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工做皇帝養我啊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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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的眼睛。 敬聞大師猛然將手一抽,力氣之大,帶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卻完全沒有心情顧及。 地下露出來的,竟然是一具棺材,棺蓋已經碎了,他剛剛摸到的就是棺材里面尸體的臉。 敬聞顧不得思考為什么會有棺材出現在這法壇之下,因為他已經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惡臭傳來,那是尸體腐爛的味道順著裂縫在向外散發,越來越濃郁。 帳幔可以擋住視線卻擋不住氣味,如果這樣下去,讓周圍的人聞到,只怕就會察覺不對。 敬聞大師轉眼看見自己剛剛脫下來扔在了一邊的衣褲,靈機一動,從地上撿了起來揮動著,扇去周圍的氣味,同時將四下的碎渣填到裂縫里去,想把這道縫隙堵住。 “……” 周圍一片死寂,女眷們早已經紛紛或掩面,或回避,而不少男子的雙目瞪圓,嘴則越張越大,合都合不上。 敬聞這樣的舉動,實在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問卜和祈福了。 皇上方才已經忍耐許久,此時就算脾氣再好,耐心也已經到了臨界點。 他霍然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喝道:“國師,你究竟找到災星了沒有!” 敬聞大師聽得皇上催促,立刻穩定心神,沉聲回答說:“阿彌陀佛,陛下稍待。上蒼遲遲未下指示,應是在座眾人中有人舉止失儀的緣故,還請各位端正衣冠,危坐以待,小僧再問上一問。” 此時他渾身赤條條的,白花花的rou體上還布滿了撓痕,一只手揮舞著一條皺巴巴的褲子,拼命扇去周圍的氣味,偏生還以這種肅穆的口吻讓別人端正衣冠,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一時之間,正平帝懷疑是不是其實是自己瘋了。 他修身養性這么多年,連國事都可以放手給兒子來管,簡直都快活成個半仙了,終究在此刻一朝破功。 他抬手用力在身邊的桌子上一拍,怒喝道:“混賬,你是在耍弄朕嗎?你好好看看這是在什么地方!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雖然敬聞的舉止怪異到了極處,但皇上發話之前,誰也不敢破壞這場法事,直到此時,宏安道才快步走了上去,拂袖在敬聞大師臉前一甩,喝道:“國師,醒醒!陛下在問你的話!” 他的袖子中有種辛辣的類似于薄荷的氣息,敬聞大師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目光茫然,轉頭一看,發現那些幻象都消失了。 法壇周圍根本就沒有掛著什么用來遮擋的布幔,四面坐了一圈人,那些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們,目光都無遮無攔地看向他,帶著驚疑、厭惡、可笑和鄙薄。 這可真是實打實地“在大庭廣眾下被剝光了衣物,任人打量”了,甚至要比那種程度更加糟糕。 不,等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帳幔竟然從一開始就被風刮到地上去了嗎?為什么沒有人告訴他?! 那么,那么也就是說,剛才他脫光衣服,抓撓全身,裝模作樣地跟皇上對答,以及扇走尸臭,其實都是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進行的? 什么?!!!! ——這個認知對于敬聞大師來說,簡直比見了鬼還要可怕。 他猛然捂住了自己的下體,隨即意識到什么,慌忙拿起地上的衣褲就往身上套。 只是他今日才換上的嶄新僧袍,方才已經因為用力扇風而被抓的皺皺巴巴,不成形狀,他被這么多的人眼睜睜看著,顫抖著費了老半天的勁才穿上,甚至連褲腰都扯壞了,只能半掉不掉地勉強掛在腰間。 所有的人都沉默著,主要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們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甚至連宏安道都忍不住低下頭去,按了按抽搐的眼角。 這真是太離譜也太意外了,雖然他和太子的計劃就是今日在眾人面前揭開敬聞的真面目,可誰也沒想到,他自己就會瘋成這個樣子啊。 難道真的有厲鬼索命不成? 此時敬聞大師的心中也是慌亂無比,顫聲說道:“請陛下圣裁,都是災星的力量太強大了,小僧學藝不精,所以受到迷惑——” 他說到這里,宏安道卻面帶憐憫之色地搖了搖頭,說道:“國師,你已經蒙蔽陛下夠久的了,究竟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呢?你心中貪嗔癡的妄念一樣不少,實在不該出家為僧啊。” 聽到他意有所指,皇上疑惑地說道:“宏道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宏安道說:“陛下請看!”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他將手中的拂塵一甩一卷,竟然就奇跡般地從半空中卷出來了一張黃紙。 “咦,好生神奇!” “那是什么?” 宏安道將黃紙取下來,沖著眾人抬手舉起,說道:“各位請看,其實上天降下的諭示早就出現了!剛才我便已經有所感應,卻見國師一直遲遲不肯將之取出,還覺得還覺得心里十分疑惑,以為他是有其他安排。” “現在看來——”宏安道猛然提起聲音,高聲說道,“根本就是此人有意藏匿,不肯給大家看這個災星到底是誰!” 有人不禁問道:“那他又為何要藏匿?” 宏安道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黃紙展開:“答案就在這里。” 黃紙上赫然寫了三個字“霍伯敬”,正是敬聞大師的俗家名字。 第34章 可奈星前冷 當看清了這個名字后, 一時之間,四下震撼。 誰也沒想到,這一段時間找來找去的災星竟然就是在法壇上作法祈福的國師自己, 而他也偽裝的那么好, 騙過了所有人。 仔細想一想簡直可怕,這與突然從人群中發現了一只惡鬼有什么區別? 但與現實印證一番, 這一切雖然荒謬, 倒也合理, 從護國寺著火到剛才敬聞大師在臺上的異狀, 諸般種種, 實際上都是上天在示警啊! 正平帝定定地看了那張寫著篆文的黃紙片刻, 然后一點點地轉過頭去,看著敬聞大師。 一生之中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平日里假作仁義道德,實際惡事做盡, 但直到現在, 敬聞大師才從骨子里升起了一種深刻的恐懼。 當初為了博取正平帝的寵信,他早已經把這個皇帝的性格給摸透了,知道正平帝平日里的脾氣很好, 甚至稱得上是懦弱, 很多事都不大有主意, 但唯有一條底線不能觸碰, 就是他的求仙長生之路。 正是因此, 齊延才想到要以此陷害蘭奕歡和太子, 卻萬萬沒有料到, 如今被打成了災星的卻是敬聞自己。 影響了皇帝的福運,正平帝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他的。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敬聞的腦海中飛速運轉著脫身之道, 正在這時,就見蘭奕臻快步走到了皇上面前,說道:“父皇!” 方才一出事,太子便親自帶著幾名武官和侍衛到法壇上查看去了,此時沖著皇上拱手道:“法壇之下發現了十余具棺材,里面裝的都是六七歲的幼童尸體,已經腐爛!” 這消息聽得人毛骨悚然,正平帝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帶著幾分怒氣道:“這法壇不是由你親自主持建造的嗎!” 蘭奕臻道:“父皇明鑒,此事雖是由兒臣處理,但兒臣因為事務繁忙,便交給了工部的方大人全權負責,從頭到尾并未插手。” 工部侍郎方明被太子這話嚇得不輕,連忙出列跪地,道:“陛下,法壇是臣主持修建的,但當時臣為了牢固,特意令人在搭好的架子中間灌入泥漿,把內部夯實,當時確實沒有這些棺材呀!” 他為了推脫責任,也把事情一股腦地往災星上面推:“陛下,這東西的出現非人力所及,一定是上天在示警了。臣以為應該徹查這些棺材和災星之間的關系!” 當時,蘭奕臻特意將這個差事交給工部,就是看準了方明是大皇子母族那邊的人,人人皆知,太子與大皇子一向不合,不可能串通一氣,此時方明的話就顯得更加可信。 “陛下,陛下!” 聽到方明的話,敬聞大師一把掙脫開了壓制著他的侍衛們,雙膝跪地,膝行到了皇上面前,高聲說道: “小僧自從到了陛下跟前,一直忠心耿耿,獻上的很多丹藥也讓陛下服用之后頗見效果,怎么可能是災星呢?這是有人誣陷呀!有人想要借小僧來損害陛下的圣名,陛下一定要明察呀!” 他十分聰明,知道這件事自己單純請求皇上寬恕沒用,但提到皇上的名聲,他就不得不考慮考慮了。 說完后,敬聞大師還嫌不夠,把別人抬了出來:“而且小僧是齊大人舉薦給陛下的,您就是不相信小僧,也該相信齊大人啊!” 躲在人群中的齊延心里一沉。 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敬聞出事之后,他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旁邊裝死,就是生怕這件禍事牽連到自己,結果敬聞大師還真把他給扯出來了。 這和尚怕死,知道的事情又太多了,不能讓他繼續再說下去了。 齊延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悲痛又不敢置信,他快步走出去,急切地說道: “國師,我起初見到您的時候,一直把您當做一位得道高僧,不敢相信大師竟會是災星。難道您竟是被冤枉了嗎?不知大師有何證據?如果您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為大師伸冤啊!” 齊延一邊說,一邊作勢伸手,去攙扶敬聞大師。 他這樣說,明顯是要把敬聞大師給穩住,免得他說出更多的事來,但是蘭奕歡看到眼前這一幕,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 齊家人世代習武,齊延雖是文官,也不例外,蘭奕歡記得自己這個二舅尤其對各種暗器頗有研究。 上一世,他就經常帶著一枚戒指,戒指上安裝機關,內里藏針,只要在接觸別人的時候打開機關,那枚毒針就可以彈出來,刺入對方體內,傷口微小的連找都找不到。 他這個時候去接觸敬聞,難道……? 絕對不能讓齊延滅口。 時間緊迫,蘭奕歡來不及多想,連忙也跟著跑了過去。 他反應極快,頃刻間已經想到了主意,做出十分擔憂害怕的樣子,一把抱住了齊延的胳膊,帶著哭腔道:“舅舅,舅舅你不要救他!他是個壞人,國師真的是個壞人!” 蘭奕歡說話的時候,把心里悲傷的事都給想了個遍,奈何今天把敬聞狠狠收拾了一番,實在太過痛快,他醞釀半天,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擠出來。 好在蘭奕歡那雙眼睛素來生得好,即使不含淚也水汪汪的,再加上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臉一皺,顯得分外讓人憐愛,這話的效果就加倍了。 齊延怎么也沒想到跑出來的會是他,冷不防被蘭奕歡抱了個正著。 他推也不好推開,低喝道:“七殿下,別鬧!” 蘭奕歡已經一使勁,趁機將齊延的手從敬聞大師的衣袖下面硬是拽了出來,也露出了上面的戒指和銀針。 齊延一驚,連忙要藏,但已經有近處的人眼尖,已經失聲驚呼道:“齊翰林,你手上的是什么東西?” 蘭奕臻本來站在皇上旁邊,也沒想到蘭奕歡會突然跑過去,湊到那兩個家伙身邊,當即就被嚇了一跳。 他也顧不上體統,幾步跑過去將蘭奕歡一把抱了起來,護在懷中,遠離了齊延。 緊接著,侍衛們沖上來,把太子和七皇子護在了身后。 現場喊的喊,跑的跑,叫的叫,亂成了一團,而在這個間隙中,敬聞也看到了齊延手上的暗器。 他反應過來,這人卸磨殺驢,一看情況不對,竟然要殺自己滅口! 一股熱血上頭,敬聞再也沒辦法維持他高僧的體面,忍不住破口大罵:“齊延,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今天的事情明明是你我二人合謀,你竟然想殺人滅口!” 齊延連聲喝道:“胡說!胡說!你快閉嘴吧,閉嘴啊!” 敬聞充耳不聞,提高了聲音:“當初我在宮外,本來逍遙自在,是你說宮中有生辰相貌符合我心意的童子,又說可以可以幫我弄到手,我才會來的!若不是因為你,我怎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敬聞轉過頭來,大聲沖著皇上說道:“陛下,一切都是齊延的主意,是他說可以把七皇子和韓直送給我,換取我日后得到寵信,幫他對付太子!您如果不信,可以問七皇子,問韓直,對了,還可以問韓太傅!” 韓太傅緩緩地說道:“陛下,齊翰林曾給老臣寫過一封信,讓老臣向您推舉七皇子去護國寺,但老臣回絕了。” 皇上面色鐵青,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