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喬野立刻翻臉道：“不行。”

    第57章

    白少伍自己老實抱著畫夾在那練習基本功。

    卓一凡畫了一會，很快就把作業弄完了。他十幾歲就開始跟著方景堯學這些, 上學更多的是來體驗一下, 有些時候專業課上甚至還會放出他和方老師的作品當案例, 卓一凡為人比較低調，也不炫耀什么，瞧見了就認真聽老師在那分析，基本上說他什么都沒有意見, 偶爾說一兩句方老師哪里不太好的話，他才舉手抗議。

    把作業進度完成了，想著也沒什么事，就干脆把畫夾交給白少伍, 自己跟韓喬野跑了。

    白少伍抱著畫夾, 急忙道：“凡哥, 你這就走了啊？我聽班長說傍晚的時候想一塊去燒烤……”

    卓一凡道：“你替我去簽個到, 我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他這話一說，韓喬野都忍不住轉頭去看, 卓一凡臉上努力做出和平時一樣的表情，只是耳尖微微發紅。

    白少伍沒聽出來他的畫外音，還在那道：“那你們還去騎馬嗎，我也想去，我爸剛才還跟我說, 過幾天我要去接一個平面廣告, 也要騎馬呢……”他剛才就眼饞黑馬了, 特別想去玩兒。

    卓一凡不想帶他, 但還沒等開口，就聽見韓喬野道：“讓小伍一起跟著吧，回頭我給你們老師說一聲，就說家里來人一起出去吃頓飯。”

    白少伍歡天喜地地扛著兩個畫夾跟上來，走的比他們兩個還快，試著去牽那匹小黑馬。黑馬都是提前特意挑好的，特別溫順，韓喬野又叮囑了他幾句，讓白少伍自己牽著慢慢在前面溜達。他和卓一凡并肩走在后面，落開幾步之后，忽然笑了低聲道：“你怎么老看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了？”

    卓一凡立刻別開視線，看向一邊道：“沒有。”

    韓喬野去牽他的手，道：“我也想跟你一起，但是你突然跟我跑了，回去怎么跟同學和老師說呢？帶上小伍，還能說我們一起的，別人問的時候你也好回答。”

    卓一凡愣了下，他都沒想到這些，擰眉道：“我就說……”

    韓喬野抬頭看著他，目光里還帶著笑意，跟瞧自己家小孩剛學走步似的，滿是耐心。

    卓一凡臉紅道：“就說我朋友，或者我、我男朋友。”

    韓喬野笑了一聲，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道：“不用，喜歡一個人，也不用不著特意去說出來。”

    卓一凡道：“你不想我告訴其他人嗎？”

    韓喬野道：“咱們呢就只告訴最親近的人，連你師父和你爸媽那都沒通知一聲了，跟他們說這些干什么？日子過給自己看，分享也只分享給朋友……哦，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這輩子身邊能有三五好友，就該知足了。”

    卓一凡道：“可等我告訴師父之后，就想把你介紹給全部人啊。”年輕人的聲音里帶著一點得意和壓抑不住的喜歡，帶著對全世界的無所畏懼和橫沖直撞的勇敢。

    韓喬野看他一眼，眼睛微微彎起來一點笑了，他牽著卓一凡的手道：“這么本事啊，那成，我等著你。”

    卓一凡走起來都覺得步子輕快了許多，他時不時抬頭去看韓喬野，這人比他高，也比他大上幾歲，容貌俊美神態慵懶，看起來做什么事都充滿自信似的，他光這么看著就覺得更喜歡韓喬野一點了。

    卓一凡也用力回握了他的手，手指插.進他的指縫里跟他十指交纏，偷偷在心里做了一個保證。

    第58章

    養馬場里有新出生的小馬駒, 幾個月大小正是討人喜歡的時候, 白少伍一顆心都撲在小馬駒身上, 一點都沒有去當電燈泡的意思。

    韓喬野找了一個馬術老師來指導白少伍，他自己則留下來指導卓一凡，手把手教的非常仔細。

    卓一凡玩兒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很快就學會了基本要領, 他下午的時候也騎過一會, 但一直到了傍晚，韓喬野催著他去吃飯的時候, 還是依依不舍的。

    卓一凡道：“我再喂它吃一根胡蘿卜吧？就最后一根。”

    韓喬野看了一眼時間，無奈道：“行吧, 一會你和小伍直接去餐廳, 我先去讓他們做上, 有什么想吃的沒有？”

    卓一凡擺擺手, 讓他隨便點，已經拿著胡蘿卜去找小馬駒去了，那邊的白少伍瞧見了使勁兒揮手，兩個跟長不大的小孩一樣玩的興起。

    晚上的時候韓沐帛也過來了，他和韓喬野坐著聊了一會，才瞧見白少伍和卓一凡并肩走過來，一路走一路說話，勾肩搭背好兄弟一樣。

    韓沐帛笑道：“你家的回來了。”

    韓喬野道：“你家小伍也來了。”

    韓沐帛搖了搖頭, 眼神落在白少伍身上嘆息道：“小伍還不行, 跟小孩一樣, 整天只顧著玩兒。”

    韓喬野笑了一聲，道：“得給他們時間慢慢成長，現在還早呢，也不急。”

    韓沐帛喝了一口茶，打趣他道：“我這是兒子，當然不急，你也當兒子養的嗎？”

    韓喬野臉皮比他厚的多，還當真點頭表示可以。

    等兩個學生挨著自己家長坐下，韓喬野又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堂哥韓沐帛，堂哥，這就是我跟你提的小朋友。”

    韓沐帛視線對上卓一凡，眼睛亮了一下，笑道：“你就是凡凡吧？”

    他喊的太親熱，卓一凡一時都不知道怎么去回應，連忙答應了一聲：“您、您好！”

    韓沐帛看看小白毛，又看看自己那傻兒子，笑道：“你和小伍是同學，喊我叔叔吧！小伍上次邀請了好些同學，我記得你也去了，就是我平時比較忙，也沒怎么招待你們，等下次讓小伍帶你來玩兒，叔叔請客，謝謝你在學校里對他的照顧。”

    卓一凡擺擺手，連聲說是應該的。

    韓沐帛是老板，但并不經常出現在店里，開這么一個酒吧也只是自己喜歡喝兩杯，然后弄一個熱鬧點的地方讓自己兒子回家玩——有他盯著，總比在不知道的地方喝酒要強的多。

    晚飯簡單吃了一些，韓沐帛就要帶著兒子回去。白少伍瞧著還不太想走，想去后面看小馬駒，韓喬野對他道：“你爸還沒走遠呢，你還是注意點吧，我聽著他的意思，今天晚上可能都要住下。”

    白少伍為了保持在自己親爹面前的乖寶寶形象，果然沒敢再留下了。

    這邊附近也有個度假酒店，周圍風景還不錯，晚上的時候還能看到星星。

    韓喬野開車帶著卓一凡出去看了一會星星，車頂敞篷放下來，仰頭看上去的時候覺得夜幕上懸掛著的星星點點格外的美。

    韓喬野對星象略知一二 ，和他并肩躺在那教給他怎么找冬天的獵戶座，也給他講自己在草原上看星星的事兒，卓一凡聽的很認真。

    韓喬野把胳膊枕在腦后，舒了口氣道：“還是外面舒坦，整天待在辦公室里，感覺骨頭都要生銹了。”

    卓一凡看他一眼，道：“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韓喬野愣了下，道：“走去哪兒？”

    卓一凡道：“草原啊，你剛才說的時候，感覺很想那邊。”

    韓喬野笑了一聲，道：“是有點想了，再等一年吧。”

    卓一凡道：“啊？”

    韓喬野含笑看著星空，道：“等你畢業，帶你一起過去看看，那邊好玩兒的事很多，我可以接著陪你玩幾年，等玩夠了，咱們就回來。到時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有意思多了，你說對吧？”

    他說最后一句的時候，視線對上卓一凡的，毫不意外地又看到小孩臉上紅了，但還在那認真點頭。

    “對。”卓一凡小聲說道，“我也覺得跟你在一起，和別人不一樣。”

    韓喬野躺在車里哼了一首歌給他聽，一首很老的歌，旋律放慢了幾拍，輕柔又和緩，像是被戀人擁在懷里低聲撫慰。

    韓喬野在度假酒店留了兩間房間，晚上的時候卓一凡沒說要回去，他就把人送到了自己隔壁，親了親他額頭，規規矩矩的跟他說晚安。

    卓一凡伸手拽著他衣擺，抬頭去看他。

    韓喬野道：“別招我，跟你在一個房間我可不敢保證能做出什么事兒。”

    卓一凡抬頭看他，還是沒松手。

    韓喬野又湊過去親他一下，道：“你想清楚了？我可真睡你這了，到時候你得負責……”

    卓一凡被他說的耳朵都紅了，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韓喬野一點都沒忍，立刻就進了卓一凡的房間，反手把門反鎖了。

    韓喬野雖然嘴上說的流氓，但到底心疼他年紀小，瞧著小孩一喊疼就立刻停手了，低頭親親他，互相幫助了一把就算過去了。

    卓一凡年紀輕，也沒開過葷，隨便一點什么小動作都能完全沉浸其中。

    韓喬野卻不成了，他肖想了太久，被挑起火來一時半會壓不住，等卓一凡累的睡著了之后，自己只能苦笑著去沖了個冷水澡，勉強緩解了一下，回來抱著人睡了。

    卓一凡半夢半醒中被冷地打了個激靈，但抱著他的那人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他也只能蜷縮起來，慢慢把對方一起暖熱，不過兩個人貼的緊，聽著對方強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就暖和起來了，睡的比平時還要香甜一些。

    第59章

    在燕山寫生了兩天之后, 卓一凡就跟同學們一起回去了。

    韓喬野也當度了一個小假期, 慢慢投入到新公司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卓一凡功課忙，漫畫工作室也有些事情要做，韓喬野有時間但是也不能強迫對方出來約會，只能盡量去湊他方便的時候接他出來多待一會。兩個人雖然離著近了, 但一周頂多也就見個兩三次，不過卓一凡算著快到寒假了, 有了假期就可以有大段的空閑時間。

    韓喬野一邊算著假期，一邊抽空陪他打上一局游戲。

    白少伍接拍了公司的平面廣告之后, 依舊還是網癮少年，對吃雞游戲熱愛非常, 每天總要纏著卓一凡玩兒上一兩盤。

    一局大概二十多分鐘, 卓一凡被他糾纏的沒辦法，休息時間透口氣的時候, 也跟他打上兩局解解壓。

    白少伍沒忘了自己的臥底身份, 每回打的時候都拉上韓喬野加入。

    卓一凡起初沒覺出來，但是那個游戲id看的時間長了, 慢慢也覺得有些眼熟了，那個女號現在已經不是新手, 排行分數很高, 另外取的名字也很特別叫“星垂嶼野”。

    卓一凡不止一次聽見白少伍在寢室給這個人打電話, 催著對方趕緊上線一起打游戲, 每回最后一句話都是“我和凡哥說好了”或者“凡哥馬上就來”, 剛開始卓一凡以為白少伍是在追妹子, 喊他來帶兄弟上分，后來慢慢就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白少伍對那人說話的時候是挺熟悉，但是也太過恭敬，不像是追妹子，反倒是有點對長輩順從的意思。

    有一次卓一凡在宿舍洗完澡出來，就聽到白少伍偷偷摸摸地又在打電話了，壓低了聲音道：“對對，馬上就出來了，約了晚上打一局……啊？小叔你還打啊？”

    電話那邊道：“參與年輕人的生活，不行嗎？”

    白少伍道：“沒沒，我就是沒想到，我以為你們玩兒的都特高級呢。”

    那邊不正經的長輩又叮囑道：“你盡量拖十分鐘吧，我馬上就到家了。”

    白少伍道：“十分鐘？我盡量看看，不一定能拖到，凡哥洗澡特別快。”

    ……

    卓一凡倚在浴室門口，腦袋上頂著毛巾伸手敲了敲浴室的木板門，嚇得白少伍一個哆嗦，手機都差點掉地上去，立刻就按了掛斷。

    卓一凡看著他，擰眉道：“你這給誰打電話呢？”

    白少伍不肯承認，張口道：“給，給一個朋友啊。”

    卓一凡道：“我認識？”

    白少伍使勁兒搖頭，卓一凡笑了一聲，道：“不認識？不認識你提我干嗎啊，小伍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太老實，來，你看著啊。”

    白少伍抬頭看過去。

    卓一凡四處找了一下，瞧見旁邊有個木制的晾衣桿，大概拇指粗細，看起來非常結實。他過去拿過來那根桿子，放在桌上比劃了一下，徒手劈成了兩截！

    白少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