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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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快,報警!”顧正浩始終鉗制住夭夭,臉上還帶著慌張的神色。 江沅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樣子掏出了手機,剛撥通110,就發現徐子良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嚇得手機掉落,不停地朝后退,慘白了臉,唇不停地顫抖,“子……子良哥……你……” 顧正浩也看到,詫異之余鉗制夭夭的手也松開了,夭夭眼疾手快的拿起地面的槍對著徐子良又是一槍,徐子良吃痛的慘叫一聲,發出了狐貍的尖叫,眼睛慢慢變綠露出獠牙和利爪,不顧身體上的傷對著夭夭撲去。 “砰!”又是一槍。 徐子良也是撲倒了夭夭,槍被撞擊后飛得老遠,利爪狠狠的一抓,夭夭的衣服瞬間撕裂,胸口血rou模糊甚至可以看見肋骨,“徐子良!我要你們為白嵐陪葬!”夭夭的神情和語氣一點沒有痛的樣子,一雙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滿紅絲。 此時此刻,江沅幾乎是嚇傻了,顧正浩似乎還好一點,強忍著顫抖的腿去將江沅扶了過來以免他受傷。 徐子良在低聲吼叫著,他傷的不輕,開始慢慢地露出了原形,那雙綠色的眼睛兇光閃閃,竟充滿了怨毒,張開那恐怖的嘴想要了夭夭的命,可是就在那生死關頭,“砰”的一聲,槍聲再次想起。 徐子良綠色的眸子如寒冰般發出絕望的光芒,可是為什么,夭夭還看到了悲傷,猛然,他倒在了夭夭的懷里。 夭夭向顧正浩看去,只見顧正浩顫顫巍巍的拿著槍,眼神慌張,臉色慘白如紙,是他給了徐子良致命一擊,夭夭一把推開了徐子良的尸體,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向顧正浩捂著胸口處的傷,免得內臟掉出來,附身看著顧正浩,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槍,“謝謝。”嗓音極其沙啞,準備轉身離開。 “你是夭夭嗎?”顧正浩突兀的開口,連一旁的江沅都被嚇著了。 夭夭轉身看向顧正浩,干凈利落的劉海半掩著燦若星辰的眸子,可是這個眸子里有太多太多的絕望了,“是。” 沒想到夭夭會承認,顧正浩以及江沅都愣了好久,直到夭夭準備離開的時候顧正浩才反應過來,起身拉住了夭夭,“你這樣出去會變成輿論焦點的。”顧正浩才發現,她的手好冷,“而且,徐子良怎么辦……” 經歷了這樣的事顧正浩還有如此縝密的思維,不得不說夭夭從前是小看了他。 夭夭聯系了王凱,很快,王凱就帶著最頂級的醫生以及收拾現場的人趕了過來,醫生看著夭夭的傷口皺眉的搖了搖頭,然后搬出了一大堆器材,簡單的做了一個手術室將夭夭推了進去。 收拾現場的人也很是利索,沒有講半句話不出半個小時就將房間收拾的干干凈凈不留任何痕跡,徐子良的尸體也被清理掉了。 江沅坐立不安、不停抖動著膝蓋,終于抓住了顧正浩的手問道,“為什么我們不報警……” “江沅,你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嗎?”顧正浩現在揪心的是,夭夭是否能活著出來,他自嘲起來,什么時候開始對夭夭這么在意了。 “太可怕了……”江沅剛毅的臉龐罩上了一層僵硬,他張了張嘴顫抖道,“子良哥居然是妖怪……正浩哥,為什么你說里面那個女孩是夭夭?夭夭不是已經死了嗎?” “ 你接觸夭夭那么久認為夭夭是正常人嗎?”顧正浩道。 江沅回憶著過去的事情,那十六樁殺人案,夭夭不比同齡人的沉著冷靜,而且她的強大背景,江沅被嚇得手擋在嘴邊咳嗽了幾下,“難不成,她也是怪物?” “她不是怪物,還能是什么……”顧正浩那雙熾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視江沅,“但是,這件事以后我們和她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正浩哥,我怕,不如我們報警吧……”江沅乞求著看著顧正浩,肩膀若有若無地抖動著。 “報警,她強大的背景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嗎?”顧正浩居然還在笑,揚著眉,有些調侃的,“反倒受傷的是我們,samsara解散,我們背上殺人的罪名,你想要這樣的結局嗎?” “子良哥不是我殺的,是……”話講到一半,江沅看到了顧正浩的眼神,硬生生的將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這樣的顧正浩太可怕了,雖然有時覺得顧正浩性格差異挺大的,可是這樣的眼神,江沅是從未見過的。 等了很多很久,夭夭終于被推了出來,身上不知道被縫了多少針,麻醉還沒過,她熟睡在床上,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還沒等顧正浩多看幾眼,夭夭就被推到了車上準備被王凱帶走。 “等等。”顧正浩攔住了王凱,“這些爛攤子你會幫我們擺平嗎?” 因為秉之的原因,王凱是非常不喜歡顧正浩的,但即便如此,王凱還是點了點頭,“會的,只要你們管好自己的嘴,我會讓s公司把最好的資源都給你們。”說完,就上了車。 江沅自是開心的,沾沾自喜,而顧正浩愣在了原地,他想問根本不是這破事,他想知道夭夭怎么樣了,想問問這幾個月她發生了什么,可是,他都沒有問出口。 很快,徐子良退出samsara的新聞在各大媒體最熱的關注話題,一時間,samsara成員關系不和的流言瞬間滿天飛,顧正浩自是不在意的,而江沅每天無時無刻都在關注那些動態,看到黑子還開了小號罵回去。 王凱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讓夭夭養傷,夭夭雖然已經失去了愈合能力,但是被頂級醫生的醫療以及王凱的悉心照顧下,再加上每天清淡養生的藥膳,身上的傷口愈合的很快,不出半個月,夭夭就恢復的很好了。 這期間,王凱在盡心盡責的調查l的蹤跡,可是查出來的東西不過是一些大家所周知的。接手白嵐剝皮案件的刑警費盡心思的在調查死亡原因,可是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傲嬌也也變得毫無頭緒。徐子良退出samsara的風口浪尖也過了,開始變得平靜下來,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好似沒發生過變動。 夭夭要來了白嵐的骨灰,獨自一人去了該市最大的寺廟,寺廟便是一片安靜,一片祥和的景象,傳來木魚敲擊的聲音,特別好聽。 夭夭走了上去,住持接待了她,“施主,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我想見廣宗。” 主持隨即一愣,廣宗是最德高望重的,可是在三十年前就隱姓埋名在本寺里潛心修行,眼前的孩子也不過十五六歲,怎會認識廣宗。 “對他說,夭夭想見他。” “好,我這就通報。” 很快,主持出來了,居然廣宗也跟著出來了,四十左右的模樣,和一般出家人一樣,慈目善目,和顏悅色,因為修禪學佛眼睛明亮睿智。 可是,他的眼睛里還帶著一絲迫切,可這種迫切很快的被掩藏了,“夭夭……施主,隨我來。” 夭夭薄唇輕勾,三十多年過去了,他變得成熟穩重了。 廣宗帶著夭夭進了一禪房,里面檀香裊裊,那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皆是樸素,擺設得獨具匠心,廣宗示意夭夭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修行的怎么樣了,廣宗?”夭夭開口,那傷痕累累的眸子里,好似一潭幽藍湖水激起了漣漪。 第56章 廣宗 “三十多年來的修行, 心境也平靜了很多。”廣宗那深邃的眸子里帶著隱隱的不措, “你……怎么換了身子。” “以前的身體壞掉了。”夭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苦澀。 “罪過罪過。”一聽這句話, 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rou猛的繃緊, 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念念有詞。 夭夭和廣宗也算是故交, 三十年年前就相識了,當時廣宗才十幾歲, 是方丈的徒兒,方丈因為放出妖物被逐出寺門,只留下了廣宗,廣宗膽小怕事再加人他師父的原因,總是被其他僧人欺負,他便偷偷的躲在寺廟后面樹林里哭泣,那時候夭夭在那處蓋了一座茅屋,過著閑瑜野鶴的生活。 直到有一日廣宗想要輕生,夭夭無聊出手救了他一命, 他們二人才算結識。 廣宗雖是懦弱, 可畢竟受到了方丈的親傳, 看人看物一眼便可通透,可是他卻始終看不透夭夭,仿佛她的生命和這世界的軌道是平行的,沒有任何焦急,夭夭領他回了自己閑情雅致的茅草屋。 后來, 廣宗開始每日來這處與夭夭談天論地,他知道夭夭廚藝不好,每次都吃不了飽飯,作為回報,他每天都會帶著齋飯去慰勞夭夭,雖然是素的,但是夭夭也樂此不疲的接受了。 慢慢地,廣宗的性格也開始變得開朗起來,也學會了反抗,再也沒有僧人去欺負嘲諷她了。 直到有一日,他的行蹤被老住持給發現了,僧人接觸女色是萬萬不行的,廣宗被僧人們捆綁住帶往后山去捉jian,可是意外的是,沒有夭夭,甚至沒有那閑情逸致的茅屋,廣宗愣在原地,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場夢嗎? 再后來,廣宗無數次的去那個地方,卻終是無法尋找到夭夭的下落,漸漸的,他開始閉門不出,他開始認為那只是一場自己的臆想,就這樣,過了三十年。 方才聽新住持說到夭夭時,他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開始動搖了,他迫切的出來想要見她一面,可是再見時,她的皮囊已換,她眼中開朗的神色卻變成了無邊無際的陰霾。 這三十年,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夭夭看著廣宗追憶的神情,突兀的開口。 “何事?”廣宗回過了神。 “這是我朋友的骨灰,我破戒了,我讓她不能輪回轉世,可否放在寺廟中讓香火普渡她……” 夭夭溫柔的話語在耳邊清風般掠過,可是看她低沉的眼神,廣宗不免心疼了起來,“可以……” “謝謝你。” 夭夭將白嵐的骨灰遞給了廣宗,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廣宗叫住,“夭夭,許年不見,便走的如此匆匆嗎?” “我是怪物,佛家這種圣地不適合我。”夭夭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 “那你我何時才能再次相見!”廣宗急切的在等待著夭夭的回答。 “哪一日你還俗了,或者哪一日我剃度了。” 夭夭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起身,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寺廟,廣宗看著夭夭的背影,眼眸幽暗,面部輪廓繃緊了線條,放在桌上的白皙手指微微顫抖,猛然握緊拳頭,然后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和暖的春風,飄著道邊槐花的清芬,輕輕地吹拂著夭夭的面頰與發鬢,夭夭慢悠悠地準備下山,抬頭看著天空,太陽似乎突然清晰起來,伸手想要觸碰陽光,卻意外的是,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小仙姑,好巧啊,在這里見到你。” “夜欒?”夭夭輕淺笑開,眸子里卻再也沒有了笑,“你怎么在這。” “幫小仙姑求平安福啊。” 夜欒很愛惜的將平安福塞到了夭夭手中,夭夭看著手中的平安福,不禁笑了笑,“迷信。” 夜欒臉上帶著欣喜的笑意,因為不懂夭夭身上縫針的緣故,拉著夭夭往山下跑,還沒跑幾步,夭夭因為劇烈運動她胸口的傷口開始裂開了,夭夭掙脫開夜欒的手,吃痛的捂住了傷口,可是血還是汩汩的流了出來,將她穿的那件白襯衫浸紅了,夜欒不解的回頭看向夭夭,看到這一幕瞬間慌張了起來,“這……這怎么回事?” “都說了平安福是迷信了,還不信。”夭夭身體微微顫抖卻還在笑,笑的有些假。 夜欒緊張的掏出手機準備打120卻被夭夭阻止了,“只不過是傷口裂開了,沒事,你把你外套借我穿一下,免得血跡嚇到路人。” 夜欒乖乖的脫下外套讓夭夭穿上,那牛仔外套夜欒穿著都是寬松的,穿在夭夭的身上大的都可以塞下她兩個,夭夭伸出了雙手,小巧玲瓏的樣子甚是可愛,“背我下山吧。” 夜欒當然不會拒絕,將夭夭背起,小心翼翼的下山,夭夭頭側在夜欒的背脊上,夜欒的鼻子上略微出著汗,但兩只手似乎有點兒冷,而且不很捏得攏來;心房是突突地急跳,自己聽得見那種不平靜的聲音。 曾幾何時,她同夜欒是主仆關系,路過泥濘路怕弄濕自己的鞋子以及裙擺,夜欒總是會將她背起。 “夜欒,我曾經有個侍……朋友,很像你。”夭夭聲音淡淡的,卻掩飾不住那絲悲傷。 “他也像我這般喜歡小仙姑嗎?”夜欒的眼睛里像閃電般閃出一道喜悅的光芒。 “他……應該不喜歡我。”夭夭眼睛水靈靈的像閃亮的墨玉,盯著前方好像再回憶什么。 “這世界上哪會有人不喜歡小仙姑,他肯定是偷摸著喜歡你。”夜欒的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咯咯的笑著。 夭夭也是笑笑,他說的也對,這幾百年來對自己袒露心意的人不盡其數,有人要給她無上的權利,有人要給她每個人都向往的金錢,可是他們都沒有成功,只有蘇零,僅相遇時的第一眼,他就成功了。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越長越傷心,夭夭全身若有若無地抖動著,臉埋在夜欒的背脊里,“夜欒,我好想回到那大明王朝,有母后,有父王,有白嵐,有秉之,還有你……”夭夭呢喃道,甚至還帶著一絲哽咽。 “小仙姑你說什么呢?”夜欒有點懵的問道,猜想可能是因為夭夭身上的傷太疼的緣故,不免加快了步伐。 “夜欒,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夭夭忽然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涌動著一種說不清的堅決,她怕l發現夜欒,然后置他于死地。 “小仙姑,我是做錯了什么事嗎?”夜欒忽然停下了腳步,遲疑了半秒鐘又快步向前走去。 “你沒有錯,錯在我。” “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小仙姑,我才不要聽你的。”夜欒傲嬌的語氣說著,風兒帶著野花的香味兒,一股一股地吹過來。 可是,一大批黑衣人忽然出現包圍住了他們,脖頸處有飛鷹組織的標志,想來,又是陸城派來找他meimei的。 黑衣人上來就要搶奪夭夭,夜欒哪能樂意,可是被黑衣人一腳踹飛的老遠,黑衣人想要上前多踹幾腳,“住手!” 一個小姑娘的話這些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怎么會去聽,上前踹了夜欒好幾腳,夜欒吃痛的蜷縮在地面上,疼得哇哇大叫,“我叫你們住手你們都不聽了嗎?膽子是肥了吧!”夭夭低沉略微沙啞的嗓音,雖輕柔,卻帶著危險的意味,那些黑衣人看著夭夭,發怒的眼神極其可怕。 黑衣人們不再去虐待夜欒,因為他們的目的是夭夭,“請吧,陸貞小姐。” 夭夭并未理會他們,蹲下來擦拭著夜欒嘴角的血,夜欒吃痛的縮了縮。 “知道疼了吧,所以,盡快的離開我!”夭夭拍了拍他的頭顱,起身,不顧夜欒的呼喚忙不迭的跟著他們離開了。 很快,她被送回了陸城的住處,陸城一臉焦急的等待自己,發現她回來了,激動的想要問這些天去哪了卻發現她牛仔外套里面的白襯衫卻沾滿鮮血。 “你受傷了?” “嗯。”夭夭嗓音沙啞。 陸城著急的想要上前脫掉夭夭的衣服檢查她傷口,脫了一半,突然手遲疑住了,發覺這樣做法是不是不太對,然后松開了手,“貞兒把衣服脫了,我檢查下傷口。”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