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顧玖被纏得有些煩躁,還是接聽了電話: “你如果只是嘲笑的話,免開尊口。” 修收起了玩味,認真了起來:“你剛才去拜訪我父親了?” 顧玖冷聲回應:“這需要向你報備嗎?” “不,聽埃爾說,你是去找傅聆江了?” “不行?”顧玖輕皺了眉頭,深棕的眸子看著前方道路,有些心不在焉。 修聲線中越加多了幾分玩味的意思:“貌似昨天傅聆江去參加過你的訂婚宴了,簡單不告而別,你這訂婚宴的第二天,不去找簡單,而是來找傅聆江,這說明什么?” 顧玖暗下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冷聲問道:“你有事嗎?” “簡單是被傅聆江帶走的嗎?”修直接出聲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 “怎么會不關我的事。”修有些急眼了,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出聲說道:“畢竟,簡單怎么也算救了我一命,她現(xiàn)在失蹤了,我怎么也該上點心才是。” “對我的未婚妻上心?”低沉的聲線中帶著一絲陰戾的意味。 “呵呵~”修發(fā)出一聲可笑的聲音,“顧先生有點貴人忘事,訂婚宴會,身為主角的簡單連人都不在,能作數(shù)?” 話音一落,顧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禁的收緊了一番,聲線猶如從二月的湖水中撈出,每一個字都冷得徹骨: “不需要你的任何關心,好好在溫室里帶著,別一出來,下一槍要是打在了腦袋上,想必賽維海德先生會在臨死前,很后悔現(xiàn)在打來的這一通電話。” 相對比顧玖的冷漠,修倒是一直都不痛不癢,玩味出聲:“別這樣,顧先生,我會把這番話當成威脅警告,如果我下次再出現(xiàn)任何閃失,可能會懷疑到顧先生頭上。”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顧玖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點。 修也不想再跟顧玖多作無畏的‘寒暄’,聲線中有些暴躁:“我說過了,就問一件事,簡單,是不是被傅聆江帶走的?” “我也再說一遍,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顧玖說完,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康復中心正在做著肌rou力量康復訓練的修·賽維海德眉梢輕佻,看著自動返回通話頁面的手機,灰綠的眼眸中有些冷意,隨即站起身來,把康復醫(yī)生扔在原地,撥打了一個電話: “德里,把傅聆江最近的行蹤全部調(diào)查一遍,另外,把他在英國所有的私人房產(chǎn)找出來……” …… 澳大利亞。 顧玖著急找人,簡單卻在餐廳吃撐,癱軟在椅子上,連動都不敢動。 她看著身旁拿著刀叉慢條不紊吃著盤子里菜肴的秦涼,有些出神。 尤其是那雙淡金色的眸子,能讓她不自覺的聯(lián)想到某人同樣的一雙眼眸。 盡管是一個智商低下的弱智,可一舉一動,竟讓簡單看出了仿佛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yōu)雅意味,顯然,這個男人應該從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哪怕是個傻子…… 可簡單還注意到,秦涼拿著刀的右手有些吃力不上,甚至在切肋排的時候,那英氣的眉頭明顯一皺,好似……有什么痛楚似的。 簡單看了一會,隨即佯裝漫不經(jīng)心地出聲問道:“你是手臂疼嗎?” 秦涼抬眸,淡金色眼眸中滿是天真單純:“嗯,好疼,但我不敢說,那群壞人會兇我。” 說完放下刀叉,撩起了自己右手臂的襯衫—— 簡單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上有一條五六厘米大的傷口,很深,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了,但傷口有些發(fā)紅,顯然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已經(jīng)發(fā)炎了。 簡單眉頭輕皺,站起身來,端著他的手臂仔細看了看,隨即冷聲問道:“那個傅賤人做的?” 這很顯然,是什么鋒利的利器劃破的。 “不是。”秦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我一醒來就是這樣了,我哭,那些壞人就兇我——” 簡單眉間的折痕加深,站起身來出聲說道:“你等一下。” 說完朝著二樓書房的位置大喊: “傅賤人,傅賤人,傅賤人……” 不到倆分鐘,阿方索從樓下下來,走到餐桌旁,態(tài)度雖然恭敬,但聲線卻有著冷意: “簡小姐,希望你能對傅先生尊重一點。” 簡單直接賞了他一個大大白眼,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沒好氣地出聲回應:“廢話,特么都對我人身造成傷害了,我還尊重他?我有病吧我?” 說完停頓了一下,眸子輕動,余光瞄向一旁沒敢再用餐的秦涼身上,有些不耐煩的出聲要求: “別扯淡了,我需要紗布針線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阿方索猶豫了一下,隨即偏頭看向餐廳附近站著的一個傭人,傭人的眼力界一向敏感,一下便反應過來,朝著阿方索低頭一個附身后,這才轉身抬步上了樓梯…… 倆分鐘左右,那傭人唯唯諾諾地下來,走到阿方索的身邊細弱了聲線: “先生的意思是給她。” 阿方索淡淡的應了一聲,低聲吩咐了些什么。 片刻,傭人拿著一個醫(yī)藥箱上來,放置在簡單的桌前,隨后退了下去。 秦涼一見那醫(yī)藥箱上的紅十字以及簡單打開醫(yī)藥箱后出現(xiàn)的碘酒紗布棉簽之類的東西,嚇得委屈地皺了眉,聲線帶著哭腔和顫抖: “jiejie,秦涼會乖乖聽話的,你不要給我打針吃藥,jiejie,很疼的……” 簡單一邊把藥水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準備好,一邊耐著性子出聲安撫: “你乖一點,你手臂必須上藥縫針,不然傷口會化膿的。” 秦涼想都不想,一直在搖頭:“不要不要,jiejie,打針好疼,我不要打針。” 簡單拆紗布包裝的手一頓,冷了臉色,厲聲道:“你再這么不聽話,我就要生氣了。” “jiejie你不要生氣,我不想打針,不要給我打針好不好?”秦涼一雙淡金色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看著簡單,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 簡單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偏頭對身邊站著的阿方索出聲問道: “能不能再給我一劑麻醉?” 不配合的病人很頭疼,沒有比麻醉更讓人乖乖聽話的手段了。 當然,麻醉對人神經(jīng)不好,但她不想對秦涼采用強硬暴力,怕嚇到他,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之類…… 幾分鐘后,阿方索遞給了簡單一支注射器和倆小瓶藥劑。 簡單撕開了注射器的包裝,心理又是另外一番復雜。 乙醇和麻醉劑都能搞到,看來那個傅賤人有點來頭啊! 當然,秦涼對于簡單手里的麻醉針自然抗拒,可身邊全是傭人和黑衣保鏢,他連跑都不敢跑,簡單一邊誘哄著他,一邊趁他不注意,把注射器扎進了他的皮膚血管中…… 秦涼就這樣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簡單坐在一旁,利索地處理那手臂上的傷口。 只要不讓她拿手術刀,處理這種簡單的外傷還是得心應手的。 二樓樓道上的傅聆江深深地看著簡單嫻熟的動作,眸中滿是捉摸不透的深意。 ☆、第三百九十七章:我流產(chǎn)了 就在簡單縫完針后準備上藥包扎起來時,身后突然想起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 “聽說你十五歲殺人之后,就不碰手術刀了?” 簡單上藥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一身西裝的傅聆江,沒好氣地出聲回應道: “關你屁事。” 傅聆江不以為然,似乎早就見識到簡單的粗暴不堪,也就習慣了。 他拉開一旁的餐椅坐下來,有些心不在焉地出聲說道:“對了,你好像還不知道,我聽說,霍爾·羅斯巴什的實驗室遭到恐怖分子的襲擊,霍爾教授,好像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 簡單包扎到一半的手臂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身旁優(yōu)雅坐著的傅聆江,有些不可置信: “你在說什么?” 傅聆江挑眉,“我說的還不夠明確嗎?霍爾·羅斯巴什腹部中了一槍,現(xiàn)在不知是死是活!” “你這么知道?”簡單仍舊不敢相信。 醫(yī)學實驗室又不是什么銀行金融政府單位之類的,恐怖分子為什么要襲擊羅斯巴什教授的實驗室? “霍爾·羅斯巴什的槍擊案,美國警方已經(jīng)受理,各種新聞頭條都在爭相報道這件事,我怎么會不知道。” 因為霍爾·羅斯巴什在醫(yī)學界的影響力,這件事已經(jīng)嚴重上升引起了美國公民的注意力,事件發(fā)生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已經(jīng)有控槍的橫幅拉起了…… 簡單沒有再出聲,心臟好像被一塊油布包裹著似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霍爾·羅斯巴什對她來說,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恩師,是她人生的伯樂,如果沒有他,那她簡單可能現(xiàn)在還在美國紐約某個地方拿著一份微薄的工資,每天為了維持生活而忙碌著…… 可以說,是霍爾教授給了她和母親現(xiàn)在優(yōu)越的生活條件,是照亮了她黑暗人生的指路明燈…… 有時候,從小缺少父愛的她,甚至有意無意的,很喜歡和霍爾教授相處,想著,如果她有父親的話,是不是也擔任著和霍爾教授一樣的角色,教會她學習,帶她成長…… “他不會死的。”簡單低聲低喃著。 他身邊有那么多優(yōu)秀的醫(yī)學人才,他不會死的。 她這樣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其實,更多的是害怕 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在自我欺騙,因為她深知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傅聆江看著簡單低垂著的眼眸,沉靜了一會兒,隨即眸子輕動,將視線放在了她身邊趴在桌子上的秦涼身上,出聲問道: “對了,你知道你眼前的這個秦涼是誰嗎?” 簡單微微一愣,對上傅聆江那如潑墨般的黑眸,老實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真的說起來就長了,只能說,現(xiàn)在的秦涼,就是以后的顧玖。” 簡單眉頭又是一皺,眸中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傅聆江抬了下巴,一雙眸子輕垂,好似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直言諷刺:“是我說的話很難懂,還是你的智商就這么低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么秦涼和顧玖的眼睛都是同一個顏色?” “可秦涼不認識顧玖,更加不可能是顧玖的親生父親這么狗血的戲碼。”簡單莫名的有些激動,義正言辭的反駁著。 可能,是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些什么,卻又不想承認甚至是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