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來如此？”季明玨還愣著，傻傻看著好友，那家伙端著酒，懶洋洋地享受。

    抿了一口，說：“昀川喜歡男的。”

    “噗……”陳初說：“你們腦洞太大了吧，只是昀川認識的小弟弟，昀川對吧？”

    他們都知道霍昀川心情不好，這么放松一下也屬正常。

    “都閉嘴吧。”霍昀川若無其事說，手依舊擱在和自己有一夜情緣的少年腰間，警告完好友就看著對方的側臉，問：“在這里上班多久了？”

    安無恙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很難看，但是他控制不了：“晚上才來的?！濒[心。

    霍昀川點頭：“叫什么名字？”

    安無恙對上那直勾勾的眼神，又忙移開道：“叫安無恙……”

    “喲。”季明玨發表意見：“名字真好聽。”他開心地舉杯喝了一口，跟其余人一樣，津津有味地看著霍昀川撩漢。

    怎么說呢，他們覺得這比自己撩妹更有意思。

    霍昀川又問：“幾歲了？”

    順便皺著眉，想到之前自己沒問清楚就睡了，萬一是個未成年……

    “十八?！卑矡o恙聲音低低地，垂眸躲避著整個包廂的視線，他不喜歡成為焦點的感覺。

    “作孽了，才十八歲?！标惓蹩粗絷来ㄕf：“人家才十八歲，你就放過人家吧，你都差不多能當人家的爸爸了。”

    季明玨和蔣少飛一陣笑，感慨說：“天吶，原來我們都是這么老的老家伙了嗎？”都能當十八歲少年的叔叔。

    十八歲，很好，霍昀川的眉心跳了跳，扯開點兒領帶繼續盤問：“不讀書了嗎？”

    年紀輕輕就混跡于酒吧和會所，真是很好。

    “還讀的?！卑矡o恙說，他緊張的雙手擱在自己膝蓋上放著：“我在打暑假工，九月份讀大一?！?/br>
    包廂里幾個叔叔又是一陣笑：“來會所里打暑假工，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再看安無恙的臉，一本正經的，好像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

    “好了別笑了，人家不是說了只是賣酒嗎，又不是陪酒?！标惓踅鈬?，他的性格一向比較厚道。

    “缺錢嗎？”霍昀川開門見山地問。

    “缺?！卑矡o恙點點頭，不等霍昀川開口就說：“你們喝什么酒？”

    屋里幾人都傻眼，開始做起生意了，哈哈哈哈。

    霍昀川不受滿屋子笑聲的影響，問：“你希望我喝什么酒？”

    那酒的名字在安無恙的嘴里打轉，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你自己做主，我不懂你喜歡喝什么?！?/br>
    霍昀川的眼底浮現笑意，手指在少年腰上捏捏：“給我一個聯系號碼，我給你開兩瓶路易十三?！?/br>
    他的朋友們都嚇得不輕，噴酒的噴酒，豎拇指的豎拇指：“高……”以后再也不要說霍昀川不會撩妹，他明明就很會撩。

    第5章

    兩瓶路易十三，自動在安無恙腦海里轉換成一千二百塊，他的小心肝兒又激動了一把，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個時候說不給，那就是打客人臉；給，然后再拉黑也沒什么損失。

    “哦?！卑矡o恙肚子里冒著壞水兒，乖乖拿出手機跟霍昀川交換電話號碼。

    “給我?！币恢皇职寻寻矡o恙的手機拿了過去，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準確而快速地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撥打。

    “行了?！被絷来ò咽謾C塞回去給他，說：“點單吧?！?/br>
    看著安無恙拿起手上的機器下單，屋里的姑娘們一陣眼熱，那可是兩瓶路易十三，一千二百塊的提成，她們也想要。

    “季少，今晚上喝兩瓶路易十三就夠了嗎？”坐在季明玨身邊的姑娘，嬌嬌嗲嗲地問道，神情嬌俏得很。

    季明玨捏捏她的臉，心情大好地說：“哥幾個今晚高興，酒水任由你們喝，能喝多少看你們的本事。”

    叫小兔的姑娘一陣高興，等安無恙下完單之后，舉手：“我就不要路易十三了，小安幫我要一瓶xo?！?/br>
    做人還是要識趣點，不能獅子大開口。

    季明玨：“哎，點什么xo，既然今晚喝開了路易十三，那就全喝路易十三。”

    小兔恨不得親一口季明玨，笑得甜甜地道：“謝謝季少，人家最愛你了?！?/br>
    陪在蔣少飛身邊的姑娘，見狀也蠢蠢欲動，吐氣如蘭地說：“蔣少，那人家也要一瓶?！?/br>
    不就是一萬多點的洋酒，蔣少飛家里做出口生意的，這點小錢根本沒放在眼里：“隨意，你能喝多少點多少?！?/br>
    姑娘咬著唇，眼珠轉來轉去還是沒點第二瓶。

    最慘的就是一開始被霍昀川拒絕的姑娘，雖然坐到了陳初身邊，卻不敢對陳初撒嬌。

    倒是陳初出了名的溫柔，主動給她點了一瓶酒。

    “謝謝陳少?！惫媚镄睦锊藕檬芰它c，不至于被其他姐妹笑死。

    認真說起來泉哥才是今晚要笑死的人吧，光是安無恙一個人就銷了兩瓶路易十三。

    整個包廂算起來就是小十萬塊。

    “請問各位，還要點什么嗎？”安無恙看了看單子，也有點兒被這個包廂的客人震驚到，實在是太豪氣了。

    各位全看自己身邊的男人，然后幫忙轉達意思，搖搖頭。

    霍昀川卻開口：“再拿一罐牛奶上來，大罐的?！?/br>
    包廂里的人對他今晚的反常發言，本來已經麻木了，卻還是被牛奶給震驚到：“不是吧，昀川，我們都喝酒，他喝牛奶，是不是太不公平？”

    霍昀川眼眸微瞥，說：“不是你們說他才十八歲嗎？好意思讓他也喝酒？”

    “唉？既然是你認識的朋友一起玩，怎么能掃興？”季明玨滿臉不贊同。

    “等等。”蔣少飛抬手說：“他喝牛奶也行，等會兒他玩輸了，你要陪著多喝一半的酒，這樣我們就同意他喝牛奶?！?/br>
    陳初拍掌：“這個主意好，我贊同這么來。怎么樣，昀川，敢嗎？”

    霍昀川把他們幾個看了一圈，頷首說：“行。”

    安無恙在旁邊緊緊抿著嘴，發現根本沒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不過……真有人幫自己喝酒他也樂意。

    可是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

    安無恙倒不認為一夜的露水姻緣能讓彼此的情誼有多深厚。

    他以為開兩瓶酒就算不錯了。

    聽見霍昀川幫安無恙擋酒，同是陪酒的幾位姑娘看他的眼光立刻不同起來，識趣的小兔馬上說：“現在酒還沒上來，要不唱首歌唄？”她笑吟吟地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安無恙身上：“安小哥哥，你唱不唱啊？”

    好幾雙眼睛頓時饒有趣味地看著安無恙。

    其實唱歌什么的沒什么意思，他們不喜歡唱也不喜歡聽，可是這人不一樣，霍昀川看中的，做什么都有趣。

    “喜歡唱歌嗎？”霍昀川淡淡問了句。

    聽在安無恙的耳朵里，就是讓自己獻唱的意思，他一本正經地說：“倒是會那么幾首，但是不適合獻唱?！?/br>
    陳初有趣地問：“為什么？”

    安無恙保持正經臉說：“我只會唱兩只老虎和一閃一閃亮晶晶?！?/br>
    “噗——”季明玨又一次噴了杯子里贈送的紅酒：“神他媽的一閃一閃亮晶晶……那你唱一個。”

    蔣少飛附和：“唱?！?/br>
    陳初看了看霍昀川的臉色，保留意見沒敢說話。

    這時候話筒已經塞到了安無恙手里，小兔去點歌了。

    “……”安無恙臉紅得不行，他知道這首歌要是唱了，全包廂的人得笑死，但是騎虎難下，除了硬著頭皮唱，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額……讓我一個成年人唱這首歌太羞恥了，能不能不唱歌？”

    他一聽前奏整個人就燒起來了，唱不出口。

    這句話要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包廂里的在座都不會買賬。

    問題是安無恙才堪堪十八歲，模樣長得又幼齒，他用老成的語氣強調自己是成年人就顯得搞笑了。

    季明玨說：“不唱歌也行，那就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問題?！彼恍?，各位就知道沒好事：“這樣吧，你主動跟昀川打個啵兒，哥幾個就放過你?！?/br>
    這要求……陳初和蔣少飛都挑起了眉。

    “玩這么大的嗎？”他們一邊害怕霍昀川算賬，一邊又期待看好戲。

    季明玨也是，他不確定霍昀川會不會打死自己。

    “……那我要問清楚，”安無恙的聲音引起大家的注意：“是蜻蜓點水的啵兒，還是帶響的？”

    他不是抓著話筒嗎，這句話在整個包廂里回蕩。

    少年清亮的音色與眾不同，是油膩中年人學不來的小清新。

    幾個閱人無數的老司機都側目，更別說和少年有過肌膚之親的霍昀川，因為對方的聲音，立刻從耳朵尖一路麻到不可說的地方。

    “咳……”季明玨暗地里嫉妒了一下霍昀川艷福不淺，一面擠眉弄眼地說：“當然是帶響兒的，蜻蜓點水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唱歌呢。”

    安無恙歪著嘴想了想，唱兒歌還是跟帥哥打啵兒，很難抉擇。

    等待少年決定的過程中，霍昀川稍微往沙發上靠了靠，不僅是調整坐姿，同時也是調整呼吸和狀態，讓自己冷靜點。

    另外那只沒有擱在安無恙腰間的手，擺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指尖輕輕叩著略硬的皮質。

    在少年放下手中話筒的剎那，他微闔了下眼睛。

    “我還是選擇不唱歌吧?！卑矡o恙說著，扭身撐著沙發，抬頭去找霍昀川的嘴唇。

    那抹帶著果味清香的柔軟來到唇邊的時候，霍昀川毫不猶豫地留住它。

    “靠……”圍觀的人一邊傻眼，一邊吹口哨：“昀川你個禽獸，人家才十八歲，還是個學生啊……”

    其實也沒有多久，大概就十秒鐘的樣子。

    但是足夠安無恙覺得自己的每一處都被對方領略過了，真是無愧于自己給對方取的外號，還是一如既往地牲口。

    啵地一聲響兒過后，安無恙迫不及待地遠離霍昀川。

    服務員進來上酒，小吃等，還有安無恙的牛奶。

    “先開牛奶，倒一杯給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