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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吾家艷妾在線閱讀 - 第117節

第117節

    蘇芩有些急,她使勁往里踹了踹,但依舊甩不開那只手。

    斐濟捏著玉足,對丈母娘的話十分不贊同。

    他的姀姀穿這身衣裳可是極美。自然,只能穿給他看。

    “明日里我給二姐兒安排了幾個公子,你幫著一道參謀參謀。”蘇霽琴性子悶吞,現在又不會說話了,秦氏根本就吃不準她喜歡什么樣的,只得讓蘇芩一道幫著出出主意。

    蘇芩心不在蔫的應了,又聽秦氏道:“還有那個項城郡王世子。我瞧著這幾日一直在咱們蘇府周圍轉悠,為母可告訴你,那不是個好貨,若是被我瞧見你去見他,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蘇芩身子一顫,那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腳踝,正往上去。

    “我,我知道了。哈啊……”伸出小手捂住嘴,小姑娘睡眼惺忪的裝模作樣打了一個哈欠,與秦氏道:“母親,我困了,要歇了。”

    秦氏卻不動,道:“還有一事,日后你出去,帶著如安。晚間回府,不能超過戌時,不然我就給你關在屋子里頭,好好憋悶一段日子。”

    “……哦。”蘇芩撐著小腦袋,慢吞吞的應一聲。

    她是真沒想到,秦氏對斐濟這么不待見。

    想到這狗在下頭吃癟的模樣,蘇芩偷偷的勾了勾唇,有些幸災樂禍,卻不防突然感覺腳尖一疼。

    真是只瘋狗,怎么總是逮哪咬哪?

    秦氏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用完牛乳就歇了吧。”

    “哎,母,母親……”蘇芩站不起來,只得伸手,一把攥住秦氏的寬袖,聲音細糯糯的撒嬌,“我今日想跟母親一道睡。”

    看你這瘋狗去哪撒野。

    第103章

    翌日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終于是停了。

    蘇芩摟著秦氏賴在榻上,鼻息間滿是香濃的乳香味。

    繡桌處, 桌布輕動,輕手輕腳的鉆出一人身高腿長的男人來。

    錦帳重疊, 悄無聲息。

    男人推開槅扇,翻身而出。

    屋外泥土濕潤,朝露如霧, 被雨水洗滌了一夜的青葉綠木, 更顯嬌翠欲滴。涼風習習,夾雜著水霧, 沾濕了男人身上的袍衫。

    在窄小的繡桌下睡了大半夜, 直至清晨,導致斐濟的胳膊和腿都酸麻的厲害。他僵硬的杵在房廊下,動了動胳膊,看到垂花門處遠遠行來的兩個小蘿卜頭。

    蘇蒲抱著懷里的布老虎,一手拿著rou包, 一手牽著蘇浦澤的小手, 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向斐濟。

    蘇浦澤上前, 畢恭畢敬的一拱手作揖, “師傅。”

    斐濟皺眉,看一眼蘇蒲, 再看一眼蘇浦澤,道:“不準說出去。”

    “是。”蘇浦澤乖巧點頭。

    蘇蒲躲到蘇浦澤身后,大張小嘴, 喊,“姀姀……”奶聲奶氣的小聲音剛剛出口,就被斐濟用rou包堵住了嘴,然后狠狠掐了一把臉,男人這才施施然離去。

    蘇浦澤看一眼含著一大包眼淚的蘇蒲,伸手揉了揉她被掐紅的小臉。

    外頭,青山正候在后門,看到斐濟過來,趕緊上前道:“爺,馬車已備好。”

    斐濟面色沉靜的應一句,走路時姿勢有些僵硬。那繡桌底下實在是太窄小了,將斐濟困了一晚上,到如今連腿都有些伸不直。

    其實他早能走,只是那秦氏覺太淺,到早間才沉睡,所以斐濟拖到如今才出來。男人轉了轉僵硬的胳膊和脖子,心中將那小姑娘恨得牙癢癢。

    看他下回不好好收拾她。

    只要一想到小姑娘伏在他身下,被欺負的眼淚汪汪的求饒模樣,斐濟心中便是一陣暢快。他的臉上止不住露出饜足笑意。

    青山不錯眼的盯著自家主子爺看半響,當看到男人臉上露出的表情時,直覺一陣不可思議。

    這小主子也是太厲害了吧,不僅將他們家主子爺纏了一晚上,竟,竟然將人都榨成這樣了?

    ……

    廂房內,蘇芩尚在酣睡,秦氏便起身出了床帳,去隔壁瞧寶兒,順便吩咐如安去替蘇霽琴打扮打扮。

    “今日都是些青年才俊,好后生,錯過了可就沒甚好的了。你讓二姐兒上點心,別以為自個兒能蹉跎的起來,這女子呀,還是早嫁人的好,不然待到了時候,上了年紀,就沒人要了。”

    “是。”如安應聲,躬身退至房廊戶牖處,站在廂房門口輕扣門。

    前來開門的是二姐兒蘇霽琴的貼身丫鬟,彩煙。

    “二姐兒起了嗎?”如安道。

    “起了,已經在繡帕子了。”彩煙道:“如安jiejie是有事尋姑娘嗎?”

    “大夫人吩咐,讓二姐兒好生打扮,今日要相親。”

    廂房內,蘇霽琴捏在手里的繡花針一抖,指尖就被戳出了一個血口子。她將繡花針戳到帕子上,然后含住指尖輕吮了吮,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樣。

    彩煙應一聲,送走如安,回到廂房。

    “姑娘,如安jiejie方才來說……”彩煙的話還沒說完,蘇霽琴便從繡墩上起了身,歪頭倒在榻上。

    彩煙一臉愁容的上前,勸道:“姑娘,您就算是實在不想去相親,可也得替自己日后打算呀。如今二房只剩下您一人,二夫人的娘家顧府,皆是些薄情之人,哪里有閑工夫來管您。您如今,寄人籬下,奴婢瞧著也不好受。還是早早尋個好人家,才是正理。”

    話說著,彩煙便一個勁的抹淚。

    蘇霽琴終于翻身起來,她看一眼彩煙,雙眸微紅,無聲的點了點頭。

    不管這次相親,大嬸子是出于好意,還是想著早些擺脫她這個累贅,她去就是了。

    日后她許了人家,就礙不到大房什么事了。

    那頭,蘇芩被綠蕪喚起來,提醒道:“姑娘,今日您還要幫著二姐兒參謀那些相親的公子哥呢。”

    蘇芩正迷糊間,聽到這話,一瞬回神,揉著小腦袋起來,渾身懶洋洋的沒點子筋骨神氣。

    紅拂端了沐盆進來,用帕子替蘇芩洗漱凈面。

    晌午時分,蘇府眾人用過午膳,便有前來相親的公子哥們陸續進府,被管家安排著到明廳小坐。

    蘇霽琴先前,才名在外,自然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再加上蘇府蘇三的名頭,那些各懷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蘇府蘇三與項城郡王世子之事已傳遍皇城內外。蘇三收了金簪,婚娶之日指日可待,蘇府復起,只在時間問題。

    如若能娶得蘇府的二姐兒,這日后也是一份助力。

    蘇芩先去尋了蘇霽琴,進門就看到自家二姐坐在梳妝臺前,身上一件半舊裙衫,妝奩盒子里空空蕩蕩的連胭脂水粉都沒有。

    如煙正在犯難。

    蘇芩轉身,回了廂房,將自個兒的妝奩盒子取了來。

    “二jiejie?”蘇芩抱著手里的妝奩盒子,站在廂房門口喚一聲。

    蘇霽琴回頭,看到蘇芩,臉上顯出一抹淡笑,面色不是很好。

    “二jiejie可是緊張了?”蘇芩將妝奩盒子置到梳妝臺上,從里頭取出自個兒的胭脂水粉,吩咐如煙替蘇霽琴上妝。

    蘇芩用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好的。蘇霽琴雖心情不佳,但在看到這些精致的珠釵玉環時,也不免細細欣賞起來。

    女子皆愛美,蘇霽琴雖更喜琴棋書畫等物,但也不能免俗,對這些女子用物亦十分感興趣,再加上這些東西大多有古蒙樣式,蘇霽琴沒見過,因此更是專心研究起來。

    不過相比于蘇芩愛美的程度來說,她這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妝奩盒子里頭的東西又精美又昂貴,蘇霽琴有些不好意思拿。

    蘇芩上前,替蘇霽琴打扮起來。“二jiejie長的好看,穿我那件新制的月華裙一定能艷壓群芳。”

    蘇霽琴的美比蘇芩不同,她偏寡淡溫柔,不管是何種衣裳穿在她的身上,總會顯出一股纖柔美感。

    綠蕪按照吩咐,去蘇芩房內將那件月華裙取來,替蘇霽琴掛到木施上。

    這是一條淺色畫裙,共十幅裙幅,腰間每褶各用一色,色極淡雅,輕描淡繪,風動時如月華薄霧,與蘇霽琴的氣質極為相配。

    “真好看。”蘇芩贊嘆道。

    蘇霽琴看一眼銅鏡內的自己,有些恍惚。她已許久未好好的梳洗打扮了,原來她也能如此好看。

    外頭,管家來報,“二姑娘,明廳內的人已經來齊了,就是……”管家面露難色。

    “就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便說。”蘇芩蹙眉。

    蘇霽琴也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道:“就是顧府大郎不請自來……”

    “顧府大郎?”蘇芩的黛眉皺的更深。“他來做什么?二jiejie都與他退了親事了,難不成他今日還要腆著臉的來求二jiejie恢復婚約嗎?”

    蘇芩猜的沒錯,顧府大郎確實是來尋蘇霽琴恢復婚約的。

    陳穎蘭死了,顧府投奔陳太后的事沒了著落。顧府老太太聽聞蘇府蘇三馬上就要嫁入項城郡王府,當即一拍板,讓顧府大郎將蘇霽琴娶回來。在顧府老太太看來,如今那蘇霽琴就是個沒人要的啞巴,她顧府寬容大量的要娶她,她還不感恩戴德的趕緊過來叩首。

    蘇芩氣的牙癢癢,她轉頭與蘇霽琴道:“二jiejie,你可是對那顧府大郎還有留戀?”

    蘇霽琴立時搖頭。

    先前她與顧府大郎的親事,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

    “好。”蘇芩點頭,從蘇霽琴的書案上取了紙筆,遞給她,“這樣的人連踏進咱們蘇府的資格都沒有。”

    蘇霽琴猶豫著接過蘇芩手里的紙筆,溫溫柔柔的落筆,語句文氣溫婉,蘇芩看不過去,一把搶過了那支羊毫筆。

    “不能這樣寫,應當好好挫挫他的銳氣。”說完,蘇芩換了另外一張紙,親自下筆,洋洋灑灑寫了幾句話。

    蘇霽琴見狀,不知為何心中一陣激蕩,她拿過蘇芩手里的羊毫筆,加添一句話,“嫁豬嫁狗嫁乞丐,都不嫁你。”

    “好。”蘇芩贊嘆后招來管家,“拿著這信,用茅坑的大掃帚把顧府大郎打出去。”

    管家應聲,轉身去了。

    蘇霽琴捂著心口,看一眼蘇芩,突然十分羨艷。

    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像三meimei一般,活得肆意驕縱些呢?

    蘇芩抬眸,正巧對上蘇霽華的目光,她的臉上露出笑顏,艷媚逼人,風華瀲滟。“二jiejie快些與我去明廳瞧瞧吧。母親給二jiejie選的定都是些好男人。”

    蘇霽琴面色微紅,她抿著唇瓣,惴惴不安起來。

    雖不愿相親,但真的到了相親的時候,她還是十分緊張。

    兩人正準備出門,外頭突然傳來秦氏的怒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