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息扶黎驟然瞇眼,俊臉當即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碼完任務,解鎖筆記本了。 已捉蟲。 肝了一萬字,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 盤絲先去休息了。 第120章 被刁難 雖不清楚二皇子具體挖了什么樣的坑在等著, 但息扶黎是半點不懼。 他轉頭, 安撫地捏了捏她小手心:“不用擔心,一應有我在, 再不濟大哥還在的,你姜爹爹和兩位兄長就在對面呢。” 姜酥酥點了點頭, 心頭安定下來,她偏著點身子往對面看去。 果然姜程遠就在斜對面并不遠的位置,他手下是姜玉玨和姜明非。 注意到小姑娘看了過來, 姜程遠摸著黑須朝她笑了笑, 姜玉玨點了點頭,姜明非則瞅著自個案幾還不曾開動的珍饈佳肴,已經劃拉出一大半, 準備一會讓宮娥送過去。 家人都在,姜酥酥瞬間就不擔心了, 她撇開頭,不往龍階上瞅了,反而看起其他朝臣女眷來。 這種場合,白家的白晴雪沒來,他家只來了兩人。 白陳氏朝她彎了彎嘴角, 姜酥酥倏的就無聲笑了。 她看到好些眼熟的人, 但更多的是不認識的。 姜酥酥在觀察別人的同時, 殿中眾多別家的夫人姑娘也在悄悄地看她。 前幾日, 端王府世子和姜家繼姑娘定了婚約的事,早鬧得京城眾人皆知。 姜酥酥這些年鮮少在京城, 對她熟悉的人知之甚少,眾人很是好奇,這是怎么樣的姑娘才會同意嫁給個隨時都可能一口氣上不來的端王世子。 說是沖喜,端王府的地位也在那,可那是個火坑來著,畢竟姜家的門第也不差的。 姜酥酥旁若無人地抱著熱乎乎的茶水抿了口,她察覺到那些審視探究的目光,但不想多過問,也并不介意。 新年宮宴在永元帝舉起酒盞致詞后開宴,身姿翩然的宮娥手托金盤魚貫而入,并絲竹管弦靡靡之音,殿中央的溫泉汩汩,蒸騰的水霧彌漫,襯得整座殿宇竟像是仙境一般。 宮宴的御膳很是精致,就是份量少,被呈裝在瞄金紋的白瓷盤盞里頭,每一樣都只有一小口。 姜酥酥御廚做的東西吃的不少,可宮宴上的珍饈還是讓她很稀奇。 她捻起銀質包金的竹箸,先夾了點白玉煨鹿筋,那鹿筋是取用成年健壯的鹿子,只用后蹄最具有彈性的筋,輔以白玉蘿卜和一種甜果煨制,清鮮無腥膻味。 那湯汁里頭還用了野山雞燉煮,微微帶白,濃郁又香醇,芬芳之中又帶野味香,當真舌尖百味,好喝不膩。 姜酥酥夾的那點鹿筋,被煨的極爛,可一夾,又不會斷。 鹿筋入口,軟糯有嚼勁,濃香芬芳,還十分入味。 姜酥酥黑眸一亮,這個好吃! 但盤里的一份太少,她才用了一口就沒了,鹿筋只有那么一小截。 她正咬著筷頭,琢磨著不然改天讓大黎黎家的御廚再做一回? 冷不丁,息扶黎反手遞了個金紋白瓷小盞過來,小盞里頭的正是他那份鹿筋。 姜酥酥嘴角彎了彎,心頭甜絲絲的,整個人眉眼都神采飛揚起來。 息扶黎鳳眸中也躥過點滴笑意,他低聲道:“喜歡的話,回去就讓御廚給你做。” “嗯,喜歡的。”姜酥酥小聲應道。 她見息扶黎挑了下眉,又更小聲的補充道:“但最喜歡的,還是大黎黎。” 息扶黎滿意了,小姑娘微微紅著臉,嬌媚如三月春桃,粉嫩得讓人只想啃一口。 他忍住想揉她腦袋的沖動,握拳抵唇,清咳兩聲,讓有些白的臉上染出幾分不太正常的薄紅來。 他還記著自個現在該是只有一口氣的“病秧子”,言行舉止不能太正常。 果然,他這番作態之后,當即就有人暗自收回了審視的目光。 畢竟,起先他進殿之時的氣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奄奄一息之人,眾人只當約莫是沖喜真起了些作用,這會又見他咳嗽不止,捂嘴的潔白絲帕上,似乎還有點點殷紅。 饒是他飛快收斂好帕子,也有眼尖的人看到了。 所以,這是強撐著?也不知是不是用了那等虎狼之藥在吊著性命? 姜酥酥專心致志地品著御膳,也讓龍椅上注意了她好一會的永元帝暗自搖頭。 小姑娘那模樣,單純無邪,又嘴饞好吃,瞧著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 永元帝遂放下心來,他放下酒盞,照例隨意夾了道菜給身邊的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雍容高貴:“臣妾多謝陛下關心,陛下也多用一些,少喝點酒為好。” 說著,她還了一夾菜。 下頭的群臣及家眷看過去,當真是帝后恩愛,琴瑟和鳴,真真大殷昌盛之景。 皇后掃了圈底下的人,忽的提議道:“每年新年宮宴皆是如此,陛下,不若今年讓宮廷樂伶出來助興如何?” 永元帝挑了下眉:“梓童說的是,是無趣了些。” 帝后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小,底下的人全都聽見了。 當即,二皇子笑著站出來道:“父皇,母后,兒臣前些時日剛好撞見樂伶司的人好似在排練新舞,頗有異域風情。” 永元帝來了微末興致,大手一揮道:“那就宣。” 是以,當姜酥酥用的個半飽,一抬頭,就見殿中舞伶翩翩,妖嬈妙曼,好不艷麗。 她仔細看了會,一眾十二名舞伶,身穿喜慶的粉色紗裙,紗裙并不暴露,相反從頭到腳都包裹了起來,連臉都用薄紗覆上。 但舞伶的舞姿,嫵媚的像是烈焰罌粟一樣,舉手投足,以及一個眼神,都帶著魅惑。 應和著金鈴之聲,還有絲竹,很是吸引人目光。 連姜酥酥都看的興致勃勃,她從小所學里頭,什么都涉及了些,可唯獨沒有舞這項,她也不怎么會。 一舞畢,永元帝開懷撫掌,其他人隨即附和,皇后則笑道:“這舞賞心悅目,賞。” 十二名舞伶叩首緩緩退下,準備讓其他第二支舞的樂伶上場。 誰想,就在此時,不知哪家的貴女突然站起身來。 眾人只聽她道:“臣女古蔓見過陛下、娘娘,臣女斗膽,以為我京中貴女多才多藝,且更勝于宮廷樂伶,臣女愿為表率,獻丑一曲。” 古蔓話一落,當即各家貴女心思好壞不一。 將貴女同舞伶相較,自然是有失身份的,可能在帝后面前露臉,特別還聽聞,開春宮中將選秀,皇后意欲為幾位皇子擇妃,這又很是讓人心動。 當今永元帝膝下,只有五位皇子,大皇子府里已經有了正妃和三側妃,二皇子身邊可只有一個側妃,正妃之位懸空。 余下的四皇子還不曾大婚,同樣需要選妃的還有另外兩位到了適齡的七皇子和八皇子。 七皇子今年十七,八皇子十六,正是能定親的時候。 眾家貴女暗中較著勁,冷眼瞧著那古蔓上臺,抱著琵琶奏了一曲。 能當眾自薦獻丑的,這古蔓也有幾分能耐,一手琵琶確實彈的不錯,可古家只是個四品官宦之家,還是前年才外放回京的,根基到底淺薄了些。 想要入皇后的眼,身份根本不夠。 但作為頭一個獻藝的,皇后很是大方地賞了匹軟羅紗。 軟羅紗在宮里頭并不是多稀罕的布料,姜酥酥就在端王府看到過很多次,甚至于皇族宗親壓根就不會拿軟羅紗來縫制衣裳。 可經由皇后的手賞賜出來,古蔓還是感恩戴德,激動又歡喜。 古蔓之后,又有膽子大的其他貴女出列獻藝,無論是曲藝琴技,還是詩詞歌賦確實很精彩,甚至于還有姑娘獻的是劍舞。 那一柄墜著長長紅綢的鈍劍,在嬌嬌弱弱的姑娘手里,硬是舞出了幾分不同于殺人利器的美感來,叫人驚嘆。 那劍舞的貴女,不僅得了皇后的賞賜,還得了永元帝一柄御賜的七彩寶石匕首。 無論是哪家的貴女獻藝,上殿的都很自覺,皆是不曾出閣,也沒有婚約在身的。 姜酥酥如今和息扶黎有了婚約在身,她便不會去出這個風頭,便是沒有,依著她的性子,也決計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相比站在眾目睽睽之下獻藝,她更喜歡蹲下面看熱鬧。 殿中氣氛在貴女接連獻藝之下,喧鬧起來,尋常節慶,根本不會看到這些貴女大展身手,故而不管是朝臣還是朝臣家的公子哥,以及各家夫人,紛紛眼不帶眨地盯著。 保不定此次宮宴之后,就有人私底下找冰人跟著上門的,京中又要多出幾家姻親來。 “臣女楚緋顏叩見陛下、娘娘。”一花容月貌,穿著蘇繡月華錦衣,下配牡丹薄水煙逶迤曳地長裙的貴女搖曳生姿地站了起來。 只見她一張鵝蛋臉,左眼下描了嫣紅的梅花花鈿,水汪汪的秋水翦瞳,瓊鼻粉唇,梳著凌云髻,斜插珍珠碧玉步搖,一對金鑲東珠耳墜,隨著她動作,微微晃動,當真是洛神之姿,綺麗如霞。 她道:“臣女不才,從前學過一點飛燕羽衣舞,今晚愿為陛下娘娘以及諸位朝堂肱骨助興。” 她聲音柔和,帶著一種春風的婉約,入耳極為動聽。 姜酥酥左瞧右看,總覺得這楚緋顏身上哪里不太對,人是很好看,模樣長的也很好,可她就是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是違和的氣質。 就像是一堆瓜子仁里頭冒出個杏仁,味道根本不一樣哪。 她還沒想明白,息越堯側身,低聲笑道:“酥酥,這楚緋顏在學你呢。” 聽聞這話,姜酥酥恍然大悟,她一大腿,可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楚緋顏說話之時的語態和表情,舉手投足之間那等嬌嬌柔柔的模樣,就是她今晚的妝容,根本就是和她的相差八九不離十。 息扶黎端著酒盞擋在薄唇邊冷笑了聲:“東施效顰,膈應!” 姜酥酥皺起眉頭,她看著殿中起了手式,等著絲竹節奏準備起舞的楚緋顏,不解的問:“會不會其實她本來也是這樣的?” 小姑娘到底心善,還是不想將人心想的太壞。 息扶黎對她解釋道:“楚緋顏出身楚家,這楚家是將門后起之秀,她父親楚燕在大殷以西征戰十余年,今年年中才被調回的京城,如今官拜三品,正是朝中紅人。” 姜酥酥瞬間明悟:“楚家是陛下特意扶持的?陛下想奪大黎黎在邊漠的兵權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目的,畢竟若是這楚緋顏真的處處在學她,分明就是想引得大黎黎的注意。 她再想得深一點,明年開春的選秀她也聽說了,要是皇帝一張嘴,給大黎黎房里塞個側妃,她根本沒任何法子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