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是我以為的那個。”

    富江看著那個小盒子，不由倒吸了口氣。她突然開始緊張，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托尼會拿出這個來。不……或許不是她想的那個，只是她過慮了而已……

    “就是你想的那個，嘿，看著我。”托尼凝視著富江的眼睛，一邊打開了那個小盒子，一邊說，“在我十幾歲的初戀慘淡收場，并接下來的一段戀情也失敗了之后，我就確定了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這很容易，尤其是和姑娘們保持曖昧關系。但是直到遇到你之后，我發覺自己變了，變成了會被以前的自己嘲笑的那種人。那非常不可思議，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瘋了，小辣椒也覺得我瘋了，或者是中了什么邪惡的魔法，自尊和理智都不允許我那樣。明明你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并不是說你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只是不是我一直以來的口味，但我就是那樣的對你迷戀得不可自拔。我想說……我愛你，親愛的，并且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你沒聽清楚的話，我就再說一遍。”

    在那個打開的精致小盒之中，是一顆閃爍著璀璨光輝的，巨大鉆石戒指。

    第134章

    “…………”

    富江詫愕地盯著那顆巨大的鉆石戒指, 她心跳變得極快，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這是……被求婚了？

    這是不是進展的太快了？她甚至都沒答應和托尼正式交往。不, 她不應該低估美國男人的, 她突然之間有點手足無措，“我……能再考慮一下嗎？”

    “不不不, 我知道你又要說什么了，別拿那一套‘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下來’的理由糊弄我, 我已經受夠了，難道你以為你現在拒絕我，以后你不見了的話我就不會難過了嗎？這段時間我想通了，不管以后會發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托尼……”

    “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的話，我又有什么臉去談保護這顆星球？”托尼深深望著富江，此刻他前所未有地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答應我吧, 我不會讓你后悔的。”

    富江望著托尼的臉, 然后突然淡笑起來, “在你作出這個決定之前,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

    三十五年前。

    在黑渦鎮的事件之后，富江與塞巴斯蒂安?肖他們一同離開了日本，他們的船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個月，富江的身體才終于能夠重新走路。那詛咒相當于一次核彈的輻射程度, 她被用來吸收抵擋了所有詛咒, 不同于普通的傷害, 她足足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重新長回了身體。雖然對肖先生有點怨言, 但她并不敢言，往好處想，至少他們沒把她留在漩渦鎮的地底被埋葬，而是把她一起帶了出來。

    至少她是離開日本了。這具身體的前男友，禮子，老師，都再見吧！富江的后續劇情也再見吧！無論去哪里都好，她終于不用在和那些獵奇恐怖漫畫打交道了！

    她的身體之前被詛咒變成人rou面棍一樣，拖的和蛇一樣長，他們不得不把她放在木桶里，如今身體正常之后，她原本身上的衣服都爛了，富江半天沒找到衣服，于是只能扯了條床單，到船的甲板上找艾瑪。

    其實她有點不好意思接近艾瑪，艾瑪太漂亮也太性感了，像和她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里的人，但比起肖先生隊伍里的其他幾個看起來有點古怪的男人，她還是更愿意去艾瑪待在一起。自從黑渦鎮的事情之后，艾瑪對她的態度似乎變得友善了一些。雖然算不上多親切，但應該是認可他們是同伴了。

    她在甲板上找到艾瑪的時候，艾瑪正在和肖先生一起做日光浴。這讓富江有點尷尬，她依然不好意思上前打擾他們，不過肖先生先注意到了她，立刻起身向她打招呼說，“哦，我們的小美女看起來已經恢復了。”

    “呃，是的，拖您的福。”肖先生雖然平時看起來對她很親切，但在知道他另外一面后，富江內心中總有點畏懼這個人，她不好意思上前，不過肖先生也并不在意，轉頭對艾瑪說，“去給我們的小美人準備一身衣服吧，然后一起來給她想一個變種人代號。”

    艾瑪接到命令后便從日光浴的躺椅上起來，她姿態優雅地經過富江面前，走進船艙。富江連忙跟上去，艾瑪帶來到自己房間，富江見狀在門口停了下來，艾瑪看了她一眼，隨即向她勾勾手指，“進來呀。”

    “噢，好。”

    得到許可后富江進入了房間，艾瑪打開衣柜，上下打量了眼富江后，開始在里面挑選起來。

    她拿出了一件和她自己穿的一樣暴露的三點式服裝，在富江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件怎樣？”

    “不不不，不行的。”富江臉色大變，連連搖頭拒絕。

    “怎么不行了？”艾瑪微微不悅，“女人就要利用自己最大的武器，你的武器除了你的能力之外，還有美貌。不要浪費了你這副皮囊。”

    “美貌性感設定的有你就行啦，我真的不太行……”富江苦惱地看著那身像是維密模特走秀的衣服，心里說也只有艾瑪才能hold住了，艾瑪當然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白了她兩眼后，還是沒有勉強她，又從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禮服連衣裙。

    “噢……這件可以。”富江頓時松了口氣，雖然還是有點過于隆重了。

    “這是我原本打算在高中畢業舞會上穿的裙子。”艾瑪淡淡地說，“不過沒能穿上，給你吧。”

    “啊？這……”富江頓時臉一紅，感到有點窘迫，她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噥噥說，“那給我不太好吧……”

    “沒什么，反正我也不想回到過去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想。”

    艾瑪沒再說什么，把手中的衣服往她懷里一塞，在沙發上翹腿坐了下來，“穿上吧，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好。”

    于是富江穿上了艾瑪給她的裙子。或許少女時代的艾瑪身材和她差不多，這條裙子竟是意外的合身，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她的皮膚有種出奇的雪白，黑發如絲綢般柔順，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奪人靈魂，而眼角的淚痣為她增加了一抹艷色，清純中又帶著嫵媚。

    “完美。”艾瑪勾起富江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說，“有想好給自己的代號了嗎？肖是黑皇，我是白皇后，有些時候我們不會暴露本名，所以需要一個代號。”

    “……蚯蚓？”富江忍不住想到這劇身體的特征，就像是蚯蚓一樣，砍斷了會分裂長出兩個自己……

    “太難聽了，拒絕。”艾瑪翻了個白眼。

    “這一下子我也想不出啊……”富江頭疼地說。

    “讓我想想。”艾瑪輕輕撩起富江的頭發，在手指尖慢慢捻揉，“你有種非常不同尋常的魔力……那就叫你黑魔女吧。”

    “好，聽你的。”富江心里少許有些開心，但她還是有些擔心一件事，“我們接下來還會去做那么恐怖的事情嗎？我可不想再去漩渦遺跡那種地方了。”

    艾瑪看了富江一眼，“暫時應該不會了，塞巴斯蒂安有其他計劃，接下來你要和我一起去意大利，有個用得上你的任務。”

    “唉？什么任務？”富江茫然地問，“危險嗎？”

    “相當簡單，你會把螞蟻們放在眼里嗎？”艾瑪勾唇一笑，“不過是從黑手黨的手里回收九頭蛇留下的財產而已。”

    “……”富江沉默。

    黑手黨……好吧……

    從他們手里搶回納粹留下的東西，那真是對你們而言的“簡單”……

    “這是給你練練手的任務。”艾瑪完全沒有理睬富江內心中的控訴，笑看著她說，“塞巴斯蒂安指定了你，我負責對你進行協助。別擔心，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潛力，他非常看好你，很快你的成長就會超過我。”

    “不不不，過譽了！肖先生太看得起我了！”這分明是捧殺！哪能呢？富江在心里叫苦，好在艾瑪并不在意這個，起身離開房間，又回到甲板上繼續了日光浴。

    …………

    這可真的是上了賊船，富江心想。不過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沒有退路了，邁出向新的世界前進的腳步，遠好過身不由己地在恐怖世界中掙扎腐爛。

    想要生存下去，那就要變得更強，無論是她的心靈還是力量。

    兩天后，他們的船抵達了那不勒斯港口，他們自然是沒有停靠許可證的，在港口被攔下來問詢的時候，艾瑪讓富江去解決。富江于是照著艾瑪的要求對那些人進行控制。她還不是很熟練，但嘗試兩次后她還是成功了，那些人飛快放行了他們。

    艾瑪頭也不回地下了船，看到肖先生他們還沒有下來的意思，富江忍不住好奇地向艾瑪詢問，“肖先生不來嗎？”

    “他有其他事情要做，這個任務你和我就足夠了。”

    “哦。富江老實地應了一聲，她很識相沒有打聽太多。她們離開港口后，在一家酒店進行了入住——但是并不交錢也不登記任何手續，只是控制了服務員給了她們房卡。富江頭一次體會到了無法無天的感覺，心虛之余還有種挺爽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真是變壞了……

    “去休息一會，晚上再開始工作。如果你想到處逛逛的話也可以，反正別迷路了，記得怎么回來就行。”

    “嗷，我感覺就跟在度假一樣，我還沒去過意大利呢。”富江打開窗，饒有興致地往下望了望。這里的酒店并不算高，有幾個看起來還算英俊的年輕人注意到上方打開的窗戶，里面是個少見的黑發東方美女，紛紛興奮地向她招手吹口哨。

    “嗨！美女！”

    “和我們喝一杯吧！”

    “他們在說什么？”富江趴在窗沿上，好奇地回頭問艾瑪。

    “別理那些廢物。”艾瑪不屑地哼了一聲，她脫下皮草外套，然后從皮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富江的面前，“這是你任務的目標對象。”

    “好噠。”

    富江接過照片看了看，上面的是一個很典型的黑手黨打扮的年輕男人，他帽檐壓的很低，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唯獨耳邊卷曲鬢發的特征比較明顯。

    富江歪歪頭，隨后把照片還給了艾瑪，問，“我要對這人做什么？”

    “你要讓這個男人，帶你去參加他們黑手黨之間的家族聚會。”艾瑪用打火機點了支煙，她輕輕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徐徐說道。

    “記住，不要搞砸了。”

    第135章

    艾瑪簡單地向富江說明了她們這次任務的情況。

    任務目標其實和照片中的那個男人無關, 而是他即將出席的一場聚會中的，叫做“情熱”組織的老大。

    重點就在這里，那個組織的老大行事作風非常小心謹慎, 甚至連組織里的成員都沒有幾個人見過他，檔案資料一直為空白，名字，年齡，甚至性別都未知。警方無從調查，真實身份成謎。

    就是這個人偷走了九頭蛇留下的部分東西, 而塞巴斯蒂安?肖他們無法找到一個隱藏起來的人, 因此這里就需要艾瑪與富江了。

    照片中的那個男人隸屬于當地某個名聲顯赫的黑手黨家族的顧問，也算是談判中間人的角色, 因為能力天賦較高以及手段干脆的關系, 年紀輕輕就在各家族中占據了一定地位。傳聞他共有四個情人, 所以是個相當容易上鉤的角色，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帶她去他們的排隊，找出那位老大的真實身份。

    “我有點慌啊，一下子這么高難度的真的行嗎……艾瑪, 你會陪著我的嗎。”

    富江可憐巴巴地望著艾瑪，艾瑪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怎么這么會撒嬌？好吧, 好吧, 雖然塞巴斯蒂安要求你一個人去完成任務, 不過如果你真的不行了的話, 我會幫你的。”

    “真的嗎？！太感謝了艾瑪！”富江瞬間激動起來。

    “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依賴我。”艾瑪皺眉說，“這樣你是不會變強的，弱者不能和我們在一起。”

    “是是是，我知道！”

    她撲上去想抱住艾瑪，但艾瑪早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樣，嫌棄地躲開了，“停手，我們沒那么熟。”

    “好吧，對不起。”富江有點委屈地低下腦袋。

    可能富江的樣子看起來太可憐了，艾瑪突然有點看不下去，她輕輕哼了一聲，還是對富江說，“你學習的很快，你會發現自己并不需要我，我們所有人都是靠自己探索并掌握這種能力，有時間擔心這些的話，不如去好好練習一下。”

    艾瑪躺到沙發上，霸道地指著富江說，“給你布置個作業，去給我弄一瓶1907年盛夏酒莊出品的葡萄酒來。”

    “啊？”富江呆了呆，她好不容易恢復了身體，原本打算下午在那不勒斯逛一圈放松一下，艾瑪居然給她布置了功課……但也不好拒絕，她只好虛心請教，“有沒有提示呀？我要從哪里能搞到那瓶一戰前的酒？”

    艾瑪彎彎嘴唇，仿佛早就計劃好了一樣對富江說，“一戰的時候盛夏酒莊被炸毀了，直到戰爭后才被重建，但他們最原始的配方早就遺失了。1914年之前的酒全世界僅存幾瓶，不過在我們樓上的總統套房里，有一對猶太夫婦打算慶祝自己的40周年婚禮，所以帶來了這瓶酒。”

    “啊……”富江聞言愣了愣，突然產生了鐘不太好的感覺，“但是……拿走別人為了慶祝四十周年婚禮的珍藏酒，這種事情……”

    ……而且還是從兩次戰爭中活下來的夫婦。

    “嗯？”艾瑪看了她一眼，有點不屑，“你在吃rou的時候，會去考慮被宰殺的動物的心情么？還是說你是素食主義者？”

    “那倒不是……我吃rou，但也受不了動物在我面前被殺掉……”富江小聲說，“處理好的rou我沒有感覺，對我而言只是rou而已，但是讓我去做那些事情的話，我會過意不去……”

    “偽善，天真。”艾瑪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普通人的感覺，等你知道他們對待我們的態度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在他們眼里我們根本不是人，只是會威脅到他們的怪物而已。”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吧……”富江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對無辜的人下手不太好……”

    “好吧，我了解你了。”艾瑪翻了個白眼，然后她夸張地嘆了口氣。

    “你知道如果是塞巴斯蒂安的話，他接下來會怎么做嗎？”

    “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