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小皇帝露出一臉不舍。而李太妃雖也舍不得就這么放蘇芩去了,但因著她沒套出什么話來,所以只得妥協,親自命宮娥相送。 似乎因為蘇芩如今的身份,所以宮里宮外的人對她的態度皆有所改變,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也不為過。 宮娥畢恭畢敬的送蘇芩至宮道處,蘇芩擺袖道:“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是?!睂m娥退去。 蘇芩看了一眼天色,馬上就是晌午了,也不知沈宓那里如何了。 “姀姀。”過宮道時,蘇芩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她轉身看去,就看到了從馬車上疾奔下來的夏達。 夏達的身體還沒有好,他穿一件月白長袍,面色極其蒼白,身體紙一樣薄,整個人浸在冷風里,就跟搖搖欲墜的紙鳶一般。 蘇芩蹙眉,站在原地,想起今日綠水來報,夏達曾堵在府門口來尋她,被斐濟差人趕走了。 “姀姀。”夏達跌跌撞撞的,終于走到蘇芩面前。 他看著眼前帶著妝面,臉色極好的小姑娘,神色怔忪,聲音虛軟,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風吹散。 “姀姀,你跟項城郡王世子成婚了?” 蘇芩面無表情的點頭,道:“時間匆忙,忘了給夏首輔送喜帖,還望夏首輔見諒?!?/br> 夏達原本便蒼白的面色變的慘白。 他突然大口喘氣,然后伸手,一把攥住了蘇芩的腕子。 夏達雖然因為生病,有些脫力,但抓著蘇芩腕子的手卻格外使勁。夏達很瘦,連帶著他的手,也有一股嶙峋的可怖感。他緊緊盯著蘇芩,因為瘦,面頰凹陷,雙眸凸出。 蘇芩疼的皺起眉,她道:“夏首輔,你在干什么?放開!”嬌嬌軟軟的小嗓子即便是呵斥人的時候,也沒什么威力。 夏達神色癡癡的看著面前的蘇芩,整個人陷入一陣頹喪黯淡中。 對于夏達的執念,蘇芩并不清楚。 “夏首輔,我還有事,就不與你敘舊了。”蘇芩使勁抽了抽,夏達還沒有放手。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旁橫出,搭著玄色寬袖,使勁的握住夏達的胳膊往外一掰,蘇芩似乎能聽到骨頭被擠壓的聲音。 夏達捂著胳膊倒退幾步,靠到宮墻上。他大口喘息著,雙眸赤紅的看向站在蘇芩身邊的斐濟。 斐濟看著夏達,雙眸深邃幽暗,整個人透出一股清冽的寒意。這時候的男人,褪去渾身狠戾,但氣勢卻十足,清冷如霧,面色隱暗,比平日里那副囂張模樣更讓人覺得膽寒心顫。 夏達盯著人,一陣恍惚,突然道:“陸霽斐……” 斐濟慢條斯理的勾唇,笑道:“夏首輔在說什么昏話。前陸首輔都已經被夏首輔斬首了,哪里還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話罷,斐濟伸手,一把攬住蘇芩的細腰,將人壓到懷里。 蘇芩一個踉蹌,撞到斐濟懷里。 她能感覺到男人那渾身散發出來的不爽氣息,故此閉緊了小嘴,沒有說話。 夏達喘著氣,眸色恢復清明,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 斐濟冷哼一聲,也不再管夏達,徑直牽著蘇芩的小手順著宮道往外去,聲音涼涼道:“夏首輔年紀輕輕就眼瞎了,真是可惜。” 夏達暗攥緊雙拳,整個人氣的發顫。 宮門外,蘇芩提裙,踩著馬凳上馬車。斐濟靠坐在馬車壁旁,搭著一雙大長腿,露出腰間掛著的靛青色汗巾子。 茶案上置著茶水。蘇芩跪坐在蒲墊上,小心翼翼的端起來抿唇吃一口。 在皇宮內,蘇芩不敢隨意碰那處吃食,故此直到現在都沒有喝上一口水,嘴巴早就干渴的不行了。 “沈宓那處怎么樣了?”吃完一碗茶,蘇芩露出一副乖巧神色,探著腦袋往斐濟那處看去。 斐濟掀了掀眼皮,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封信?!斑@是當年,陳家和沈家私通陷害蘇老首輔的密信?!?/br> 蘇芩雙眸一亮,上手就要去拿,卻不防被斐濟一把扣住了腕子。 晶瑩剔透的凝脂玉腕上印著一些紅色掐痕,那是方才被夏達掐出來的痕跡。 蘇芩的肌膚很薄,就是平日里稍稍的磕磕絆絆都能留下一大片印子,更別說是被夏達給掐成這樣了。 男人的眸色有一瞬凝滯,漆黑暗沉到令人頭皮發麻。 蘇芩趕緊道:“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啊……”嬌軟軟的嗓子突然喚一聲,蘇芩眼看著斐濟那舔在她腕子上的唇舌,趕緊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坐在外頭的青山和綠水對看一眼,眼鼻觀心,默不作聲。 透過馬車簾子,傳來馬車壁被輕敲響的聲音。 青山會意,馬車轆轆行駛起來。 蘇芩捂著自己被小小啃了幾口的腕子,雙眸紅紅道:“你怎么……”跟狗一樣。 斐狗狗慢條斯理的舔了舔唇,齒頰留香。 蘇芩紅著眼,鴉羽色的睫毛輕顫,穿著華貴美服的纖細身子半靠在茶案上,拉出窈窕身段。那腰間系著的腰封,將那不盈一握的小細腰更是襯的纖細柔美起來。 男人垂眸,慢吞吞的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欣賞起來。 小姑娘半垂著眼睫,領口處的桃花型累絲嵌珍珠金領扣方才在掙扎間已被斐濟松開,露出一截纖細粉頸,上頭粉粉點點的滿是他的戰績。 順著那領口,香肩處空蕩蕩的襯出一塊肌膚,勒著杏色緞帶。斐濟猜想,今日小姑娘身上穿的應當是那件杏白色繡芙蕖的小衣。 男人眼瞧著,心緒緩慢沉淀下來。 蘇芩吸了吸小鼻子,道:“那封密信,是真的嗎?” “嗯?!蹦腥它c了點頭,將那份密信重新收入寬袖暗袋內,蘇芩眼睜睜的看著,暗咽了咽口水,小脖子抻的高高的,“那,那你給我也看看……”話罷,蘇芩突然往前一撲。 男人早有防備,身子一側,將撲過來的溫香軟玉接了滿懷。 蘇芩撞得鼻子酸疼,哼哼唧唧道:“好痛……” “自找的?!膘碀豢蜌獾?。 蘇芩噘嘴,聲音細細軟軟的帶著股甜膩,“你說好幫我的,怎么還不肯將這密信給我瞧瞧?” 斐濟挑著眉,一雙大長腿搭攏起來,長臂一伸,就將蘇芩給圈進了懷里。 蘇芩背靠著斐濟,坐在他身上,隔著一層衣料,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炙熱的溫度。 “傻姀姀,這世上哪里有白吃的午膳呢,嗯?” 蘇芩一向知道,這廝不會做虧本生意。 “那你想怎樣?”小姑娘使勁扭過脖子,卻不防粉嫩小嘴觸到男人擱在她面頰旁的腦袋,結結實實香了個小香香。 蘇芩一愣,繼而趕緊滿臉臊紅的低頭了腦袋。 雖然他們已成婚,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不少,但這種事從來都是斐濟主動,蘇芩一向是半推半就的被…… 男人雙眸一暗,下意識箍緊懷里的小東西。 蘇芩嬌哼出聲,小手亂揮,企圖去拿斐濟藏在寬袖暗袋里頭的東西。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了蘇芩的小手,往身下壓。 蘇芩被唬了一跳,使勁掙扎起來。 斐濟壓著聲音,暗啞道:“別動?!?/br> 蘇芩瞬時一凜,乖乖的坐在男人懷里,就像只布老虎似得一動不動。 斐濟埋首,攬著蘇芩,突然想起小時的一件事,他蹭著小姑娘,不自禁的樂了起來。 蘇芩心里內撓的癢癢的,好奇道:“你笑什么?” 斐濟但笑不語,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直聽得蘇芩頭皮發麻。蘇芩忍不住,又問了一嘴,但當她聽到男人的話后,恨不能一爪子把自己撓死。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笑夠了,男人才道:“姀姀如今應該總算知道,我的東西,為什么會變大了吧?” 蘇芩一怔,半響沒反應過來,良久后白膩面頰瞬時爆紅,整個人就跟從辣椒堆里撈出來似的都要噴火了。 這件事,要不是斐濟提起,蘇芩還真沒什么印象,但一旦被提起,蘇芩就止不住的羞赧起來。 小時,蘇芩每日里都喜纏著陸霽斐,甚至還愛往他的榻上鉆。 那次陸霽斐燒的迷迷糊糊,小蘇芩去探病,半夜摸黑過去,提著一盞小燈籠,看到身體尚未康復,卻躺在榻上看書的陸霽斐,硬要鉆進被褥一道睡。被陸霽斐拒絕后,開始蠻橫撒潑,甚至不知從哪里使出一股子力氣,將其身上的紗被給扯了。 正是卯時,清晨之際,少年血性氣旺,小蘇芩看的呆呆的,指著人家那地方,“你遺溺了。羞羞。” 少年陸霽斐一陣面紅耳臊,趕緊把紗被搶了回去。 小蘇芩又道:“你里頭藏了什么東西?為什么會變大?” 少年陸霽斐沒有回答,而蘇芩也被急趕來的奶嬤嬤抱了回去。單純的小蘇芩認為,陸霽斐是因為生病了才會變成那樣的,她就沒有這樣的怪病。 這件事并沒有困擾蘇芩多久,因為她很快就忘了,直至方才陸霽斐提起,蘇芩才恍然想起這件被塵封在記憶里的“小事”。 呵,呵呵…… 少年時的陸霽斐有多羞澀,現在的斐濟就有多流氓! “姀姀想要那密信,自然得讓我高興了。” 蘇芩紅著臉,小嘴微噘,“你想怎么高興?” 男人的手,緩慢伸出,搭在那粉嫩唇瓣上細細碾揉,雙眸暗沉如黑夜,整個人透著一股邪佞之感。幸虧蘇芩沒看到身后男人的表情,不然一定會連滾帶爬的直接從馬車廂里頭奔逃出去。 男人的手,觸到貝齒,他貼在小姑娘耳畔,說出一句話。 蘇芩一陣震驚,開始使勁掙扎起來,甚至慌亂中還咬了男人的手。 男人也不介意,就勢舔了舔指尖,笑的肆意,更將人箍緊幾分。 逃,逃的了嗎? …… 翌日,初時轉醒,蘇芩洗漱起身,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昨晚上努力了一晚上,然后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密信塞到妝奩盒子里的暗格里,才喚綠蕪和紅拂進來伺候。 洗漱完畢,蘇芩坐到繡桌前準備用早膳。她看到被綠蕪端進來的牛乳,捂著嘴,趕緊偏頭,面色臊紅的擺手道:“端出去,端出去……” 綠蕪一臉疑惑的端著牛乳轉身,出了屋子,卻在戶牖處正撞上練完劍回來的斐濟。 男人一身薄汗,貼著身上的武服,襯出一身勁瘦肌rou。他低頭,看一眼綠蕪手里的牛乳,慢條斯理伸手,將其取過來,徑直進了屋子。 屋內,蘇芩手持玉箸,吃著紅豆粥。 紅豆粥有些燙,蘇芩張著小嘴,將那煮的軟綿綿的紅豆粥往嘴里舀,但不知為何,她吃一口,便“嘶”一聲,小嘴紅腫腫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斐濟將手里的牛乳置到繡桌上。牛乳很是新鮮,奶香味十足,顏色也扎眼的很,讓人忍不住的浮想聯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