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谷妙語站在別墅外面低頭踢石子。 她心里有點亂,急需一個人給她做指路明燈指引方向。 她掏出手機給明燈打電話。 電話一通她就嗷嗷叫:“啊啊啊!淼淼,我遇到陶星宇他爸了!” 楚千淼也立刻嗷嗷叫:“啊啊啊!所以什么情況?你這么激動不是你移情別戀陶星宇他爸了吧?” 谷妙語:“……滾!” 谷妙語給楚千淼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和目前的事態情況。 她問楚千淼:“你說我是不是有必要和陶星宇聯系一下,有必要說明他父親想把裝修砸掉的這個狀態?你說我聯系陶星宇的這個理由正當充分而且必要必要非常必要對嗎,這不算是我假借工作給自己制造私人相處的不正當機會吧?” 楚千淼噴她:“你早飯吃多了?廢話這么多!春天都快來了,你當然要聯系他啊!” 受到鼓舞的谷妙語勇敢地決定—— “好!我這就聯系陶星宇!”她對楚千淼吼了一聲掛斷電話。 她開始翻手機通訊錄,翻著翻著動作停在那,內心翻涌起悲愴情緒。 她翻個毛線通訊錄,她根本就沒有陶星宇的聯系方式啊…… 一串數字帶著呵氣的溫度,熱烘烘地往她耳朵里鉆。 谷妙語怔了一下,一側頭。 邵遠的腦袋就停在她肩膀上方,他的臉和她近到可怕,他濃密的長睫毛簡直像要刷到她臉上來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了,正弓著腰。他嘴巴本來是湊近她耳朵的,她現在這么一轉頭,他嘴巴就差點劃過她的臉。 谷妙語條件反射般向后一縮頭一退步,拉開了自己和邵遠的距離。 “我的天!”谷妙語拍著胸口喘氣,“你這倒霉孩子想嚇死我?” 邵遠也摸了摸胸口。 他可能也被她嚇到了,里面跳得撲通撲通的。 他嘴角起了一點惡作劇后的愉悅弧度。 “剛才那個號碼記住了嗎?”他問谷妙語。 谷妙語:“……啊?” 她只顧著被肩膀上又長出顆腦袋嚇了一跳了,根本沒來得及聽他剛剛在叨逼叨什么。 邵遠又重復了一遍那串數字。 “這回記住了吧?這是陶星宇的手機號碼。” 谷妙語差點雙膝一軟,給他跪下叫恩人。 “你怎么弄到的?”她無比迫切地問。 “我剛剛斗智斗勇從陶大爺那里繞來的。”邵遠一臉淡然地答。 然后他帶著這臉淡然,對傻愣愣的谷妙語強調:“我,幫你要到了陶星宇的手機號。” 谷妙語:“……?”然后呢,你想干嘛? 邵遠臉上的淡然開始龜裂。他瞪著他毛茸茸的眼睛,抖著刷子一樣的長睫毛,不怎么樂意地問:“都不稱贊我一下的嗎?” 谷妙語看著邵遠,目瞪口呆之后,噗地一聲樂了。 有的人晚熟,一直往大了長。有的人之前長得急,早熟,長著長著就停下來往回長了。 谷妙語看著往回長像個孩子一樣求表揚的邵遠,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可真特碼可愛。 她踮起腳,伸長胳膊,摸摸邵遠的頭。 “乖,真聰明,做得好,jiejie感謝你!” 邵遠一臉惡心地垂眸看她。 但卻……并沒有阻止她。 回到公司后,谷妙語把陶星宇的手機號輸進手機里。她醞釀了好幾次想按下綠色的通話鍵,都沒成功。 邵遠在一旁被她的慫驚呆了。 “通話鍵會咬人嗎?” 谷妙語不計較他的刻薄。他沒暗戀過他懂個屁,要給自己暗戀的人打電話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不是怕通話鍵咬人,我是不知道電話通了以后我應該怎么說才不讓他討厭。” 她忽然轉頭瞪著邵遠。那眼神里有森森的光,射得邵遠不自覺地向后撤了撤身。 “你這么看我干嗎?” 谷妙語嘿嘿一聲笑:“你教教我,怎么樣能像你之前打電話那樣,把聲音調到一個自然發sao的頻率上?” 邵遠:“……” * 谷妙語終于鼓起勇氣按下了那枚咬人的通話鍵。 嘟嘟聲音有點長,每一聲嘟嘟后,谷妙語的心跳都要快一倍。她又緊張又擔心,陶星宇馬上接起電話怎么辦?陶星宇看到是陌生號碼不接電話又怎么辦? 終于在她快要糾結得心臟衰竭的前一秒,電話通了。 話筒里傳來一聲低低沉沉的“喂?請問哪位?”。 谷妙語骨頭都酥了。 她竭盡所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松軟香甜的。 她說:“陶老師您好,我是礪行裝飾的設計師谷妙語,您父親……” 話說到這里,她松軟香甜的聲音被陶星宇陡然截斷了。 “礪行裝飾,礪行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谷妙語立刻悉心回答:“砥礪前行的礪行!” 話筒里傳來陶星宇低沉好聽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讓律師盡快把準備起訴你們的律師函郵寄過去,麻煩及時查收。” 谷妙語:“……??????” 這是什么情況?! 第27章 暗戀一個人 第二十七章暗戀一個人 聽到男神一張嘴就要自己等著收律師函, 谷妙語不只心, 連肝都碎了。 她嚴重懷疑自己剛剛幻聽了,于是抖著心和肝問:“陶老師,您、您說您要干嗎?” 陶星宇的聲音低低沉沉有磁性有禮貌:“我說麻煩你及時查收一下律師函。” 這么動聽的聲音語氣, 它傳遞的居然是個噩耗。 谷妙語肝膽俱裂地發現自己耳朵沒毛病, 她沒幻聽。 陶星宇要掛斷電話。 谷妙語哀切懇求再等一下。 “陶老師, 稍等!請、請、請問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誤會?” 谷妙語一激動有點結巴起來。 邵遠在一旁聽得看得直頭疼。 這小jiejie在愛慕的人面前可真不是一般的慫和慌, 一句很簡單的話居然能折騰成單字單字地往外崩。她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多有能耐啊, 懟他跟吃大米飯一樣日常以及輕松。 邵遠斜眼撇嘴地看谷妙語使著吃奶的勁兒不讓陶星宇掛電話,想從他那里解除一下雙方可能存在的誤會。 陶星宇的聲音還是那么磁性禮貌地從話筒里傳來。 他問谷妙語:“你有一個叫陶萬里的客戶, 對嗎?” 谷妙語順著問話狂點頭,好像對方能通過通話的電磁波把眼睛傳送過來看到她在點頭一樣。 邵遠越來越覺得有點腦袋疼。 周書奇說過, 女生只要和談戀愛一沾邊, 準保什么花樣傻事都能做出來。所以檢驗真愛的唯一標準是, 看這個女孩和你在一起之后變傻了沒有。 邵遠斜眼撇嘴地看著谷妙語想, 她對陶星宇還真夠真愛的。 蠢死了。 谷妙語點了好幾下頭, 終于意識到對方看不到她的動作。 她連忙開嗓, 中氣十足地回答了一聲:“對!” 陶星宇:“哦, 那就沒有什么誤會了。” 聲音還是那么磁性和禮貌,說話的內容還是那么充滿噩耗。 谷妙語接近絕望地追問:“那我能知道一下,您想起訴我們的名目是什么嗎?” 陶星宇短暫地笑了一聲。聲音是好聽的, 但笑容的成分應該是揶揄和嘲諷。 “你們哄騙一個老人把裝過的房子再重新裝一遍, 洗腦的功力很不錯, 做裝修埋沒你們了, 你們可以去干傳銷。” 陶星宇把這句話講完,完成了“你想死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的義務工作后,再不肯和谷妙語多說什么,直接掛斷了電話。 谷妙語握著傳出嘟嘟聲的手機,心里有一片六月的天空在下雪。 “我是不是應該改名叫谷竇娥?”谷妙語扭過頭,一臉哭唧唧地問向邵遠。 邵遠回給她一片面無表情:“這就是你愛慕的男神?”這么專斷、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