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幾個月前,元貝因為馮余的事情,在去供銷社的路上碰到了李貴媳婦,告訴李貴媳婦她兒媳婦懷的是一個大胖小子,這李貴媳婦就記住了,承諾兒媳婦生大胖小子就包糖給元貝。 聽見李家兒媳婦生了一個胖小子,元貝也為之高興,她是男孩女孩都喜歡,但這年頭總也不缺重男輕女的人。比如眼前的李貴媳婦就是一個,那她兒媳婦能如愿生個小子,更加利于家庭和睦。 元貝:“那恭喜嬸子了,這糖我就收下了,我二哥結婚,您和李叔來喝喜酒。” 李貴媳婦一旁的婦女李紅英認出了麻薇,也抓住麻薇的手熱情的說:“是你呀小姑娘,嬸子借你吉言,心想事成了。” 李貴家的兒媳就是李紅英的閨女,她盼著閨女生個胖小子,那現在可不就心想事成了嘛! 麻薇在一旁也聽出了是怎么回事,心里了然,恭喜道:“嬸子如愿就好。” 李紅英越看麻薇越喜歡,可惜已經有對象了,要不就給兒子說了,她轉頭對李貴媳婦道:“親家母,也給我一包糖,我在火車上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姑娘算準了梅子肚子懷的是個男孩子。” 麻薇那時候說的是祝她心想事成,現在閨女生了胖小子,李紅英覺得個麻薇脫不了關系,要不火車上的陌生人咋平白無故的告訴她會心想事成的呢。 第69章 李貴媳婦平時為人潑辣, 愛斤斤計較摳門, 誰家借她一點鹽,她都得拿秤量一下, 還的時候差一分都不行。 今天兒媳婦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李貴媳婦現在心情好,她也不差那一包糖,再說了,元貝身邊的這個陌生的小姑娘明顯就是元家即將過門的二媳婦。 她從布兜子里又掏出一包糖塞到麻薇的手里,“小姑娘長得真俊, 來吃喜糖。” “謝謝嬸子。”麻薇接過糖, 她喜歡吃糖,糖越多越好。 “那行,你們小姐倆去玩, 嬸子還有事情,有時間就來嬸子家玩。”說完李貴媳婦就風風火火的帶著親家母李紅英走了, 她心里現在最惦記的就是剛出生的大孫子。 等到李貴媳婦和李紅英走遠了,元貝和麻薇繼續往鎮子上走。 想著剛才李貴媳婦因為兒媳婦生了小子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麻薇問元貝道:“大嫂幾個月了?” 元貝想了一下道:“大概五個半月了, 肚子里是兩個。” 麻薇聽見錢秀肚子里是兩個,微微驚訝道:“怪不得呢,大嫂肚子那么大, 我連碰有不敢碰。” 元貝贊同的點點頭:“是啊, 兩個小寶貝很辛苦的。” “嬸子和元叔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麻薇若有所思的道。 她這幾天在元家觀察到張蘭和元愛國對兒媳婦是不錯的, 和閨女也沒啥兩樣, 看有時候對錢秀比對元貝還嬌,但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有偏愛兒媳婦生小子的心情。 “都可以吧,沒聽見他們平時有提起過,咱家不是重男輕女的家庭,你看看,這村子里的墻上都寫著男孩女孩都一樣,女孩也是傳后人的標語。”元貝指著路過的墻對麻薇道。 麻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臉色不好,聽到元貝的話面無表情的勾勾嘴角,嘲諷道:“男孩女孩都一樣?哼,有些老頑固是不會理解的。”否則她也不會從那個地方跑出來,對外說無父無母。 元貝聽見麻薇的嘲諷微微蹙眉,轉頭看到麻薇難看的臉色,心里起了疑惑,這是怕她爸媽以后喜歡孫子不喜歡孫女嗎? 元貝抿嘴:“我總聽我媽叨咕百樣米養百樣人,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不管別人喜歡男孩也好,還是女孩也好,我覺得只要你自己做到公平,男孩女孩都喜歡,別人態度就不重要。”元貝雖然覺得她爸媽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但她也不能保證以后不變。 麻薇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但也能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元貝不知道麻薇究竟在想什么,她沒有貿然出聲打擾,并排和麻薇走著,偶爾出聲提醒她前面有石頭。 過了好半天,快走到鎮子上的時候,麻薇忽然開口說話了。 她說道:“我很羨慕你,元叔和元嬸子都疼你,三個哥哥也疼你,我不知道古時候的公主什么樣,但我覺得你現在就是一個公主,很幸福。” 元貝心里也覺得她很幸運,能遇到那么好的父母兄弟。 “你嫁給我二哥我爸媽也會疼你的,我們所有人都疼你。”元貝察覺出麻薇心情不好恐怕不是因為擔心她父母重男輕女,而是和她的家庭有關系。不過,麻薇的父母不是死了嗎?元貝心想。 麻薇像是打開一個開關,自顧自的說著:“你應該知道因為那些事情元叔和嬸子都很擔心你,但他們也尊重你的意見,沒有強迫你做什么。真心對我好的就只有我大哥,可笑的還不是我親哥,剛才看到那個李嬸子因為兒媳婦生了小子就高興的樣子,如果生的是女孩,她還會這么高興嗎?” 元貝想了一下李貴媳婦平時的為人對兒媳婦什么樣,搖搖頭道:“她不會像現在這么高興。” 麻薇了然的勾勾嘴角,她道:“果然,我就不理解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的人?不喜歡媳婦生女孩的,可誰又不是女人生的呢?因為生了女孩就是罪,因為托生為女孩就是罪,呵!”麻薇眼底是深深的厭惡。 元貝越聽越不對勁,麻薇來元家有幾天了,他們平時相處的也很好,每天都是開心吃著糖笑容軟軟的,不高興就了就折騰她二哥。還從來沒有表現過這一面,眼底的厭惡猶如化不開的墨。 元貝試探的問道:“小二嫂,你?” 麻薇動作粗暴的往嘴里塞了一塊糖,感受著糖的香甜,她壓下心里的戾氣。她心想,反正她是麻氏一族最后的言靈師,已經離開麻氏一族,讓那幫老不死的后悔去吧。 她沖元貝甜甜的一笑,笑瞇瞇的道:“你想知道?” 元貝被她小二嫂的變臉速度嚇了一跳,愣愣的點點頭,她想知道。 麻薇見元貝點頭了,便直勾勾的盯著元貝,準確說是盯著她手里的那包糖。 元貝看著麻薇那餓狼般的眼神,無奈的笑了,把手里的糖塞給麻薇,“吶,都給你,你也不怕牙疼。”她實在不理解小二嫂這么喜歡吃糖,平時吃,高興了吃,不高興了還是吃。 麻薇歡歡喜喜的結過糖:“我牙齒好著呢,元野的rou硬不硬,我都照樣咬的他路爹喊娘的。”說著麻薇亮出一口小白牙,閃閃發亮。 元貝噗哧的被逗得笑出聲,她總覺的她無意間吃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麻薇也跟著笑起來,笑過之后她道:“言靈師麻氏一族,你聽說過嗎?” 元貝點點頭,在麻薇出現之后,天書和她科普過,她道:“麻氏一族歷代的言靈師只有男性,從沒有過女性。”想到天書,元貝覺得心里怪怪的,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元貝心想,晚上找個時間和天書聊聊,還有那天意識里的殘魂。 麻薇:“這句話沒有錯,那你怎么不好奇,我一個小姑娘怎么是言靈師呢?” 元貝從她小二嫂手里搶來一塊糖送進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好奇呀,好奇也不代表就要知道啊。” 麻薇緩緩的為元貝解釋,道:“麻氏一族的族長都是族內血脈最純正是的接班人,歷代的言靈師也都是男性,從沒有過女性。 不是有所的言靈師說什么什么都靈的,打個比方,最差的言靈師就是讓人做個簡單的動作,他用過言靈術之后都需要休息上幾天,短時間不能再使用言靈術,等到不能使用言靈術的人,哪怕他就算姓麻,是族長的兒子,也不是言靈師。 最強的言靈師可以隨便拿走一個人的氣運,哪怕這個人身懷功德,也是可以拿走的,但沒有言靈師會拿走有功德的人的氣運,以前也有言靈師這么做過過,想把別人的氣運交換給自己,最終這個人下場也是非常的慘的。” “時代的變遷,族內有能力的言靈師越來越少,近百年內,族內都沒有再出過血脈純正的言靈師,出生的男嬰也是越來越少,到現在到我這輩都還沒有一個男嬰出生。 我說的血脈純正不是指那些所謂的嫡系,而是天道給的運道,族內每出生一個男孩,都會被送到族長那里檢測運道有多少,運道是分等級的,等級越高,血脈閱純正。 族內的每個小家都想生出幾個兒子,盼望著中間有一個血脈純正的男孩,這樣他們的兒子孫子就很有而能是下一任的族長。可惜,近百年都沒有血脈純正的男孩出生。”說到這麻薇眼里盡笑意,語氣嘲諷。 元貝聽到這些,心里猜到一點她小二嫂的身世了,她安靜的聽著。 麻薇:“麻氏一族這任族長的兒子麻斯年血脈不純正,不是最強也不是最弱的言靈師,但他父親是個這百年中最強的言靈師,麻斯年很驕傲有這樣父親,自己沒有純正的血脈,就想生下的兒子擁有最純正的血脈,能繼承他父親的族長。 于是,他取的媳婦的背后的娘家是有名的能生兒子,換句話說,他看中的就是她媳婦的母親能生兒子,他媳婦有八個兄弟,他就盼望他媳婦給他生幾個兒子,中間有會有純正的血脈男孩。” 元貝覺得她已經猜出下面的劇情了。 “可惜,他的如意落空了,麻斯年娶的媳婦在結婚后九年都沒有懷孕,麻斯年氣急了,他又不能休妻,因為他媳婦身后的八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在第十年他媳婦懷孕了,麻斯年知道以后特別的高興,他她媳婦捧上了天。 女子懷胎十個月生產,麻斯年的媳婦在他的日夜盼望下生產了,生了三天三夜,生了一個女孩。當時麻斯年就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暈厥了過去,在醒來對剛生產完的媳婦更出生女兒異常的冷淡,后來有人給他出主意,既然媳婦能生孩子,那早晚能生產男孩。 他又打起精神給媳婦吃補藥,中間麻斯年的父親也就是族長曾勸過,可他就跟魔愣一樣,誰的話也不聽,就是一門的想媳婦生兒子,過了一年,他再次的如愿了。可惜他媳婦因為吃補藥吃的,保不住胎,流產大雪出血死了。” 元貝聽到這心里非常的心疼她小二嫂,很明顯,麻斯年媳婦生下的女兒就是麻薇。 元貝牽住麻薇的手。 麻薇低頭看看牽住一起的手,眼里閃過復雜,隨后繼續說道:“胎兒沒有保住,媳婦也死了,從那以后,麻斯年就認為是那個女兒占了他兒子的位置,如果第一出生的是兒子,那他的兒子和媳婦就不會死。 他多年的愿望落空,遷怒那個女孩,他不打女孩,就是漠視,漠視那個女還被人欺負,漠視那個女孩被人罵克死母親。 女孩的外家看不過,她的舅舅們把她接回了過去,他不知道的是,他漠視的女兒血脈純正,甚至是百年內最強的言靈師。 在老族長一次重病的時候,女孩回到了麻氏,告訴老族長她的血脈有多么的純正,甚至已經能做到換別人的氣運了。 老族長知道后沉默不語,最后問了了一句,她能不能回來,女孩果斷的決絕了,臨走前老族長把麻氏一族的信物給了她,告訴她,麻氏一族的下一任族長只能是女孩。” 麻薇說完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心里頓時輕松了不少。 ”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我爸媽就是你爸媽,我的三個哥哥除了二哥意外,剩下的也是你哥哥,都疼你,你還多了一個全世界最可愛的meimei。”元貝牽著麻薇的手鄭重的說道。 麻薇臉頰微紅,看著元貝眨著大眼睛,重重的點頭,她很喜歡元家。 ………… 懸羊山的林可正在看著他師父的托人捎來的信,拿著信件的手心忽然燙了一下,他翻開手掌。 手掌出現一個灰色的元字。 他微微蹙眉,收好信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鎖上懸羊山的道門,轉身快速的下了山。 ………… 元貝和麻薇從鎮上回來就進了里屋,她自從在去鎮上的路上想到了天書,心里一直就不踏實。 “天書你在嗎?”元貝在意識里互換道。 過來片刻,元貝意識里沒有動靜。 元貝心里的不安漸漸擴大,“天書?天書?” 天書始終沒有聲音。 元貝不信邪的繼續在意識里喊天書:“天書?天書?天書?” 她的意識里很平靜。 元貝咬破了唇,她心里擔心急了,每次她在意識里喊天書的時候,天書都會及時的出現。 她轉身從被子底下翻車物種起源:“天書?” 元貝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個滋味,難受急了,天書出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忽然不見了呢?元貝心想,難道是因為系統的原因嗎?那次在意識里和系統纏斗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所有的疑惑元貝都得不到答案。 元貝又找出她爺爺留下的手札,企圖在里面能查到關于天書的只言片語的。天書對于元貝來說不只是她的金手指,還是她的家人,很重要的家人。 元貝把手札從頭翻到尾,眼眶漸漸的濕潤,當她合上書的時候,大滴的淚珠打濕了手札,泛黃的書頁上的墨跡渲染開。 元貝既后悔又自責,哪怕在幻陣里和系統耗著,她也不愿意再讓冒險讓系統進入她的意識。 她不知道天書到底怎么了,她到哪能找回天書,元貝想的越多哭的越兇。 “吾在。”元貝的意識里出現一道熟悉蒼老的聲音。 元貝哭聲一頓,紅腫的眼睛充滿了驚喜,她小心翼翼的道:“天書?”她怕她自己是幻聽。 “吾在。”天書的聲音虛弱中帶著一絲無奈。 元貝確定自己吃不是幻聽,心里一喜,隨后擔心的問道:“天書,你怎么了?聲音這么虛弱。” 天書:“無事,那天吾用本體保護了小道士,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元貝:“那我怎么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