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白晴雪揉著帕子:“我母親記性不好,時常忘事,約莫是怕我成親頭一晚,她給忘了,所以提前塞里頭,并讓我到時抱著看看。” 所以,她不管早晚,肯定是要看的,畢竟沒幾月,她就要成親了。 姜酥酥摳了摳桌沿:“我……我及笄了,不是小姑娘了……” 那意思,也是好奇想看的。 阿桑嘿嘿笑了,她一拍桌子:“來,咱們一幅一幅地看。” 于是,三個小姑娘挨一塊,靠得極近,從第一幅圖開始往后看。 “啊,那是什么?好丑!”姜酥酥瞥了眼,就見圖上的男子衣衫半oo裸,袒月匈露oo乳,特別是那臍下三寸之處,恥毛畢現,根根分明,那其中怒漲的物件兒,卻是她從沒見過的。 阿桑很是“博學”的說:“我見過,男人就靠這玩意兒撒尿的。” 姜酥酥不敢相信地看著阿桑,她整日同阿桑在一起,怎不曉得這些。 阿桑咧嘴一笑,小聲跟她說:“我有一次撞見戰驍上茅房,就看他解了褲頭掏出這玩意兒,不過他的要小一些,沒這么大。” 姜酥酥捂臉,簡直沒臉再看了。 白晴雪眼神都是飄的,她吞了口唾沫,見著圖上的男人掐著女人的腰身,將自個那撒尿的玩意兒塞進了女人的那里。 她臉燙的厲害,又覺得羞惱:“那么臟,太討厭了!” 阿桑摩挲下頜,疑惑的道:“不對啊,軍營里頭那些漢子說,圖上這種生娃娃的事,可快活了,有個詞怎么說來著,什么仙什么死。” “谷欠仙谷欠死。”姜酥酥幾乎是低吟地吐出這四個字,她覺得自己再沒有臉面對這個詞兒了。 “對,”阿桑指著后頭那幅觀音坐蓮,“你們看這個,這個女人的表情,一點都不嫌棄呢。” 姜酥酥和白晴雪依言看過去,兩個臉皮薄的小姑娘渾身都臊的快燒起來。 阿桑半點都不臉紅,她甚至很是無所謂的模樣:“嘖,你們肯定都比我先成親,所以你們要多看一些,省的日后什么都不懂,被男人騙了怎么辦?畢竟我要闖蕩江湖去了,沒人幫你們揍人呀。” 姜酥酥揉了揉臉,抓起邊上溫涼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白雪雪,阿桑說的對,咱們不能什么都不懂。” 白晴雪清咳一聲,也不講究,接過姜酥酥手里的茶盞,將剩下的茶水喝了:“那,看吧。” 三人繼續往后頭看,這越是往后,圖上的男人和女人就越發放浪形骸,不拘地點,不拘時辰,不拘姿勢,簡直花樣百出,無所不用其極。 姜酥酥甚至看到有男人手里拿著又長又粗的玉狀物往女人身下塞,讓她不解的是,畫上的女人非但不痛苦,反而那菟絲一樣緊緊攀附在男人身上,仿佛恨不得對方再用力一點。 女人的柔媚如水,男人的雄壯陽剛,交織在一塊,就成一場春oo色盛宴。 看的姜酥酥和白晴雪雙目發直,兩小姑娘臉上已經紅的不能再紅,眸光閃爍,呼吸紊亂。 半個時辰后,一卷避火圖總算是徹底看完了,白雪晴腿都軟了,直接坐杌子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姜酥酥一連喝了幾大盞的涼水,將心頭那股子guntang的燥意壓下去后,她才長舒了口氣。 阿桑將避火圖收好,重新塞回白瓷交頸鴻雁的肚子里。 姜酥酥同情地看向白晴雪:“白雪雪你初春的時候成親,到時候就要像圖上畫的那樣,你還好吧?” 白晴雪難為情死了,她捂著臉哀嘆一聲:“不要說了。” 過了一會,她又說:“我能悔婚不成親了嗎?” 姜酥酥搖頭:“怕是不行的,不過成親后總是要生娃娃的,你……你就閉眼忍忍吧。” 白晴雪臉上的灼燒退了下去,她微微低下頭,沒有言語。 阿桑大馬金刀坐下,一拍桌子道:“有甚可擔心的?誰敢強迫你,我揍不死他!” 白晴雪愁著一張臉,沮喪的道:“虧我還對那人多有幾分好感。” 姜酥酥有點好奇:“你見他了?是個什么樣的人?” 白晴雪想了想道:“上回去寺里上香匆匆見過一面,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比我大三歲,是家中長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幼妹,我嫁過去就能掌中饋,cao持好了,不會被人欺負的。” 姜酥酥放心了,不過她還是有些不舍:“我回去找我娘要點養身的方子送你,都是我爹給我娘開的,經常用能氣色好,很不錯的。” 白晴雪微微一笑:“酥酥,你可是暫時不走了?最少你也得等到我成親后再走吧。” 姜酥酥點頭,彎著眉眼軟糯糯的笑道:“暫時不走呢,爹娘要和姊姊一起過年的。” 三人又說了些其他,不約而同將那避火圖的事給丟在了腦后,誰都不提起。 白晴雪留了兩人用午食,撿著兩人喜歡的菜式上,又還送了兩大包的松子糖。 臨到申時,兩人才從白晴雪院子里出來。 白晴雪舍不得兩人,三人只得約定過幾日再一起外出賞梅。 如此,白晴雪還算稍微開懷一些,她如今成親在即,整日惶惶不安的很,恨不能留下兩人相伴。 她親自送人出去,走到垂花拱門之時,不巧正撞上了從外頭回來的白家老二白言之。 如今的白言之,已經長的極為高大,他穿著一身寶藍色鼠灰襖,手里托著個巴掌長的木匣子。 “小妹,我在外頭尋著根血玉簪子,聽聞血玉暖身,女子用最好不過,就給你買了。”白言之大步過來,身旁帶起冷風。 白晴雪稍稍歡喜了一分,她接過那木匣子道:“二哥,你先進我院子坐一會,我送送酥酥和阿桑就來。” 白言之起先沒注意,這會才看到白晴雪身邊還站著另外兩個小姑娘,其中一人那雙碧色的眸子,簡直叫他畢生難忘! 他條件反射地后跳:“小瘋婆子!” 阿桑冷笑一聲,眼一瞇,抬手就要揍他。 酥酥趕緊抱住阿桑手臂:“阿桑,阿桑別沖動。” 說完這話,她皺著小眉頭不喜地看了白言之一眼,這人多年不見,竟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 她不好在白晴雪面前多說什么,便道:“白雪雪,我和阿桑先走了,改天我給你下帖子一起去賞梅。” 白晴雪也是曉得自家二哥是什么性子,遂點頭道:“好,我就不送你們了。” 當下,姜酥酥摟著阿桑手臂,就同白言之擦肩而過。 白言之嘖了聲:“嘖,小短腿的矮子如今長這么高了啊,真是,我都認不出來了。” 姜酥酥深呼吸了口氣,她就那么一下沒抱穩阿桑手臂,阿桑已經迅疾如電地后射出去,并一拳頭就朝著白言之的臉砸過去。 白言之冷笑一聲:“來,小爺叫你知道,這么多年小爺憋著口氣,就等著今天!” 阿桑眉目冷肅,那碧色的眼瞳,深邃如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泊。 她多少受了伏虎的影響,打架的時候能動手就絕不叨叨說廢話。 于是在姜酥酥和白晴雪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阿桑已經和白言之來來往往打在了一起。 白晴雪嘆息一聲:“酥酥,我……” 酥酥搖了搖頭:“你是你,白言之是白言之,況且,阿桑不會輸的。” 果不其然,姜酥酥話才一落,白晴雪只聽得嘭的一聲響。 白言之就被阿桑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白言之痛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他喘著氣,視野多有模糊,只看得清踩著他的阿桑那雙碧眼,碧色幽幽,比寶石還好看。 阿桑咧嘴一笑,燦然如艷陽:“手下敗將,再給你十年,你也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那等驕傲烈性,像極草原上最烈的一匹漂亮小母馬,也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白言之剎那間,眼里就只有那雙碧眼,以及他心跳如老鹿亂撅,怦怦的,震透耳膜。 阿桑見腳下的人跟傻子一樣,木愣愣地看著她,半點不掙扎,她便半點興趣都沒了。 她收回腳,招呼起姜酥酥,又對白晴雪點了點頭,兩人就往白府大門去。 白晴雪蹲到白言之身邊,將他扶起來:“二哥,你莫要再欺負酥酥和阿桑,每次挨打的都是你,你怎不吃教訓?” 白言之瞧著阿桑走遠,他捂著還在咚咚亂跳的心口,忽然就說:“小妹,我覺得我好像給你找到嫂子了。” 白晴雪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直接起身提著裙擺就走了。 白言之自個爬起來,他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良久之后單手捂臉低笑起來:“阿桑?瘋婆子……” 白言之的心思,阿桑并不曉得,約莫就算曉得了,也多半下手再揍他一頓。 兩人從白家出來,目下天色還未暗,天際甚至漂浮著冬日暖陽的鎏金光彩。 兩人慢吞吞地往回走,各自有一番心事,倒也沒說話。 路過天福樓之時,無精打采的姜酥酥冷不丁聽到像是有人在喊她。 她駐足,轉頭看著阿桑說:“阿桑,今天大黎黎沒來找我,我好像都出現幻覺了,聽到他在喊我。” 阿桑朝她身后一點下頜,姜酥酥扭頭,就見天福樓二樓雅間,伏虎正對她們倆招手,大開的窗牖邊,還能看見息扶黎的半張臉。 姜酥酥黑眸立馬亮了起來,不過跟著她就想起昨晚的事。 “哼,阿桑我還在生大黎黎的氣。”小姑娘覺得有點抹不開臉面。 阿桑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直接拽著她手腕轉腳進了天福樓往二樓雅間沖。 “師父,我和酥酥來啦。”阿桑進門就喊道。 伏虎點了點頭:“你小聲一點,世子在這邊辦事,正好見著你們,就喚你們上來用一頓好的。” 阿桑探身對窗牖邊的息扶黎道:“多謝世子。” 息扶黎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進門就噘著嘴不吭聲的姜酥酥身上。 他哂笑:“過來,你還跟我置氣?” 姜酥酥不想過去,但身體誠實,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腳已經往息扶黎那邊走了。 息扶黎示意她坐榻上,兩人中間隔著張小案幾,他倒了盞茶水給她:“說吧,想用什么?用了就不準跟我鬧了,聽到沒有?” 小姑娘頭扭一邊,還跟奶貓崽子一樣嬌哼了兩聲。 息扶黎越手過去,輕彈她額頭:“再跟我鬧別扭,就沒吃的了。” 姜酥酥已經遠非從前那個饞嘴到控制不了的小孩兒,她繃著臉,不茍言笑:“不吃,誰要吃你的東西!” 阿桑在邊上聽著,忽然冒出一句:“世子,昨晚酥酥吃了,我也吃了,今晚還送嗎?” 姜酥酥目光幽幽地望著阿桑,憋出兩個字:“叛徒!” 阿桑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伏虎搖了搖頭,他拎著阿桑出門,并道:“世子,屬下去點菜,一會和阿桑再外頭用,好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