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我啊 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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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奕歡煩心的很, 嘆氣道:“我什么都不要, 不吃, 不喝, 不見太醫,退下吧!” 結果這一回, 外面的人竟然不聽他的話,門還是被膽大包天地“吱呀”一聲推開了。 蘭奕歡皺著眉頭回過身一看,結果瞧見蘭奕臻正親自端著一個托盤,跨進門來。 他脫口道:“二哥?” 這習慣性的一聲喊,甚至還帶著點習慣性的喜悅,隨即,蘭奕歡又意識到兩人如今有了隔閡,他們的關系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于是,他頓了一頓,又躺了回去,翻個身道:“我不想吃,你回去吧。” 蘭奕臻輕輕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走到蘭奕歡床前,柔聲問道:“為什么不想吃?生病了嗎?” 蘭奕歡不敢面對哥哥關切的目光,背對著他,使勁搖了搖頭。 他看不見蘭奕臻的表情,只知道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和安靜,也讓人的心跳不知不覺加快起來。 然后,蘭奕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了蘭奕歡的腦門上。 當被他的手掌觸碰到時,蘭奕歡身子一震,幾乎帶著輕輕的顫栗,好在蘭奕臻動作極為守禮,試了下溫度就收回去了。 他松了口氣,低語道:“還好沒發燒。你小的時候總是發燒,一生病就沒有胃口,如今好不容易把身子養好了,怎么能這么糟踐?” 蘭奕歡不回答,蘭奕臻也好像有著用不完的耐心,用小時候跟蘭奕歡說話的語氣哄他道:“聽說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什么都沒吃,起來吃點東西吧。” 蘭奕歡實在沒有胃口,搖搖頭,說:“不吃了。” 難道往后,他們只能這樣生疏了嗎? 蘭奕臻有點傷心,又有點著急,于是沉了嗓子,說道:“別不聽話,快起來吃!” 結果這一聲大概又說的兇了,蘭奕歡猛地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帶著點怨怒看著蘭奕臻。 蘭奕臻被他那雙春水淥波似的眼睛那么一看,瞬間失語。 真是柔聲細語的說不動這小家伙,兇一點他又委屈巴巴,讓人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蘭奕臻頓了頓,低聲道:“小七,我知道你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該欺負你,罔顧你的意愿就做那樣的事。” 他心下悵然,說到這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現在是不是不喜歡二哥了?是不是很恨二哥?” 蘭奕歡原本確實是十分惱怒的,可素來高傲的二哥又何曾這樣低聲下氣地同人說過話,他聽著又覺得不忍心,他寧愿永遠都看到蘭奕臻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是的。” 蘭奕歡沒忍住說:“我沒有恨你。” 深厚的親情對于他們而言,既是愛情的阻礙,又是割不斷的紐帶,讓他們為了彼此掙扎、糾結、痛苦,可又永遠做不到決絕地斷絕關系或者傷害對方。 蘭奕臻深深地望著蘭奕歡:“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嗎?其實一切不會有很大改變的,我們仍然可以一直在一起,大多數時候,仍然像以前那樣相處。我只是,我只是想更親密地愛你……” 蘭奕歡低聲道:“抱歉,我做不到,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那一瞬間,蘭奕臻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氣。 其實開口之前,他已料到了自己會被拒絕,但頂著這種一次次被割裂心臟的難受,他還是要一次次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因為,他不會放棄。 片刻之后,蘭奕臻壓住了情緒,強笑道:“是了,所以我還是強迫了你,哥哥和你賠罪。” 蘭奕歡不想要什么賠罪,正欲拒絕,便聽蘭奕臻接著說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說想聽我彈曲子,我練了一首,彈給你聽聽。” 蘭奕臻文武雙全,樣樣都好,堪稱完美,唯有一點,就是樂感極差,因此撫琴吹簫等風雅事一概不擅長,曾經在皇上的壽宴上被迫表演過一回,那聲音堪稱勾魂奪魄。 蘭奕歡之前為此沒少打趣過他,說要是自己有生之年能聽他彈出來一首曲子,那就死而無憾了。 當時蘭奕臻還訓他,讓他不要滿嘴死呀活呀的,當然,琴也沒有彈。 而今他竟然主動提起,可見為了哄蘭奕歡也是下了血本了。 蘭奕歡也沒想到,蘭奕臻這么忙,竟然會私下里練了琴還沒讓他發現,不得不說,他確實一下子就好奇起來。 但這種時刻,不太適合他表露出好奇心,于是蘭奕歡心動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不用了。” 蘭奕臻卻沒聽他的。 左右蘭奕歡這里的東西放在哪他都知道,要做什么根本不用蘭奕歡同意,很快就把古琴翻找出來,擺在窗前的桌子上,調試了一下音色。 蘭奕歡阻止不了,只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發呆,想著日后要怎么辦。 蘭奕臻調琴的時候,琴弦不時發出怪異的聲音,聽的蘭奕歡眼角抽了抽。 這要是以往,他肯定要狠狠地取笑二哥了。 但沒想到過了一會,蘭奕臻調好了琴,再奏響的時候,竟然還當真成了曲調。 相比起來,蘭奕歡卻是精通樂律,聽了兩句便聽出來,他所奏的卻是一首從楚語中脫胎而出的《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 此曲正是越人敘說自己對楚王子的癡戀之情,輕靈跳動,兼帶哀調,其實并不適合初學者,但蘭奕臻還是先學了它,雖然指法時有滯澀之處,但已經非常好了。 求而不得,相思無限,苦不堪言。 蘭奕歡聽了一會,突然覺得心里有點酸楚,很想看看蘭奕臻現在的神情模樣。 不知不覺的,他轉過頭來,望向蘭奕臻。 只見蘭奕臻斂衣端坐,清朗俊雅,手下弄弦,眉間恍惚帶著一段郁郁的情深,一片朝霞從窗子照進房內,披灑在他的身上,令蘭奕歡想起前世的一次宮宴。 宴上笙歌曼舞,人人逢迎歡飲,聽著底下成串的恭維之聲,他卻只覺得滿心無聊。 而無意中轉開目光,卻發現殿上某處也有個人并沒有隨眾歡飲走動,一個人淡淡坐在那里,孤獨冷峻而又挺拔。 蘭奕歡微微瞇起眼睛,想辨認那人是誰,恰好就有道霞光從外面照進來,照亮了他的面容,也披在對方的肩頭。 他就看清楚了,是蘭奕臻。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蘭奕臻抬起眼來,望向皇座,然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喜,沖著蘭奕歡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也染了霞光。 此時此刻,這光穿越千山萬水,重巒疊嶂,前世今生,依舊落在了同樣兩個人的身上。 命運如此幽微。 可是比起過往,蘭奕歡突然覺得蘭奕臻有點陌生,身上似是多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此刻的他不是兄長,而是一個苦苦求愛的男子。 蘭奕臻左手吟、猱、綽、注,右手勾、剔、抹、挑、托、擘、打、摘,修長的五指靈巧而有力,往復翻動撫弄著琴弦,竟那樣像他在夢境中對蘭奕歡身體的撩撥。 蘭奕歡猛然從蘭奕臻的手上移開目光。 這時,他才忽地發現,蘭奕臻的衣服隱約透著點濕。 這倒怪了,如果他從自己的宮里過來,出門時不可能穿著這樣的衣服,四下侍衛扈從,也不可能讓太子身上沾了露水。 蘭奕歡稍一轉念,就猜出了一種可能。 難道……他其實已經在外面很久了,根本不是剛來的? 不得不說,這確實像蘭奕臻能做出來的事情,只怕他在這里哄勸蘭奕歡用早膳,其實自己才是真的什么都沒吃吧。 蘭奕歡無聲地輕輕嘆了口氣。 眼看蘭奕臻將這支曲子彈了一遍,又要從頭奏起,他突然一拍手,道:“好聽!” 蘭奕臻的手指頓了頓,被蘭奕歡這一嗓子喝彩,琴音在“君不知”三個字上戛然而止。 蘭奕歡下床起身,揚聲道:“來人!” 外面伺候的人連忙進來,說道:“殿下,奴才在。” 蘭奕歡道:“再去準備一份早膳,給太子送過來。” 那人一怔,隨即意識到七殿下好像和太子殿下和好了,不由面露喜色,大聲答應著下去了。 蘭奕臻起初在蘭奕歡叫人的時候,臉上還掠過一絲緊張,幾乎以為蘭奕歡是要把他給轟出去了,這時方知,對方竟然是看出了自己什么都沒吃。 蘭奕臻心中掠過一陣溫柔,臉上也帶了淡淡的笑容。 蘭奕歡沒看他,微低了頭,坐在桌邊,說道:“我吃就是,你也別彈了,也吃點東西吧。” 蘭奕歡將蘭奕臻放在桌上的早膳打開,發現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大概是蘭奕臻連這都是考量過的,特意讓下人新做了熱飯出來,這時就晾得差不多了。 蘭奕歡在心里一陣迷茫,一陣悵惘,將勺子拿起來,埋頭吃飯。 蘭奕臻果然沒有再過糾纏,蘭奕歡肯吃東西了,他就回去了。 還沒進東宮,黃公公就迎了上來,看見蘭奕臻之后,不禁連聲說道:“哎呦,老奴的殿下啊,您這是去哪里了?唉,看看這衣服,怎么濕了呢?殿下,您還沒用膳吧!” 他看著這兩個孩子打小長起來,蘭奕歡是個小祖宗,三天兩頭讓人心里惦記,那么蘭奕臻就是個大祖宗,平時也不折騰,一折騰就不要命地往大了鬧,他真是這把老命都不夠cao心的。 他卻沒想到蘭奕臻說了句“吃過了”,又補充道:“小七留孤在他那里吃的。” 黃公公一怔,隨即高興起來,想著他們這么快就和了好,太子和七殿下就應該都高興了吧。 他連聲說“好”,又說:“老奴這就給您找衣裳換。” 蘭奕臻道:“不忙,你讓鄧凜把東宮官都叫過來,孤有要事要商量。” 太子門客都稱東宮官,平日里蘭奕臻也經常找他們商議政事,因為太子勤于政事,虛心納諫,給的酬勞也豐厚,所以這向來是令人趨之若鶩的位置,能被選入太子門下的,都是頗有才華見地的謀士。 這一次,聽到蘭奕臻的命令,他們也很快地趕到了。 坐定之后,只聽太子言簡意賅地表示:“孤想學習取悅人心之道,還請各位先生賜教。” 謀士們:“……” 一名謀士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是看中了哪位高人,想要收之麾下嗎?” 蘭奕臻不置可否:“若如此,該如何做?” 那謀士沉吟片刻,說道:“先露示好之意,處處周全,悉心相護,務令其知殿下之心意,并為之動容……” 他說到這里時,蘭奕臻微微頷首。 這一點,在他尚且不明白自己對蘭奕歡的心意時,便已經做到了。 只聽謀士續道:“屆時情誼漸深,殿下便要一改策略,若即若離,甚至令其以為殿下有心于他人,心生惶恐,如此便可反客為主——” 蘭奕臻越聽越不對勁,忽一抬手,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