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很快,孫銘便讓人上了膳,嬋衣便陪著蕭澤用了午膳。等午膳過后,嬋衣便說襲擊該去孟太后處了,否則太后娘娘要怪罪。 蕭澤其實不想讓嬋衣離開的,有她在,哪怕她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地呆在那里,他也覺得心里軟呼呼的。 大約,少年少女的感情就是這般神奇。 嬋衣到宣徽殿時,孟太后剛用完午膳,見嬋衣來了,也沒有為難她,反而拉著她的小手問:“可是用過膳了?外面太陽毒,怎么不等日頭過去了再來?” 都馬上就是中秋了,日頭怎么還勝?無非是想著讓自己和蕭澤多處處。 嬋衣屈膝行了一禮,“本該一進宮就來擺件您的,誰料遇到了孫公公……” 孟太后擺手,“不必解釋,哀家都清楚。”說罷,呵呵的笑了起來。 初初進宮,孟太后什么也沒有說,更沒有提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關于自己假死,孟明珠觸怒蕭澤的事情,統統沒有問。 “你還是住你原本的芳華居,哀家一直給你留著呢!”孟太后拉著嬋衣的手,真跟平常的和藹長輩一般。 “到底是你又能耐,哀家可從沒見過陛下和哪個女子這般親近過。嬋衣,你可要好好抓住陛下的心。”離開時,孟太后道。 嬋衣愣了一下,“是。” “你年紀尚幼,還不懂得家族的重要性。等日后,你便會理解哀家的良苦用心了。”孟太后意味深長。 幾日的功夫一晃而過,中秋宮宴眨眼便到了。 這日,長安城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會攜帶家中女眷,進宮參加宮宴。孟朗官階不足五品,但因為有個太后姑母在,依舊是入了宮。 至于宋見櫻,她腿上的傷還很嚴重,太醫瞧過后,都說若是養不好,日后會落下病根,自然是參加不了宮宴。 孟明珠也去了莊子上,孟府只有孟老太太喝孟扶風舞陽三人。 顧及到陳氏與他們的尷尬關系,孟太后安排座位時,讓兩方的人分開坐著,省得中秋宮宴鬧個不愉快。 嬋衣想到蕭澤說的那個禮物,越發的好奇他能拿出什么東西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五十個紅包,總共四千五,明天再更四千五,分兩天補上字數。剛眼睛睜不開,就定了鬧鐘睡了幾分鐘,又醒來碼字┐(?`)┌我也是沒誰了。 ☆、第86章 086 086 “太后娘娘,這便是孟家二娘子吧!真是生的俊俏,臣婦竟然不知道您身邊還藏著這么靈秀的小娘子。”滿座的貴婦中,一位看起來面容和善的夫人,恰到好處的夸贊嬋衣。 孟太后坐在上座右邊,嬋衣則坐在她的下手。至于孟太后左邊,則是蕭澤的位置。原本嬋衣不愿意出這個風頭的,但孟太后堅持,便只好留下來了。 聽得貴婦人的夸贊,嬋衣做害羞狀低下了頭,孟太后瞥了一眼嬋衣,眼里帶著笑意 ,“這孩子自幼長在西山,以前不曾帶出來見過人,如今這般聰慧懂事,全賴她母親教導的好。” 孟扶風和陳氏及舞陽郡主的事情,長安城可謂無人不知,當年陳氏下堂,舞陽郡主強搶他人夫婿,那些讀書人雖然作詩贊揚舞陽郡主和孟扶風才子佳人,但在這些勛貴的眼中,還是上不得臺面的。 尤其是內宅的宗婦們,提到這事情都尤為不屑。 現如今舞陽郡主所出的女兒被親姑母訓斥,奪了縣主的稱號。而陳氏的女兒反倒得了陛下和太后的青眼,早早的定下貴妃之位。以后這孟二娘子若是生了陛下的長子,有太后娘娘在,皇后的位置也不一定不行。且舞陽的兒子今年才十來歲,怎么比得上已經入朝為官,還深受陛下喜愛的孟家大公子? 孟家這可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也就太后娘娘明是非,知曉拉攏陳氏的一雙兒女。 孟太后也的確惱怒舞陽郡主所以話里話外都在擠兌舞陽,德宗大長公主聽了,笑道:“可別說,嬋衣這孩子性格溫和,和誰都處得來。我家宜陽整日提的最多的便是嬋衣,一直向我夸嬋衣有多好,弄得我都想要嬋衣做我女兒了。” “陳夫人有女兒如此,真是好福氣。” 嬋衣和盧婉關系好,德宗大長公主自然照顧她幾分,此時便也沒有給舞陽留面子,笑盈盈地和陳氏說話。 陳氏有些受寵若驚,她今日本事不準備入宮的,孟朗再受蕭澤喜歡,也不過是一個從七品的官,按理說不依靠孟家她們是無法進宮的。但是孟太后讓人傳話,她是嬋衣的母親,而嬋衣時未來的從一品貴妃,以后還要給孟朗相看貴女,必須進宮一趟。 陳氏想到孟朗和華陰郡主的事情,便點頭應了下來。 “長公主謬贊了,嬋衣這丫頭很是淘氣,哪里及得上宜陽郡主的文靜?這幾日在宮中,想必給太后娘娘添了不少麻煩。” “小娘子家就是鮮活一些才好,再說嬋衣是哀家親侄女,哪能稱得上添亂?清河出嫁以后,有嬋衣陪哀家,哀家才不那么寂寞,嬋衣是個好孩子。”孟太后看著陳氏嗔怪到。 于是,德宗大長公主,孟太后等貴婦便圍繞嬋衣夸贊起來了,從容貌性格到為人處事,一溜兒的夸贊到地。也不論以前見過沒見過嬋衣,嘴里好話一籮筐。 嬋衣聽著那些話,感覺她們說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完美的小娘子。 她保持微笑,別人夸贊一句,就自己吐槽一句。 盧婉坐在德宗大長公主時候,看著嬋衣吐吐舌頭,做了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嬋衣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舞陽坐在那里,聽著眾人圍繞嬋衣一句接上一句的夸贊,甚至有人道:“陳夫人有福氣了,想來孟大人家里那位正頭夫人也坐不了幾日了。孟二娘子這般受太后娘娘和陛下的喜愛,給自己親娘求個恩典,說不定哪日又恢復了自己正室的地位。” “你說的倒是有禮,擱我我也會這般的。親娘無端被下堂,自己明明該是孟氏嫡長女的,卻淪落到避居西山,不敢觸那位的霉頭。如今好不容易揚眉吐氣,怎么也該讓那位還回來。” 舞陽聽著耳邊的話,只覺得太陽xue的青筋暴起,一突一突的,恨不得撕爛這些人的嘴巴。 她的明珠受了天大的委屈,前幾日才去的莊子上,這賤丫頭卻在這里受人吹捧。真是一個個都瞎了眼,竟然捧一個賤蹄子。 嬋衣安靜的坐在上手,聽著孟太后說話,時不時的低頭淡笑,保持自己裝逼的模樣。沒辦法,陳氏坐在下面盯得緊。 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便下意識抬頭尋了過去。這一眼剛好撞到舞陽怨毒的目光,她頓了頓眼睛微瞇。 舞陽?她還沒來得及找她麻煩,她倒怨恨自己起來了。 舞陽對他們家做的事情,嬋衣每一筆都記著。原先是身在宮中沒有權勢,再后來被她逼著答應了蕭澤,又因為帶著母親去蜀地求醫,她一直沒有騰出手來收拾舞陽。這次回長安,又來不及報復舞陽便受傷了,一直拖到今日。 嬋衣想著,忽然抬起眼睛,迎上舞陽郡主的目光,無聲的笑開了。 舞陽見她遙遙沖自己微笑,不懷好意的模樣,頓時氣的發抖。 這賤丫頭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個貴妃嗎?總有一日,自己會要她后悔的。 “看什么呢?”嬋衣剛收回目光,肩膀便被拍了一下。 她扭過頭,只見盧婉穿了一件月華裙,一身鵝黃裙衫,身上也佩戴的是丁香首飾,看起來很是鮮活俏皮。 盧婉歪著腦袋,湊近又問了一句:“怎么,幾日不見不認識我了?” 嬋衣往旁邊挪了挪,給她挪出一個位置來,示意她坐下,“哪里,只是忽然發現婉婉長成了一個大姑娘,漂亮的我移不開眼。” 盧婉臉紅了一下,嘟囔道:“就凈會拍馬屁,我還沒追究你回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的事情呢!” 嬋衣抿唇笑道:“我這不是怕婉婉怪罪,所以趕緊先拍馬屁,讓婉婉不要生我的氣了嗎?” 盧婉哼了一聲,忽然想到什么,開心道:“今晚宮宴結束后,咱們一起去看花燈吧!叫上華陰jiejie一起。” 嬋衣看了一眼遠處的華陰郡主,神秘一笑道:“今晚華陰jiejie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去看花燈嘍!” “為何?” “自然是有更想一起看花燈的人吶!”嬋衣眨眨眼睛。 盧婉不明其意,眼神懵懂表示自己沒聽懂。 “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過些日子許是你就知道了。”嬋衣撐著下巴。 “那你呢?你去嗎?” 嬋衣看了一眼孟太后,見她沒有注意自己這邊,抿唇害羞道:“我也不去啦!” “陛下約我出去看花燈,所以我就不陪你了。”她笑的蕩漾,攪著手指頭嘿嘿到。 盧婉:“……”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嬋衣。” “怎么了?”嬋衣放下手,奇怪地問。 “你這樣,我渾身起雞皮疙瘩耶!”盧婉說著摸摸胳膊,一臉牙酸的模樣。 嬋衣:“……” “行了,你既然不去我就和我大兄他們去,南鄉jiejie不去,就我一個人了……”盧婉悶悶不樂道。 嬋衣嘿嘿笑了兩下,沒有說話。 蕭澤和百官們很快就來了,他落座后看到嬋衣,想到今夜出宮的是事情,嘴角翹了翹,有些迫不及待。 宮宴雖好,但嬋衣也想著留著肚子一會兒看花燈吃,便沒吃幾口。蕭澤時不時的余光掃過來一眼,見她喝了幾杯果酒,臉上紅撲撲的,心里更加的軟乎乎。 他看著空中皎潔的明月,還有宮中掛滿的燈籠,心里覺得此刻度日如年。 旁人沒注意到,但孟太后卻注意到了兩人黏黏糊糊的小眼神,當即抿嘴笑了。 好不容易等宮宴結束了,蕭澤便匆匆離開了宴席,眾人見他這般匆忙,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孟太后看了一眼旁邊穩坐如山的嬋衣,笑著道:“坐了一晚上想必你也乏了,你先回芳華居吧!晚上也不用來哀家殿里請安。” 嬋衣見孟太后看著自己,眼里十分滿意的模樣。明白她這是知曉蕭澤約自己,她臉上有些發燙,道了一聲謝。 她看了一眼陳氏,見陳氏頷首,便悄悄地離開了。 離了場,嬋衣腳步都輕盈了幾分,眼中星光閃閃,顯然對今夜的出行很期待。 月光皎潔,絲絲銀光灑落在大地上,旁邊的碧波湖磷光閃閃。遠處的絲竹管弦聲入耳,旁邊花叢中的蟲子一起鳴叫。 遠遠地,她便看見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湖中心的亭子里,正看著她的方向。 嬋衣腳步一下子變慢了,她摸摸自己的臉蛋,再一次嘀咕蕭澤犯規。那張臉簡直是大殺器啊!每次看到,她腦袋里就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真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磨蹭什么,快來。”蕭澤轉過來。 只見他面冠如玉,身姿挺拔,一身玄衣加上冷凝的面龐,站在那里便讓人挪不開眼光。 “知道了!”嬋衣咧嘴笑笑,提著裙擺小跑過去。 蕭澤看著沖自己奔來的小娘子,臉色紅撲撲,眼睛亮晶晶,擱在身后的手指動了動,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將她攬入懷中。 “走吧,咱們去看花燈。”嬋衣跑過來,拉了他一角衣袖,眨眨眼睛道。 蕭澤低頭看她,目光一下子柔和了。 “好。”他聲音暗沉,帶著柔意。 等出了宮到街上,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后。嬋衣跟在蕭澤身旁,身材顯得格外嬌小。加上倆人容貌皆不俗,一路上走來吸引了不少目光。 “真該出門給你帶個幕笠。”嬋衣看著周圍小娘子的眼神,無奈道:“我看她們是恨不得撕了我,公子可真是……紅顏禍水啊!” 蕭澤垂眸看她,認真道:“我只看你,不看旁人。” 嬋衣聽了一下子高興起來,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我生的也不賴。” 蕭澤唇角微揚,“喚我表哥。”