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河澤沉默不言,他可沒有顧臨想得深入,不過,卻有種不甚好的預感。 沒多久,河澤就知道人類到底給獸族出了什么餿主意。 沒有戰事的日子,顧臨會和將領開會商議接下來的戰事應對辦法,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等獸族上門,他倒是不管河澤會躲在哪兒,只要自己想找要他回來,總會找到的,他們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無聊的日子里,河澤總是喜歡找快空地躺著曬太陽,趴在樹上睡覺,尾巴無意識的掃了一掃樹枝上落下來的枯萎的葉子。 就在這時,他瞇起的雙眼看到兩道若隱若現的影子,河澤想著對方有可能是獸族派來的探子,一開始還不想追上去,后來想著無事,便跟上。 漸漸的,他遠離了神夢族的營地,被兩個影子引到一個座山前的草地上,兩大塊巨石阻擋了他的去路。 河澤已經意識這是獸族的計謀,但是既已追到這兒也不怕他們耍什么小心眼兒。 “出來吧。”河澤的聲音風輕云淡,毫無半點緊張之意。 “嘖嘖,不愧是神夢放少主身邊的得力助手,心態和普通的神夢族戰士就是不一樣,像我們獸族的。”巨石背后走出兩個人,一個是獸族,一人是人族,均以真面目示人。 “哦,是嗎?”河澤十分平靜,“你們是故意引我出來的吧。” “當然,否則我們為什么要費這個事兒,在營地里自由的快活該多好,神夢族的藤條比我們獸族的蛇尾可怕多了。”獸族代表說,此人正是獸族首領的得力下屬。 “是什么讓你們認為我值得你們大費周張引我出來一趟,不怕我直接吃掉你們。”河澤說。 “你不會的,神夢族的家伙從來不喝血不吃rou,每天喝雪水吃花露,你怕是從小到大都見沒過血腥,沒嘗試過大口吃生rou,喝鮮血的滋味兒。”獸族代表眼里閃過不可言喻的笑,他舔了舔嘴角,模樣十分猥瑣。 “是嗎?你怎么知道我吃不吃生rou,喝不喝新鮮的血液?”河澤正是無聊,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比獸族代表和那個不言語的人類端得還自如。 “我自有我的辦法知道,河澤,你難道不想知道你來自何處,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不想知道你體內流著的兇獸血統該如何激發使用嗎?”獸族代表開始放大招。 河澤拔下一根嫩草,塞進嘴里,叨著說:“我想啊,你到這兒來不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事嗎?” 他的態度卻顯得草率顯不誠懇,獸族代表當下氣堵在胸口,他感覺這個河澤有點油鹽不進,難以溝通,誘惑像是有用又沒用,模棱兩可。 獸族代表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是還要繼續將對話進行下去,洗腦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成功的:“呵,我是想告訴你,但是你這個態度也太不合作了。” “我態度挺好的。”河澤用牙齒磨著嫩草根兒,居然沒將草根兒磨掉,“既然你想說我自然就會用耳朵聽,反正今天正好閑著,你要是不說呢,我就直接回去。”河澤上下打量獸族代表,覺得對方肥頭大耳的特別有意思,還有他旁邊的人類,身上戴著的飾品似乎都是他們家少主小時候玩剩扔一邊的彩色石頭,反正他們都不愛。 獸族代表面對油鹽不進的河澤有幾分無奈,他的好口才技能被晾一邊,實在是不符合他往日的身份,他堂堂一個獸族首領得力干將,跑到這兒來受罪,真的是要被河澤氣死。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人類忽然上前步:“河澤,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你的身世和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嗎?” 河澤:“……”使命是什么東西? 這個人類以為自己的問題成功難倒了河澤,又繼續問道:“你身上有兇獸的血統,當你的血統被激發的那天,你有可能會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吃掉他們,你覺得神夢族還會留下你嗎?” 河澤:“……”要想這么長遠的嗎?這種事當然也要等兇獸血統被激發才知道。 人類自以為河澤被自己的幾句話說得土崩瓦解,繼續勸說:“在獸族,你不僅可以得到非常好的抑制兇獸血統的藥,也可以找到同樣有兇獸血統的同伴結成伴侶共度余生。” “哦,原來兇獸血統還要抑制的呀。”河澤只抓到這個重點,至于找同類結成伴侶共度余生這件事,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共度余生的人他腦海里只有一個,要選擇就只能選擇少主,別的誰,一個都不行。 獸族代表:“……”聽了半天就聽進去這個嗎? 人類:“……”口水都要說干了,他到底有沒有被自己說動。 河澤坐在石頭上,一副十分無聊的樣子,看樣子是快要聽不下去了。 獸族代表拋出他的誠意:“河澤,我們希望你能回歸獸族,我們會以最高的禮遇將你迎回,決定不會像在神夢一樣,只讓你當個無名小卒,連自己的功勞都不能享受,還得落到他人頭上。” 河澤說:“你對神夢族的事情了解的倒是挺全面。” 獸族代表臉上終于又揚起笑容:“過獎,我們獸族都是有才能之士,你回歸,肯定不吃虧。” 河澤忽然想到什么,點頭說:“我回去會考慮考慮的。” 獸族代表:“如果你想好后可以在這兒的石頭上畫個符號留下你的信息,我們會有人前來接應。” 河澤耳朵微動:“你們的條件有點誘惑了我,我確實是想知道兇獸血統,也知道知道我父母親的來歷,我回去考慮三天,之后會給你答復,我家少主找我了,再見。” 下一刻,河澤消失在兩人面前,速度快得令獸族代表和人類有些驚訝。 獸族代表心說:他真強大,若是迎回去,不知道首領會有多欣賞他。 人類心思卻比獸族代表要想得復雜,想得更深一層,至于他們回去后會怎么向獸族首領匯報情況,怕是有待斟酌。 河澤回到營地后,顧臨已經回到自己的帳中,正吃著下人送來的簡單食物。河澤一進來,身上的味道就出賣了他。 顧臨倒是半點都不氣:“出去了?” 河澤老實向他交待遇到獸族代表和人類的事,一并將他們勸自己回獸族一事說了,將那兩人的話一五一十告訴顧臨。 聽完后,顧臨不氣不惱,只是放下手中的碗,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真的回去找你的親生父母的來歷?” 河澤歪在床榻上,說:“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意。” 顧臨:“那就是兇獸血統一事,你在意了?” 河澤:“他們和我提到兇獸血統需要抑郁藥物,不知是真是假。” 顧臨:“我想父親他們一定會知道,我可以去信問一問父親。” 河澤卻說:“不,不用。少主,你不覺得這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嗎?” 顧臨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養了多年的家伙有個危險的想法:“我忽然不想問下去。” 河澤:“可是我卻要說,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到獸族走一圈,去當個臥底。” 顧臨果斷拒絕,臉瞬間冷了下來:“不行。”就知道不能讓他說,“我不會讓你去涉險的。” “可是這是贏得戰爭勝利的捷徑。”河澤嘗試說服顧臨。 可惜顧臨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們就是想逼你中計,偏要順應他們嗎?” 河澤:“我可以反間計啊。” 顧臨:“這件事我說了算。” 河澤也不和他爭:“好吧。” 三天時間還沒到,河澤也和顧臨商量好不參與此事,只是,沒想到獸族代表那邊手段了得,居然在神夢族的中軍隊中散布關于河澤的謠言。 帶有兇獸血統的河澤是個不祥之人,如果激發了兇獸系統,他將會吞噬非常多神夢族戰士,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一時之間,神夢族族內人心惶惶,將領們不得不集合到一起開啟會議,而且緊扣“河澤是兇獸”這個主題。 謠言既已經軍中散布出去,顧臨等人只能阻止他們不要繼續造謠,至于源頭他們還是要揪出來,不過,河澤制止了顧臨的做法,他決定親自到獸妖一趟,只有了解他們才能將他們打敗。 自己養的寶貝兒,顧臨當然不愿意他受委屈,可是河澤卻執意要離開神夢族,他毫無辦法,最后,花費一天時間跟河澤交待去了獸族以后要注意的事情,還要定時和他聯系,不許擅自作主做危險的事情!河澤一一應下。 三天后,河澤就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在大石頭處與獸族代表匯合。 不久后,顧臨也在軍中宣布,河澤叛變出逃,不再是他神夢族少主的妖獸。 獸族代表一臉jian詐得逞的模樣:“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自己的身世。” 河澤說:“啊,是。與其成天被神夢族少主呼來喝去,還不如當個自由的獸族戰士。” 獸族代表鼓起掌:“好,有志氣,我們獸族并不需要看他們神夢族的臉色,走,我們回家!” 站在獸族代表身后的人類似笑非笑地和新加入獸族的河澤打起官腔。 二妖一人看似一派和氣,實則不知有多少暗涌正在醞釀著。 獸族迎來一只有兇獸血統的大妖獸,獸族首領十分看中,包含獸族將領們也十分好奇,紛紛想向新來的河澤挑戰,和兇獸打架,贏了對方就是件值得吹噓和炫耀的大事,獸族一向崇尚誰的能力更強,強者就可以得到他人的尊重,但也會有很多同族的妖向他們發起挑戰! 河澤無所畏懼,他很快就在獸族站穩,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在此期間,河澤也沒少和自家少主暗通款曲。 …… 魏之禾緩緩睜開雙眼,天色昏暗,現已入夜。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而是他剛才的夢更像是遺失已久的記憶,正涌入他的腦海。 第119章 今天是周一 沉浸在奇怪記憶中的魏之禾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在哪兒, 直到樓下傳來淡淡飯菜香味兒,勾起他的饞意, 肚子開始嚕咕咕地叫個不停。 他很餓,胃部空空如也,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似的。 捏捏眉心,這才抬頭環顧四周, 發現了,這是記憶中來過的地方,顧臨家的客房。 比起腦海里似夢非夢的記憶, 吞掉精血后昏倒,又住進顧臨家里已經顯得不是那么驚訝。 為什么他做的夢會與顧臨相關,河澤和顧臨是什么關系, 上一次他覺得是夢,而這一次,是上一次夢境的延續,肯定是不可能是普通的巧合, 這些精血包含的其實是河澤的過去?每一次都是河澤的角度出發, 記錄的事件也是與河澤相關。 這個河澤是顧臨寵著長大的妖獸,是他非常信任的妖寵, 真的有這件事嗎?他是不是要和顧臨確認一下, 否則怎么解釋在他咽下精血,顧臨差點暴走的態度變化。 魏之禾無意識捏著被子角, 咬咬嘴唇:“顧臨, 神夢族少主……” 難道他咽下的精血其實是河澤的? 頭疼, 早知道他就不逼迫對方了,身體和平時沒有什么反應,精血又再次融合在他體內,副作用就是他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在這個過程中他做了一場像電影場景一樣的夢。 啊,到底是什么鬼,想來還真是失策,精血背后還有很多秘密啊。 肚子再次唱起交響曲,魏之禾拋掉腦海里數不清的畫面,掀開被子下床。 他現在不得不把顧臨家當作自己的家了,實在是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他自己的回憶,而他就像是每天跟在顧臨身邊的過著逍遙日子的河澤。 飯香味很濃,肯定是胡聞在做飯。 魏之禾先到浴室里漱了個口,完全把顧家當成自己的家,反正他非常熟悉。 這一次醒來,感覺身體更為輕盈,手指動動就能隨意施出法術,仿佛與生俱來似的,與夢中的河澤使用的手法沒什么不同,他是被同化了嗎? 算了,不想了。 洗了把臉,魏之禾腳尖一掂就下了樓,身上穿的還是不知幾時換上的睡衣。 魏之禾出現速度之快,他站在白放身邊時還差點把對方嚇一跳。 “你,你醒了?” 顧臨就坐在白放對面,他呼吸一滯,將魏之禾拉近跟前,上下打量,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魏之禾昏倒時他倆處于爭吵的狀態,現在面對面,是要繼續爭得面紅耳赤還是溫言面對,他還有點拿捏不準,更希望魏之禾睡一覺把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都給忘了。 顯然,魏之禾什么都沒有忘,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望向顧臨的時目光中有幾分復雜。 顧臨在心里琢磨幾秒,開口的第一句是:“既然醒了,就先吃飯,你睡了一個白天,我還以為你會繼續睡下去。” 魏之禾捏著自己的棉質新睡衣,要不是顧臨告訴他,還以為自己真的睡了好幾天。 不過,才一天,他的實力就突破的如此之快,這咽下去的精血簡直就像個bug,能令人實力一飛沖天,坐火箭都趕不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