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確實是害怕再次看到兒子醒來后吃生rou的場景, 直接問魏之禾能不能現在就送過去。

    魏之禾說：“可是我那里沒有給人休息的地方。”一樓是鋪面，二樓和三樓都是私用，金皓明又沒什么大事，并不需要住到他店里。

    金卯：“可是，我是怕他又……”

    魏之禾：“這樣吧，你先把他綁起來，等他一醒來就送到店里。”

    金卯嘗試問魏之禾的意見：“大師不如暫留一段時間。”

    魏之禾輕笑：“不妨告訴金先生，就目前看來，你的兒子有可能是因為濫情遭惡意報復，不過，他們并沒有打算要他的性命，更多的是惡作劇性質，至于他到底得罪的是誰，只能等他清醒才好找出源頭，我在這兒干等也等不出結果。”

    金卯也不敢得罪魏之禾，其實他還想問魏之禾到樓下曹家有沒有問出什么，可是看到魏之禾的神色，就收住嘴，是他兒子太過濫情才招來的罪，他們還能怎么辦？

    魏之禾什么也沒做帶著蘇梓和段施尉離開了金家，沒有妖珠可言，魏之禾興致缺缺。

    段施尉已經不想再繼續跟著魏之禾，帶著司機回家了。

    魏之禾和蘇梓則直接回店里。

    第一次出去，蘇梓發現自己對這種斷案般的劇情非常感興趣，一路上沒少猜測到底是什么妖，想來想去，還是他的見識不夠，想不出是什么妖物。

    “水生物。”魏之禾給他提示，“你能想到什么？”

    蘇梓說：“我記得水生物的發情期不長吧？”

    魏之禾：“嗯，曹菁菁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懷上孩子確實是個意外。”

    蘇梓：“這就奇怪了，一般情況下，小妖懷孩子容易，生也容易，但是為什么她的孩子卻沒有保住，我記得她說兩人是自由戀愛，也和平分手，那么基本上就不存在金家讓她打胎這種事情。”

    魏之禾：“不清楚，等金皓明醒來就知道了。”

    蘇梓：“如果我們離開后那只妖又回去呢？”

    魏之禾：“我在金皓明身上留下一道印記，可以抵擋一陣，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如果再遇上，只能讓他再吃點苦頭唄。”

    蘇梓：“濫情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魏之禾：“蘇梓，管住你的情緒。”

    蘇梓就是個易爆易怒的貨，嘴上還沒把門，想到什么罵什么，魏之禾可不想再從他嘴里聽見各種不要錢的三字經。

    蘇梓：“我有手有腳還有錢，不跟著你也可以出去。”

    魏之禾掃他一眼：“也是，懶得管你。”

    蘇梓：“……”最近習慣被管的生活，突然沒人管好像怪怪的。

    作孽啊，他現在已經是個受虐狂了嗎？

    現在已經是初春時分，青元市處處可見春意，街頭的柳葉正歡快的舞動著新葉，老魏修理店門前的樹枝也長出鮮嫩的枝芽。

    魏之禾將車子停放在門口，才進屋。

    魏近林坐在電腦前玩游戲，嘴角還叼著根牙簽，可見他已經自行解決午餐。

    蘇梓立馬轉身往隔壁跑，只要胡聞在家里，肯定就有好吃的。它剛進顧家，魏之禾就接到胡聞的電話，叫他過來一塊兒過去吃飯。

    一只愛照顧人的虎妖，也是很難得了，魏之禾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魏近林看著魏之禾嘴角上揚，心想這孩子怎么看怎么更喜歡往隔壁跑。

    顧臨今天在家，不過魏之禾坐在餐廳等著吃時，卻不見他的身影。

    魏之禾：“胡叔，顧先生呢？”

    胡聞將剛炒的青菜端出來：“在樓上整理一些老物件，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下來。”

    那有點可惜，顧臨坐在他對面還能多吃一碗飯。

    蘇梓此時正在狼吞虎咽地啃他的素菜，完全不多看魏之禾一眼，胡聞隨后也坐下來和他們一塊兒用餐。

    心滿意足的解決午餐后，魏之禾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準備上樓找顧臨聊聊，總到人家這兒蹭飯，怎么也得跟主人家打聲招呼。

    胡聞給魏之禾指明方向：“在二樓書房，每年的今天顧先生都會在里面整理那些小物件。”

    “那我去找他沒關系吧？”魏之禾還是挺好奇顧臨到底活了多少歲，突生一種想挖掘他過往的沖動。

    “當然沒關系。”胡聞笑著說，然后開始收拾碗筷。

    魏之禾在顧臨家混吃混喝大半年，對樓上樓下的結構早已謹記在腦海中，閉著眼都能找到顧臨所在的房間。

    顧臨有兩個書房，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

    二樓的書房門半掩，從門縫中可以看見顧臨坐在椅子上，正背對著門口，桌上放著一個古老有點磨損的木箱子，長寬高約摸是，五十、三十、四十。

    他手中還捏著一個奇怪的……丑玩具。

    篤篤篤。

    魏之禾禮貌敲門。

    顧臨已經知道魏之禾上來了，并沒有拒絕他，否則他壓根兒不留一條門縫。

    “顧先生。”

    顧臨轉過轉椅，直盯著魏之禾：“嗯。”

    魏之禾隨意靠在書桌旁：“這些是什么？”

    兩人公開身份后，那些有的沒的一些虛禮就被魏之禾拋到腦后，好歹也有一起捉過妖的交情，他現在和破罐子破摔沒什么區別。

    見魏之禾的手就要往木箱子里伸，顧臨出聲制止：“別動。”

    魏之禾手伸到一半，木箱的蓋子就吧嗒一聲蓋上了，他只能聳聳肩收手。

    現在是沉默加尷尬。

    誰知道顧臨會如此在意他木箱子里的東西，也不知道里有什么大寶貝，越是不讓他看，越想看。不過，魏之禾倒是放得開，指著顧臨手上的一個奇怪的布偶。

    “這是什么？看起來好丑。”

    顧臨：“……是不怎么樣。”

    魏之禾厚臉皮湊上前：“難道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送你的？”

    顧臨抬指推開魏之禾貼近的腦袋：“不是，別瞎猜，就是一個普通玩具。”

    魏之禾抓住顧臨戳他的手指，恍然大悟，還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不會是你小孩的玩具吧！”

    “瞎說。”顧臨抽回被魏之禾抓住的手指，指尖上發著燙，“我沒有孩子。”

    魏之禾倒不在意和顧臨之前的距離，反倒還挺親近他：“顧先生，一直以來特別想知道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只能從你這兒得知，可不可以問啊。”

    “你想問什么？”顧臨的手指悄肖在背后襯衫上蹭了下，想蹭掉剛才那種奇怪的觸感，但是越蹭感覺卻是強烈。

    “就是，你的原形到底是什么？”魏之禾也是真敢問，完全不怕顧臨當場發飚揍他。

    顧臨直視魏之禾的眼里，看到他眼里的笑意，顧臨將他歪向自己的身體掰正：“想知道？”

    魏之禾真誠地點頭：“嗯啊。”近距離看顧臨，皮膚吹彈可破，細致到連個毛孔都看不見，睫毛黑且長，眼中似乎閃著星星，鼻梁挺得恰到好處，櫻花色的薄唇……咳，主要是妖氣更香醇。

    難怪能夠被青元大學的學生追捧，他都快看癡了。

    經魏之禾近距離鑒定：顧臨是真的漂亮。

    “我不會告訴你的。”顧臨回答得一本正經。

    魏之禾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又再次看一眼他手中又丑又舊的布偶，看起來像是一只布老虎的形象，不過又不太像，針腳稀疏，上面還留有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牙印，顧臨對這些物件似乎非常看重。

    回歸正經，魏之禾也不再跟個沒骨頭似的坐得東倒西歪，反正被顧臨扶正了，就端坐著吧。

    不用端著善良好乖巧學生的人設，他現在完全可以放飛自我，無拘無束，反正最糟糕的一面都已經暴露了，說白了就是人設崩塌，完全不怕顧臨看到他的另一面，已經沒得更糟糕可以展示了。

    “好吧。”魏之禾收起不正經的笑意，“對了，上次那個夜壺法器持有者現在進展嗎？”

    顧臨：“沒有，過年前那件事之后，就沒再出來作案。”

    魏之禾：“蜂王有沒有交代法器里面都有哪些妖，起碼法器持有者再出現，我們也好及時做出防備。”

    顧臨：“不用擔心，這些我已經派人安排好了。你其實是想捉妖吧？”一眼戳穿魏之禾的心思。

    魏之禾眨眨眼，清咳一聲：“怎么會，我可是好學生。”

    顧臨送他一個冷眼，將手中的又丑又舊的布偶塞回木箱子里，然后將木箱子放在書架的最右側，魏之禾全程圍觀，心想著要不下次有機會過來時再悄悄看一眼，弄得他心癢癢的，十分好奇。

    顧臨收到箱子起身回頭，望向已經轉移到單人沙發上窩好的魏之禾：“和你說一件事，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魏之禾曬著太陽，瞇起眼說：“什么事，麻煩事可不要。”

    顧臨：“青元市要成立一個特別事件調查部門，以后就不用我們妖怪協會直接出手，可以省下我們少事情，除非他們處理不了才會轉到我們妖怪協會。”

    魏之禾：“這種部門不是應該早就有的嗎？”

    顧臨：“有是有，但是一直沒落實，你沒見每次都是派任琛出來，都是普通人，能做些什么。他們現在想招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組成一個特別部門，只要有點本事，不管是道士還是和尚，又或者是捉妖師，都會納入國家系統，吃皇糧。有沒有興趣？”

    魏之禾想都沒想果斷拒絕：“不要。”

    顧臨：“就知道你不會去，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劃掉了。”

    魏之禾手肘撐在沙發扶手，手掌托著下巴，眼中帶笑：“還是顧先生了解我。不過，這個部門由你來建？”

    顧臨：“不是，他們只是參考我的意見，妖怪協會的信息是不對外公開的，國家也不知道我們誰跟誰，所以就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由人類自己掌控，免得到時候出事，他們還一知半解。”

    魏之禾忽然想到什么：“他們這是不信你們？”

    顧臨平靜地說：“自古人和妖都是處在對立面的。”

    魏之禾：“嘖，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你還幫他們物色人選，真是好心。”

    顧臨：“但是這樣我就可以省下一些麻煩，物色人選只是隨口答應而已，能不能物色到有用的人才，他們也管不著。”

    魏之禾沒想到每天看著正經八百兒的顧臨還有這一面：“哈哈哈。”

    顧臨走到長沙發坐下：“行了，你最近就待在學校里哪兒也別去。”

    魏之禾點頭：“當然。”過段時間他基本上連床都不用離開了，“唉，你這兒真舒服，我都不想動了。”他抱著個抱枕打了個哈欠，開始犯困。

    顧臨看他的樣子，莞而一笑：“那就在這里多坐一會兒，反正你那店一天到晚也沒幾個顧客，又有你爺爺在，不忙。”

    “今天還接了個顧客呢。”往日魏之禾在別人面前可沒有這么放松，他說話也隨意多了。

    顧臨還挺愿意聽他說話的，看著魏之禾慵懶放松的姿態，這才是真正的他。

    顧臨：“怎么，處理完了？”

    魏之禾：“也不算，我去到后，那家伙昏倒了，等他家人送過來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