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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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出了乾清宮,就見到了守在夾道旁的翠珠。 “王爺,娘娘想要見您,”翠珠小心地看了看燕王,心道賢妃娘娘見了王爺這樣子又該心疼了。 燕王并不意外,隨著翠珠去了景和宮。 賢妃屋子里卻有些熱鬧,錢皇后和顧貴妃竟然都在。 賢妃還病著,枕著寶藍繡喜鵲登枝的大迎枕側(cè)臥在南窗下的美人榻上,錢皇后坐了張鋪著五彩繡墊的紫檀雕花大靠椅,雖然是坐在賢妃的病榻前看望病人,但正宮皇后的氣勢不減。顧貴妃坐在西邊,椅子是賢妃屋子里本就擺著的簡簡單單的黃花梨圈椅,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老四,你怎么惹了圣上生氣,讓你母妃病著還要為你擔心,”錢皇后笑著,眼角紋路越發(fā)深刻。 燕王低頭,“讓母妃擔心了。” 賢妃看他一身狼狽,眼淚落了下來,忙讓宮女們服侍燕王擦汗換衣。 燕王只去隔間洗了臉,身上的衣裳沒給人動,很快就回來了。 賢妃眼睛紅紅的,“好姑娘多的是,怎么能跟圣上犟呢?” “新安侯家的女兒年貌正佳,”錢皇后笑望著燕王道,“老四你可以見見。”新安侯女兒是不錯,奈何有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兒子。 “多謝母后好意,”燕王彎唇笑了。 顧貴妃不常見燕王,難得見他一笑,忽然覺得這個侄女婿也不錯,將來生的娃娃不論隨了燕王還是侄女都漂亮。 錢皇后目光微閃,看著燕王與那人相似的眉眼,掐住了手心。就聽燕王繼續(xù)說道,“父皇已經(jīng)答應(yīng)為兒臣賜婚了。” 錢皇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太子不是說皇帝根本沒有賜婚的打算么? “真好,”賢妃緩緩道,沒敢看錢皇后的神色。 “貴妃的侄女倒是個難得的美人,”錢皇后驚異過后,就反應(yīng)過來了,笑道,“可惜端午那日出了事,沒能仔細跟她說說話,貴妃不如宣她進宮讓賢妃見見?” 賢妃馬上應(yīng)聲,“皇后娘娘說到臣妾的心坎上了,我這身子是越發(fā)不好了,趁著現(xiàn)在還有精神見見蘇小姐。” 顧貴妃以前跟賢妃沒什么交情,這次是聽說了燕王求親才是到景和宮來的,沒想到賢妃居然是皇后的應(yīng)聲蟲,她當即一口回絕,“那孩子膽小得很,端午落水病到現(xiàn)在,我jiejie都不敢讓她出屋子,我就更不好讓她出來見風了。” 真假侄女的事顧貴妃已經(jīng)知道了,更不可能讓阿福進宮。 顧貴妃話都這么說了,賢妃就道:“那就只有等她身子好些再見了。”她突然的干脆,沒有給錢皇后留下插話的機會。 錢皇后心中不快,暗暗看了賢妃一眼。 因著燕王在,錢皇后和顧貴妃沒有多留,很快就告辭走了。 剩下燕王和賢妃,賢妃才是嘆息道:“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小就有主意,往后我就不再說什么了。”也許是裝病久了,就成了真病,賢妃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曾經(jīng)最看重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開了。 燕王沒有說話,他旁邊的案幾上有一盞翠珠端上來的茶,依然原樣擱在案幾上,沒有動過。 賢妃目光落在那盞連蓋子都沒有打開過的茶,知道燕王對她已經(jīng)起了疑心。賢妃合上眼,也許她的秘密守不了不多久了。 燕王知道賢妃心中存著事,卻也沒有深想,只以為是賢妃謹小慎微慣了,輕聲道:“母妃放心。” “你去吧,不用顧忌我,”賢妃聽出來他的堅定,依然沒有睜眼,他們做了二十幾年母子,燕王想要什么她怎么會不知道呢?然而皇帝不會給他的,只有自己去搶,一步登天或粉身碎骨。 燕王沉默地長揖到底。 第66章 乾清宮大臣們來來往往,當值的宮人、侍衛(wèi)又人多眼雜, 燕王被罰跪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 他還沒有從宮中出來, 燕王府后院的女人們都聽說了。 等到再聽說燕王是坐在肩輿上回的府,女人們的心思就活絡(luò)起來,徐氏的盛寵怕是如她那院子里的石榴花, 六月一到就開敗了。那位蘇家小姐又還待字閨中,王爺內(nèi)寵之位虛懸, 正是新寵上位的好時候呀。 還有什么比病中送去溫香軟玉更能博得男人的心呢? 靜宜齋難得熱鬧一次,燕王府閑置的鶯鶯燕燕們都擠到了趙小意這里來打探消息。 “夫人, 王爺身體有恙,我等心中不安,還望夫人拿出個章程,我們姐妹也能安心,”領(lǐng)頭的是個新人, 燕王端午護駕有功,皇帝特別賜給他的美人,名叫柳晗, 年輕貌美自然氣盛, 野心勃勃想要把傳說中的徐夫人拉下馬。 趙小意自是明白柳晗等人的心思, 不過是想讓她出首擔個責, 是以她溫溫吞吞地把這種出頭的好事推回去給了柳晗, 疑惑問道:“meimei的意思是?” 難怪熬成了老女人都出不了頭, 柳晗看不上趙小意的怕事, 笑道:“王爺病中,身邊只有幾個奴婢服侍是不夠的,jiejie不如給姐妹們排個次序,我們也好按班排序去服侍王爺。” 若不是趙小意位份最高又掌了半個后宅的權(quán)利,讓她定名單也算名正言順,誰耐煩來說服她。外院等閑人不能出去,她們想要去探病,就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趙小意駭然笑了,連連搖頭,“meimei的意思是好的,只是就算我排了順次讓你們?nèi)フ疹櫷鯛敚鯛斠膊灰欢〞饝?yīng)啊。” “夫人這就不必擔心了,既然排了順次,我等自去等候王爺傳喚,至于能不能見到王爺,大家各憑本事罷。”柳晗并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勝券在握仿佛就能扶搖直上。她也確實有妄想的本錢,她凸凹有致的身段,難道不比那平板的徐夫人好看? 柳晗曾遠遠見過一眼在花園中摘花的徐夫人,分明就是個黃毛丫頭,那身子能有什么趣味。她本想趁機接近一下徐氏,可恨被花園那些狗眼看人低,只知道巴結(jié)徐氏的奴婢攔住了。柳晗見了徐夫人風光,真是恨不能以身代之。 現(xiàn)在有機會把徐氏踩在腳底下,柳晗就是跳得最高的那個。 她這話一說出來,就有同樣想法的美人兒贊同了,“柳jiejie說的是。” 大家都好久沒見著王爺?shù)拿媪耍弥碳驳挠深^,大家也能露個面。就像柳晗說的,大家各憑本事,看王爺見誰。 擋人前程如殺人父母,趙小意深知其中道理,見眾人都紛紛點頭贊同了柳晗的提議,嘆道:“既如此,我就制一份名單罷。”當著眾人的面,叫侍女拿來了紙筆。 燕王這次養(yǎng)病看來是用不了多久,趙小意就按著兩日定了名單,早中晚一日又分了三個時段,其中大家都默認晚上守夜是最佳時間,個個都想要。趙小意按著位分,把晚上分給了孫侍妾和柳晗。其余人兩人一組,平均分配好了。 她不僅沒有把自己算進去,徐夫人的名字也沒有添上去,這讓某些對分配不滿的人說不出挑刺的話來,大家都無寵,按著分位資歷排隊確實有道理。 柳晗看趙小意沒有安排今天晚上的班,默不作聲沒有提醒她,暗暗打定了主意晚上去探病。 六月天黑得晚,柳晗沒能等到月上柳梢頭,就急急帶了自己親手燉的藥膳烏骨雞湯往外書房去。 此時漫天的紅霞還鋪紅了半邊天,書房已經(jīng)燈火通明了,柳晗往院子里望了一眼,面帶微笑地請守門的小太監(jiān)通稟。 小太監(jiān)與同伴對視一眼嘻嘻笑,這是今日來的第幾波了?都以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見王爺呢。 “麻煩公公為我通報一聲,”柳晗以為是要錢,很上道地給兩個太監(jiān)塞銀子。 收銀子兩人都很積極主動,快手一撈,衣袖一抖,一錠白花花的銀元寶就進了袖子。得了錢小太監(jiān)才正眼看人,“柳侍妾請回罷,王爺有令不見人。” 能給王爺守門的太監(jiān),眼光也非同一般的高,自是看不上柳晗這種沒有得過寵的小侍妾。 柳晗眼珠子一瞪,給氣了個胸梗,她心疼自己的銀子,可也知道太監(jiān)貪財,送出去了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只好勉強笑了,“我擔心王爺?shù)纳碜樱匾庀聫N燉了一鍋雞湯,還請公公幫我把這湯進給王爺。” “好說,好說,”臉上有點胖的太監(jiān)笑瞇瞇地接了,隔著食盒都聞到香了,正好祭了他的五臟廟。 柳晗還想再說幾句話,萬一王爺突然想要人伺候了呢。就見懶洋洋躺在院子里曬夕陽的大黃狗一個起跳,精神抖擻地沖出來,她害怕地往旁邊一讓,剛剛還對她要搭不理的兩個太監(jiān)也齊齊換了笑臉,諂媚地躬了身子。 是誰來了?柳晗扭頭一看,就看見背著漫天霞光,看不清臉的幾個影子正走過來。柳晗瞇了瞇眼,走得近了,才認出來大狗對著哈哈搖尾巴的是徐夫人。 狗有狗鼻子,虧得這倆個閹人好眼力,背著光老遠就認得出人,柳晗酸溜溜地想。 夏日天熱,阿福就穿了一件細葛鵝黃夏衫,挑銀線紗裙,清清爽爽地素著臉,只有額上的痣和花瓣般的唇是艷的,真?zhèn)€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柳晗有些嫉妒地看著阿福頭上一整套羊脂白玉的頭面,那么好的成色,她也就在宮里見過貴妃娘娘戴過,真是奢侈。她存了看徐氏是什么品格的心思,站著沒有動。 兩太監(jiān)已經(jīng)熱情地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地恭請徐夫人進門。徐夫人終于來了,兩太監(jiān)簡直是喜極而泣啊,徐夫人不來,書房的氣候都要比別處反常。 阿福臨到了門口了,卻有些退縮,打從兄長那里知道了燕王并不是火燒香如故的兇手,她對燕王的情意就像是被挖開了一個水眼的堤壩,剛開始只是漏一線,漸漸那缺口就被沖刷得越來越大,洶涌而出的情意都要把她自己淹沒了。 可,她腦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自己,她喜歡的明明是青梅竹馬的宋青河,怎么能移情別戀?每次一想到這,她就頭疼,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被剖成了兩半,并且還是最大的給了燕王…… 她真是個不道德的壞女人。阿福很慚愧,覺得還念著宋青河的自己根本配不上燕王對她的好,又因為誤會了燕王是兇手,阿福就更不好意思見燕王了。 正好這些天來,她也忙著與顧氏和蘇景明寫信,跟兄長的信件少些,一天也就三四封,跟母親寫的信就多了,兩人一天能寫十幾封。又還要上課,所以她真的好忙好忙,自然沒有時間來外書房見燕王了。 算下來,她已經(jīng)快十天沒有來過外書房了。所以阿福終于再來,不免近鄉(xiāng)情更怯,燕王是為了娶她才被罰跪的,她心里還有宋青河,真的是太壞了。 “徐夫人,”柳晗不情不愿地給阿福行了個禮。離近了看,徐氏傻乎乎呆愣愣的,也不知道王爺看中了她什么,難道只看臉? 阿福陷在自己是個壞女人的人設(shè)里無法自拔,突然有人冒出來叫她,把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見是個穿著月白薄紗衣裳的陌生美人,阿福頓時呷了一口老醋,瞬間精神了,“我好像沒見過你?” 燕王花心大蘿卜,靜悄悄又往府里抬人了!哼哼,哼哼哼。阿福很不開心。 “王爺端午護駕有功,圣上便把我賜給了王爺,”柳晗語氣隱隱炫耀,她可是清白人家出身,又是當今御賜,身份當然不一樣。 哦,原來是皇帝給的。阿福少喝了一些醋,矜持道:“我沒有聽王爺說過有新meimei,倒是失禮了,回頭我再叫人給meimei送賀禮。” 這就很氣人了,小丫頭片子有她大么?柳晗微微挺胸,“我這就先謝過夫人了。”雖說后院里默認誰受寵誰地位高就是jiejie,但是讓她叫個黃毛丫頭做jiejie,她是不服氣的。 阿福果然注意到了柳晗薄紗遮不住,呼之欲出的酥胸,不免多看幾眼,她也能長大的,哼。 柳晗自覺扳回一城,晃著一雙顫巍巍的高峰,昂著頭走了。 嗚汪,阿黃忍不住咬著阿福的裙子往里面拖,怎么還不走,它都急了! “這就走了,不要咬我裙子,”阿福只好順著阿黃走,沒敢硬扯,碎碎念,“我這條裙子也很貴的,你都咬壞我好幾條裙子了!”阿黃每次去蒹葭院就喜歡咬她裙子,把她往書房引。她不肯去,裙子自然保不住。 阿黃松開嘴嗷嗚嗷嗚叫,誰讓你不來書房玩!叫完繼續(xù)咬,主人只想著玩小姑娘,已經(jīng)好久沒有玩狗了,不高興了就要搞破壞汪。 “好好好,一會你主人玩完我,我再陪你玩,”阿福隨口說完,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屋檐下的燕王。他容色昭昭,青衫朗朗,正眉目溫柔地看著她。 阿福驀地紅了臉。哎哎哎,她好像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第67章 徐夫人有大才! 王承恩站在燕王身后, 饒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燕王府首席大太監(jiān)也沒忍住笑, 噗地一聲漏了氣。 哎呀呀,叫你亂說話!阿福低著頭找地洞, 恨不得像阿黃一樣長了一張毛臉,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她臉紅了! “在外面站著做什么, 還不進來,”燕王嘴角含了笑,光聽聲音就知道他心情很好。他目光落在阿福紅彤彤的耳朵上,捻了捻手上的佛珠。 光是聽著燕王的聲音,她就心跳好快, 一點兒也不爭氣,阿福咬咬唇, 乖乖地挪到了燕王跟前。 燕王低頭就看見她軟絨絨的發(fā)頂, 小小的一只阿福, 是能夠捧在手心里的嬌小可愛, 燕王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頭,才是對她伸出手。 燕王的手修長纖瘦, 骨節(jié)分明, 單是看著就令人十分心動, 阿福卻看著他指腹和手心暴露在天光下的薄繭,偷偷想到了這只手撫摸在她皮膚上時, 是怎么樣的臉紅心跳, 都不好意思握上去了。 “嗯?”燕王疑惑地發(fā)出一聲低沉的鼻音。 阿福渾身一抖, 飛快地抓緊了燕王的手, 像是一只被獵人嚇到以后蠢得自投羅網(wǎng)的小兔子。 阿福這一驚一乍的樣子,顯然愉悅到了燕王,他輕笑了聲,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回了自己臥房。 不得了了,她越來越不能抵抗他對她的吸引力了。被燕王拉著走了兩步,阿福自動自覺把雙手交握改成了十指相扣,兩人掌心貼著掌心,熱乎乎的。 她越來越壞了,阿福對于自己不能堅守道德底線很是憂傷。 進了屋子里,聞到房間里還沒有散去的藥酒味道,阿福才從被燕王迷得暈暈乎乎的狀態(tài)中想起來自己是探病來了,“王爺,你身體怎么樣了,可好些了?” 她聲音軟糯糯地,目光往燕王的下半身掃。剛才燕王牽著她走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走路的姿勢有什么不對,但是結(jié)結(jié)實實跪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阿福恨不得自己有雙透視眼,能夠直接看到燕王腿上有沒有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