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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七零年代小媳婦在線閱讀 - 第419節(jié)

第419節(jié)

    “不行,周日太晚了,去盧志強(qiáng)前妻老家調(diào)查的人后天就能回來。你明天就跟我去找倪霞。”

    齊悅盯著龐玉扯起唇角:“那是你的事。”

    說完抬腳就走,龐玉立刻拉住她央求:“齊悅你幫幫我,要是明天不行,那后天怎么樣?我記得你后天下午四點就沒課了,路上的車費我來出。”

    齊悅不置可否,盯著龐玉問道:“那只手表真是倪霞送你的嗎?”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龐玉的神情,過了一秒,才響起龐玉尖利的聲音:“當(dāng)然是她送的,難道我還能偷她的?”

    齊悅沒有回應(yīng),龐玉又壓低聲音道:“到時,你先進(jìn)去跟倪霞交流,告訴她手表的事,一定要反復(fù)告訴她這手表是她送我的,我怕她記憶混亂將這事忘了。”

    齊悅不接她話茬,只問道:“調(diào)查組的人跟我們一塊去?”

    龐玉聲音一弱:“你不能去申請一個調(diào)查人員的身份嗎?別人去了,倪霞也不會開口。而且你去申請,王院長一定會同意的。”

    “你想要我徇私。”齊悅盯住她,語氣篤定。

    “什么叫徇私,那手表就是倪霞送我的!”龐玉的聲音又尖利起來。

    齊悅一句話沒說,抬腳就走,這一次龐玉如何追趕拉扯都被齊悅掙開,龐玉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承認(rèn),手表是我拿的,但我是一時糊涂,我知道錯了,我不想被學(xué)校開除。”

    第721章 孤魂野鬼

    龐玉嚎啕大哭,滿臉的淚水,狼狽又可憐。

    齊悅走過去,居高臨下的問道:“除了手表,你還拿過什么?”

    “沒了,除了手表我什么都沒拿。”龐玉一下子抱住她的雙腿,仰頭央求道,“齊悅,你幫我這一次,以后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或者你想要錢,五十,一百夠不夠?或者我將學(xué)校發(fā)的補(bǔ)貼給你,每個月都給你。”

    這是改成利誘了。

    齊悅嗤笑一聲,俯身將她拉起:“你跟我說的話若是真的,你去找王院長坦白認(rèn)錯,他不會開除你。”

    “不會開除也會記過,不行,我不能去找他!”龐玉用力搖頭。

    齊悅松開她,與她拉開一步距離,冷淡地道:“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我愿意付出代價,我把錢都給你,你去幫我跟王院長求求情好不好。你是他的得意門生,只要你求了,他一定會答應(yīng),那我的前途也不會有影響。”

    龐玉再次撲過去,齊悅及時退走,龐玉嘭地摔倒在地,這一次齊悅沒有再去拉她,而是徑直往家走。

    “齊悅,你真不肯幫我?你就不怕我將倪霞說的那些話都傳播出去!”

    龐玉竭斯底里的嘶喊威脅,齊悅轉(zhuǎn)過身,聲音清冷:“倪霞說的話,我猜她會告訴你我不是人,是鬼,是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間的鬼魂。”

    龐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你,你怎么知道?還是說你真是鬼!”她驚恐得跳了起來,或許倪霞會瘋也是齊悅弄的鬼!

    “大半夜的,誰在裝神弄鬼?”

    一聲呵斥驟然在身后響起,龐玉轉(zhuǎn)身對上黃教授的黑臉,她連忙搖頭:“不,不是我。”

    她話剛落,就聽得一個聲音甜甜地喊道:“師父,你忙完了?”

    龐玉又扭頭,望見那“鬼”笑瞇瞇地朝她走來,不,是走向黃教授。

    白樺樹沙沙的響,風(fēng)吹燈晃,光影錯亂,龐玉“啊”地大叫一聲沖向校門。

    黃醫(yī)生皺眉:“你們在鬧什么鬼?那女的是誰,跟瘋了一樣。”

    齊悅笑道:“那是龐玉,她心中有鬼,見誰都像鬼,就把自己嚇著了。”

    “龐玉?跟盧志強(qiáng)有糾纏的那一名女生?”黃醫(yī)生思路清晰,沒有被齊悅的話繞迷糊,“她來找你是為了讓你替她說話?”

    “差不多,不過我都沒答應(yīng)。”齊悅飛快結(jié)束這話題,轉(zhuǎn)而拍馬屁,“師父,你這么快就整理好筆記了,你可真厲害。”

    黃醫(yī)生抬手敲了她一個栗子:“我就是長了八只手,也不能用半小時將三個小時的會議記錄整理出來。”

    齊悅捂著額頭“哦”了一聲,心底在害怕師父要將這活還給她。

    “瞧你那樣,擔(dān)心我出爾反爾?放心吧,我是要拿回家弄。你師娘那人性子太擰,我怕我不回去,她一晚都不睡。”

    “師父,您跟師娘的感情真好。”齊悅這話不是拍馬屁,是真心夸贊。

    黃醫(yī)生嗯了一聲,大步流星,一下子趕超了齊悅,顯見是真急著回家見妻子。

    齊悅緊追在他身后到了三進(jìn)院的后門,師娘楊素麗果然已經(jīng)在等著了,她懷里還抱著元寶,一看到師徒倆就數(shù)落:“怎么回來得這么晚?悅悅,是不是你師父又壓榨你?”

    “沒有,師父今天是幫我整理會議筆記才回來晚了。”齊悅忙解釋,又乖巧地從黃醫(yī)生手中接過那一沓筆記和資料。

    楊素麗將元寶丟給黃醫(yī)生,轉(zhuǎn)頭點撥齊悅:“那什么會議書記員不是你師父派給你的活嗎?他將本該是他自己的活接過,你反倒感恩戴德起來,你是被你師父虐傻了嗎?”

    黃醫(yī)生一個眼神掃過來,齊悅這會可不敢犯傻,嘿笑道:“師娘你誤會師父了,他給我派活就是在教我,我很多同學(xué)都想搶這活,師父都沒給他們機(jī)會。”

    “行吧,你們師徒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就不這妄作小人了。”

    齊悅嘿嘿笑,口中道“還是師娘疼我”,又去挽住她的胳膊,詢問她累不累,家里幾個娃娃好不好之類的話。

    “都好,幾個娃一塊玩,鬧不出大事。就是丫丫從傍晚開始就伸脖子往外看,你趕緊去陪陪她,不然她今晚能鬧得你一晚上無法睡覺。”

    齊悅應(yīng)了,搶先進(jìn)了明堂,果然丫丫看到她先是兩眼一亮,隨后又故意別過臉去。

    “丫丫,麻麻回來晚了,”齊悅抱起她,又將她舉高高,笑問道,“今晚麻麻跟你一起睡,你開心不開心?”

    小人兒將臉扭過來,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顯見是開心的。

    陳老往齊悅臉上看了一眼:“你眼下發(fā)青,這兩天沒睡好吧?不如今晚讓丫丫跟我,你明晚再陪她。”

    齊悅笑著婉拒陳老的好意:“我已經(jīng)一周沒陪她了,今晚就由我?guī)X很乖,不會吵到我。”

    陳老見她態(tài)度堅定,就沒有再勸。

    齊悅便抱著丫丫去洗了香香的澡澡,換了干凈睡衣上了床。

    丫丫很興奮,鬧著她玩了將近一小時才打了哈欠,那雙像極了雷軍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睜不開了。

    齊悅在她臉上親一口,給她挪來小枕頭放在她頭下,自己也側(cè)身躺下,拉黑了燈。

    意識沉落,卻許久未觸底,好似墜入黑洞之中,她不由得著急起來,使勁掙扎,想要掙脫黑洞的束縛,但一直沒能成功。

    忽然,一道光刺入,齊悅下意識閉上眼,身體卻變得輕忽起來,飄飄蕩蕩,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飄在奔騰的水流上方。

    這里……似乎有些眼熟。

    齊悅還待辨認(rèn),一個身影從堤壩上縱身躍下,她啊了一聲急沖過去。但她的身體太輕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飄過去,那人已經(jīng)墜入河中,雙眼緊閉,隨著暴漲的渾黃水流急沖而下。

    齊悅追之不及,便想找個幫手,但茫茫水面上無一生物,轉(zhuǎn)頭望向兩岸,岸邊無人,倒是不遠(yuǎn)處一條小道上有一道人影,齊悅大喜,朝那道人影大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

    好在小道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河里的動靜,邁開長腿急奔過來,齊悅一喜,飄飄忽忽地迎上去,卻在看清那人容貌時怔住了,她張口喊了個名字:“雷軍。”

    聲音發(fā)不出去,雷軍從她身體里穿過,縱身跳入河中,朝著河中那道沉浮的人影急游過去。

    齊悅呆呆飄在渾黃的河面上,她想起來了,這是當(dāng)初雷軍從河里將她救出來的一幕。

    不,雷軍現(xiàn)在救的是“齊悅”,土生土長于茅坪村的齊家大姑娘,不是她這個孤魂野鬼。

    很快,雷軍將齊家大姑娘從河里拖上岸,他先掏了她嘴臟東西,又將她倒提來控水,擊打后背,齊家大姑娘依然沒有反應(yīng)。他無奈將她放平,捏開她的嘴,開始人工呼吸。

    齊悅一下子沖了過去,卻在沖到齊家大姑娘跟前那一瞬頓住。

    若是她不附身,齊家大姑娘是不是會醒來?

    那身體本就是齊家大姑娘的,她不過是鳩占鵲巢,她根本沒有立場去嫉妒雷軍與齊家大姑娘口唇相觸。

    這道理雖懂,但她的心好痛,痛得淚流滿面,靈魂都開始消散。

    “快,快抓住那個臭流氓!”

    一群村民沖了過來,帶起一陣風(fēng),將齊悅吹得飄到半空,她看到村民推開雷軍,搶走了齊家大姑娘,還有人要對雷軍揮鋤頭,但被他握住鋤柄,一下子甩出去擊中一塊大石頭,石頭崩碎,鎮(zhèn)住了在場所有人。

    只是,當(dāng)雷軍再次接手齊家大姑娘,發(fā)現(xiàn)她四肢發(fā)僵,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第722章 獨夫

    齊悅望見余秀蓮抱著那具冷透的身體嚎啕大哭,望見雷軍腳步沉重地離開河壩。

    他的鞋里全是泥水,一路走,一路濕腳印。

    她想要跟著他走,但這一次卻被河流上方的濕氣拽住,她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遠(yuǎn),及至消失不見,她蜷縮著河面上哭了起來。

    她被束縛在河面上不得離開,每日里會有人來河邊洗衣或者挑水,但她都不關(guān)心也不理會他們,她只等著雷軍來找她。

    半個月后,雷軍來了,卻只淌過河就走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等他。

    他是背著行李走的,她知道他要回部隊了,以后一年才能回來一次。

    為了再見到他,齊悅一年又一年的飄在河面上,她見到他回來了三次,淌過這條河流三個來回,她每次都在他淌河之時握住他的手,或者親他一下,他似乎毫無察覺,但這是她等候中唯一的慰藉,她很開心。

    但三年之后,他就不再回來,齊悅擔(dān)心他出了事,卻又掙不開河流對她的束縛,她只能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停留原處等他。

    她等得太久了,慢慢地意識都開始昏沉了。

    這一天,天是陰的,她原本快要消散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了,她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不過,當(dāng)她看到前頭出現(xiàn)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她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她從河面上掙脫了出來,朝雷軍撲過去。

    但是到了近前她才發(fā)現(xiàn)雷軍竟是坐在輪椅上,推著輪椅的是一個俏生生的女人。

    女人衣著時髦,皮膚白皙,容貌清秀,眼角有一兩道淺淺的魚尾紋,顯示她的年紀(jì)已經(jīng)過了三十。

    三十多歲的女人,卻讓齊悅覺得眼熟,她使勁地想,混沌的腦子里冒出一張張畫面,女人的臉漸漸與記憶中某張面孔重合,她喊出了聲:“龐玉,你是龐玉!”

    做了鬼魂十幾年,齊悅第一次喊出聲,輪椅上的雷軍,輪椅后的龐玉就抬頭看向她。

    他們看到她了!

    齊悅喜極而泣,撲到雷軍懷里問他:“雷軍,你還記得我嗎?”

    她沒有等到雷軍的回答,因為天地顛倒,河流倒流,將她和雷軍都卷入其中……

    “麻麻,麻麻~”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齊悅一下子睜開眼,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她看見一張胖乎乎的小臉,小臉上嵌著一雙大眼睛,跟雷軍的眼一模一樣,她一下子抱緊她,滿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丫丫,我的丫丫,我以后再不會舍棄你,也不會舍棄你爸爸。”

    同一時間,雷軍猛地從地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氣。

    “雷營,你怎么了?”身邊的士兵被驚醒,起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