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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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瞎——還真是橋!……甚至,還是自帶彩虹色的?! …… “這位美麗的夜鶯小姐,”走過鳥群達成的鵲橋,在一眾星光中踏月而來的高挑青年,沖我微微一笑。 他身著暗珠色的手工西裝,粉色的襯衫,和上衣翻領同色系的修長西褲;等站穩了后,這位相貌精致,頸部優雅,細節的講究布滿全身的男人,朝我伸出手: “上次的匆匆相會,想必我給您帶來了困擾;為此,鄙人著實抱歉。夜半叨擾,實屬我心難捱;如果可以的話……這次,能請教您的芳名嗎?” 這人是瘋了么……? 我和他,一個在員工宿舍樓的高樓單人間,一個在半空中,彼此對視了幾分鐘,然后,我“啪”地一聲,關上了窗戶。 “……” 噗———! 過了一會,直到我無聲地在房間里捂著肚子,笑了整整十來分鐘后,重新開窗,發現他仍然保持著那個邀請的動作,面上的表情不見絲毫不耐,依然溫雅得好像自己是個正常人——于是我伸手,和他的爪子握了握,一本正經地說:“你好,我叫觀佑佑;請問這么晚了,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了。” 他露出一個很有深度的笑容,與他此刻蛇精病到極致的行為并不相符;見我自報姓名,他便輕一躬身,優雅地退后,鳥群隨著他的動作遷移,“我是和秋。希望通過這次機會,佑佑小姐,能對我印象深刻。” …… 深刻,當然深刻——原本在我心里,這世界上最奇葩的人是我小學同學,他在我面前生吃了一只蟾蜍,然后被老師緊急醫院搶救,住了半年的院,還留了一級。 至于現在嘛…… 歸你了,大哥。 望著他的鳥群帶他離開這個地方,我真是打從心里想知道:這些鳥……到底是每個月多少工資,才肯干著這種要命的工作? 不過托他的福,我的心情又變好了~ 娛樂過后,感覺到了一絲困意,我看了眼表:凌晨兩點五十,該睡覺了。 于是我不理會遙月的視線,直接搶過自己的被子,閉上眼睛,躺下;明天還要繼續工作呢! 然而—— “咚咚咚。” “……”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氣,我也受不了了! 聽見熟悉的篤篤敲門聲,我一把掀開被子,對著窗戶大聲地說了一句:“滾蛋!” 讓我睡覺!讓我睡覺!!讓我睡覺!!! “……”那邊安靜了一刻,繼而—— 我就聽到了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的命令。 “觀佑,你給我起來。”隔著窗簾和一扇薄薄的玻璃門,付玥嗓音淡淡,他如此這般說道。 第90章 “您走好~~” 跳下付玥的黑色轎車, 我笑容燦爛,和他揮手告別;直到車子徹底駛離我的視線范圍,我才垮下臉, 唉聲嘆氣地揉了揉屁股, 轉身朝著公司走去。 昨天晚上,盡管我都快要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只不過是因為半夜鳥叫聲叫得我心煩;去而復返的付玥老哥,還是把我從房間里叼了出來,干脆地帶我回家,順便……進行了一場愛的‘教育’。 ……我都這么大了, 還要因為偶爾的爆粗挨哥哥的揍,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還好他忙于工作, 這次滾蛋后,大概過一陣子, 等付息城搞定他的導演事業, 才會來帶我們去旅游。想到這點,我總算是送了口氣,揉著屁股,想想昨晚都心驚膽戰——小長頸鹿和小杜賓對視的那一刻,我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好么! 還好還好,和曾經的我、包括所有人一樣,付玥也以為小杜賓是遙月的寵物, 于是并沒有多少在意;反而見我房間亂七八糟, 數落了我一頓;把狗暫時送到隔壁后, 又給我整理了半天,才(強行)帶著我離開。 …… 然而,今天似乎注定了不會讓我好過;我一到辦公室,就看到了同事們奇怪的笑臉。 “佑佑,這是誰送你的草啊?噗,怪模怪樣,還是紅色的,一看就是不懂追求女生的笨蛋,要送也送白鷺花和香水百合嘛!” “誒誒,這就是你不懂了——這種,可是罕見的、金紅寶石色的熱唇草呢!別說在這個季節、平時你想買也買不到哦~人家可是只在赤道熱帶限定的雨林才有,而且一株上萬!我剛查了,熱唇草的花語,是‘為你獻上我火熱的愛和紅唇’——嘖嘖,不會是哪個公子哥兒特意買來討好佑佑的吧?” “……” 年輕的小姑娘們嘰嘰喳喳,邊嗑瓜子邊望著它嬉笑討論,不時還沖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無言以對。 ……送什么不好,非要送屁股。我望著這一大捧翠葉花蕾的熱唇草——它的形狀,比起所謂的少女紅唇,更像是我剛被付玥打完的、正火熱的屁股! 我心里不禁哀嘆了一聲:拖面前這個熱情似火,嬌嫩欲滴的大紅花的福,我今天,大概就會成為大家無聊時的解悶樂子了,呵呵噠。 不理她們的打趣,我馬馬虎虎隨口應付了句,然后從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個柔軟的坐墊,放到位子上,才舒服地坐了下去—— ……你以為我是嬌氣,才一直揉臀嗎?! 像我這種走路都時不時不長眼睛,摔一跤的人,才不會怕一點兒小疼痛呢。 不開玩笑了——說真的,付玥老哥打人屁股……是真的超疼!!! ——他可是軍校出來的,人又兇又狠,對別人嚴格的同時,對自己則要求更為嚴格;不然,比我大的哥哥那么多,我為什么唯獨最怕他——還不是因為小的時候我只要不聽話……他一哄完、就照打我不誤! 我托起腮,無聊地揪著面前的這一大束花,其實我更喜歡別人送我向日葵——最好還是熟透的那種,那樣就可以一邊感受“沉默的愛”,一邊嗑瓜子兒了。 …… 咦,這是什么? 發現鮮紅的花蕊叢里,有什么東西在動…… 我抽了支中性筆,小心地朝那里戳過去—— 一只羽毛翠綠、乍看和葉片混為一體的小蜂鳥跳來跳去,正在津津有味地吸食著里面鮮甜的花蜜。 哇……還、還挺可愛的? 我抱住雙臂,稍稍遠離辦公桌面,以免突然嚇到她——經過羽冠的對比觀察,我察覺到,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只頭戴傳呼機的小家伙! 餓成這個樣子,連我剛才戳了半天都沒警覺;和秋那個小腦下垂的變態……這是虐待童工誒。 想到它如此纖細的身軀,卻要被那么一個sao包的蛇精病老板踩到腳下,我不禁有些同情,就沒有打斷它肚子餓了、忙著吃飯就忘記送完花走人的行為。而是看了一會,還特意在面前豎起一本雜志,裝作我沒有看見它的樣子,以便它開懷暢飲;畢竟這種屁股花兒挺貴的,那想必花蜜的味道也不錯吧? “……啊,十六夜先生來了!他今天怎么……” 沒等我看會雜志,就聽到了有人訝異到抑制不住的驚呼聲。 嗯哼。 好幾個匆忙的腳步聲從走廊略過,坐在位子上的所有人,突然閉緊了嘴巴,這批新人的實習期可還沒過;于是他們集中精神、一副開始認真工作的態度,不再閑聊。 我也放下雜志,換了本《我和狗狗的十個約定》,隨便翻頁,一本正經地看了起來。…… “觀佑佑,遙月老師讓你過去。”沒過多久,一個高挑的助理從那邊出來,見我聚精會神地讀書,先是輕咳了聲,可看到書的名字后,她僵了幾秒:“……觀佑佑?” “啊……”我頓了頓,才聽到她的聲音,慢慢地抬起頭,哦了一聲;“抱歉,剛在看書,我馬上。” 對面聽到聲音的同事們,紛紛好奇地偷眼看過來——一般來說,沒有預演安排、也沒有隨行工作,早上是整理和對外溝通的時間——換言之,是連大老板的秘書向來都不在的時間;遙月難得現身是很稀奇的一件事,更別提,他還忽然會叫個實習期的助理過去了;他從來都不搭理人的,合作方都懶得掀下眼皮,更別提公司的自己人。 “那個,佑佑,”又一個助理走了過來,“老師讓你慢慢看,不要著急,看完再去可以。”他雖然只是重復,表情卻明顯很別扭,像是覺得自己在說著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知道了,謝謝。” 我向這一前一后、表情各異的兩位助理分別點頭表示感謝,然后繼續翻開我的書。 “……” “……” 此生有聲勝無聲,對吧? 我嘖嘖地搖了搖頭,又翻了一頁;現在比起花,還是花一樣的美人莫名其妙的行為,才更值得議論。 這樣也行,雖然爆點高到了核彈級,但比起后者,我更擔心以后被人提起就說“她不是被小開男送過屁股花(誤)的那個妹子嗎?……”,那多尷尬啊! 過了十來分鐘,我書還沒看到一半,又來了個助理:“佑佑親,你這會有空嗎?……啊啊啊,有空就太好了!”對方露出夸張的笑容,連連拍手,讓人把一排漂亮的花盆依次放到我的面前,“你看看,喜歡哪朵花?——這些都是老板親自種的哦!放在辦公桌面上的話,既能凈化空氣又護眼呢!” 呃……觀賞用的金陵牡丹可以凈化空氣? 我挑了盆最貴的,然后明顯看到對方那副痛失吾愛的表情,助理蒼白著臉,雙腿微微顫抖,但還是盡量直著身:“佑、佑佑親真有眼光,這盆市面價是七十多萬,你拿好、拿好……” 我點點頭,接過放好——就放在那束花的旁邊。 “既然都有【宣華夫人】了,那這種假情假意的破花,我就幫你拿走吧?” 他達成計劃,就開始為真正的目的行動;說著,手就要伸向那束屁股花…… 最后一刻,我按住他的動作,搖搖頭,“不影響的,就這樣。” 里面還有那只蜂鳥,讓人家小姑娘吸完蜜再扔吧。 “……” 過了一會,不出所料,第四個助理來了。 這個小哥一看就是個不耍滑頭的,他正著英挺的臉,一本嚴肅地道:“春天到了,遙月老師有花粉過敏,尤其是對熱帶植物;佑佑小姐,這束花還是讓我幫您處理掉好了。” ……既然這么想扔,就自己過來啊! 我眼見他揚起手,速度如閃電般敏捷迅速,但我也不是蓋的,好歹練了那么多年的散打;于是我們在一眾旁觀同事目瞪口呆的圍觀之下,你來我往地過了很幾招—— 我這人…比較賴皮的一點就是,別人看性別,但我不看;于是他在上面奪、我就在下面搶。 沒過片刻,原本肅著顏的小哥,就開始臉紅了,手上的動作也松弛了下來…… 好機會! 我一把鉗住他的虎口,另一只手捏住他右斜的大腿根,然后腳一掃,就把花重新抱回自己的懷里! …… “誒嘿嘿,我贏了!”我得意洋洋地舉起花,故意向面紅耳赤的黑發小哥眼前晃了晃,在周遭同事莫名其妙就噼里啪啦鼓起掌的場合下鞠了個躬,感覺耍了帥,屁股也不怎么疼了。“謝謝大家觀賞,獻丑獻丑;下次我表演個更厲害的啊~” “汪嗚……” 我正偏頭和同事說著話,沒注意,忽然就聽到了熟悉的、聽上去委委屈屈的小狗叫聲。 呵呵,知道自己過來就好;我可不喜歡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呢。 “啊,小鹿也來了。”見同事們看過熱鬧,又笑著坐了回去,我俯身抱起這只調皮的小狗,點了點它的鼻頭,掃了眼——里面的小蜂鳥已經趁亂飛走了;很好。 于是我把花放到剛才和我你爭我奪的小哥懷里,抱著狗,對他一笑:“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