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安道全此刻就算沒有宋江的批準也會救我,只是他來參加晚宴并沒有帶來藥箱,所以只能先靠封住血脈來幫我止血。 “蝴蝶!”我緊緊抓住身邊的阮小七,可他卻不明白我在說什么,我的聲音實在是太模糊了。 我微微顫顫的用手點著自己的血,在地上簡單的畫出一只蝴蝶的樣子。 “蛾子?”阮小七問我,“你想說什么?什么蛾子?” 蛾子你妹啊!我真心懷疑阮小七的智商。 “蝴蝶?” “是蝴蝶嗎?” 燕青跟張順一前一后的猜出了我的意思。 我用盡全力想抬起右手給他們指明方向結果卻只抬起了一根食指。 “蝴蝶有問題!”燕青一眼就看到了再一次落在宋江肩膀上的蝴蝶,他快步上前想要驅(qū)趕那只蝴蝶,卻被楊雄一把搭住肩膀。 “小乙哥別讓我難做。”楊雄說。 燕青反手一把拍掉他,一個轉身從身后拿出一把弓弩對準宋江就是一箭! 弩箭擦著宋江的耳垂將一只淡黃色的蝴蝶牢牢釘死在了后面的石柱上。 忠義堂上空原本飄散的一個個小黃點也隨著那只蝴蝶的死亡而漸漸消失不見了。 “這個燕小乙果然是妖怪!他要殺我!他要殺我!”宋江嚇的撅著屁股爬進了桌子底下,嚇的“哇哇”大叫。 梁山好漢們都大吃一驚,楊雄直接一拳兜在了燕青的臉上:“你為什么要這樣!” “小乙哥,你真的是妖怪?”李逵還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拿起弓弩射向宋江,除了他是妖怪以外似乎沒有其他理由來解釋他的行為了。 燕青站在臺上,跟我隔著十米的距離,他的目光始終看著我,似乎在問我一個問題。 我想對他點頭,可脖子已經(jīng)僵的不能動了,只得胡亂的沖他扯了扯嘴唇。 “那就好。”他說。 他竟然明白了!原來我們還可以彼此心領神會!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燕青束手就擒吧!”石秀一棍子打在燕青的后背上,燕青猛地就跪在了地上。 “小乙哥……” “鐵牛!”李逵想上前幫燕青卻被宋江叫住,“他不是燕青,他是妖怪!” 已經(jīng)跨出一只腳的李逵瞬間就愣住了:“可,可是,可是……”他嘴里可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小乙哥,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兄弟也不想對你下手,你明白嗎?”楊雄對燕青之前的一箭似乎有些憤怒,但最終他還是念及大家都是梁山兄弟的感情勸他。 燕青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眼中依依不舍之意呼之欲出,我有種預感,這將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見到他,我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想將這最后的一幕牢牢記在心里,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睛卻越來越模糊。“蔡慶,蔡慶呢?”安道全一邊替我把脈一邊突然抬頭叫了起來。 阮小七緊張道:“安老頭,怎么了?魚兒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蔡慶的刀子上有毒,這血不管怎么封都封不住啊!”安道全著急道,“得趕緊問蔡慶這上面究竟是什么毒藥!” “蔡慶!蔡慶!”阮小七一邊抱著我一邊大叫起來,“蔡慶你個王八蛋,你去哪里了?趕緊給我滾出來啊!”tqr1 “蔡慶!蔡慶!”張順和阮家的兩位哥哥迅速在忠義堂里找了起來。 史進哭的跟個孩子一樣跪在我的身邊不住的問我:“jiejie,你疼嗎?jiejie你說話啊,我是大郎啊!”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想幫我壓住正在流血的傷口。 “史大郎你不想活了!你這樣壓著傷口魚兒不是更疼嗎?”阮小七一把拍掉他的手激動道,“沒事滾一邊去,別給爺爺添亂!” 史進一聽哭的更厲害了:“jiejie,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疼的,我只是想幫你止血,幫你止血!” 我想跟史進說:“沒關系,反正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我現(xiàn)在只是有點累,有點困而已,沒事。”可任憑我怎么想張口卻都只能從喉間發(fā)出幾個單音節(jié)的“嗚嗚”來。 “jiejie,你說什么?你在說什么?”史進湊到我嘴邊,“jiejie你說啊,大郎在聽著呢。” 他臉上的淚水直接滴進了我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我真想跟他說:“你小子離我遠一點,眼淚都掉我嘴里了,太尼瑪臟了。” “蔡慶!蔡慶!”整個忠義堂里都在尋找著蔡慶,忽然時遷輕笑一聲,醉眼迷離道,“蔡慶?他剛才不是跑出去了嗎?” “蔡慶!”燕青一聽快速朝門外沖去。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盧俊義突然大叫。 楊雄石秀迅速追了過去,燕青不愿意束手就擒,三個人竟然在門口打了起來。 “我們這就去把蔡慶找來,你撐住!”張順沖我說了一句,招呼著阮家的兩位哥哥迅速跑了出去。 血順著我的身體將我命人搭建的舞臺染成了黑紅色。我從小接受革命主義的教育,帶了六年的紅領巾,老師常對我們說,紅領巾是用革命者的鮮血染紅的,我那個時候很崇拜這些革命者,他們竟然可以有那么多血,染了那么多紅領巾。我那個時候還傻傻的想,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也要用自己的血染一根紅領巾,可誰想到,我臨死時的血液并不是鮮紅的…… 一向跟個斗雞一樣的阮小七,在今天顯得特別沉默,他緊緊抱著我,用自己的臉頰緊緊貼著我的右臉,一副恨不得跟我融合在一起的樣子,由于角度的關系,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我聽到他的呼吸聲忽快忽慢,忽深忽淺,隱隱約約間我聽到他輕聲對我說:“別離開我,魚兒,別離開我,我求你,別離開我。” 求我?他也會求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咚!”的一聲,心臟突然給了一個大大的跳躍,鼻子似乎有了要罷工的跡象。 “小乙哥……”我將最后的所有力氣都用在了眼睛上,“小乙哥……” “王佳!”他似乎聽到了我的呼喚,快速回過頭來看我,與此同時卻被楊雄一腳掃趴在地,石秀緊接著從后面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我看到他的下巴狠狠撞在忠義堂的大理石地面上,可他卻依舊固執(zhí)的抬著頭看著我。 “把他打入牢房!”盧俊義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