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此刻的院門外,原本來看熱鬧的人早就走光了,唯獨張順和阮小七還在門外等著我。 阮小七貌似還在生氣,他雙手抱在胸前冷冷沖我道:“怎么樣,你家情哥哥還沒死吧?” 張順拍了拍他的肩膀,沖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這么說。 阮小七卻開始責(zé)怪起他來:“我早跟你說了不要告訴她燕青的事情,你偏不聽。如果不是你告訴她燕青出事了,她就不會跑來,她不跑來,也就不會參和到燕青的破事情里去,更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或許,此刻燕青早就一命嗚呼了,這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不是更好嗎!” 張順嘆了口氣:“你真的覺得燕青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嗎?”他緩緩看向我,“我會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來通知她,就是想看看她對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心了,結(jié)果……大家都看到了,她連命都一起給那個人了。” 阮小七也跟著“哎!”了一聲,他一把抓起我左手的手腕,“你就真的那么愛燕青,愛的連命都不要了嗎?” 我很想跟他們解釋我的的理由,但張開口時卻又改了主意,何必要解釋呢?解釋什么呢?難道我真的要跟他們兩個人中的一個人談戀愛嗎? 阮小七見我不回答,以為我是默認了,他緊緊咬著牙齒,恨不得立馬揍我一頓才好。 我看著他的雙眼平靜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在某些地方可能傷害到了你們。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燕青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展開另一段愛情,即便他不愛我,即便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我也沒有想過要找別人。” “為什么?你是覺得我們哪里不夠好?還是他燕青有什么地方是我們做不到的?”阮小七生氣的問我。 我搖搖頭:“跟好不好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找了而已,跟別人無關(guān)。” “所以燕青是你的唯一?”張順在邊上輕輕問到。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燕青是我的唯一嗎?我才二十三歲,難道這一生就真的除燕青不嫁了? 阮小七見我又不說話了,忽然輕笑一聲:“真他娘的晦氣,爺爺我從水里撈起來的東西,竟然第一次被別人搶走了!” 張順看看我又看看他:“七哥,放手吧。” 阮小七苦笑著回頭:“放手?順子,你說什么傻話呢?放什么手?你不會以為你哥哥我真的愛上這個丑八怪了吧?”說著他故作輕松的假笑兩聲,“怎么可能!我阮小七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張順又重復(fù)道:“七哥,放手吧,你再用力就該把她的手腕折斷了。” 阮小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用盡全力抓著我的手腕,此刻我的整個手掌都已經(jīng)發(fā)白了,他慌忙放開我:“沒弄疼你吧?”關(guān)心的話語剛剛才問出口,也許他覺得不該對我那么好,連忙又改口道,“不就是抓了手腕嗎?又不是豆腐做的,怎么會那么容易被折斷呢?”說著竟然連著往后退了三步,顯然是要跟我刻意保持一段距離。 我看著阮小七跟張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一直都幫著我,而我除了失望以外卻什么都給不了他們。 “對不起。”我說,這是我唯一能說的。 “我們走吧。”張順的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他似乎已經(jīng)對我失望透頂了。 阮小七無聲的點了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張順嘆了口氣再不多說,直接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 阮小七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嘴里想要說什么,最后卻還是跟張順一樣嘆了口氣,快步朝山下而去。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山路上,這才意識到,這兩個人是我在梁山唯一的朋友,而現(xiàn)在我唯一的朋友走了…… “后悔嗎?”身后有人問我。 我被嚇了一跳,慌忙轉(zhuǎn)過身才看到獨眼吳拄著根拐杖在我身后不遠處,正一步一步艱難朝我走來。 我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傷那么重為什么不躺在家里休養(yǎng),還出來干嘛?” 他的腳沒有受傷,之所以拄根拐杖完全是因為傷重需要支撐著才能走動。 獨眼吳很順從的接受了我的攙扶,將自己大部分的重心都靠在了我的身上。 “為了燕青犧牲了那么多,你后悔嗎?”他問我。 “犧牲?”我輕笑一聲,“比起他對我的,我現(xiàn)在所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獨眼吳疑惑的看著我:“他對你的?他幫過你嗎?” 我慢慢將他攙扶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底下坐下:“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在生命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獨自一人來到這世上的,從嚶嚶啼哭到白發(fā)如雪的過程中,我們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會陪伴我們大半生的時間,而有些人與我們不過擦肩而已,但有那么一個人,即便我跟他相處的時間短暫的就像是兩條直線的交點,可那一點卻像火紅的烙鐵一樣在我的心里烙下了印記,于是這一點便成了永恒,這個人就永遠留在了心里,我便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 獨眼吳詫異的看著我:“燕青究竟做了什么會在你的心里變成永恒?” 我淡淡搖了搖頭:“我和他經(jīng)歷過的,只有我和他才會明白,即便我在這里跟你說到口干舌燥你也未必會懂的。” “不,你說,我會懂。”他突然激動的拉住我的手,但在看到我驚訝的目光后又急忙松開了,“我是說,你不說說看怎么就知道我不懂呢?”tqr1 我搖搖頭:“沒有必要。反正……我們只是一個交點而已,相交之后也都是各自朝著各自的方向漸漸遠離而已。” 他皺著眉頭一直盯著我,似乎不聽到我和燕青的故事就誓不罷休。 我緩緩站起身沖他笑了笑:“好了,不跟你在這里聊天了,太陽都要下山了,一會兒顧大嫂的食堂里該沒飯吃了,要不要我攙你過去吃晚飯?” 他想了想:“你看我還有力氣走過去嗎?要不是聽到有人說你要為燕青陪葬了,我才懶得出來走呢!” “哎呀,那我是不是還應(yīng)該對你說聲謝謝呢?”我笑著問他。 沒想到他卻直接點了點頭:“當(dāng)然要謝,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 “額……好吧,你要我怎么謝你呢?”我問他。 “你現(xiàn)在就去食堂給我?guī)┚撇藖恚揖妥≡陔x蔡慶的家里。”他說著自己就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快去快回啊,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大哥,您還真會差遣人啊?”我故作不滿的看著他。 他瞪了我半眼:“還不快去?” 在這里我要解釋一下,這半眼不是我打錯了,因為別人兩只眼睛瞪我都被叫做瞪了一眼,可他卻只有一只眼睛,所以我只能寫是半眼。 我假裝很不情愿的“哦”了一聲,轉(zhuǎn)身朝著食堂飛奔而去。 到了食堂,我向打菜的小哥要了個食盒子將各種小菜都裝了個滿滿,雖然這梁山上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但明顯經(jīng)過武松大鬧食堂和今天的蛋糕以及燕青事件之后,這里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了我。當(dāng)我一手拎著食盒子一手拿著一瓶酒正往食堂外走的時候耳邊還聽到食堂里的人正在議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