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寒梅說的這些事情,七八分隋昭城都已經(jīng)查探到了,不過沒查到的,才是真的惡行! “你沒事吧?”安沅擔(dān)憂的看著隋昭城,任是誰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恐怕也不能淡定。 “沒事,這么多年了,待寧氏死了以后,也就可以慰藉父皇母后的在天之靈了。” 隋昭城苦笑,他這個兒子真不孝順,差一點就認(rèn)賊作母了。 “嗯,惡有惡報,寧氏必然要不得好死!” 隋昭城沒說話,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下了旨意,“寧氏三日后凌遲,寧月謠發(fā)配遠(yuǎn)山寺,寒梅賜鴆酒。” 寧氏,隋昭城是萬萬不能忍的,寧月謠就看在寧太傅為大理辛勞了半輩子的面子上,留她一命罷了。 圣旨傳了出去,一下子整個皇城都沸騰了,寧氏的罪行已經(jīng)列了一條條,張貼在皇城的各個地方。 寧氏這樣的惡人,死了也不得安生,勢必要被人戳脊梁骨。 “你怎么知道寒梅會愿意把一切都說出來?”安沅覺得寒梅的開口太過及時,未動過刑就把一切都說了。 “寒梅的meimei被寧家三公子強搶回去做了妾室,她meimei不從,懸梁自盡而亡,弟弟為了報仇,打斷了寧三公子的腿,寧三公子失手就把她弟弟打死了?!?/br> 寧三公子不知怎么想的,覺得寒梅的meimei做了他的妾室這樣就可以讓寒梅聽從寧家,助力寧氏,沒想到寒梅的meimei是個倔性子,寧死不從,竟然自殺。 弟弟聽到這消息,自然不會放過,年輕氣盛的,尋了個機會弄斷了寧三公子的腿,寧三公子以后都是個瘸子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都會被人嘲笑,便什么也忘在了腦后,找了一群地痞無賴,把弟弟活生生的給打死了。 寧家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沒有鬧打,除了鄰居幾個,就沒什么人知道了。 寒梅家中就剩下弟弟meimei相依為命,弟妹就是她的命,如今弟妹皆死,而且死了有些日子了,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小桃告訴了她,恐怕這輩子也會被蒙在鼓里,每次的銀子都是寧氏讓人幫寒梅帶出宮去,所以到底家中有沒有得到銀子,寒梅根本不知道。 這件事情,寧氏肯定是知道的,可是為了安撫寒梅,寧氏什么都沒有說,雖然氣寧家不爭氣,可是大禍已經(jīng)釀成,又有什么辦法呢? 寒梅對她而已是宮中最重要的心腹,也知道弟弟meimei對寒梅很重要,只能瞞著了。 寒梅聽了小桃的話,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這個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以當(dāng)她聽到寧氏可能不會被賜死的時候,她慌了,憑什么她家破人亡,而寧氏做了這么多惡事卻還活著? 所以寒梅孤注一擲,哪怕用她的命也好,只要寧氏死了就好,這樣她也可以安心的下去找弟弟meimei了。 聽到圣旨的時候,寒梅笑了,太好了,大仇得報,她一條賤命,拉上寧氏也知足了。 “故意讓寒梅聽到那話的宮人也是你安排的吧?”安沅忍不住笑,隋昭城倒也真是jian詐。 寒梅助紂為虐,本就不值得同情,而她選擇和寧氏狼狽為jian的時候,她的弟弟meimei已經(jīng)在懸崖上站著了。 “是,怕她下不了決心說罷了,一旦她說出來,她這條命也就沒了。” 隋昭城無奈,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用心計,用的卻不輕松,還是打仗適合他。 “真的沒想到,寧氏做了這么多惡事?!卑层淇粗埳狭谐鰜淼囊粭l條,哪一條都足夠這輩子再也爬不起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當(dāng)初她能進(jìn)宮也是用了手段的,沒想到還敢奢求太子妃的位置?!?/br> “權(quán)力的滋味太讓人向往了,才讓她不知足?!?/br> 錢,權(quán),都讓人迷惑,失去自我。 可也怪她自己定力不行,不是自己的就無需貪求,起了貪欲,就會釀成大禍! 第121章 “皇上, 瑞貴太妃求見?!?/br> “宣!”隋昭城放下手中的筆,松了松手腕。 “皇上,哀家前來是有寧氏的事想和皇上說說。” 瑞貴太妃顯得有些拘謹(jǐn), 她是想來為寧氏求情的, 凌遲,也太過痛苦了, 畢竟當(dāng)初寧氏也救過她, 哪怕可以賜自盡也好。 “太妃, 你看過這供狀再說吧?!彼逭殉前押氛f過的寧氏罪狀遞給她。 除了后宮的種種, 還有在皇陵的事情, 其中就有那件走水之事,寒梅交代的清清楚楚,是她們故意放火,再去營救瑞貴太妃。 瑞貴太妃看完,不敢相信,手抖的不行,枉廢她一直把寧氏當(dāng)做救命恩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 “唉, 皇上啊, 哀家對不住你?!比舨皇撬? 寧氏也就不會回宮了, 都是她識人不清??! 現(xiàn)在看來,其實凌遲都太過便宜了,也是當(dāng)時太上皇的后宮太過和睦, 讓瑞貴太妃不敢相信寧氏竟然如此惡毒。 “無礙,寧氏這人裝了十幾年,連朕和皇祖父都被蒙蔽了,這不怪太妃?!?/br> “唉,好,就當(dāng)今日哀家沒來過吧,不耽誤皇上處理政事了,哀家先走了?!?/br> 瑞貴太妃顫巍巍的站起來,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太妃慢走?!彼逭殉悄芾斫狻?/br> 就像當(dāng)初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寧氏做的假象,他也懷疑了好久,他沒想到,寧氏裝了十幾年,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問題。 再想想當(dāng)初的自己,就好像蠢貨一樣,任寧氏擺布,寧氏一定很得意吧? 不過善惡到頭終有報,早點晚點的事情罷了。 隋昭城看著瑞貴太妃走了出去,回過神接著批折子,他還得趕快回昭沅宮照顧安沅呢。 最近安沅和他的廣西緩和了些,偶爾安沅也愿意給他些笑臉,隋昭城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都等了這么多年了,如今人都在自己身邊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相信自己一如既往的待安沅好,安沅會明白的。 事情處理完了,安沅也松了口氣,不用她自己再去查,也不怕證據(jù)不足。 宮里沒了危險,安沅倒是安心養(yǎng)胎了,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孩子。 據(jù)說寧太傅已經(jīng)乞骸骨,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隋昭城也算是仁至義盡,在寧太傅老家送了些田地給寧家。 寧家雖然做了許多錯事,可寧太傅的確為大理做了許多,隋昭城也很感激他。 這最后的宅子和田地,就算是隋昭城對寧太傅一身忠骨的感謝吧。 雖寧氏心思不正,幸好寧太傅并未同流合污,雖也想寧月謠嫁入皇宮,可有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寧氏所作所為。 安沅嘆了口氣,對于這個結(jié)果也算滿意,只是嘆息,寧家教出了這樣的女兒,原本寧家輝煌的很。 安沅摸了摸肚子,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就要過去最危險的時候了。 她和隋昭城冷戰(zhàn)了這么久,心里誰都不好受,雖然經(jīng)過了這次,兩人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可安沅心里還是有一根刺。 她拔不出來,又不敢對隋昭城說,因為看著隋昭城歡歡喜喜的照顧她,她要是拒絕,怎么忍心呢? 可一想到南褚死去的百姓,她作為公主的責(zé)任感要來了。 沉重的事情壓得安沅有些喘不過氣,她不想讓隋昭城不高興,可也沒法子全心全意的接受隋昭城。 可安沅知道,沒這么簡單的,現(xiàn)在有了孩子,安沅不想給孩子一個不完整的家,她要孩子過是高高興興。 如今宮里沒有一個妃嬪,她和隋昭城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在這樣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一定非常幸福。 雖然她的父皇母后也很恩愛,父皇對母后也是不錯,可宮里還是有其他人的,有些時候,父皇也不能天天陪著她和母后。 可安沅覺得,隋昭城可以,隋昭城會一直陪著她和孩子。 心中的掙扎表現(xiàn)的太明顯,林嬤嬤察覺到了,嘆了口氣,兩人的感情太過順邃,真的要吃點苦頭。 但是現(xiàn)在皇后有了身孕,大理的第一個孩子,林嬤嬤忍不住擔(dān)心。 趁著今日皇上出宮去了,林嬤嬤帶著安沅到了以前的東宮。 東宮雖然無人居住,但是干干凈凈,聽說隋昭城在安沅懷孕以后又讓人修繕了一番,就更顯輝煌了。 林嬤嬤帶著安沅到了一個屋子,她沒有進(jìn)去,看著安沅道,“娘娘,您進(jìn)去看看吧,相信您會原諒皇上的?!?/br> 隋昭城是林嬤嬤帶大的,他什么性子,林嬤嬤都知道,知道他肖想了皇后多久。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在林嬤嬤等人看來,并不是大事。 兩個國家之間,難免會有戰(zhàn)亂,就像當(dāng)初的越國,一樣死傷無數(shù)。 可安沅是南褚的公主,她愛自己的國家,所以不能硬著來,得讓安沅軟和,安沅心地善良。 林嬤嬤覺得,隋昭城這樣愛她,兩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會別扭太久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和好的契機。 安沅推開門進(jìn)去,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看到的時候,她驚訝了,捂著嘴。 屋子里很空,基本上什么都沒有,全部都是垂掛起來的丹青,一幅幅從梁上垂下,而畫中人,安沅熟悉無比,就是她,或者說是前幾年的她。 有她在花園和軟軟玩耍的,有她訓(xùn)導(dǎo)煜兒的,有在石桌上刺繡的,有和父皇母后撒嬌的,還有更多的是一個人坐著喝茶看書的。 以往的一幕幕都浮現(xiàn)在安沅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隋昭城就心心念念都是她? 這里面,有許多丹青是她十二歲那年的,從十二歲到十七歲,幾乎都有。 屋子很大,粗略算去,大概有幾百幅畫像。 畫上的安沅栩栩如生,表情動人,就好像真人在眼前一般。 安沅的眼眶立時就濕潤了,這得有多重的執(zhí)念,才愿意從十二歲等到了她十七歲? 為什么安沅對隋昭城一點映像都沒有了呢?隋昭城又是什么時候見過自己呢? 安沅往里走,里面同樣掛的滿當(dāng),在最里面,有一幅看起來很舊的畫像。 畫上是一男一女,女孩哭著撞到了男孩的懷里,不遠(yuǎn)處是一個遛過的老鼠,看著女孩驚嚇的樣子,必然是極怕老鼠的。 看著這幅畫像,安沅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隋昭城了。 當(dāng)時是父皇辦的慶國宴,邀請了當(dāng)時周邊的大國小國,那個時候是夏日,宴內(nèi)沉悶,安沅偷溜出來換口氣。 結(jié)果在園子里看見了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小哥哥,她是未嫁的公主,不好意思走前去,畢竟孤男寡女。 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不知哪里躥出了一只老鼠,嚇得安沅下意識的往那個小哥哥那里跑。 安沅自小就怕老鼠,當(dāng)時也沒想這么多,后來老鼠不見了,她急急忙忙的道謝,回了宴席,也沒有特意記得這件事情。 看來當(dāng)時的小哥哥就是隋昭城了,安沅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在隋昭城這卻珍之愛之。 原來這么早隋昭城就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了嗎?可是她那個時候一定丑極了,唄老鼠嚇的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