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沈錚點頭正要走,結果包廂的門直接被踹開了,見到寶燈和她身后的男人,沈錚面色瞬間變得鐵青。 “廉厚?”沈錚冷冷地問。 名為廉厚的男人,面容普通,一身衣服都是胡亂傳的,比沈錚大了十幾歲,干瘦陰桀得卻像是四五十歲一樣。 他胡子拉碴,吐字特別用力,如果語言能成為刀,他恐怕已經把沈錚千刀萬剮了。 “沒想到沈總竟然記得我。” 沈錚一邊給同桌的人使眼色,讓他們報警,一邊穩住廉厚:“是的,我知道你的情況,如果你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把她放開,要多少我都給。” 廉厚一愣,隨即猖狂地笑起來:“沈錚啊沈錚,你竟然也有今天!之前我那么低聲下氣地求你,卻連你面都見不到。”他瞇著眼睛,盯著寶燈,“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寶燈咬了咬唇,剛剛面對劫匪,她真的不怕,可當她看到沈錚,心就慌了。 她很想告訴他,我是財神體質,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出事,話到嘴邊,只剩下滿腔的委屈。 沈錚一見寶燈都要“嚇哭了”,更心疼,對廉厚說:“你怎么想都好,放開她,我馬上給你轉賬。” 廉厚做生意失敗,公司面臨著破產的境地,他去找過沈錚。可沈錚對收購他的公司沒有什么興趣,便拒絕了合作。 當時他已經走投無路,心理扭曲了。他悲憤地想,沈錚在云城的名聲那么好,為什么不肯幫幫我呢?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把公司經營得很好! 可沈錚在商言商,沒給廉厚一丁點的希望。于是他就打了歪主意。 沈錚身邊有人,他不能太過于接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摸到了些蛛絲馬跡,尾隨來到了餐廳。 包廂里有保鏢,他不敢拿著刀沖進去,就對寶燈下手了。 沈錚如今后悔得不能自已,在寶燈有不好預感的時候,他怎么就那么認定,歹人一定會對自己下手呢? 但凡他陪著寶燈,也能換她完好。如果寶燈今日出了什么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廉厚還是不肯放人,執意要沈錚先轉賬,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千萬。 沈錚銀行賬戶里沒這么多錢,直接從公司賬上走的。好在公司早就開通了大額轉賬業務,只是他輸入密碼的時候,手指一直在抖,錯了兩次。 廉厚還陰寒地催促著:“好了沒?你可快點兒,我舉著刀怪累的,指不定下一秒就把你寶貝未婚妻傷了。” “好了。”沈錚見到“銀行正在處理中”的提示,松了口氣,舉著手機給廉厚看。 待確定他是真的轉賬后,廉厚猖狂地大笑起來。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能拿到錢,他還低聲下氣地求什么?早點挾持寶燈不就好了? 寶燈靜靜地站在原地,壓抑的面色下,是暴怒的心。 沈錚轉了錢后,擦額頭汗的樣子,刺痛了寶燈的雙眼。這個人,他竟然真的敢拿自己去傷害沈錚! 包廂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五千萬,他說轉就轉,沒有拖延到警方到來,甚至沒有什么猶豫!他對寶燈……到底是愛得多深。 如果廉厚要的是一個億,十個億呢?只要沈錚能湊出來,恐怕都會給他。 此時,沈錚問:“能把她放開了嗎?” 廉厚手腕一松,耷拉著眼皮:“沈錚你記住,要是你敢追回這筆錢,我會報復在你未婚妻的身上。” 沈錚死死地捏著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咬牙說:“放開她。” 寶燈深呼吸一口氣,心一橫,冷不丁掙扎了下。廉厚下意識要去抓她,匕首直接劃了寶燈一刀。 好在秋天的衣服穿得厚,他剛剛還松了手腕,所以寶燈只是肩膀見了點血。 廉厚氣急眼了,還想補刀,沈錚看準時機,把寶燈直接拽了過來,同時狠狠地踹開了廉厚。 這一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姑且不說廉厚趴在地上不可能爬起來,一直在身后伺機而動的警察,也猛地撲上來,給他扣上手銬,厲聲說:“不準動!” 沈錚抱著寶燈,氣得雙眼通紅,大喘著氣:“你剛剛為什么要動!”廉厚只圖錢,會放人的! 寶燈呆呆地看著他,沒等回答,就被沈錚打橫抱起,他什么都不記得帶,只說:“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看他的樣子,竟然是要被她給氣哭了。 出奇的,寶燈一點也不覺得傷口疼,只是心房酸酸澀澀的。她靠在他的胸|口,小聲說:“我不想看他敲詐勒索你。” “那你就往刀口上撞?你知道刀鋒再往上兩寸,就不只是流點血這么簡單了嗎?” 寶燈:“……我沒想那么多。”原來她也會被憤怒的情緒徹底蒙蔽理智。那一刻,她想的只是:我要讓這個男人受到報應,要讓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倒大霉。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三千字~ 《我與直男的日常》 很多天沒在家里生火了,昨天一起做了頓晚飯,開了幾瓶酒。 燈光氤氳,菜香繚繞,所愛之人就在身邊。 很溫暖,不像七夕像過年,哈哈。 親愛的直男,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和照顧啦。 第72章 沈錚所受的教育, 讓他不管是在學生還是經商時代, 都與人為善,可他抱著受傷流血的寶燈, 去醫院的路上,卻兇神惡煞,像隨時都能暴起打人。 寶燈一向是他強她就弱,窩在他懷中慫得恨不得消失,更別說開口解釋了。 到醫院后,確定是小傷, 簡單地包扎后,寶燈就能出院了。 雖說是沈錚一路抱過來的,但傷在肩膀又不是腿上, 她想自己走。 沈錚一個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她連忙把屁|股放了回去, 心說:這是還要抱我? 她這無辜又可憐的模樣,和說出“我要他一輩子都倒霉”時的表情完全不同。 沈錚心疼, 可不想那么輕易就原諒她了。不讓她長點教訓, 下次遇到危險, 她又沖上去了怎么辦? 明明是血rou之軀, 卻妄想是金光不壞之身。 于是他從表情到語氣, 無一不嚴肅, 明確地和寶燈表達“我很不好哄”的態度。 只可惜,因愛而生的關心是藏不住的。他踱著步子,走了兩圈后, 定定地看著寶燈:“要不要再開些止疼藥?” 傷藥已經開好了,但沈錚怕寶燈怕疼。 寶燈愣了一下。他醞釀了這么半天,就問自己是不是要吃止疼藥? “不用的……”她小聲說著話,表情明顯陽光了很多,以為沈錚原諒她了。 可惜,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沈錚又板起臉來,攔腰抱著她。 兩個人直接回了云大附近的房子,警局那邊,沈錚已經拜托律師全權負責這件事了,務必要爭取廉厚重判。 他知道這種案子,肯定不能判到死刑,可當判決結果下來時,沈錚還是很遺憾。 寶燈卻不擔心,自己這一刀不是白受的,那個叫廉厚的人,在里面的日子會很難過。果真,入獄不久就得上了心理和身體上的疾病,雖然對他進行救治了,可他的病情還是不斷惡化,身體每況愈下,時時刻刻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當他終于熬不住,趁著看護不在,決絕從病房跳下去的時候,莫名地想到了寶燈的話。 “你如果傷了我,會走一輩子霉運。” 可他的霉運,是早在破產那一刻就開始的。 …… 如今,廉厚只是關押待審,寶燈一心都想著怎么哄沈錚了。 這男人一向慣著她,大事小事都讓著她,生氣起來,也是真的很可怕。 沉默地被他抱著上樓,進房間,放在沙發上。 隨后,這男人竟然還能冷冷地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什么?” 寶燈搖搖頭,她在飯局上吃過不少,倒是沈錚,為了應酬,都沒吃幾口。 “我去幫你準備點飯菜吧?冰箱里有食材。”寶燈討好地說。 沈錚卻壓抑著努力:“你都受傷了,還想給我做飯?” “我單手也能做呀。” 沈錚盯著她半晌,最終沉沉地坐在了她的身邊,沙發都彈了一下。 他雙手插|進頭發,又胡亂在臉上揉了兩下,然后,紅著眼睛問寶燈:“你能不能別對我這么好?” 寶燈溫柔地笑著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呀?” 沈錚眸底似乎能滲出血來:“咱們在一起之前,你還和我說過,隨時都可能離開,我以為……你對我沒那么喜歡。” 寶燈有點無奈,她只是客觀陳述事實而已。萬一神界需要她馬上回去復命,她是耽擱不了的,不是要拋棄他啊。 沈錚滿心都是寶燈,一想到她為自己做的事,更恨自己沒用。 自責的情緒,簡直快摧毀他:“這兩年,咱們的關系很穩定,但我偶爾想起你那番話,還是會恐懼。我本以為,你不聲不響地離開,對我來說是最殘忍的,今天我才發現,不是的。” “沈錚……” “寶燈,”他絕望又慶幸地看著她,“你挨了那一刀時,我的天才真是塌了。我想,比起天人永隔,你離開我,去哪里都無所謂,只要讓我知道,你還幸福快樂地活著就行。” 寶燈也被他說的眼眶發酸,她緩緩地靠過去,用另外一只可以動的胳膊擁住他:“我不會死的……” 哪怕這具身體消隕,她的神魂還在。 沈錚執拗地說:“寶燈,你必須要答應我,以后不管我遇到什么事,都別這樣為我挺身而出。”他嗓音沙啞,眼淚有淚花閃爍,憋了那么久的淚,倏然掉落,“我真的害怕。” 寶燈聲音也哽咽了,只能不住地點頭:“嗯,我答應你。” 沈錚重重地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他貪婪地嗅著她脖頸邊的味道,宣誓一樣地說:“等你過了二十歲生日,咱們就結婚。” 寶燈沒想想到沈錚竟然直接拋出了這樣的話題,她驚訝地回:“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不能再等等嗎……” 他道:“不能,想到你不是我的,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咱們可以先領證,等你大學畢業再辦婚禮。”沈錚星眸垂著,濃密的睫毛,遮不住里面的神采,他小心翼翼地問,“還是你不想嫁給我?” “不是……”寶燈既然認定了他,有沒有那一紙婚書,都一回事兒。 可男人顯然比她更注重儀式感,他怕了,以為這種方式可以套牢她。 “那就嫁,”沈錚的委屈勁兒也上來了,“你今天讓我這么難過,不好好哄我,我就一直一直生氣。” 寶燈沒忍住,笑了下:“你這耍賴皮的樣子到底和誰學的?”她平常很少耍賴吧? 沈錚仰著頭,義正言辭:“無師自通。” 如果領證就能打消他心中那份不確定,寶燈也沒什么可猶豫,只有一點,她平靜地說:“讓我和你領證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