯坐好后端上了桌,薛大娘往那邊瞅了瞅,起身喊朝那個方向叫道:“杏兒你干啥呢,一整天也不見個人影,盡知道躲懶,飯都做好了,還要人端到你嘴邊喂你不成!” 薛大嫂背著婆娘撇了撇嘴,婆婆慣會做些表面功夫,說兩句不輕不重的話有什么用?轉頭私底下又塞零花錢了。 薛紅杏聽見他娘的叫罵聲,煩不不行,不耐煩這破屋子,說句話全家人都會聽見,暗道自己命不好,生在這種窮人家里,賀云珍有哪點比自己強?不過就是投生了個好家庭,有個好爹而已! 時時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給誰看。 薛紅杏心里慪得要死,越發討厭她。 想起幾次去盧家,賀云珍身上穿的都是嶄新的錦緞衣裳,發間帶著玉簪子。 真個心里都酸出了水。 將手里的東西往枕頭下一藏,嘟囔了幾句,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中午薛家大爺不在,兩個兒子也要上工所以沒回,家中只薛大娘和薛紅杏并兩個兒媳婦一起吃飯。 幾個人就等著薛紅杏了,薛大娘說了女兒幾句,薛紅杏臉色一直沉著,不高興的樣子。 薛大娘給她夾了一塊筷子菜,一邊道:“怎么了這是,哪個又給你不痛快了?吃飯也拉著個臉不像話!” “沒怎么,天氣熱我在屋里幾歇歇不成啊。”薛紅杏口氣有些沖,還一點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一面拿著筷子戳著碗底。 薛家兩個媳婦私下對了一眼,沒說話,默默吃飯。 “你咋那么好命呢,大白天的還休息,一家人不用活啦,我前些天剛教給你的刺繡你會來嗎?這個月要給劉送的貨還差好些,你了上心著點吧!仔細下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薛大娘每個月固定往劉掌柜那里送一次貨,現在薛紅杏能包攬一半,賣了得來的錢薛大娘也不要,讓女兒自己存著。她說的零用錢指的就是這個。 薛家沒有分家,兩個兒子上工掙的錢每個月都會一分不落交給薛大娘存著,所以兩個兒媳婦手頭便沒什么私房錢,兩人對于婆婆如此偏心小姑早已心有不滿,不過薛大娘管家厲害,對著兒媳婦可不比對著女兒一樣寬容。 薛大嫂薛二嫂即使有什么怨言也只能埋在心里不敢說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薛紅杏眉眼里全是不耐煩。 薛大娘罵了聲:“討債丫頭!” 薛紅杏呼啦呼啦吃著飯,一邊悶聲說道:“隔壁家賀云珍每天晌午想歇息就歇息呢,我上次去找她玩人家還在房間里午睡,娘就知道整天罵我!” 薛大娘沉著臉乜了她一眼:“你倒是會找人比,不說人家現在懷了孩子,只看看珍娘是主簿府里出來的小姐,同我們原就不一樣,她從來都是穿金戴銀的你能嗎,她家里爹爹是當官的,你陳嬸子哪里敢能苛待她,再者盧家往年家里情況是差了些,可現如今景程那小子有了出息,往后能考個大官兒回來也未可知,說起來珍娘的福分還在后頭呢!你跟她比什么比!” 薛紅杏最討厭聽這話,越發黑著一張臉。 薛大娘吃了一口飯,嘆道:“早知道那小子能這么出息,早些時候就該……”察覺到失言,薛大娘及時止住了話頭,沒說完。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早知道什么? 薛紅杏當然知道她娘沒說完的話是什么,早知道景程大哥會這么有出息,不定,不定早讓自己跟他定親了…… 只一想到這,薛紅杏臉羞得一紅了,然后沒過一秒,又想起景程大哥如今已經成了親,臉色又一瞬間變白,低頭用力扒了幾口飯才壓心頭各種情緒。 而薛大娘一說起誰家有人懷孕的事就會想到自個家大兒媳,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嫁進來幾年連個丫頭片子都沒生下,頓時又是好一通生氣,少不得又刺了她幾句。 薛大嫂心里苦,面上諾諾不應聲,等吃完飯一溜煙收拾桌子洗碗去了,心里卻怨毒了小姑子,說什么不好偏偏提人家懷了生孩的人,這不是成心跟自己過不去嗎,丁點眼色都沒有! 薛紅杏吃完了飯,只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拍拍手萬事不管,又鉆回自個兒屋子里去,薛二嫂眼睛閃了閃沒說話,全當自己沒看見。 下午薛大娘出去了一趟,薛紅杏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 薛家兩個媳婦子做在堂屋納鞋底,薛大嫂心里早就憋著一口氣,現在對著薛二嫂噼里叭啦一陣講。 臉上滿含譏俏之意,道:“打量誰看不出她的齷齪心思呢,一提起盧家秀才,臉上的春意遮都遮不住,哪家大姑娘和她一樣,真個不知羞恥,我都替她臊死了!” 薛二嫂把話接過去,“也是娘寵出來的,有什么辦法,不張事兒,又沒個眉眼高低,成日介的嫉妒這個羨慕那個的,在家里可干了一點活?莫不是真把自個當成大家小姐了?笑死人。” “懶死她算了!那個姑娘像她這樣,我看日后嫁了人有得她受,且等著看吧!” 妯娌兩個邊干活邊打了半天譏荒,等薛大娘回來了,才悶頭各自做事不提。 *** 姜彤呢,打從買到那據說是落胎的藥,心里便一直有些焦躁,想著該找個時間喝下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安之感。 姜彤覺得奇怪,開始給自己心理暗示,暗示不會沒事,只會疼上一陣,事后就裝作絆一跤自然流產好了。 覺得自己準備好以后,姜彤就在一天中午,一個人在房間休息的時候,把那小瓶子拿了出來。 撅開塞口,里面是些白色粉末狀固體,江澄倒了一碗白開水,將藥粉灑了進去,拿湯勺攪拌化來。 等它放涼。 那女人說一次全部喝下去就可以了。 沒了熱氣之后,姜彤端起碗,送到嘴巴,打算一飲而盡。 “嘶!”卻是左腳突然就抽了一下筋,姜彤吸了口氣,趔趄了下,連帶碗里的藥差點潑了。 “什么啊。”姜彤無奈。 盯著手里的碗怔了一會兒。 來回嘆氣。 過了那個一鼓作氣的空當,勇氣好像就消散了。 姜彤猶豫再三,想著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這偷偷買來的藥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會不會很傷身體?她在敢這么大膽就這么吃下去? 藥的效果完全不知道,吃下去肚子會立刻發作還是要等一段時間?若被陳桂香發覺真相又該怎么解釋? 人的思維是發散得很快的,很多事情只會越想越復雜。 一旦開始質疑和否定,就意味著這件事眼前是做不成了。 最終,姜彤干脆丟開藥碗,起身去研墨寫字靜心。 寫完幾張大字又接著看書,上次買了不少書回來沒有看完,打發時間正好。 她挑的一些都比較有趣的書,至少能讀得下去,不會晦澀拗口深奧難懂。像是些地理經注,志怪故事,民間通俗畫本這些之類的,閱讀起來得趣,也能擴展下課外知識。 “小姐你休息會兒吧,仔細眼睛疼。” 沒過多久,喜兒敲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